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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少华挽住弦月的手,举止亲昵,她笑起来的时候,一脸的温柔,兰裔轩也是如此,她的笑容让人觉得亲近,是那种想要靠近的亲近,可兰裔轩却不同,他的笑容,让人觉得亲近,实际上却是淡漠而又疏离。
她穿着绛紫色的宫装,梳着飞凤髻,应该是个很注重保养的女人,肌肤雪白细腻,一点也看不出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二八女子的容貌,身上却有这个年龄女子的魅力,一举一动,散发着成熟的魅力。
她的手很暖,说话的时候轻声细语的,真的很难想像,她会是那样一个心思歹毒的女子,如果那些不是兰裔轩亲口告诉她的,现在的她一定会觉得怀疑,这怎么可能会是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而正是因为这样的怀疑,让弦月的心底越发的戒备,这样一个擅长伪装的女人,玲珑剔透,心思缜密,兰裔轩在兰国的生活必定不如她想象的好过,不过他也不是吃素的,这兰国的局势想必比凤国有意思多了。
“母后。”
弦月笑了笑,半点也不矫情,她的称呼让宫少华吃了一惊,随机拍了拍弦月的手,笑着应了。
“真是个乖孩子。”
宫少华拿出丝绢,替弦月将额头的汗珠温柔的擦掉。
“母后,你和我过世的母妃长的好像。”
弦月笑了笑,仰头看着宫少华,眨了眨眼睛,一脸的天真,宫少华的脸上依旧带着浅浅的笑容,她笑起来的时候是真的好看,恬静而又美丽,她的脸上总是习惯性的保持着笑容,这也难怪,她在兰国能博得如此多的好感。
“大胆。”
她的身后,除了有四个贴身跟着的宫女还有一个嬷嬷,和总是笑脸迎人的宫少华不同,她总是板着脸,阴气沉沉的,看着就让人觉得心情不好,不过这样的两个人站在一起,越发能衬出宫少华的亲切来,如果不是兰裔轩提起,说不定她也被她的亲切的外表迷惑。
弦月如何能不明白她的意思,兰国的王后已经过世十多年了,她现在说她们两个相像,不就是对宫少华的诅咒吗?
如果你要问弦月,她是不是讨厌宫少华,她一定会摇头,这样的女人,有几个人讨厌的起来,就像兰裔轩,有几个人女人能做到不对他动心,大概兰裔轩的生母就是这样温柔如水一般的女子吧。
爱屋及乌,其实讨厌也是同一个道理,因为兰裔轩憎恶宫少华,所以她也无法做大喜欢,除了凤久澜,她真的很难再因为第一面就推心置腹,相信君品玉的结果就是险些被她害死。
她一直都是个很护短的人,对凤久澜如此,现在对兰裔轩也是,他不喜欢的人,将来她会帮忙除去的人,她当然是不会投入任何感情的。
“大胆。”
弦月刚转过身,白娉婷已经抢在她的前边怒喝出声,如果不是王后在场,她必定已经扬起她的手,给那个胆大的嬷嬷狠狠的一巴掌。
“娉婷。”
弦月眯着眼睛,脸色也拉了下来,眼角的余光却是瞟向一旁的嬷嬷,不威已经自怒,更何况她现在还是故意加了几分压迫的,那嬷嬷暗自吞了吞口水,低着头,没有再说话。
白娉婷躬身回到弦月的身后:“公主您现在是凤国的王,就算是嫁给兰国,那也还是凤国的王,先是君,再才是兰国的媳妇,就算是兰国的王上见到您那也该以礼相待,不过就是个奴才,就算是王后身边的,又凭什么对您大呼小叫。”
白娉婷低着头,一口气直接将话说完。
“娉婷。”
弦月重重的叫了一声,笑着对王后道:“这是我在凤国的好姐妹,不是什么下人,从小被白大人惯坏了,说话难免无理了些,还请母后大人大量,不要放在心上。”
宫少华脸上依旧是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并没有责备白娉婷的无理:“自我进宫,徐嬷嬷就一直伺候我到现在,是除了轩儿之外与我最亲近的人,这些年,轩儿一直不在兰国,多亏了嬷嬷的照顾,她一直护着我,最见不得别人伤我,并没有恶意,月儿已经到了兰国,今后还要对徐嬷嬷多多担待。”
弦月笑了笑,她的意思不就是入乡随俗吗?如果徐嬷嬷这样一个下人她都需要多多担待,那其他的人,岂不是更加麻烦?
