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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王府里给你安排了身份,只要你愿意,随时可以入朝为官。有了正式的身份,你行动起来也不用遮遮掩掩的了。”
“知道了,平时这个身份还让空九扮着吧,如果有需要我会利用的。”我点头道:“我方才提到的可信任的人名单,给我一份。”
“真的要那么做么?”炼峥云当着我将卧室的暗格打开,取出一本名册递给我道。
“有些人的命是注定的。”我淡淡的说道。“我会调一些好手过来保护你的安全,以防有人狗急跳墙。至于元西,还是让他跟着我吧。接下来事态的发展,已不是他那种程度的武力可以派上用场的。多他一个,只会降低对你的保护力度,他自己也会有危险。”
“零……你怎么突然……”
为了保证白虎政权的平稳过渡,我一直没有采取什么激烈的手段,如今突然的强硬态度显然让炼峥云有些不安。
“别担心,只是我答应了别人一些事而已。”我将名册收好,沉声道:“朱雀国目前的局势相信你也很清楚,尽管白虎王本身并不在乎什么人成为朱雀王,但为了势力扩张的需要,他多半还是会选择支持速亲王之子离柯。不过很抱歉,我绝对不会让你那个未来的大舅子当上朱雀王。这一点便是你求情也没有用。所以,愿意的话便替我盯着朝中的动静,若白虎王确有支持离柯登位的举动,便叫人通知我一声。不愿意就算了,这毕竟损害了你的利益,我不想你为难。”
“他惹到你了么?”炼峥云微有些讶异的开口,随即便冷笑出声:“零你也太小看我了,我那个父皇或者对朱雀国还有贪图之意,但这点利益还没看在我眼里。这家伙惹谁不好,偏要来招惹你。你尽可将他刀砍斧剁,与我有何相干?”
“那就好。”我不由松了一口气。说到底,我还是不愿让炼峥云失望的。
“外边下雨了,我叫人送你出去吧。元西那里我会去说,明日便可回去。”炼峥云低声说道。湛蓝的眸子不住的闪动,一缕隐隐的不安缭绕于内。
“不用了。”抬手将凌霄的面具带上,我推开门走了出去。
“零!”走出不足五米,便听到炼峥云微有些焦躁的呼声。我停下本就沉重的脚步,回身看去。炼峥云轻倚着门扉,桔红色的灯火照在他如雪般的发上,反射出柔和的金光。
“没事,我只是突然觉得这园子太暗了,暗得好像你会消失在这团黑暗之中。”摇摇头,炼峥云状似随意的说道。
我笑了,无比的艰难。
从怀中摸出险些忘记的锦盒丢了过去,“这小玩意是我自己做的,不值什么钱,不嫌弃的话就送给你吧。”或许在将来的某一天,当你已经忘记我的时候,这件曾用心为你雕琢过的东西还会留在我的记忆中吧。
“是什么?”炼峥云静静的看着我问道。湛蓝的眼瞳在雨幕的遮掩下显得清澈而柔和。
我转身离开,低低的声音在雨声中回荡。
“我叫它‘虹’!”
拒绝了空九要送我的请求。将面具还给他后,我没用任何轻功,在细密的雨中一步步离开王府。或许那些说我冷血、残酷、毫无人类感情的人,说的完全正确。要不然就这么离开的我,为什么感觉不到心痛?胸中那块本应不停搏动的血肉,似乎突然消失在漫天的水雾当中。脑中也是一片空白,我努力感受到的只是一径的麻木。
芜城的深夜是寂静的,路上空无一人,只有一两只饥饿的野狗,在路旁店铺的屋檐下瑟瑟发抖。当然,在这将天地连成一片的雨中,还有一个如同野狗一般漫无目的游荡的我。不知不觉间,我竟已回到了青衣楼的驻地。慢慢走向自己的院落,想再多体味些雨水冲刷身体的感觉。然而方走入院落,便看到一个似乎与我有相同爱好的挺拔身影,如雕塑般伫立在雨中。幽暗的金色瞳孔闪烁着迷惑的神情,静静的看着我一步步靠近。
“张嘴!”我走到他身前,抬手扣住他的下巴。昊天的眸光一暗,微有些发白的嘴唇缓缓张开。我指尖轻弹,将驱寒的药物弹了一颗到他的嘴里,我放开手,平淡的吩咐道:“跟我进来。”
推门走入室内,从柜中取出两套干衣,将其中一套连同布巾一起丢给了昊天。
“不用了,只要真气运转,衣服很快就干了。”昊天犹豫了一下,将干衣放到了桌上。
“少废话,你当命令办好了。”我懒得多说,几把将自己的湿衣扯下,随便用干布抹了两把便将干衣草草套上。转过身却发现昊天依旧站在原地,怔愣的视线停伫在我敞开的衣襟里。
顺着他的眼光看去,原来自己的胸臆间尚且留有几点浅红的吻痕,在光洁的皮肤上显得格外明显。这才想起,我似乎答应过昊天会有所节制,如今自然是食言了。
“要我亲自动手帮你换么?”我淡淡的开口,并没有道歉的打算。
“……不用。”昊天咬了咬牙,抬手将衣服解开。
为了不让他尴尬,我抄过一瓶酒,举步来到了窗前。不多时身后便传来昊天的脚步声。
“武功不是练来当熨斗的。有条件的话,不要随便糟蹋自己的身体。”我淡淡的说道。
“你有资格说我么?”微带嘲讽的声音自耳畔响起。我猛然回头,阴冷的目光带着些许暴虐的气息向他扫了过去。昊天的金眸清澈而坦然的迎住我的视线,我心头骤然涌出的怒意不由一丝丝消散开来。缓缓闭上眼,再睁开时我已平静如初。
“你要说的只有这些么?”
