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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摄影师打了个榧子。摄影助理拍手,说:“谢谢辛苦了,休息一下,更换下一组。”
休息中的摄影师不知道说了什么,武铮双手抄进风衣口袋里仰头笑了起来。两个平时不苟言笑的男人凑在一起,都是高高在上一幅对周围丝毫不感兴趣的模样,像是只有对方才有资格和自己讲话。
双脚踩在地上,久宁赤着脚一瘸一拐从武铮身边走过。离了灯光的照射,周围气温低了许多,他披上羽绒服,拧开矿泉水咕咚喝了几口,眼角余光瞥着远处的男人,皱着眉头嘴里轻呼了一声,一屁股坐在木箱上揉着自己的脚。
头低着,耳朵却支着,听到脚步声走近,他也不抬头,嘴里吸着气说:“梅梅、梅梅,抽筋了……”脚被火热的手握住,一股暖意传遍全身,久宁这才抬起头,满脸惊讶地对身前的男人说:“对不起,我以为是……”
“久宁你没事吧?”正在给另一个模特上甲油的梅梅看到,忙跑过来。
武铮撩开米色风衣的下摆,单膝跪在木箱前,握着久宁的脚放在膝头,严肃地说:“这种小事,不要麻烦其他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工作。”久宁低低“哦”了一声。武铮转头对站在身旁的梅梅说:“你是化装助理,不是久宁的私人化妆助理,去做好你的工作!”梅梅兔子一样地蹿开。
左手托着久宁的脚踝,右手握着他的脚趾揉动着,男孩儿的脚很秀气,脚心嫩豆腐一样,为了拍摄已经用蜜蜡将双腿和双脚的汗毛全部脱掉了。触摸的感觉近似于丝缎般光滑,当男人意识到这点时,自己的左手已经从久宁的腿肚揉捏到了膝弯处。他轻咳了一声,声音更加严厉说:“脚为什么这么凉?要注意保暖,晚上睡前用热水泡脚三十分钟,多做足底按摩。”说着,用拇指揉搓着久宁的脚心。
一声轻笑传来,男人抬头看,两人视线相对。男孩儿双手撑在木箱上,轻咬着下唇,眉梢眼底忍着笑,有些羞窘地说:“对不起,你碰那里……好痒。”
“放松!”男人一皱眉,把久宁的腿横放在膝上,双手拍打揉捏着。
久宁居高临下仔细打量着男人。他的眉毛很浓密,锐利的眼神被挡住后,轮廓鲜明的脸庞上神情柔和了。虽然两鬓有少许斑白的头发,可是男人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年轻许多,身上高级定制服装突显出优雅的气质,就像动作间露出的蓝宝石袖扣一样,含蓄却不张扬。
手指摸到了羽绒服口袋里男人遗落的打火机,久宁隔着衣服把它握在掌心。自从平安夜后,这还是第一次有机会和男人单独相处。可是,正在温柔按摩的男人并没有主动开口索要,久宁也不着急,静静享受男人火热掌心带来的温度。
“好点没有?可以开始工作吗?”轮流按摩过双腿的男人抬头问,久宁点点头。男人探身拿过一个靠垫放在地上,这才握着久宁的脚踝放下。
在他转身的时候,久宁轻声说:“谢谢。”
男人回头看了一眼,低声说:“摄影师明天离开,今晚我会为他举行小型酒会饯行,你要是没有其他约会,九点整到地下停车场等我。”他没等久宁给出答复,便转身离开。
他和摄影师打了招呼,交待了几句带着助理离开。久宁目送他的背影,小声嘟囔说:“我倒是有兴趣,可是兄弟更重要。”
……
安静的停车场里,一辆面对着电梯门的车亮着灯。车窗滑下,优美的音乐飘出,武铮点上一支烟,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指针在二十一点十分上,停车场的电梯没有开启的动静。手机响了,接起来是助理打来的催促电话:“JK,摄影师和他的团队已经快到预定的酒店了,你走到哪里了?”
“我马上到。”武铮掐灭香烟,发动车慢慢倒了出来。
坐在出租车上直奔甘想家的久宁看着没了电的手机,无奈地摇摇头。
正文 二三、囚心
久宁饿得前胸贴后背,三步并做两步上楼梯,站在501甘想家门前,抬手按门铃。铃声刚响门就开了,久宁“咻”的一声被甘想拖了进去。
“我快饿死了,有什么吃的?”久宁窜进厨房打开冰箱,大叫一声:“你这日子怎么过的?怎么冰箱里连根毛也没有……啊,有!这、这长白毛的是什么?”
甘想把他拖到客厅,按在沙发上说:“一会儿我请你吃饭,管饱!”
久宁一眼瞥见电视机旁边那个落满灰尘的旧台历,两年前的12月23号被红笔圈了起来。“哎?12月23?是不是甘老师走的日子?我记得学生会还派代表去机场送过他呢。怎么,甘老师放两假的时候也没回来看看你?”他搂着甘想的脖子开玩笑说,“甘老师是去母校执教吧?听说那个城市可是美女如云,说不定甘老师下次回来就给我们带一年轻师母呢,哦哈哈!”
阿想微笑的脸变得僵硬,撅着屁股在茶几底下翻出半包饼干,塞给久宁说:“先垫垫吧。”
久宁吃着塌了的饼干,含糊着说:“我可是牺牲了今晚的精彩节目过来的,找我什么事儿快说!”
