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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翻个白眼,他们这时候怎么就知道默契配合,一致对我?
“你们不打了?”我冷笑一声,“我以为这天塌下来,你们都定要闹个你死我活呢!”
“曲微,这是我与他的事,你又何必搅进来。”六王爷皱了眉。
皇帝也是叹了一口气:“曲微,你退下吧,你我的恩怨,以后再做了结。”
“皇上,曲微可不想干坐着,等着别人来取我这颗脑袋。”
皇帝当下白了一张脸:“曲微,你……你终是要背叛我……”
六王爷纵声大笑:“好,好!曲微,待我杀了这冷血无心的皇帝,我也不要这皇权帝位,你我远走天涯,何等逍遥自在。”
我摇摇头:“六王爷,现下谭翊刚刚被擒,你今日若杀皇上,残党必定乘势作乱,到时政局必然动荡,民不聊生,我不能让你杀他。”
六王爷闻言,神情极是诧异:“曲微,我不明白,你……你究竟站在哪边?”
“曲微只做该做的事,有什么,站在哪边之说?”我笑道,“曲微只做该做的事,有什么,站在哪边之说?”我笑道。
是啊,那些本都是皇家的事,与我何干?我不过是不幸被卷入了这些庞大的漩涡,随着波涛汹涌,起起落落。
岂知话刚落音,皇帝却又开了口。
“曲微,当断则断,你也该做一个选择。”
选择?你们自家的事,我凭什么选择?六王爷问我站在哪边也就罢了,为什么皇帝也如此问我。
我看向皇帝,他一脸冷静,眼中冰霜依旧。
我心中一震,苦笑一声,原来如此,难怪皇帝要逼我选择。
事到如今,我也当真该做一个选择。
合上眼,深吸一口气,在睁开,眼中已没有一丝波澜。
“六王爷。”我静静地听着自己说出的每一个字,“曲微今日得知真相,于理于法,我都该站在你这边。但是,六王爷,情理法,曲微向来情字当先。”
说到这,我抬起头,直直盯着六王爷的眼睛,冷冷道:“六王爷,曲微是皇上的人,自然站在皇上这边。”
六王爷闻言浑身猛地一震,脸色铁青,下一刻却突然纵声笑道:“好,好,你我不过一月的交情,我当知你如此选择。”
我听着他的笑声在空荡荡的乾华殿里回荡,再看向他,只觉得他的笑容竟比哭还难看,心中也仿佛被什么塞住了一般。
许久,他终于不笑了,绝望的视线,却紧紧锁住了我:“你明知他那样待你,还是要做此选择?”
我沉默不语,我要如何告诉他,我根本别无选择。
这里是禁城,皇帝一声呼喝,便有千军万马,他至今不肯招人前来,不过不愿将事态闹大,惹来闲言碎语。可是如果将他逼急了,他真会与玄庭单独了断吗?到时他一声令下,依玄庭性格又岂会丢下我,一人逃命。深宫内院,偏偏唯一可以出入的玄武门,又在方才被我放下石闸死死堵住,逃无可逃。
皇帝占尽天时地利人和,我如何选择。
六王爷见我不语,仰天长叹:“曲微,你既然已有定论,我今日若伤了他,岂不空惹你的怨恨,罢了,你好自为之吧!”
他苦苦一笑,转身向殿外走去。
我低下头,不敢看他离去的背影,只怕下一刻自己会不顾一切地追出去。待再抬起头,他却早没了影踪。
“曲微,你这又何苦?”六王爷去后,皇帝深深叹了一口气。
“我真的有选择吗,皇上?我不这样,他如何死心?他不死心,你又怎会收手?”我冷冷地看着皇帝,我从来就知道他虚伪残酷的一面,可是我却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必须面对这样的他。
“你是怕他杀了我,还是怕我杀了他?”皇帝又问。
“那你呢?我去江南的缘由,你是不知道还是是不愿知道?”我反问。
多少年,我只将人生看成儿戏,任性妄为,从来不曾认真过——起初是不懂,后来是不敢。毕竟世事无常,谁也不知道明天又会失去什么,一旦认真起来,就难免将来痛彻心扉。与其这样,就不如把心变成一潭死水,没有生气却也波澜不兴。其实我在想常常被皇帝识破这种心思究竟是一种巧合亦或必然。但是无论如何,那一刻,他已成为映在我那死水潭心的月亮,他骄傲却无奈地挂在的天空,傲视群伦。
苦笑,沉迷于水中之月吗?那是个从远古开始的禁忌,任何轻举妄动都会让满心晶莹破碎成闪瞬即逝的流光——我不敢去捞水中的月亮,所以继续我的玩世不恭,继续看着月亮。我以为这样可以一生一世。
“曲微,我……”皇帝欲言又止。
“皇上,曲微不愿再听推脱之词。”
他曾问我“同为男子,就不能白首偕老么?”当时我想也没想就回答了他,其实世俗哪是那么容易看破,我在瞬间会有答案,只因为这个问题我早已在心中思付了千遍万遍。
本待将心托明月,谁知明月照沟渠。
其实开始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皇帝会爱上九王爷,然而那天看着宴客台上的皇帝,我却突然明白了。原来孤独的月亮并不需要一份同样寂寞的守候,也只有那个耿直的九王爷能让皇帝真正开怀大笑或悲痛欲绝。
所以,我去了江南,纵使知道这里会有血光之灾甚至杀身之祸。可是为什么我回来却是这样的结果?
