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即使全意大利都在诅咒罗纳尔多,我也不认为他有罪当然我不会笨到公开这么说。也许他只是选择了一个错误的时间。只是,什么才是正确的时间呢?难道,只有俱乐部对球员的背弃才是正当的吗?
这个世界的背叛已经太多,至少,这一分钟,这一秒,我们彼此信任。
二十二
几天来我是在忐忑和担忧中渡过的。舍瓦依然冷漠,状态也很不好,训练时总是走神,被安切洛蒂训斥了好几回。我们就像两只骄傲的公鸡,彼此倔强着两败俱伤。
我只是在赌,对于现在拥有的一切,我和你,究竟谁更在乎。。。
我敢和他赌吗?他知道我根本输不起。他有足够的能力毁灭我,而我,只剩下等待。
我感觉到队友们不寻常的目光在我背后逡巡着,整个内洛似乎都在窃窃私语,一场风暴正在酝酿就在我身边。我无法肯定他是否说了些什么更不知道要如何面对,像一个不幸落水的可怜人抓着一块浮冰垂死挣扎松手就是彻底的黑暗,抓住的也不过是冰冻刺骨的绝望边缘。
更让我胆战心惊的是Bobo似乎在躲避我。要么是不开机,要么只是匆匆敷衍两句就挂断,有一次甚至是卡娜利斯接的电话。这种情况几乎没有发生过,即使是他在西班牙的时候,每日通电话也是我们的必修课。除非出现了十分严重的问题,否则他决不会躲着我,难道。。。我不敢想象。舍瓦对他说了吗?他一定很受打击,一定对我很失望,从此,就要行同陌路了吗?悲观的预感一层又一层地包裹挤压着我,随时都能让我四分五裂。
为了不被铺天盖地的胡思乱想窒息,我竭尽全力把心思集中到练球上,也许,这种机会也不多了。我清楚地看到,我所拥有的,像风一样穿过指缝,消失在树叶沙沙作响的一刻。我仿佛一个即将溺毙的人在最后的空气和光明中挣扎。我以为,那些可怕的忧虑与不安,只要不去想,它们就会像华丽航行的泰坦尼克号一样慢慢沉入黑暗的深海。可是,不断浮出海面的碎片却在最不经意的时候泄漏最冰苦的记忆。
当我接到Bobo的电话时,切切实实体会到了心提到嗓子眼是什么感觉。
“Pippo,你的搭档真是个奇怪的家伙!”
“他。。。对你说了什么?”我的手在发抖,几乎已经听到了绝望的声音。
“前几天他和女友不是参加了AMANI的时装展吗,结束后在停车场我们碰上了。那个家伙突然冲上来大骂我混蛋,而且还是我和卡娜利斯正在亲热的时候!他吃错药了吗?!”
“他。。。就说了这些?”和想象出入太大,我下意识地怀疑。
“难道你还想他再骂些什么?!”
“不,当然不是。。。。这一阵子没见到你,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对不起,最近和俱乐部还有卡娜利斯之间都出了点问题,所以。。。不过现在已经没什么了,改天一块吃饭再说。”
“好的,有什么难受的事尽管向我倾吐吧。”
“还有,帮我转告舍普琴科,下次我会还回去的!”
挂上电话,轻松就像柔软舒适的睡衣笼了下来,身体似乎可以漂浮到空中,紧张溶化成汗水慢慢蒸发。
真是孩子气的行为,在为我不平吗?
舍瓦,还是原来的那个舍瓦吧。
我已经傻傻地站在这按了五分钟的门铃了,我不敢担保下一秒是否自己会掉头就走。不过,在下一秒来临之前,门开了。
舍瓦双眼浮肿、衣衫不整地出现在我面前,无比震惊。
我微微一笑:“原来这么短的头发也可以这么乱。”
我想他暂时还找不到语言来表达感想,于是帮他关上门,径直走到客厅里坐下。环顾四周,还好他的房间不像他的心情那么乱。我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来过这了,竟然也有了陌生的感觉。沙发的矮几上摆着一辆还未着色的汽车模型和一堆工具。
“新模型?”我捧起那辆小车放在掌心仔细看了一圈。
“恩,57年的雪佛兰克尔维特。”他终于找回了舌头:“还有一辆72年旁蒂克GTO和福特32年版的ROADSTER TRIUMPHTR6已经完工了,放在卧室里。”
我垂下眼帘,在低头放下小车的时候悄悄弯了下嘴角:“那一定费了你不少精神。”我知道他这一阵子都在干些什么了。 察觉到我的意有所指,他的神色马上变得尴尬甚至有些恼羞成怒了。
“怎么,你终于决定来求和了吗?”
