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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我就清醒了,心里明明白白的一个念头:这个男人,我们同病相怜。
真的,我没醉,我记得是我放下酒杯拉住他的手,是我把他贴到脸上,轻轻的擦:“勇哥,不哭,不哭......”然后,有臂膀环过来,围住我,揽我的头靠到他的肩膀,他的气息喷在我的脖子,我的睫毛刷着他的下巴。再然后,他抱住我,我偎紧他,他的唇贴上我腻滑颈项,游移、吮吸。我的手抚上他宽阔胸膛,探索、揉搓。是我解开他的纽扣,是我褪去他的衣裳,他的皮肤上也沾有“碧浪”的味道,我抱着他,晕沉沉的快乐。脸颊滑过他的乳头,小小的硬点,好象三分之一个旺仔QQ糖,于是就伸舌舔、味道很甜,牙齿咬,换来男人止不住的喘息。他低吼,拎起我往卧室抱,一路走,一路脱,到得床边,他的唇也终于袭上我赤裸的胸口。他的手比李海飞的手要粗糙,结着茧子的手抚过我的身体,一寸寸,钻进嫩白大腿。我觉得热,觉得湿,我看向他,红着脸,媚眼如丝。他进入的时候,我很痛,内脏好象都被顶穿一样的撕心裂肺。他似乎也不轻松,因为他的汗流下来,落在我的脸上,啪哒,啪哒。那一刻,我听到他在喊:“小眉......”那一刻,我在想:海飞,我再不会耽误你。“恩生。”抬头,结束我的回忆,他醒了,坐在床畔,被单滑下来围在腰际,象是香水广告中的模特,“男”色生香:“我......”说不下去了,他望着我,眼神歉疚、不安,肌肉硬梆梆的僵着,象等待宣判的罪犯。不知怎的心里就泛出苦味来,我走过去,抱住他:“嘘……别说,别说。”
勇哥,有些话不用说。我们只是互相安慰,我们只是互相取暖,在异性相吸、你情我愿的游戏里,我们,只是同路失意。.......那夜的后半段我睡得极好,醒来时,天色早已大亮。身旁没有人,凌乱的被子与纠结的衣裳无声召示着昨夜发生的一切。四周很安静,我感到自己被隔绝在远处的人声车响之外,遗世而独立。躺在那儿,仔细体会从女孩到女人的转变,我为自己的唇上还有李海飞留下的剌痛,身体里却充满陈勇的印记而洋洋得意。以最不纯洁的姿势伸个懒腰,我邪恶的想:聂恩生,你真是个坏女人。
“恩生,你醒了。”鼻端飘过豆浆香气,支起身子看,陈勇站在远远的门边,冲我腼腆的笑。
于是,我也冲他笑,高高兴兴的打招呼:“嗨,勇哥哥......”
宛若新生
之后,我们一直沉默,我的那声“勇哥哥”吓坏了他,他从此不看我,表情严肃。
这就叫弄巧成拙!我遗憾的想。来时的衣服已经皱成破布,我只能穿着他的睡衣去洗漱。出来时,饭已摆好,有豆浆、清粥、油条以及蒸得香喷喷的鸡蛋。他问:“你吃什么?”“一杯豆浆就行。”“那太少了,一杯豆浆根本什么也不......”似乎觉得说得过多,他停住不语,眉毛皱着,自己跟自己生气。这真好笑,他的表情象小男孩,因为别人给起了个不喜欢的绰号而撅嘴,满脸不高兴。
我开始没话找话。“勇哥,扣子掉了。”指指自己不断下滑的领口:“有针吗?一会我帮你缝上。”
“不用。”他还在生气,扭过头,不理我。“你在哪买的豆浆?很好喝。”“......就是普通的永和。”“鸡蛋很香,上面是浇了葱油吗?”“不知道。”态度真恶劣,我也有点生气,吃不下去,干脆把碗推到一边,起身,洗手,回卧室换衣服。
“我走了,睡衣放在那里。”知道他在后边,可我就是不想回头:“扣子掉了还是得补上,你要是不会,想着让眉眉姐......”呼!他在后面抱住我,双手绕过来,箍住我的胳膊:“对不起,对不起。”这样的道歉让我心软,转过身,直视他的眼睛,我的话语平静而哀伤:“勇哥,别伤害我。”
......我们离得很近,他的呼吸里有豆浆味道,我的呼吸里有鸡蛋味道,我们的呼吸交织在一起,谱成首早餐圆舞曲。一下子,他和我似乎都无法忍耐。接下来的场面有点混乱,好象是他凑过来吻我的耳垂,又好象是我挨过去亲他的下巴。总之,刚刚穿上的衣服又被脱下来,我们带着豆浆与鸡蛋的香气上床,精力充沛,火光四射,最后,他埋在我的身体里,把我填得没有缝隙,湿漉漉的唇慢慢靠近,咬我的肩膀:“那件衣服不要钉纽扣,你都不知道露着肩的自己有多美,简直,象个妖精!”我不知道妖精该是什么样子,我只知道,上面这男人的话严重魅惑到我。随着他的言词、随着他的动作,我终于被炸碎重组,再在高潮里徐徐降落,赤裸的喘息着,宛若新生。