昊天凝神看了我片刻,微垂下眼帘恭谨的说道:“有人带着你的指刀去了玄机楼,要求玄部将两封信送来给你。你现在要不要看?”
流夜的消息么?我微有些意外。当初留下一个联系的方式只是兴之所致,我不以为流夜有与我联系的必要。
“拿过来吧。”转过身,我轻声叹息。
昊天递过来两封以油纸包裹的信笺,我接过来一看,较厚的一封竟然是韩岂所写。韩岂用词遣字精准而条理分明,没有过多华而不实的辞藻,正是我一贯要求的公文写作方式。信内详细的讲述了玄武国目前的国情国策和未来的简要安排,看起来更象是一份施政报告。微皱起眉,再打开流夜所写的那一封。这却让我更加迷惑。信中只有三个字:我等你!
等我?等我什么?整个玄武国我已经交给他了,还有需要我的地方么?将信笺合入掌中,运功将其震成碎片。脑中的各种念头在不住翻涌,久久无法平静。
“有什么需要我办的事么?”昊天略显关切的说道。
我静默了片刻,努力思考白虎国的局势,试图将流夜的影子从我脑海中排挤出去。“当然有。”我缓缓的开口,“多得让你无法想像。”
从怀中摸出炼峥云给我的名册,交给昊天道:“调查名册上的所有人,我要知道他们对炼峥云是否有足够的忠诚度,以及他们的能力在哪里,有多少?如果忠诚度没问题,你要不择任何手段,依照他们的能力将他们推到白虎国权力的中心去,我要让他们将白虎的政权整个托起来。做得到么?”
“不择任何手段……么?”昊天不由陷入了深思。
“别担心青衣楼的利益,我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这样做前期投入虽大,利润却也很可观。”政商合一对青衣楼发展的好处是说不完的,我虽不在意权势与财富,但从不会委屈手底下的弟兄。
“我不是在担心这个。”昊天摇头道:“你的命令本来就是绝对的。我只是担心如果动作过大,白虎国的政局动荡令其他三国乘虚而入,到那时恐怕又是一次四国之战。”
“那么如果此时其他三国内部也同时出现一些小问题的话,又会怎么样呢?”我缓缓扯开一个冰冷的笑容。
“你是说……?”昊天若有所悟的抬起了金瞳,直直的看入我眼内。
我笑而不答,双手环胸略有些认真的说道:“办事的时候别太直接,就算要动用魇部的力量,也要保证有人会为此付钱才好。我们到底还是商人不是么?”轻浅的笑容里掺杂着些许阴狠狡诈,我迎着他眼中的金芒淡然道:“让我看看你的本领吧,我美丽的金眼之妖。”
战争是件十分麻烦的事,所以并不是我的目的。但如果战争真的爆发,那就战吧。合理的利用战争,是每一个王者都应该懂得的事情。只要把握好介入的尺度,游离于战争边缘的我会得到更大的利益。
“我明白了。”昊天微微一怔,目光复杂的盯着我说道。
令我意外的是,昊天在很短的时间内便将行动全面铺开,仿佛早有准备一般。一时间,大批的贪官被暴露在阳光之下,其罪或大或小但大部分都属于大皇子炼峥隆的阵营。贪官落网之后,坐上相应位置的官员全部是三皇子炼峥鹄的亲信,朝中的势力天平登时倾向了炼峥鹄这边。
紧接着,白虎国内的杀手业突然繁荣了起来。朝中属于炼峥鹄阵营的官员接连暴毙,白虎王炼君睿为此暴跳如雷。负责京城治安的官员,从上到下一连撤换了数批却依然无法遏制这首愈演愈烈的死亡奏鸣曲。白虎国看似平静的面目下已是波涛汹涌,朝中官员人人自危,告老还乡的做法一时蔚然成风。白虎王炼君睿的身体本就不好,这番变故让他旧疾复发,卧床不起。就在这朝内朝外一团混乱之时,一批名不见经传的官员逐渐走上了显要的权位。
我的计划就这么一点点的实现着,而我却提不起丝毫兴致。每天除了和昊天商量下面的计划就只是疯狂的练武,其余时间便几乎没有止境的发呆。
炼峥云的权势越来越高;朱雀国的昭和公主到了;炼峥云几次要求见我;白虎国的三位王子陪同昭和公主四处游玩……外面的消息如流水般被昊天带了进来,我却依旧随时随地的发呆,完全没有反应。我居住的院子由正在接受进一步训练的死神队员担任,除了坚持要陪在我身边的元西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