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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只想好好踢球。”
“好好踢球?觉得我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便又想做回那副清高的姿态?可惜,你永远回不去了。”
我从来不曾想过有一天会从安德烈。舍普琴科的嘴里听到这么尖酸的话,而他的表情比他的话来得更为刻薄。
“够了!”我蹭地站起来向门口走去,“不管你怎么认为,我都不会改变主意。我们,结束了。”
就在我的手将要触到门把的时候,整个人突然被猛地往后一拽,等到我反应过来,已经被舍瓦牢牢地压在墙壁上了。
“这把火是你烧起来的,你以为你还能全身而退吗?既然是你选择的开始,就没有权利再喊停!”
他离我如此之近,我甚至可以感觉到他喉结的轻微颤动。我是那么专注于他的眼睛此刻它们写满了危险以至于忘了必须做点什么。
“这是你欠我的。”耳语般的声音和着吻在我的耳鬓唇角徘徊。
我欠他的,我欠他的。。。。。。
他开始急切地撕扯我的衣服,我马上清醒过来,狠狠地在他肚子上捅了一拳。
“噢”
“我看你需要好好地冷静一下。”
他抱着肚子蜷着腰,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反向的问号:“你以为你的主力位置已经坐稳了吗?呼。。。我一定会阻止你的Pippo,。。。呼。。。你是离不开我的!”
我停了一下,然后打开门走了出去。
走出酒店,就像是一下子从黑白默片闯入了杜比彩色投影,这个世界上似乎没有什么可以改变撒丁岛的橙色阳光。
我避开人流,沿着远离沙滩的方向走。三三两两的人擦肩而过,没人注意到我。也许,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是与众不同的吧,其实走在人群中都只是立刻会被淹没的一粒罢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光明与黑暗,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罪。抱着超市纸袋的老妇人也许多拿了一盒奶酪;踏着滑板呼啸而过的孩子也许向同学贩卖大麻;穿着Wonder bra的靓妞也许同时戴着三只订婚钻戒;西装革履的先生也许刚让一位可怜的父亲丢了饭碗。。。。。。
所有的人生都是相同的乱码。
我不知道舍瓦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他的出现和消失一样突然。我再也没有办法安心地呆在岛上,提前返回了米兰。
十九
我是第一个回俱乐部报到的国家队队员。
卡佩罗说:一支胜利之师不需要改变虽然大家都知道这只不过是罗马俱乐部财政捉襟见肘的托词罢了AC米兰不是胜利之师,而且距离还不小,自然要动大手术。
科科去了国米,西米奇和西多夫到了内洛,阿尔贝蒂尼、何塞。马里、莫雷诺远走西班牙。
阿尔贝蒂尼走的那天我还在撒丁岛,听说他是微笑着在训练场上与队友们话别的。20年,目睹了一茬茬的新人笑旧人哭,心理准备早该很充分了。终归落没这是每个球员的宿命,总有一天也会轮到我,毕竟,我已经29岁了。
可是,我只有29岁而已。
29岁对别人也许意味着船刚刚离港,对我们而言几乎就快要靠岸。人们总是只看到我们在20岁就拥有了50年才可能积累的财富,却想不到我们30岁就已耗尽了60年的人生。
时间女神加快了她的沙漏,衰老以超常的速度磨蚀球员的身体和心灵。时间的残酷性与短暂性在我们身上发挥得淋漓尽致,每分每秒的流逝都如同砂纸一般打磨出深深浅浅的痕迹,留下轮廓分明的疼痛。
我知道时间已经不多了,必须珍惜每一场比赛。
我想要一个精彩的结局。
奇怪的是舍瓦,对我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亲热,好像那个撒丁岛的夜晚从未存在过。一切又都回到了老样子。
“西多夫终于缴到第一笔罚款了。”我正在房间里发呆,舍瓦推门进来。
“是吗。”
最近西多夫订了个规矩,谁再问他有关国际米兰的问题就要罚款10欧元。他还特意准备了个箱子来存这些钱,然后捐给慈善组织。
“倒霉的是基地的一个服务员,他问西多夫在国米感觉如何,结果就被罚了,他还拿出50欧元对西多夫说不用找了。”
“舍瓦,我有话。。。”
“我去看看西多夫的钱箱有没有新收获。”他腾地站起来。
又是这样,每当我表现出恳谈的意思时,他就会借故躲开。不过这次我不打算给他逃避的机会。
“还记得在撒丁岛上我说过的话吗?”我提高了声音。
“我妈妈问你周六晚上有没有空去试试她的新菜谱。”
“舍瓦,我不想。。。”
“她很喜欢你!”
