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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干么咬我?」不到两秒,沈潞已经吃了暗亏,他责备地盯着她的眼。
「我没有。」她快因兴奋和羞涩而死了,哪有多余的心思攻击他?
「没有?」他皱起眉,把舌头伸出嘴巴。「看,这里有个小伤口,被妳咬出来的。」有点血腥味,货真价实的证据。
花盎然眨眨眼,瞠大眼睛看着他的舌,莫名地脸更红了。
噢!老天爷!他为什么连舌头都这么性感?
她吞了口口水,努力压抑自己别冲动地扑上去亲吻他。「你别动,我去拿优碘帮你消毒。」
「那种东西可以擦在舌头上吗?」他想不起来优碘能不能「口服」。「一闭上嘴就全吞到肚子里了。」他还不想那么早死,何况是莫名其妙的死法,太丢人了!
「不能吗?那……碘酒呢?」她也不知道行不行。「算不算酒类的一种?」
「如果妳愿意拿自己当实验品。」他玻鹧垌5饩扑憔评啵吭缤砭凭卸荆�
看来她还没准备好接受他的热情。微叹口气,沈潞好风度地站起身来,拍拍屁股回房睡觉。
花盎然干笑两声,其实心里在悲鸣。
好不容易他有吻她的冲动,这难得的机会竟然就毁在自己的牙齿上面,她是不是该找间牙科把自己的牙齿拔光呢?
可拔光了牙,嘴巴就只成了一个黑漆漆的大洞,那他还会有兴趣吻她吗?呜……
她怎么这么命苦?
第一次行动失败,花盎然决定策划第二次行动。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这是国父遗训里,她背得最熟的一句。试想他那种大人物,犹得经历十次惨败才能得到那唯一一次的成功机会,她这个小人物没道理一次就死了心。
而且沈潞──对他死心,太难。
「小花,我们才两个人,以后还是叫外卖来得省事。」吞下第一口菜肴,沈潞面不改色地提议。
「为什么?不好吃吗?」花盎然把切好的水果以保鲜膜包好放入冰箱,顺手解下围裙,缓步走向餐桌。
上次那个谁不是说了吗?要抓住男人的心,得先抓住他的胃,为了抓住沈潞的胃,她买了好多食谱回来研究,在做足了心理准备之后,终于选择一个礼拜后的今天大展身手──四菜一汤,完美!
可是他怎么说以后叫外卖就好了?实在有够伤人的了。
「不是不好吃,是准备工作太繁复,万一有剩菜也不好处理。」他放下筷子,说得体贴又诚恳。
「那我们就把它全部解决嘛!」她狐疑地盯着他停下的动作,坐上餐桌拿起筷子,夹了一口干贝芥菜放进嘴里。
「妳吃慢点,别噎──」
他话还没说完,只见花盎然「呸、呸」地将芥菜吐了出来,脸上青黄不定。「甜的?怎么会?」
她明明照着食谱……天!她把糖跟盐弄混了!
没有多加考虑,她每盘菜色各吃了一口,每吃一口,脸色便难看一分。
「连酱油跟醋都搞错了……」她垮了一张粉脸,看着被自己砸锅的四菜一汤。应该是咸的却成了甜味,原本该加醋却加了两倍酱油,难怪他吞不下肚。
「颜色都一样嘛,搞错也是应该的。」沈潞见不得她自责得快哭的表情,忍不住出言安抚情绪。
「才不是,是我太笨了!」他为什么不怪她?这样她还会好过一点。
「没有人规定妳一定得会做一手好菜,我就不介意啊!」他扯开大大的笑容,走到厨房拿出一只塑料袋,开始将一盘盘的「好料」倒进去。「而且这里的厨房是开放式的,除了煮开水之外,墙壁四周和物品很容易就会变得油腻,得不偿失嘛!」他尽量挑好话讲,当然,说的都是开伙的坏处。
「人家……人家……」他越说她却只有越伤心的分,半句话都接不上。
「其实开伙不见得比较省吶。」他的脑筋飞快地转着。「妳看我们平常吃的鸡腿便当,一个才七、八十块,改天我带妳到市场看看,一只鸡腿都买不起,更别提那些饭菜了。」他把塑料袋打上活结,盘子全都送进水槽里。
「真的吗?」她吸吸鼻子,争气地没让水气由眼眶掉下来。
「别想那么多了,走啦!我们让方文律请吃饭。」他拎着塑料袋,把她由座位上拉起来往门口走。
「老板?到他家吃霸王餐吗?」这样免不了得把自己做的糗事公诸于世,她哪有脸去嘛!「不要啦!要去你自己去。」她要在家里哀悼她的手艺。
「不是,妳忘了我们可以报公帐的吗?」他露齿而笑,提出令人心动的建议。「我们就放心去吃顿大餐吧!有点蜡烛的那种好不好?」把她推出门,趁她还没抗议之前将门锁上。
「那袋呢?要把它提到餐厅吗?」呜……她的心血啊!
