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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的。我买了这顶帽子不过才两个星期。我把它放到架子上时,盒子里肯
定没有什么手枪。”
她们彼此对视着。某种令人不快的气氛充斥在卧室里。
“我想,”罗伯塔说,“我想我们最好让哈里和埃勒里来处理这个东西。”
“哦,是的……”
她们一起走到门口,一起冲楼下喊。两个男人闻声跑了上来。
“手枪?”哈里·伯克跑进主卧室,埃勒里跟在他身后。两个人谁也没有碰那
件武器。他们默默地听姑娘们讲了关于它怎样被发现的故事,然后,同时走到壁橱
前,检查一下那个摔翻的帽盒和它周围的地板。
“没有子弹,”埃勒里低声说。
“我想知道,”伯克开始说,然后又停了下来。他看着埃勒里。埃勒里并没有
着他。他匍匐在地板上,撅着屁股;在不碰那支枪的情况下尽可能仔细地检查那件
武器。“这是什么牌子,埃勒里,口径是多少?”
“柯尔特侦探特制手枪, 口径0.38,枪膛长两英寸,装弹六发。这支枪看来
有相当的年头了——塑料枪托上有划痕和裂纹,镀镍抛光磨损较严重。”
埃勒里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圆珠笔,插到扳机的保险里,然后站起身,用笔将这
支左轮手枪挑起来。伯克瞟了一眼那支枪。
“装有0.38特制子弹。 四发。这支枪打过两发子弹。戈罗丽·圭尔德中了两
发子弹。”这位苏格兰人粗重的喉音听起来就像是一个受潮的爆竹。
“你是说这可能是杀死阿曼都夫人的凶器?”罗伯塔·韦斯特小声地问。
“是的。”
“但是这怎么可能呢?”劳瑞特叫道。“而且即便是,它怎么会在这间公寓里
呢?这是我姨妈的武器吗?”
“如果是,也属于非法拥有的,”埃勒里说。“没有发现她有持枪许可证的记
录。”
“那么这支枪一定属于杀害她的人了,”英国女孩理性地说。“这是顺理成章
的,是吧?但这就使事情变得比以前更令人迷惑了。他肯定——无论他是谁——没
有把枪扔掉。或者……可能是警察没有很仔细地搜查这间公寓?”
“这间公寓被仔细地搜查过,就像一只嗜血的狗寻找跳蚤一样仔细,”哈里·
伯克说。“但没有找到枪。也就是说,在枪杀发生后没有在房间里发现枪。”
劳瑞特明亮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蓝色的阴影。“哈里,你的意思是说在我住进
这所公寓之前吧?枪是在我的帽盒中发现的,你的意思不是很清楚吗?”
伯克没有回答。
接下来是令人难堪的沉默。
劳瑞特甩了甩金色的头发,打破了沉默。“哦,这个想法是最愚蠢、最荒唐的。
显然谁也不会相信……?”她说着突然停了下来,显然是想到在场的人中有潜在的
相信者。
埃勒里很小心地将左轮手枪滑到劳瑞特的床上。“最好还是报警,”他说。
“为什么非要这样做呢?”罗伯塔突然说。“真荒唐!肯定还有更好的解释…
…”
“那样才能保证谁都不会受到伤害。”他走到分机前又问了一句,“可以吗?”
“请便,”劳瑞特用美国英语苦涩地说。她坐在床上放枪的另一侧,两只手在
她膝盖中间紧握着,一副孤立无助的样子。罗伯塔冲出房间。在埃勒里等他父亲接
电话时,他们听到她在放声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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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纹检测报告显示, 在0.38特制手枪上没有指纹——通常都是这样的结果。
但通过射击实验和显微镜下的比较证实,从戈罗丽·圭尔德的身体中取出的子弹是
这支手枪射出的。弹痕完全相同。。
他们找到了谋杀戈罗丽的凶器。
“这是个突破,”奎因警官对他办公室里两个沉默的男人哈哈大笑地说。“因
此我们需要对斯班妮尔姑娘立案,我敢肯定地方检察官会同意的。”
“让我们听听着,”埃勒里低声说,“请大声说吧。”
“这个女孩声称戈罗丽没有告诉她关于新遗嘱指定划为主继承人的事。难道戈
罗丽确实告诉了她就不合逻辑了吗?毕竟,戈罗丽为什么一直在寻找她呢?为了使
劳瑞特成为她的继承人。戈罗丽在找到她以后却没有告诉她这些,难道这是合理的
吗?”