和他对恃了五秒,我决定先让步。
“。。。不,我已经有约了。代我谢谢你妈妈。”
“和维埃里吗?”他的脸马上阴沉下来。
我还远不能习惯他这种质问的语气,当然也不准备习惯。沉默片刻,我努力压抑被冒犯的愤怒,就像强咽下一大块干涩的粗面包。
“。。。。。。舍瓦,我们已经分手了”
他没有理会我,自顾自地说着:“不过他最近的日子实在是不大好过啊,的确需要一点你这位,呃,最好朋友的慰藉。不过我可不打算像上次那么大方。”
眼前这个极富侵略性的笑容对女人来说应该颇具吸引力,于我,却是忍无可忍。
“舍瓦,听着!我们已经分手了,你没有权利。。。”
“分手?Pippo,没有分手,永远没有!。。。我已经不记得你说过些什么了,希望你也是一样。”
我知道,不可能有什么平静的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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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起来不错。”
我拍拍Bobo的肩膀,在他身旁坐下,他看了我一眼算是打招呼。
最近他可不太顺,好心提出降薪,克雷斯波不信,米哈伊洛维奇讽刺他,前阵子又和特拉帕托尼起了冲突,闹得满城风雨。
“我听说睡觉时在脖子上缠只兔子的后腿运气就会变好,你可以试试。”我开了个玩笑。
恩哼,这一眼倒是瞪得挺有精神的。
迪斯科永远是这么拥挤,寂寞是现代人的隐疾,至少要看起来热闹。
我可不认为Bobo约我出来是为了再回味一遍他的倒霉日子,得找个轻松的话题。
“嘿Bobo,如果给你一分钟,你能做些什么?”
“骂一句脏话。”
“噢~别这样Bobo,这是一个很认真的问题。”
我盯着他的侧脸以确定他在思考。把酒杯在手里转了一圈后,他回答:
“射门、给别人几拳或者和小妞调情。”
“一分钟不够调情。”
“对我来说足够了。”
“好吧,就算是吧。”我不想和他争论这个问题。
“你的一分钟呢?”
“我?恩,射一球、喝掉一杯清爽饮料、说一句赞扬的话。”几乎是脱口而出,然后我突然意识到这不是我的回答,是舍瓦的。
舍瓦说他在一次访问中就是这么说的,而且他对自己的回答很满意。
他就这么简单地又出现在了我的头脑里,就像门铃总是不期然地响起,只不过没人知道门的那一边等着我们的,究竟是惊喜,还是苦恼。
也许,舍瓦已经在我生命中留下了太多的东西,这个想法令我感到十分挫败。但是,我想现在我不能表现得比Bobo还要郁闷,如果要说有什么能比一个消沉的男人更为可怕的话,那就是两个消沉的男人。
“嘿,Bobo,十点钟方向有个靓妞正在含情脉脉地看着你,也许她想请你喝酒。”我用手肘顶了他一下,我猜他对这个话题会有兴趣。
果然他的视线徇那个方向而去,停留了一秒后又折回到我的脸上。那里并没有什么美女,只有一个囤积了满身肥肉的中年男人。
“也许我看错了。”
没有想象中的愤恨表情,他只是很平静地面对着我,说:“在你身后,四点钟方向,有个高个、短发的白种男人正向这边走来。我想是你的队友舍普琴科。”
我愣了一下,随即说:“Bobo,这个反击一点也不高明。”
二十
虽然我认为Bobo是在开玩笑,但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看。Bobo没有撒谎。
当舍瓦挽着克里斯汀向我们走过来的时候,我下意识地攒紧了手中的杯子。从他脸上,我什么也看不出来,我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更不知道他会做些什么。
简短地打过招呼后,舍瓦没有放过我,“Pippo,我想和你说几句话。”
心脏在胸口猛烈地撞击了一下,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对不起,改天吧,我和Bobo还有点事。。。”
“不行,这很重要,必须现在谈。”
Bobo和克里斯汀都诧异地瞪着他,在他还没有做出更为引人注目的事情之前,我决定先照他的意思做。留下克里斯汀尴尬地站在那,不过我想Bobo会很乐意照顾她的。
迪斯科并不适合交谈,洗手间已经客满了,我们只好到外面去找个安静的地方,最重要的是,别碰上记者。迪厅旁边有条小巷,米兰城随处可见的那种,我们沉默地走了150米、也许200米才停下来。
四周很安静,光线昏暗,一个流浪汉窝在墙边的纸箱内打盹。每个人的记忆里至少都会有一部电影曾出现过类似的画面,我总认为这种在不同影片中反复出现的镜头一定带有某种象征性或是心理暗示的意味罪恶、晦暗、孤独。。。。。。,不同的导演有不同的理解。
“你想要说什么?”
“没什么。”
“。。。。。。”
“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和他在一起。”
我简直觉得有点好笑了:“。。。舍瓦,不要再做这种幼稚的事了。”
“Pippo,不要挑战我的耐性。听着,我不希望再看到你和谁这么亲密,包括维埃里。”
在导演的眼里,现在的场景应该算完美吧,沉重的背景、威胁性的台词、冲突的剧情以及将人吞没的阴影黑暗的搭配。
“不可能。”我掉头就走。
舍瓦没有拦我,只是大声说:“他根本不爱你!连克里斯汀的机会都比你大!”
回到迪斯科,Bobo和克里斯汀相谈甚欢,真是辛辣的讽刺。突如其来的怒气令我浑身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