「总会有地方需要的。」有些事不能明讲,讲太白就伤人了。「我先去处理一下,妳在这里等我。」感谢政府,现在每个小区都有一种公物,叫做「ㄆㄨㄣ桶」。
花盎然怀着忏悔的心情,乖乖地站在门口等他「处理完毕」,回过头来接她时,讷讷地喊道:「沈老师……」
「妳怎么又忘了,我说过别这么叫我。」这样感觉很生疏,他们之间不该是这样的。「来,跟我念一次『潞~~』。」他故意嗲声嗲气地逗她。
她果然成功地被他逗笑了,羞赧地拨拨耳际的发。「讨厌!人家才叫不出来。」
「喔,那可麻烦了!」他极自然地牵起她的手,不再在门外站岗,轻松地步出公寓大门走向他停放的机车。
「什么麻烦?」她又不懂了。
「万一我真的被妳给追到了,妳总不能还『沈老师、沈老师』的叫我吧!」帅气地跨上机车,体贴地为她将安全帽戴上、扣上扣环。「妳知道,天晓得那有多怪!」拍拍身后的座垫,示意她坐上来。
踟蹰地坐上车,伸手轻轻环上他的腰际,她无限娇羞地将脸贴在他宽阔的背脊,心头窜过一阵暖意。「……潞,谢谢你。」
发动引擎,沈潞勾起嘴角,不发一语地让机车滑进车道。
哎~~这妮子实在单纯得过火,他这辆机车可是从来不载女人的,他也不曾让任何一个女人如此贴近他的生活,可是她却坐他的车坐得这么随意,闯他的生活圈闯得如此惬意,而她竟然还体会不出这是什么涵义?
她对爱情根本还没开窍,只是懵懵懂懂地心怀憧憬,不过他相信自己有绝对的耐心启发她的爱情,让她全数的热情只对他一人展现。
至于眼前,就让他恣意享受被她追求的快意吧!
生命里总有许多意料不到的事,就像她遇到沈潞,还有现在──
「学妹,我在校刊里看过妳的作品,发觉妳的创意很棒,一直想找机会认识妳,今天总算有幸见妳一面,没想到妳的人跟作品一样漂亮。」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孩在她离开校门之前拦住她,脸上堆满热络的笑容。
「对不起,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校刊?她不记得自己的作品曾上过校刊,不过却因男孩的赞美而微红了脸。
「不会错的,妳是花盎然对吧?我注意妳很久了!」他一直都只远远的看她,今日才将她看得透彻。
「我是花盎然没错,可是我没在校刊上登过作品呀。」说来说去,他八成搞错对象了。
「可能是教授帮妳登上的,妳看,就在这里。」男孩在背包里掏出一本微绉的校刊,并快速将其中一页翻给她看。「上面有写妳的名字,没错吧?」
花盎然怀疑地看了下,那的确是她的习作之一。「啊,难怪我一直找不到这张图。」原来是被教授拿走了。
「我叫陈定邦,建筑系研究生,很高兴认识妳。」他伸出手,礼貌地自我介绍。
「你好。」对于陈定邦的热情,她一时无法适应,只能微微点了下头。「请问学长找我有事吗?」
陈定邦尴尬地放下手,低声说道:「我是有个不情之请,希望妳能答应。」
「请学长明说。」这样没头没脑的要求,她会答应才怪!
「我希望能跟妳交往。」
没有意外,可怜的陈定邦在还没来得及踏上打击区的垒包之前,就已经被投手花盎然三振出局。
但花盎然始终没料到,陈定邦竟是个不懂得「放弃」二字怎么写的人。
「盎然,那个姓陈的,叫什么定国安邦的那个啊,妳真的不接他的电话?」吴明杰不知道为花盎然挡掉多少次陈定邦的来电,同样身为男人,他实在同情陈定邦同情得紧。
想当初他的亲亲女友,也是花了他好久的缠功才追到手的,他心有戚戚焉~~
「你可不可以小声一点?」花盎然忙用食指挡住嘴唇,嘘声带气音地低声央求,并小心翼翼地偷觑老板的办公室。
今天方文律请沈潞来跟他研究一起据说颇为麻烦的案子,所以现在沈潞在老板的办公室里,要是不小心让他听见了,恐怕不太好。
虽然她现在还不是他的女朋友,可是她是追求他的女人,如果她这个追求者又成了被追求者,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哎哟!事情怎么会变得那么复杂啦?她不算多的脑细胞已经被课业、工作和沈潞给占满了,她哪还有精力和脑力去对付那个陈定邦嘛!
「怎么?怕妳的『食指先生』听见吶?」吴明杰好笑地调侃她。
一早他来上班时,正好遇到盎然搭食指先生的顺风车来上班。其实他们现在住在同一个宿舍,既然其中一个有交通工具,剩下那个搭便车也是自然,但基于男人的第六感,他觉得这两个人之间隐约有古怪。
「什么啦!他有名有姓,你不要乱叫啦!」花盎然烦躁地顶了他一句。
吴明杰愣住了,盎然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有个性了?她不是闷葫芦一支,通常不太有情绪反应的吗?她什么时候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