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唐药?”中年妇人擦干了泪,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你……你是龙云涛?”
云涛奇怪的望了她一眼,“正是。”
“我是唐药的姨娘。”虽然害怕得想马上逃走,中年妇人还是颤巍巍的站定。“唐药还活着。”
云涛无奈的笑了笑,“我已经打定主意放你们走了,你不用说话来诓我。”他向群英喊着,“让他们走吧。”
“可是……”各门派这几年让唐门吓怕了,真的要让唐门掌门走,心里真有些不放心。
“我说,让他们走!”云涛不怒自威,群英纷纷让开了路。
“是真的!”姨娘着急了起来,“唐药没有一天不念着你……只是我们不能天天去看她,会受唐剑责罚……”
云涛还是不信,只是笑笑的摇头,“好,那唐药在哪儿?”
“在地窖里。”
身后的群英开始鼓噪起来。
“龙大侠,你别信这娘儿们,铁定是陷阱!”
“您要三思呀!当年您也亲眼看见了……”
“万万不可跟他们去……”
云涛也怀疑这是陷阱,但是……如今大仇已报,他活在这个没有唐药的世界做什么?
一切都无所谓了,陷阱就陷阱吧。
“各位先回去吧。唐门已破,首恶已诛,以后可以安心过日子了。”他一挥手,转向姨娘,“地窖在哪儿?”
“龙大侠!”群英还想劝阻。
他回头大吼一声,“回去!”屋瓦簌簌震动,几个内力弱些的人还跌倒了。
云涛疲倦的抹抹脸,“回去吧,之后的事……我要一个人面对。姨娘,带路吧。”
任何人不得未经原作者同意将作品用于商业用途,否则后果自负。
走下长长的地道,无边无际的黑暗只靠姨娘手里的火把照亮前方的路。若是这里有伏兵,云涛铁定逃不掉。
不过……他也不想逃。他累了,很累很累了,累得想去找唐药,求她不要生气,让他留下来陪她。
没活到白头,唐药和谢师父都不会原谅他吧?他苦笑。
不知走了多久,一道极微的光将黑暗驱离了些。他抬头,好不容易才看清,极高的地窖顶端,有着小小的通气孔,日光照到这几十丈深的地窖,已经微弱得几乎看不清楚了。
一片沉寂中,有人在唱歌,声音嘶哑难听,断断续续的唱着。
“谁?”火光远远的照着铁栏杆,模模糊糊看得到里头有个人影。
那人微侧着头,“姨娘?钧弟?你们怎么来了?唐……唐华大夫?你们快回去,让唐剑知道了,你们都得挨罚呢……还有一个人,那是谁?”
这声音不对,这不是药儿甜美的声音。
云涛不由自主的走上前去,姨娘点了盏微弱的油灯,递给他。
即使是这么微弱的光,关在铁栏杆后的人还是以手遮眼,像盲人一样微侧着耳朵,“你不是唐剑……你是新的拷打人吗?”她微微叹口气,像是无奈,却没有惧怕,“我已经说了,我不知道药师令在哪里。唐剑不是早已放弃了,怎么又派人来了?”
她居然还会笑,温柔的、伤感而慈悲的笑。
姨娘掏出从唐剑房里找到的钥匙,打开锁,让云涛进去。
他轻轻移开唐药遮眼的袖子,她的眼珠……淡了好多呀……手上都是斑斑泛白的旧伤疤,她的脸孔,这次是货真价实有了严重的烧伤,跟之前的伪疤……很相似。
灯火下,她原本美丽的黑发,杂了许多银丝。
“药儿。”云涛的声音低哑难辨,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唐药原本认命的表情一变,空茫的眼大睁,她伸手探了探,摸到云涛的脸,滑向浓密的胡子。
“云涛?”她幸福的笑了,“这是个好梦,我一定要记得。你留了胡子……但就算是在梦里,我也看不清楚你呢。”
“你不喜欢我的胡子,我马上剃掉。”他想笑,眼泪却不听话的滚落。
唐药不停的摇头,“不管留不留胡子,你都是我最喜欢的云涛。”
握着她的手,他的泪不断滑落,点点滴滴落在她的手心。
她如遭雷殛般想缩回手,“这是梦,对不对?你不是真的在这里……”
“我在……我会永远在这里……”他紧紧握着那双柔软的小手,害怕一松手,她就会融化在黑暗中,永远不再回来。
她茫然的脸庞,缓缓绽放出他这辈子所见过最美的笑容。