皇帝不再看我,合上双目,转过身去:“曲微,你不要逼我。”
我默默看着皇帝,看着昔日我心中一道难舍的光华。案台后那个背影,依旧孤单,只是今昔再不同往日,于是淡淡一笑。
“皇上这又何必,曲微不是痴缠之人,又何曾逼过皇上,今日言明,只是希望皇上明白,曲微不曾忘记曲微欠皇上一条命,更不曾忘记当年曲微答应皇上的话,只请皇上日后不要再迫曲微做什么选择?”
一阵沉默,半晌,皇帝沉声,叹道:“曲微,我亏欠你一份情。”
我摇摇头:“皇上亏欠曲微的,不再是情。”
皇帝别过脸去,没有说话,只是无力地摆了摆手。
我心中苦笑,撩起长袍,双膝跪地,郑重一拜:“微臣告退。”
“曲微!”行至殿门,忽听身后皇帝在叫我的名字,我心中一顿,却加快了步伐。
尘归尘,土归土,什么金兰之谊,昔日缘份,至此便都一刀两断吧!回头做什么呢?
然而,身后的呼唤却愈加焦迫起来。
“曲微!曲微!”皇帝大声喊我的名字,却是突然一阵猛咳。
我终是不忍,一回头,却是做梦也没想过的景象。
皇帝,那个至高无上的皇帝,他依着殿前的高大的浮龙石柱,痛苦地躬着身体,两眼直直看着张开的右手。粘稠的血液,一滴一滴,明黄的龙袍之上殷红一片,大理石的地板上点点斑驳。
“皇上!”我惊叫一声,慌忙冲了过去扶住他,“你,我帮你传御医。”
我刚要转身,却被他一把扯住衣袖:“曲微,你先扶我进去。”
我看着他嘴角的血丝,心中不忍,只得点点头。
皇帝沉默着,我知道他此刻的沮丧,一国之君,怎能忍受自己如此衰弱的模样?沉重的躯体,架在我的肩膀上,微一转头,竟在那漫长的黑发中发现几缕斑白,心中一惊,他尚不及而立之年啊。
我扶着他,小心翼翼地扶着他,一步一步,突然有种错觉,似乎自己此刻代他背负着万里河山,沉重得直不起腰来。
“你不问句为什么?”皇帝躺在塌上,两眼直直盯着大殿顶上的画栋雕梁,右手却兀自紧紧抓住我的右腕,似是怕我跑掉一般。
“皇上若想说,自会告诉我。”我伸手拉了拉他的右臂,想让他放开我,他却没有一点放手的意思,我也只好由着他。
他淡淡一笑:“你这人,凡事看得太透,关心话却也不肯说一句,别人又如何知道你的心思?”
我一愣,隐约记起六王爷也对我说过这般话语,心头一酸,却连泪也差点落了下来。
我别过头:“皇上,我还是去传御医吧!”
“曲微,我活不过三十岁的。”皇上突然说,“我无妃无嗣,我不敢让玄钰知道我的心意,为了帝位稳固,我费尽心机,不惜手足相残……曲微,我活不到三十岁啊。”
大殿里一片寂静无声,我怔怔看着皇帝的双眼,想弄清楚他刚刚究竟说了些什么,可是从那双坚定的眸子里,我只看认真,让人心痛的认真。
“这……不可能……怎么会这样?”我问他,问自己,也问这乾华殿上的苍天。
皇帝却似乎异常平静。
“天生的毛病,我十二岁时,便知道了,可是太后仍执意隐瞒,她要我夺得这个皇位,这片天下。”皇帝继续说,“到了登基之后,这个消息更是不能泄露,现下也只有我和太医院的褚医官知道而已。”
“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我木然地问,本能地感觉自己陷入了一张蛛网,无力挣扎,任由蛛丝缠绕。
“这片天下,曲微!这片大好河山。”皇帝的目光却突然矍铄起来,“朕不能长久地看着她,但是曲微,朕要留下一个辉煌的王朝,朕不要再看到她动荡不安,朕要的是四方归心,八面来朝,朕百年之后,仍要这片河山尽享尊荣。”
我看着皇帝沉浸在他的宏图之中,突然感到彻骨的悲哀,为了这片天下,你当真要闹到自己众叛亲离么?如果那样,这已不再是一种牺牲,而是一种残酷。对亲者的残酷,也是对自己的残酷。
“曲微。”他转向我,深吸了一口气,眼中是高位者独有的高傲的请求,“我不能再去找玄钰,朝野之中,也只有你可以信任,只有你可以帮我了。”
夜雾在大殿上方漂浮,凝重的空气压得我喘不过起来,半晌,叹一口气:“你要我如何帮你?”
“下月十四,是你的弱冠之礼,朕下昭赐你正一品亲王王爵,执掌朝政,朕要你三月之内,将谭翊党羽赶尽杀绝,清除殆尽。”
我合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