放纵有代价,贪欢的下场是体力透支,傍晚时分,面对淋浴头,费力挪动酸疼的胳膊大腿,我有气无力的承认:冲动,真的是魔鬼。从浴室出来,我看见他正望着凌乱的床单发呆,听到响动抬头,明显一愣,虽然眼神还是若有所思的,脸上却泛起笑意:“咱们吃点什么?”忽然就有些尴尬,怎么好象大战整个白天的人只有我一个?他不累吗?容光焕发的站在那里,依旧俊美如雕像。哪象我,腰酸背痛,手脚发软,垮成抹布德性。坐下,不动声色悄悄转换姿势,努力使自己看起来精神点,尽可能的抬头挺胸:“随便,什么都行。”“好吧,那就给你吃我们店的招牌菜。”他被我的样子逗笑,刚刚的呆愣一扫而空,走过来抱我在怀里,语气轻快的边说边腾出一只手打电话:“亮亮,对,是我,勇哥,你送......什么?”电话不隔音,亮亮的大嗓门我听得一清二楚:“勇哥,你不是上课去了吗,咋用的家里电话?眉眉姐都等好半天了,你赶快过来吧。对了,你刚才说送什么?......”亮亮的声音突然有些停顿,自电话里传出宏亮的招呼声:“晚上好,先生几位?”啪!急着接待客人的小伙计挂断了电话。屋子里,沉默笼罩,只有嘀嘀的蜂音响彻,一声接一声,直扎人心。他呆住,如同我一样,梦般美好的时光被这通电话打断,我们从高空跌落,狠狠摔在冰冷尘世大地,环顾四周,终于悲哀发现,原来一切,都没变。谁也没动,很久很久,久到感觉自己的神经快要绷不住,他才轻轻放开我:“恩生,我得出去一趟,你等我会儿好吗?就一会儿。”他的眼中有某种东西,我看不懂,也不想懂。 “没关系。”我听见自己笑着回答。然后,在他出去后,平静穿衣,开门,回家。既然刚刚的无声角力中我输得一败涂地。那么,何必留下来面对胜利者?
勇哥,再见!
不再回头
第二天上班持续恍惚,混了整天,直到走在回家路还是心不在焉,昨日记忆太过剌激,剌激到我感觉难堪,不愿想起。偏就想起!脑子里浮现他的手,他的唇,他的眼睛,他的身体......灼热的印子散不下去,我戴了丝巾,穿了长裤,可遮得了别人,却瞒不过自己.真惭愧,原来,我是色女。我们不是恋人,这点毋庸置疑,那为什么,我是如此想他,想这个旧情难断的男人,想到象是心里着了火?一日狂欢,整夜放纵,我们利用对方取暖,却不料利用之后,食髓知味,竟然成瘾!
我自责,我内疚,我觉得自己成了破坏别人幸福的第三者,虽然,他说他们已经分手。
那还去见她!我象黎叔一样的生气,可后果......没有后果。晚上我没去上课,一半因为陈勇,一半因为自己,我知道这是在逃避,可随着狂乱消退,理智回笼,我不清楚除了逃避,自己还能怎样。独自回家,关掉电话,安静吃饭,安静看电视,觉得这样的生活也不错,平淡、真实、安全、稳定.....不敢再继续,低下头,老老实实骂自己:昨天呢,前天呢,大前天呢,怎么就不这样想?不要太贪心!邦、邦、邦!有人敲门,记起昨天楼门口贴的卫生费收缴通知,没多考虑,爬起来就去开。却在查看“猫眼儿”的时候停下,手僵在那儿,动也动不了。李海飞,一脸憔悴的站在门外。“恩生,你开开门。”听到脚步,他抬起头,灰暗的眼睛重新发出亮彩,整个人靠近门板,轻轻喊着,言词恳切:“那天......是我太冲动,对不起,你看,我都道歉了,开门好不好?”“开门吧。”“恩生?”......没有回答。任凭李海飞扣门,至始至终不动,我立在原地,专心研究防盗门上的油漆:这门十年前房东安它的时候想必也是光鲜亮丽的吧,只可惜,岁月流逝,曾经的辉煌美丽全都不再,班驳身体,锈蚀内心,贪好的主人遗弃它,徒留它一个在这儿苟延残喘,苍老无望。抹抹脸,怎么有点跑题,我这是在想门,还是在想自己?“恩生,你一生气就是这个样子,不说话,不理人。”“恩生,明天我就要走了,走之前,我只想看看你。”“恩生,我,我......”“恩生......恩生......”自动屏蔽敲门声,自动屏蔽道歉声,我不耽误他,他别招惹我,现在唯一任务就是检查防盗门,至于其它,没听到,我什么都没听到。海飞,我不再是原来的我,既使门开,说什么?走过的路无法回头,要知道从那耽误二字出口,我们的联系就已经,断了。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终于恢复平静,透过猫眼看出去,楼道里空荡荡再没半个人影,李海飞走了,不带云彩、不夹微风,甚至灰尘,也没裹走半粒。转身,挪动发麻的双腿,面无表情的回到屋里,重新坐下,重新看电视,就这么慢慢过下去吧,一个人,也挺好。突然就觉得冷。发自内心的冷意汩汩冒出来,披上毯子,穿好厚衣的我需要多多的光明,多多的热闹,一刻也等不了。打开所有电灯,启动所有电器,可我做了能做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