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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圈住我,微笑道:“说说看。”
我说:“男人这副表情往往只会为了一个字?”
“哪一个字?”他好奇地问。
“就是那一个‘钱’字。”
他哈哈大笑:“猜得挺对。是张鹏翮那老儿又伸手要银子来了!”
“张鹏翮是谁?”我奇怪地问。
他拉我坐在他腿上,解释道:“是河道总督。”
我偏头问道:“河道总督是管什么的?”
“管着黄河河工还有漕运一总事务。”他揽着我的腰笑答。
呵,水利部还兼着一半交通部!我把双手搭在他的肩上说:“听起来像是个肥差。”
他戏谑地笑道:“这个位置肥自然是肥的,只可惜一连三任都是不会替自己捞油水的主儿。但是不管靳辅、于成龙也好,还是现在的张鹏翮也好,一管上了河工就像变成了散财老爷,银子是哗啦啦地流过他们的手,却还一个劲地要钱,一开口就是几百万两。”
我被他逗乐了:“想要人家做大工程,自然要给人钱。肉痛个什么劲儿啊!”
他笑叹道:“我有什么好肉痛的?只是这户部的库里已经轧不出什么余油来了!上次你也看到帐目了,就剩那么点,够什么用?”
我捏捏他的肩膀,道:“把熬过的猪油再回锅,总能再榨出点来。这事旁人帮不上忙,你 们管事儿的慢慢想法子腾挪去吧。”然后笑着转移话题道:“你帮我做件事好不好?”
“什么事儿?”他饶有兴趣地看着我问。
我拿出备好的折扇,道:“帮我画个扇面。前些日子买了本想让十三画的,一时忘了跟他说,便一直搁着。不如你帮我画一个。”
他听了皱眉不语,我便谄媚地笑着说:“我不会画画,字又见不得人,总不能摇个白面的扇子到处招摇是不是?”
他挑眉问:“你想要什么样的?”
“一面画个苇塘夜色,不要彩的,单用墨色渲开;另一面嘛,随便题个句子就行。”我想了想说。
他“哗”地展开扇子,仔细看了看道:“扇面的纸倒也罢了,这鸡翅木扇骨的漆乌沉沉的,不好看。”
我说:“我就是看中它黑白分明,其他颜色我还不要呢!”
他摇头笑道:“年轻女孩家喜欢这样的,大概独你一个。”然后又问:“那落款呢?”
啊,他还想落款哪?真是!我撇撇嘴道:“就写‘佚名’好了。”
他便一言不发地盯着我,看得我直发毛,只好说:“那签个花押吧。”
“我从不用花押。”他说。
我低头思索了会儿,拉他到书案边,写了“思无”两个字,说:“就用这个如何?”
他默念了一遍,眯着眼对我笑:“这个意思倒是很明白的。”
“明白什么啊?”我问。
“你都这么直接了,想不明白也难。”他心情大好,揽着我的肩笑道,“看在这两个字的份上,扇子留下,我得空就画。只是……”还有‘只是’?“……这润笔费你打算怎么付?”他贴着我的脸侧说话,呼吸吹到我耳朵里,太痒了。
突然有个古怪的念头,于是避开道:“不如我给你捏捏肩膀,松松筋骨如何?”
他似乎很有兴趣,就要坐到椅子上,我推了推他道:“躺炕上去。”他疑惑地看了看我,最后还是照我说的躺下了。
“趴好了?”我一边笑问一边捏着双手,骨节还很争气地发出两声脆响。
他道:“我是不是上了贼船了?”
我对他咬耳朵:“欢迎领教这招分筋错骨手。”
他苦笑道:“只要不是‘伤筋断骨’,我就舍命陪君子了。”
话是这么说,可他的皮未免太厚,我觉得我已经很大力了,可他除了开始叫了几声痛以外,一副很享受的样子。没有成就感,我也懒得再扮按摩女郎,停下动作道:“成了。”他还躺着不动,不是太舒服睡着了吧?我拍了他一下 ,提高声音吼:“结束了,起床了,大爷!”
他终于睁开眼,缓缓坐起。“感想如何?”我问,看他有点睡眼惺忪似的还推了推他。没想到他伸臂一捞搂住了我,轻声道:“我在想,下回换我给你捏。”
“不行。”我拒绝。
“为什么?”
“因为我怕痒。”我看到他的眼神马上说,“别打那主意!”