“不要哭……大哥……”十年的折磨,并没有让她的心愤恨扭曲,年少时一知半解强记的佛经和道德经,在饱受虐待的拘禁生涯里,有了新的领悟。她顽强的活着,是为了替云涛祈福,而上天显然听到了她的祈求。
“喝茶吧,大哥,我一直想和你一起喝茶。”她摸索着桌子,无力的手连提起茶壶都有些发抖。她不稳的将茶杯放到他手里,“我一直祈祷,祈祷有一天能和你坐在一起,替你斟杯茶。”
他和着泪喝下那杯苦涩冰冷的茶水,却觉得十年来喝的任何东西,都不如这杯茶水甘美。
他哭倒在唐药的怀里,任由她温柔无力的手,一下下的轻抚着他。
请支持城。
当年妄药和过度使用银针的后遗症,让唐药全身的经脉皆断,谁也不相信她会活下来。
“救活她。”姨娘勉强自己镇定,“副当家,救活唐药。”
“姨娘,不要摆出主母的架式。”唐剑冷冰冰的望着她,“你只是掌门的母亲,不代表你是主母。”
“我的确不是。”姨娘转过身,不让唐剑看出她的害怕,“但是,你不知道药师令在哪儿,只有唐药知道,我得确保我儿子的掌门地位无虞。”一说完,她心跳得极快,不知道自己一时的怜悯,会不会惹祸上身。
唐剑待要发作,回思一想,似乎也不无道理。沉吟着,他犹豫不决。
“再说,唐药这么聪明。”发现他似乎动摇了,姨娘再鼓起勇气说道,“许多毒药、解药的方子只有她知道。唐门为什么要砍掉一棵摇钱树?以前她让唐门赚了许多钱,为什么现在不把她留下?反正她也逃不掉了……”
“她的确逃不掉。”他吩咐门人,“救活她。记得挑断她的手筋脚筋,别让她又逃跑了。”
唐药从此变成了废人,被关在地窖里。只要是唐剑想得出来的酷刑,都在她身上用过了。有回在暴怒中,他将唐药的脸压在火盆上,她还是只有“不知道”三个字。
若是可能,唐剑真想杀了她!但是,许多无人可医的重症,只有唐药才能医治,他就真的将她当成一个赚钱的工具,丢进阴暗无光的地窖里。
请支持原出版社和作者,购买书籍。
听完唐药述说这十年来的遭遇,云涛表情阴沉,狂怒在心头炽燃着。
“我不该让他死得那么快!”
“嗳,大哥。”唐药眼上缠着布巾,可怜她眼睛已承受不了太强的光线。她温顺的缩在云涛怀里,无力的手抓着他的衣服。
拥紧她一些,云涛无限感激的望向姨娘,“我该谢谢你,姨娘,谢谢你尽力保住唐药的命。”
“别谢我。”姨娘幽幽的说,怜爱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今日我救唐药……希望来日也同样有人救我儿……”泪潸然而下,“这血腥江湖……我怕了……我相信因果循环,我信的。”
唐华怯怯的扶住她,笨拙的拍拍她的背。
这江湖……这因果……
“我也怕了,很怕很怕了。”云涛喃喃的说着。
第二天,两辆马车悄悄的从空无一人的唐门驶了出来。
云涛望着驾另一辆马车的唐华。由他这大夫执缰绳,怎么看都不太牢靠。
“你要跟姨娘走?”他不太放心的问了句。
他重重的点头,“我……我……我很欢喜、很甘愿!就算……”他涨红了脸,“就算她……她这生都不懂……也……也没关系……”
“有关系的,相信我。”云涛勒住缰绳,“我一直后悔,后悔没有早点跟药儿讲明白。等明白了,我们差点无法共度一生。”
撇下发愣的唐华,他策马驶离了秋霁山。
群英在秋霁镇等了一天,实在按捺不住的上山冲进唐门,才在唐门的掌门座上,发现摔碎了的药师令,和一封短笺——
得其所爱,余愿足矣。
远遁江湖,诸君保重。
侠者为何?魔者为何?
一线之隔耳。
云涛拜别
后来,群豪在罗门剑罗霜锋的丧礼上曾再见过云涛,敦请他继任武林盟主之位,云涛笑着推拒了。
待罗霜锋殡葬后,他怀抱仍然不太能行走的妻子上马。
神剑山庄庄主宋青云拉住马缰,“你不当武林盟主,这武林纷争会不断哪。”
“武林何需盟主?自己不能约束自己吗?况且,我瞧你也挺适合的,你人脉广,八面玲珑,你若摆不平,再差人来长白山找我好啦。”
“不是苗疆,就是长白山,拜托啊~~”宋青云叫了起来,“为什么不是瘴疠就是苦寒?拜托你也找个舒服些的地方隐居好吗?你不为自己想,也想想唐药……”
唐药转过脸来,她的视力尚未完全恢复,眼珠子看起来还是淡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