没理会他的话,我走进厨房打开冰箱取出两瓶啤酒,踌躇了一下,还是换了两瓶矿泉水。上次来时冰箱里只有一瓶伏特加,现在有三瓶半。
扔给他一瓶水,我又坐回沙发里。他皱皱眉要发火的样子,最后却只是冷笑了一声:“怕他们知道吗,可惜。。。”
“不,你不会告诉他们的。”我笑着摇摇头打断了他。
“你。。。”我猜我戳中他的软肋了。他的音调低了一个八度:“我会把一切都说出来的,现在,只是。。。给你一个后悔的机会。”
真是不坦率。
看到我的不以为意,他愈发觉得自尊心受损。
“你吃准了我不会把事情说出来?你以为我会满心祝福地看着你和别人甜蜜就因为我爱你?!你到这来干什么呢?看我因为爱你而失魂落魄懦弱不堪的样子?看我痛哭流涕匍匐在你脚下乞求你施舍一丁点的爱吗?!如果有用,我会毫不犹豫地去做的。。。”
看着他近乎歇斯底里的反应,他的每句话都像带着尖细的钩子直把我柔软而脆弱的愧疚与不安带出了水面而我曾一度认为它们在那个撒丁岛的晚上就已经被埋葬了。
“我。。。只是关心你。”我只能吐出这样几个虚弱的字眼。
“关心?很好,证明给我看。”他走近几步,带着从来不曾有过的轻佻表情,也许,只是我没见过。
“怎么证。。。唔。。。”
他突然扑上来揪着我的头发狠狠地吻住了我,在我作出反应之前又很快退开了。
“像这样。”他舔舔嘴唇:“用你的身体来证明。”
“不要太过分!”
“那就收起你廉价的同情心!你觉得伤害了我?你觉得对不起我,是吗?我不需要你的可怜,你知道我要什么!”
“我只知道你需要休息!”
慌乱地离开了舍瓦的公寓,像捎上了块大石头,心里沉甸甸的,这并不是我来的初衷。可是,我究竟来干嘛?心,在看不见的时候已经开始动摇了吗?二十三
谁也没想到,最先与里瓦尔多热络起来的人,是我。
我知道他们会想些什么,我并不在乎。也许在我的潜意识里把这当作是和舍瓦的对抗吧。
我经常载着他在米兰城内四处转,我总是试图透过他略显憨直的面容寻找那个在沙滩兜售零食、那个每天步行十公里去俱乐部训练的孩子。贫穷,是我从未尝试过的一枚果子,我想,吃过它的人让人怜惜。这个男人,拥有我梦寐以求的一切世界杯、世界足球先生、精湛的技术,可是,我竟然怜悯他。这很可笑,不是么?
知道他对金钱的执着,我会主动买单说不定这就是他对我产生好感的主要原因事实上他并不是太小气,至少,比Bobo强。
八月二十四日欧洲冠军杯的资格赛我们在主场迎战捷克的利贝雷茨,我和舍瓦都是首发。
很久都没享受过进球的快感了;只有在这个时候 ,我才觉得自己是完全自由的。
由于被记者围住,我接受了好几个采访才得以脱身。所以当我在更衣室里把一切都弄妥当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记起储物柜里还有一盘新买的CD,我把它拿出来塞进包里准备晚上听。门外传来脚步声,我以为是清洁工,当他推门进来的时候我才发现是舍瓦。该死!我以后要第一个离开更衣室!
我面无表情地收拾我的东西,他在一旁站着,有些局促不安。
“那天,我。。。”
“现在我不想听这些。”我打断他,砰地摔上储物柜的门,“我要走”
突然他伸手抓着我的胳膊用力一拽,我猛地撞到他怀里,两个人踉跄了几步才站稳。不良的回忆闪现心头,我怒不可遏地狠狠推开他,“你干什么?!”
他的身体砸到屋子中央的长椅上,发出哐的轰响。撑着扶手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他指指我的身后。
我扭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立刻像被打了一闷棍般僵硬一个哑铃正在我储物柜的顶边上摇摇欲坠。不知是谁放在那的,一定是我关柜门时震动了它。。。。。。
我觉得自己像份放多了辣酱的通心粉:“我。。。”
他嘴巴嗫喏了一下,终于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过身慢慢地走了。
我站在原地像个轻飘飘的气泡,一碰就破。心仿佛硬实的太妃糖在烈日下软软地融成一滩,粘糊糊地让人气短。
第二天突然传出了舍瓦受伤的消息。塔瓦纳说他在对利贝雷茨的比赛中因为射门动作扭曲而导致左膝外侧半月板受伤。
我不相信。
接着他就去了安特卫普接受治疗。
我总是想起他重重砸在长椅上哐的那一声。
挣扎了几天,我终于按捺不住向教练请了一天假飞赴比利时。我知道其实这毫无意义,我什么也帮不了他。但最少得真诚地说声对不起。。。和谢谢,即使这听来伪善。
在马尔滕斯教授的诊所见到舍瓦时,他正绑着固定靠在床头发呆。他穿着一件淡褐色的衬衫,看起来像是一片跌落在雪地上的树叶,萧索而落寞。
“感觉好些了么?”我犹豫地开口。
他对我的到来似乎并不惊讶。
“吃巧克力吗?比利时原装正版。”他从床头柜上的果盘里拿了一颗扔过来,我伸手接住,看了一眼便放进衣兜里。雅克的糖衣杏仁巧克力,包着美丽的锡纸。
“漂亮的扑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