甘想隐了一些自己和田天的细节还有田天的名字,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及自己今天见了周奉哲的事情详细说给了久宁听。他咬牙切齿把周奉哲十分的卑鄙无耻又扩大了十倍,听得久宁浑身发抖,想不到朗朗乾坤居然还有这样的衣冠禽兽没被雷劈死。
甘想坐在落满灰尘的地板上恶狠狠地说:“我打从他那儿回来就一直在琢磨,不能轻饶了他。最好的办法就是绑架他,以彼之道还试彼身,拍成DV,然后全国热卖,再把他阉了卖到泰国当人妖……”
听了他的话,久宁一口气没上来被饼干噎住了,起来找了一圈儿,甘想家居然连口热水也没有,看看他家遍布的灰尘,真不知道这些日子他怎么过来的。久宁只好到厨房对着水龙头喝了一口自来水,拍着胸口回来,忍不住摇头说:“你小说看多了吧?”
甘想有些自嘲地笑了笑,低头掏出烟盒来,弹了弹烟盒底部沉声说:“我知道这些也就是想想罢了,有那么容易嘛。现在我脑子里一团乱……论钱论权论地位论背景,我跟那姓周的差了十万八千里,他能做到那个位置,不用说,脑子也够使的。他看我就是一狗屁,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
甘想把烟叼在嘴里,又拿下来,愤怒却又沮丧地低下头。久宁从口袋里掏出武铮的打火机,替他点着香烟,拍了拍他的肩膀。甘想深吸了一口,吐出烟雾的同时,揪住自己的头发,田天满是伤痕的脸在眼前直晃。
在周奉哲面前放话的感觉很过瘾,可是自己凭什么来保障田天能够不受他的折磨……这一晚上,甘想翻来覆去绞尽脑汁地想。周奉哲嚣张阴冷的模样刺激着心里,五脏六腑像是被泼了一勺滚油一样。除了要兑现救出田天这个承诺,还要拿回自己的尊严。
甘想的牙齿咬得咯吱响,香烟在指尖扭曲折断,揉成一团。他抬头看了看久宁,低声说:“久宁……乌鸦有次喝醉了说起来……你别怪他,他说者无心我听者有意。我琢磨着像周奉哲那种有钱人总有些秘密要藏起来……所以……”
冷风在窗外呼啸而过,树叶沙沙地响。墙上的表“咔嗒……”走着,久宁手里玩儿着武铮的打火机,打火机在他的指间灵活地转动,不断发出“叮”的声音,擦着火花。
甘想偷偷看着他的脸色,张张嘴又低下头,小声说:“我知道你很为难,但凡有别的办法我也不会让你做这个,我知道这种事……是犯法的。”
他没接着说下去,久宁也没接话。过了半天,久宁长舒一口气说:“行了,我知道你找我来的目的了。阿想,小鸭子是拿你当朋友,所以喝醉酒的时候才没什么顾及地‘出卖’我。”
甘想蹭过来搂住他的肩膀说:“乌鸦话说了一半也后悔了,我答应过他给你保守这个秘密,绝对不会说出去。久宁,是我对不住你,只要你一句话,上刀山下火海,我甘想万死不辞!”
久宁扭头横了他一眼,骂道:“兄弟就是用来塞枪眼儿的是不是?那倒霉催的被人逼着穿女装的男人到底和你什么关系,让你这么费心卖力地把我往火坑里推?”
甘想一时哑然。其实也这样问过自己,可是最终没有给出答案,不明白为什么要对田天做这些事,欺负他、赖着他甚至于大言不惭、不知死活地想要拯救他……
久宁拿过甘想扔在地上的烟盒,抽出一支烟。古铜色的打火机发出清脆的“叮”声,他点着了烟吸了一口,辛辣的感觉呛入喉咙里,低头咳了起来。甘想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被他甩开手说:“告诉你,真要我做就要打听清楚了姓周的底细,公司家庭内外环境、作息习惯、开的什么车、身边都有什么人、平时出入的场所……这不是你上嘴唇碰下嘴唇那么简单的事儿。”
甘想知道他是答应了,伸手用力拥抱着他,久宁笑着推开他说:“少在这儿恶心我,我要是万一失手,一定会拉着你垫背的。”
“乌鸦说你从没失过手,所以,我对你有信心。”甘想握紧拳头说。
失手过一次,不过……是故意的。久宁心里说着,眼神落在电视机旁的旧台历上。夹烟的右手抚摸着左臂肩膀处,自己把那个人的姓氏刺在了身上,想忘也不能忘,抑或是害怕会遗忘。
他想起那年冬天飘雪的圣诞夜,那个人把自己裹在他的大衣中搂进怀里。吻,热烈的让人晕眩而又绝望,因为知道他会亲口说出结婚的消息。强撑的微笑在看到杂志上那个人的结婚照片后,彻底坍塌。那个人看着他的妻子,没有笑容没有爱恋,用赤裸裸的敷衍来抵抗这桩家族联姻。
“……久宁,久宁?”甘想看着陷入恍惚的久宁,低声叫他。“怎么发起呆了?你不是还没吃饭吗?走,先吃饭!”
甘想没想到晚上九点多还会在馄饨店看到田天,转念一想,他一定是故意躲开吃晚饭的时间,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