弦月看着徐嬷嬷,轻笑出声:“母妃,徐嬷嬷真是误会我了,您是兰公子的母亲,我好端端的怎么可能会诅咒的,那些都是月儿有感而发,我说你与我的母妃像,是感觉,虽然母妃在生下我之后就撒手人寰,但是哥哥告诉了我许多关于她的事情,在我的印象中,她就是个温柔端庄,温婉如水的女子,刚才看到母妃,感觉你们真的好像。”
“很小的时候,听哥哥提起母妃,我就觉得她一定会是全天下最好的母妃,如果她还在的话,我一定要她一起睡,然后说一整晚的话。”
饶是心底因为兰裔轩不喜欢宫少华,弦月的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丁点的厌恶,相反的,她该做的,就是一个爱着她儿子的女子在成为她媳妇之后该有的举止,身为王上,不刻意的讨好,身为儿媳,嘴巴该甜的时候还是要甜的,她不想让这个女人知道她已经知道她不是兰国王后的这个事实,毕竟这是在兰国,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更何况,她们两个相比,她凤弦月未必是龙,她宫少华也未必是蛇,静观其变,一切在见到兰裔轩之后再说吧。
弦月一行跟着兰国王后迎亲的队伍直接到了兰城,这个总是和高贵优雅联系在一起的都城,弦月掀起一片帘角,眸光瞟一眼窗外,淡金色的朝阳正丝丝缕缕的射入,两边是欢呼的百姓,一个个神情雀跃,说不出的兴奋,她初次驾临,如何能有这么多的百姓热情欢迎,弦月知道,这是宫少华的功劳,与其说是欢迎自己,倒不如说是欢迎她们的王后。
地上,铺着如火一般的红毯,绵延望不到尽头,锦毯上撒满了雪似的兰花瓣,望之有如雪淹红梅,又似红梅裹雪,既清且艳,既丽又雅,兰国,这个以兰花著称的邦都,但是这似有若无,似轻且浓的香味并不是她喜欢的,那七彩缤纷的颜色也并不是她的最爱。
她愿意离开哥哥,嫁到这完全陌生的地方,是因为那个人是兰裔轩,如果不是的话,也许现在看着两边夹道欢迎百姓的就会是另外一个人,或许是华初雪,也或许是另外一个身份尊贵的女人。
弦月看了眼坐在对边的白娉婷,她的脸上有着淡淡的哀愁,也有着比以往任何时刻都还要明显的坚定,这一个月来,她都是如此,从哥哥身边离开的那一瞬,她有没有过后悔?她不知道那天她和哥哥发生了什么,两个人,她都没有问,最后一面,她希望,这样一个为了爱甘愿付出一切的执着女子能得到自己深爱着的那个男人的爱,就算得不到,就让那天成为他们两个人心目当中独有的秘密好了,彼此都能用一辈子的时间珍藏。
“公主,你开心吗?”
白娉婷突然转过身,看着弦月,轻声问道,如果有一天,她能嫁给殿下的话,就算没有这么隆重的欢迎仪式,她还是会觉得开心,那一天,她会是世界上最最幸福的女人。
开心吗?此刻的弦月看起来是镇定的,完全就不像是个即将和新郎见面的新娘,但是白娉婷知道,公主是深爱着兰国的世子的,不然不会离开殿下,心甘情愿的来到这个地方,可是白娉婷从她的脸上看不出半点的激动。
弦月撩开帘子,指尖微微的有些颤抖,若不注意,根本就察觉不出来,但是她知道,自己的指尖是颤抖着的,开心吗?那是当然的,她的开心并不是因为自己嫁了,而是她相信自己嫁了一个对的人,在对的时间遇上对的人,这真的是件非常幸运的事情,这世上,能终成眷属的有情人有多少呢?所以,她觉得幸福。
越是靠近,心里就越是激动,她希望,在撩开窗帘之后,能在茫茫的人海中,看到那个人的身影,或许这样的想法有些幼稚,但是她是真的那样希望,他们之间的联姻,在天下人的眼里,或许是有些不同的。
自进了兰城之后,她的心就开始变的忐忑不安,她极力压抑住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然后专心去想宫少华的事情,在没有听到那热切的欢呼声之前,她的脑海浮现着的就是她们两个今日见面的场景,还有兰裔轩在死亡谷下对她说的那些话,她在想,这样一个聪慧而又善于隐藏自己情绪的女人,这些年她是怎么对兰裔轩的,而兰裔轩又准备用什么办法将她搬倒下呢?心微微的有些紊乱,想到宫少华的笑容,她隐隐觉得有什么事情会发生,那是她完全无法掌控的,她开心,激动,幸福,可心底却涌现出巨大的不安。
马车忽然停了下来,而这轻微的颠簸很快拉回了弦月的思绪,她转身看着白娉婷:“到了吗?”
弦月起身,走到马车门口,似是一怔,然后很快又在原来的位置坐好,眸光隔着那薄薄的一层门帘,不知在看些什么。
白娉婷抿唇笑了笑,近月的时间,这是她第一次露出笑容,犹豫而又无措的弦月,能和深爱着的那个男人成婚,白头偕老,有哪个女子能做到镇定自若呢?公主她不过是比常人更擅长隐藏而已。
“我先下车。”
白娉婷起身,掀开帘子,直直堵在门口的位置,动也不动。
“是到了吗?”
弦月仰头,看着立在车门口的白娉婷,隔着帘子掀开的缝隙,视线却直直的黏在那不远处骑在马背上的紫影身上,高冠王服,长身玉面,临风静然,他瘦了,可这丝毫不影响他的俊美,在百姓的欢呼声和惊诧的抽气声中,淡然处之,仿佛天塌下来都不会改变的雍容高贵的笑容,和记忆中的那个人一模一样。
此刻的他眼睛是睁开的,那一点点上扬的嘴角,如此的真实,真实的让她有种想要放声大哭的冲动,她能明显感觉得到那弧度一点点上扬,再不是河村那般的死气沉沉,无论她说什么,说多久都不会有一点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