“她们只单独在一起呆了几分钟。”
“这要花多长时间呢?”他父亲反驳说。“五秒钟还不够吗?这是第一点。”
“这几乎不能成为结论,警官,”哈里·伯克抗议道。
“我是在根据情况进行推测,伯克,这你很清楚。第一点概括了动机。”
“第二点:劳瑞特声称她姨妈在她那天晚上大约11点30分离开时还活得好好的。
但是,这只是她自己的说法。她自己也承认,没有人看到她离开。她穿过中央公园
时,没有人看到她;她回到自己的寓所后也没有人看到过她。对于她所说的这一切,
她找不出一个证人来证实。从已经掌握的情况来看,她也可能在她姨妈那儿一直待
到11点50,她也可能杀死了戈罗丽,然后再回到家里——不管她是徒步还是乘出租
车横穿公园——比她所说的要晚20分钟或半个小时。所以只要上面所说的动机存在,
她就有这样的机会。”
“这种机会,”埃勒里说,“只有在上面所说的动机存在的前提下才有意义。”
“除了可能和很可能以外,分析案情还能依靠什么呢,埃勒里?但是接着就有
了第三点。你不能否认这支左轮手枪的证据吧。而且她也不能。是这支枪杀死了戈
罗丽,这是事实。而且它是在劳瑞特的卧室里发现的,是在劳瑞特的壁橱里发现的,
是在劳瑞特卧室里的她的壁橱里的她的帽盒里发现的。关于这支枪她能作出的解释
只是她以前从未见过它,而且也不知道它怎么会在那儿。她根本拿不出证据来否认。”
“我们确实没法通过记录证实她曾买过这件武器,”警官继续说,“事实上根
本就没有这支枪的记录。但不管怎么说她可能不是通过正常渠道买的这支枪,并用
它去杀人。你知道在这座城市里私下进行武器交易简直司空见惯!因此我们可以假
定她参与了非法交易。如果我们能证明这一点,那她就肯定没跑了。”
“就算这一点不能成立,”警官咧嘴笑了笑,“据我判断她也逃脱不了了。将
前面的事实加到一起我们就可以使大陪审团通过。我的儿子,这些加到一起对你来
说意味着什么呢?你看来好像有些精神不振嘛。”
埃勒里没有说话。
哈里·伯克插嘴说,“难道你没有发现吗,奎因警官,你的论据把斯班妮尔姑
娘说成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白痴了吗?如果她用这支左轮手枪杀死了她的姨妈,那么
她为什么还要保留着它呢?为什么要保留一个本来不可能追踪到她身上的东西而给
自己找麻烦呢?在我看来,似乎她应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这件血腥的东西扔过你
们的一条河里。”
“那是你或我应该做的,伯克。但是你我都知道当这些业余的人参与谋杀时,
他们会做得多么愚蠢。但不管怎么说,那会是她律师的一个论据。我不能看着地方
检察官因此而失眠。说到地方检察官,我最好还是再仔细看一遍这个报告,然后把
它放到他的膝盖上。”
老人拿着弹道检测报告高兴地离开了。
“埃勒里,你怎么看?”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后伯克问。
“如果你是说‘看法’的话。”埃勒里看来好像吞下了个什么有活臭虫在里面
扭动的东西似的。“我不知道,哈里。从一方面看,这是从表面看似乎很清楚的案
子之一,就像摄像机里好莱坞的布景一样,而到布景后面看,你除了支柱以外不会
看到什么实质性的东西。而且……”
“哦,在我看来,只有一种方法来看这件事。”苏格兰人站了起来。“如果除
去对年龄和父辈应有的尊重,任何坚持认为那个女孩参与谋杀的人可以说对人根本
就不了解。警察的思维——就我在伦敦警察厅的经验——是看重事实,而不看重人
的能力。劳瑞特·斯班妮尔在戈罗丽·圭尔德的谋杀案中像我一样是无辜的。我愿
以我的所有打赌。”
“你要去哪儿?”
“到她的公寓去。如果我对警官的话判断正确的话——而且如果我了解起诉人
的话——她会需要她能召集到的每一个朋友的。而且如果我不在这个可怜的姑娘身
边的话,罗伯塔会抛弃我的。你来吗?”
“不,”埃勒里闷闷不乐地说。“我待在这儿。”
他不必等太长的时间。不到两个小时以后,一份逮捕劳瑞特·斯班妮尔的逮捕
证就被签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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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个消息后,沃泽尔律师十分忙乱,仿佛他的已故委托人的第一继承人染
上了鼠疫一样。他急忙建议提供刑事律师服务,并安排了大量的约会。一位名叫尤
里·弗兰克尔的司法界老手首先承担起了保释的工作。
事情很棘手。劳瑞特·斯班妮尔所继承的大笔财产除了房屋维修费和一些零花
钱之外,都被负责遗嘱检验法庭扣留着。要解决继承问题,恐怕还需要好几个月的
时间,在这之前,遗产是不能动用的。更何况一名罪犯是无权享用由犯罪带来的任
何收益的。这样,在劳瑞特被判定无罪之前,她的遗产继承权将无着落。没有担保
品,哪有人愿意拿钱做保释担保人呢?而传讯官从一开始就有意将此案定性为一级
谋杀。
最后,劳瑞特被关进了监狱。
劳瑞特哭了。
罗伯塔也哭了。
哈里·伯克嘟嘟睡暧地对美国的法律体系表示不满(老实说,他对英国的法律
制度也并不满意)。
弗兰克尔认为有关人士对此案并不太了解。他说他有信心去说服陪审团释放这
个女孩。(埃勒里真的开始怀疑起沃泽尔这一建议的明智程度来了。他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