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迷途作者:夜安
第九章 皇四子
“1978?”
“刚才书里看到的数。”我随口说,然后立刻转移话题,“找我什么事?”
老八也没起疑,只道:“你就用这种口气对我说话?前次看你还挺恭谨知礼的。”
我倒是忘了,于是依足礼数福了福说:“八爷吉祥。”却换来他一句:“还是免了,怎么听怎么别扭。”真难伺候!他心情似乎不错,笑着说:“坐吧。”
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我倒要看看他玩什么花样。汪逢年带我进来后就不见了人影,屋里没人伺候。我们宾主坐定后,一个着粉蓝妆花背子的丫鬟端上茶来。
我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只觉滋味醇厚,香幽如兰,再看汤色翠绿中带着金黄,便道:“新供的庐山云雾。”
老八奇道:“你的舌头倒刁!”
我挑了挑眉没答话,等着他划下道来,可他竟然开始问我‘在府里住得习不习惯’、‘家里有没有兄弟姐妹’之类的蠢问题!我一边敷衍地回答,一边挂念着他何时能直奔主题。
在我耐着性子把那些琐碎的问题都回答了一遍之后,终于听到他问:“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不会吧,这难道就是他想说的?完全让我摸不着头脑的问题。我于是说:“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他以为我装傻,阴阴地笑道:“十四弟的意思你应该明白吧?他是出了名的倔,认准了的东西十头牛也拉不回来。你若是玩玩欲迎还拒的小手段也就罢了,否则就只有剃了头当姑子去!”
哼,难道我是吓大的!冷笑着说:“多谢贝勒爷提点!这欲迎还拒的手段我倒是有的,不过您放心,怎么也不敢耍到尊贵如十四爷身上去!还有,我讨厌吃素,所以这尼姑嘛,恐怕是当不了的。”
没想到老八闻言不怒反笑:“呵呵,你还真是软硬不吃!”
很想说我是‘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只是这‘威武’还没有人用在我身上(连老爸老妈也从未对我动粗),从小到大也称得上是‘富贵’过来的,至于‘贫贱’,抱歉,还没尝试过。还是不要大言不惭的好!
只听老八又笑问:“你有心上人了?”
我怎么没想到还有这条,忙不迭地点头说:“是。”
“是吗?对方姓甚名谁,哪里人士,家中做何营生?”
呃,我在他不愠不火的注视下蔫了,泄气地说:“这个,等十四自己来问我之前,我会先想好。”
老八啜了口茶,温和地轻笑道:“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没的害了人家。”他的这句话中似乎夹带着一股阴寒之气,渗入我的五脏六腑,激得我打了个冷颤。
他注意到我的不自在,笑着说:“我并不是来给十四弟当说客的,刚才不过是玩笑话,你别当真。”
谁管你哪句真哪句假,我要信了一句,这辈子大概就该抱定非十四不嫁的念头了!于是我也笑着说:“我自然不会当真的。”
老八没想到我会这么回答,愣了一下,然后叹道:“看来我是小看你了。罢了,这事我也不管了,你就跟十四慢慢折腾吧。”
这么说我是自由了!刚想说是不是能放我回家,就听老八慢悠悠地道:“从明儿开始,每天这个时候你就到书房来。”
“为什么?”我叫道。
“陪我聊天。”他说,“因为你很有趣。”
有趣你个头!难道我脸上刻着‘玩具’两个字?我眯着眼瞪着这个无聊人,心想,你说来我就得来吗?我又不是你家奴才!
他却笑着问我:“你不觉得这里特别凉快吗?”
好像是,难道是因为这屋子前后载满了竹子?说到竹子,让我想起潇湘馆,老八=林妹妹的想象十分有趣呀!我正在胡想的时候,老八“啪啪”拍了两下掌,进来一个小厮。那小厮走到书桌前,我以为他要收拾纸笔呢,却见他关注的是桌旁的一个架子。我倒没注意那奇怪的架子是干什么的,只见他掀了架子上的蔑娄,露出好大一个铜盆,盆里赫然是一块冒着寒气的冰块,已经融了不少,还有约40*30*20厘米大小。
小厮端着铜盆下去后,老八笑道:“知道你怕热,就让人备下了。”我还以为他天天那么奢侈呢!慢着,他的意思是不是,如果我肯陪他聊天就能每天享受这种待遇?
“考虑得如何?”
“如果你让我随意借阅这屋子里的书就成交。”我果然是没有立场的人。
“你不是不识字吗?”
“对,我借你的书撕着玩。”我说你就信啊!
自从我每天到老八的书房里泡着,府里的下人就开始暗地里议论纷纷。八福晋倒是完全不在意,不知道是不是老八早就到老婆大人那里报备过了。
说实话,老八倒是个很好的聊友,他懂得多,相处久了还发现他相当幽默风趣,只是有时有些八卦。他有一次问:“你真的不喜欢十四弟?”