他笑着吻到我的耳后:“这样痒吗?”废话!我挣扎着要站起来,却被他死死压在怀里。他像是在咬又像在舔我的耳垂,我缩着脖子躲避,他便吻到我另一侧的颈项,笑问:“这样呢?”我要是说痒恐怕他还会变本加厉,只好死命忍着。他像玩出了味道,唇在我的颈侧流连着,然后,我除了觉得痒之外还有了某种奇异的刺激感。
他拥着我的手臂越拥越紧,灼热的掌心在我的背上游移着,这种抚触让我全身发烫,仿佛可以看到肾上腺素旺盛地分泌着,刺激着血液拼命往头上涌。我忍不住轻轻“嗯”了一声,他便扳过我的脸,猛地攫住我的唇,他的舌在我的唇齿间造成一阵酥麻,怪不得有研究说口腔是非常敏感的器官。他眼神迷离,估计我也差不多,没听说这种时候还有清醒的。他的吻又往下移,从下巴、咽喉,一直到了锁骨。
忽然间,只听“乒啷”一声,震得我们松开彼此。我往地下看去,就见一堆青碧碎片,大概是撞着了炕桌上碰掉了。
“这是什么?”看着温润如玉的釉色似不是凡品。
他回答:“唐元和年间的越窑短颈瓶。”
那不是快千年了,果然是“千碎”啊!听这名头似乎挺贵的,便问:“值多少银子?”
他道:“有银子也未必买得来,当初找遍整个京城只此一件。”
呃,罪过是罪过,别找我赔就好。于是道:“音色还不错,就当听个响儿。”
他“扑哧”笑了出来,捏捏我的脸道:“对,听个响儿也值了。”说完,他为我理了理鬓发,扣上散开一粒的襟扣。看来是不会继续了。
我于是笑:“你要是有空,我们出去逛逛怎么样?”
他问:“你想去哪儿玩?”
“不用太远,就什刹海一带吧,听说冰饮很不错。”我还没去过呢。
他笑着说: “听你的。”
话音未落,外面突然传来“笃笃”地扣门声。
他提声问:“什么事儿?”
钟平在屋外回禀道:“爷,朱先生戴先生求见。”
他低头看我,我笑道:“你忙你的,下次也一样。”他却吻了吻我的额头,说:“很快就完。等我一会儿。”直到我点头答应才满意地离去。
他说很快完,我翻着《梦溪笔谈》等啊等,天都全黑了,他还是没回来。自鸣钟‘喀嚓喀嚓’地走着,我打了个哈欠,再下去估计我就要饿着肚子睡着了。傻等果然是不行的。
四合院里寂静无声,别说人,就是鬼影也没见一个。我觉得自己倒像只鬼,在浓黑的夜幕里穿行。这几进院子连灯火也不多,当真奇怪。啊呀,平时我是喜欢一个人清静,这时候才想,如果能碰到个人就好了,转告他一声我先走了,顺便领我出门。我顺着进来的路往外走,结果走了没几步就发现一道门落了锁,翻墙如果被抓的话,恐怕会被当作梁上君子,那就丢大脸了,只好又返回来。
沿着院墙溜达着,看到前面的屋子隐有烛光,便靠了上去,准备看情况再说。如果能见到钟平自然是最好。走到窗台下,便听见屋里有人说话的声音。
一个陌生的男声道:“我看这次太子的谋划有七成把握。”
“四爷不必掺合,只静观便可。”这是朱从善的声音。”
陌生男声又道:“不过,若是成功,对四爷更有利些,关键时刻,也该……”他话说到这里嘎然而止。
静了好一会儿,终于听到他说:“唉——只能如此了。”
什么谋划?一听到就觉得混身不舒服。本不想再待下去,却听见朱从善假咳了一声,道:“四爷,那位李家小姐……”
说到我了,听着口气对我似乎并不满意,我倒想听听他是怎么回答的。
四沉吟了一会,反问道:“朱先生觉得她如何?”
朱从善当然不傻,马上笑着回道:“四爷的眼光自然是不会错的!李姑娘秀丽聪敏,沉静温婉……”
还没等朱从善说完,他就“扑”地笑了出来。
朱从善奇怪地问:“四爷?”
他一边笑一边道:“没什么,没什么,朱先生说得好。”
笑什么啊!不就说我“沉静温婉”吗?至于这样吗?
“那,爷如何打算?”朱从善这次问得小心翼翼。
他温和地道:“她啊,过了明春就定下来吧。”
偷听不是好习惯,这也差不多了,我悄悄溜下台阶,沿着院中小径往回走。出了院子,走了没多远,猛然听见有人低声喝道:“什么人?!”
我被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却是钟平。他看是我,马上赔罪道:“啊,是李姑娘。请恕奴才莽撞。您这是……?”
我笑道:“饿着了,出来找吃的。”
钟平立刻一脸惶恐尴尬:“我刚才去那厢没见着姑娘……是奴才伺候不周!”
我阻止他继续说下去,道:“我要回去了,回头跟你们爷说一声。”
“这……”他犹豫道。
我才不管他这啊那啊的,稍稍加重了语气道:“麻烦带路开门。”
钟平无奈低头答应,给我开了便门,还命人套了车送我。
在巷口下了车,赶车的小子愣说钟平吩咐他一定要送我进门。我对他道:“我翻墙进去,你也想踩踩我家屋顶的瓦片?”
因为天色太暗,看不见那小家伙脸上的表情,但他就这么被我打发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