我很实在地回答:“十四对我来说就像是弟弟。试问我怎么能够对自己的弟弟产生男女之间的爱慕?”
老八初时狐疑地看着我:“胡说,十四弟好像还比你大一年吧?”
不信算了,就是你小子也只够当我‘弟弟’呢!
他想了想又说:“不过你的确不像只有十四岁。唉,这种理由你要敢跟十四弟说,他怕杀了你的心都有了!”
我不想再继续讨论下去,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于是关于这件事的对话就到此为止了。
老八平时很忙,我们一天能说上十几二十分钟话就算不错了。为我打发无聊时间的还是这整柜整柜的书啊!儒家经典我是不碰的,参禅论佛的我没兴趣,音乐诗歌类的我没这个细胞欣赏,于是,剩下的大部分都是史籍。唉,以前老说敏晖哥哥是被史书蛀坏了脑子,现在自己却要步他的后尘了呢!
看的史书越多,我越是懊悔不已,最该看的那一部偏偏看不到!高中历史课本也太混了,好歹也弄个朝代编年表,我记忆力一向很好,就算不是考纲要求的内容,也能记个八九不离十。
我决定用倒溯回忆法,看看能不能想起什么。摊开一张纸,我从辛亥革命那年写起,到八国联军侵华,义和团运动,戊戌变法,甲午战争,太平天国运动,第二次鸦片战争,第一次鸦片战争,再前面就是古代史的部分……天哪,我连课本下面一行小字‘清太宗病死后,其子福临继位,是为顺治帝。顺治帝继位时年仅6岁,由多尔衮辅政’都想起来啦,可好像还是没有关于这段夺嫡历史的叙述。
到这边来之前的几年,清宫戏似乎很流行,虽然耳朵也刮到一些,却没有正正经经地看过一部——正确的说是连续十分钟以上都没看下去。
算了算了,越想越心浮气躁,不写了。刚搁下笔,忽然横地里伸过一只手,抽走墨迹未干的纸。“写什么呢?”我猛地抬头,就见十四大爷拿起我写的东西刚要看。
这怎么能让他看到?!我立刻劈手夺回,但愿他什么也没瞧见。
“是什么呀?看看也不行。”见我凶狠地瞪他,他却不以为意地笑笑。这小子什么时候回来的?两个月不见,倒见沉稳了些。
他进来竟然连通禀的人也没有!不过想想以前在家的时候,他到我那去就已经像进自家的后花园了,何况这是在他们的地盘上。我想着就一肚子气,又不能对他发,只冷淡地回答:“家书而已。”
“溥仪是谁?”看来他还是瞥到了一点。
我料他应该没看到多少,便说:“我家邻居。”
他果然没多想,只静静地打量了我一会儿,说:“还好胖回来了。”
我不理他,折好手中的纸夹进案上的一本书里,盘算着等他走了就烧掉。
只听他又问:“听说你最近和八哥走得近?”
我动作一滞,抬头看着他说:“是又如何?”
十四猛地逼近我,伸手想抓我的胳膊,我又怎么会让他得逞,向后一退避开了。我冷冷地睨着他说:“别靠近我。”他恨恨地盯我一眼,然后转身奔出了屋子。
我心里叫妙,没想到老八还可以做挡箭牌用,呵呵,他这么聪明应该知道怎么应付十四。
不过我也没得意太久,刚处理了那张‘百年屈辱史’的手记,十四就转了回来。他神色里已完全没有刚才的愤懑,似乎很开心地对我说:“李涵,对不住,我不该疑心你和八哥。”
我那个怒啊!老八到底跟他说了什么?看他平时挺精明的,怎么这点小事也搞不定。
十四后来跟我说什么,我都不理他。最后他只好说:“你今天心情不好,我改天再来看你。”
他走后,我就怒冲冲地赶到老八那里兴师问罪。没想到这位仁兄居然摆摆手说:“我招架不住十四弟。你自个儿欠的风流债自个儿还,别饶上我!”
“你不帮忙也就算了,还说什么风凉话!”我恨不得照脸给他一拳,让他变个熊猫眼。
老八笑道:“这忙我帮不上,你要有别的事倒可以说说。”
我老半天才平息了心火,对他道:“我想借贵府马车用用。”
“你要出去?上哪儿?”
“我信耶稣的,要去教堂做礼拜。”
他狐疑地看着我,我把十字架挂坠给他看,他还是半信半疑。
我不悦道:“你到底是借还是不借啊?”
老八终于说:“请用请用!你这人奇怪的事儿真多,怎么连洋教也信上了?”
有了老八的首肯,我终于可以出府透一口气。
乘着早上凉快,到郊外打马遛了一圈,累了就仰躺在草地上发呆。凝望着淡蓝的天空,忽然想起费翔那首《故乡的云》,便轻轻地哼了起来,“天边飘过故乡的云,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