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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的阳光透着些刺眼的感觉,明天就要去美国动手术了,再一次回到圣柏亚的校园之中,芷丞的心情是复杂的。
这一去,如果手术失败的话,她将在美国定居,不再踏入这块自己熟悉的土地,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她才能够再度回来,再当圣柏亚的学生,再与欣晓腻在一块,再……再看到她想看到的人。
不听大脑使唤般地,她的脚步慢慢地踱到了学生会,深吸了口气,空气中的咖啡香和手制饼干香是学生会的标推味道,她几乎可以看见那个画面,殷邪亲切地在煮咖啡,纱纱把手制饼干摆上桌,伍恶和严怒抢着吃,章狂懒洋洋地斜靠在椅背上、江忍则微笑的看着这一幕……她曾在这里拥有一段快乐时光,虽然严怒总是那么粗鲁又大声,不够体贴又不够细心,但是只要看到他,她就会觉得心里暖洋洋的,很心安,也很踏实,那是连在面对她父亲时都没有的感觉。
她近手情怯地站在门边,门板半掩着,一阵愉快的笑声从里面传了出来。
“你说什么?Miss黄硬要把她侄子塞给你?”章狂挑挑眉,Miss黄什么时候也当起红娘来了?
“是呀!”黄若杰笑了笑。“Miss黄的侄子刚好住在我隔壁的病房,听说是急性盲肠炎,我们原本互不相识,偶然间在医院的咖啡厅里遇到的,我正在看一本翻译小说,他过来访我喝咖啡,后来他就请Miss黄传情书给我喽!”
“哇!住院也能泡妞,厉害。”伍恶羡慕地接口,如果医院里的病人都像黄若杰这么标致,叫他住死也甘愿。
“那你们就穿着医院的制服喝咖啡呀?”纱纱也是一脸自叹弗如的表情。
“嗯。”黄若杰笑了笑,露出编贝般的牙齿,她很高兴能跟他们打成一片,这是个好的开始。“他还请我吃了一客新鲜草莓蛋糕,听着孟德尔颂的小提琴协奏曲,我们聊了起来。”
殷邪微微一笑。“狂,伯父真是好雅兴,医院也设有如此完善的咖啡厅。”
“咦……狂,你老爸怎么不干脆在医院开家PUB?”伍恶兴致来了。“医院的病人都病恹恹的,叫他们去PUB跳一跳、动一动,恢复活力,恢复年轻,多好呀!”
“我觉得应该开一家美容院。”纱纱非常、非常认真地思索着,“想想看,住在医院。洗头一定都很不方便,有时一住半年、一年,总要剪个发型才好,不然就会很难看,还有,这么一来,照顾病患的家属也可以方便一点,不必花精神去洗头,只要专心照顾病人就好了,一举两得!”
“开设音乐厅也不错。”殷邪啜了口咖啡,似笑非笑地说,“优美的音乐可以沉淀心灵,洗净住院的烦躁不安。”
“我倒觉得应该盖个机场才对。”章狂扯扯嘴角,扫了那几个天马行空的家伙一眼。“住院住得累了,就把他们送出国去玩一玩,万一医不好,就直接送出国去给别的国家医,家属如果看护看得不耐烦了,也可以送出国去度个假再回来继续看,这样才不会倦担”“对呀!这主意很不错耶!”纱纱太佩服章狂的见解了,不愧是M医院未来的接班人,如此有远见。
“对个头啦,这家伙在耍你!”伍恶敲了纱纱一记。
又是一阵大笑从室内传出来,芷丞靠在墙壁上,她闭了闭眼,一阵酸酸的感觉从她心底涌出来,原来黄若杰已经跟他们相处地那么好了,这里,似乎已经没有自己进入的余地了。
吸了吸鼻子,她幽幽然地叹了口气,黯然地离开了学生会,室内仍在谈笑着,浑然不知有人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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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第一堂课的钟响了,江忍、纱纱、章狂都回教室上课去了,与江忍同班的伍恶还在做垂死挣扎,他东摸摸、西摸摸的,就是不愿意太早回教室,而空堂的殷邪又煮了壶咖啡,意态闲适地坐下来喝咖啡。
“严学长,你送我回教室好吗,”黄若杰盈盈一笑问,团体相处之后,接下来的就是要制造两人单独相处的机会了。
严怒皱皱眉,坐在位子里没有动,他烦得要死,哪有心情送什么送她,教室那么近,她不会自己走回去吗?
“送啦!又不是多远,人家一出院就来看你了那,情深义重哪!”伍恶又在起哄了。
“学长,我有件事要告诉你。”黄若杰不轻不重地又加了一句。
殷邪拿出德文原文书来,莫测高深地说:“怒,你就送学妹回教室吧!她确实有事要告诉你。”
严怒盯着殷邪,怪了,他又知道黄若杰想说什么了?
他倏地站起来,闷不吭声走了出去,黄若来欣喜地追了上去。
“学长,谢谢你送我,我真高兴,这样不会太麻烦你吧!”她微笑着与严怒并肩而走,这样的画面,想必明天又是大家谈论的焦点,太好了。
“你有什么事要告诉我?”他很直接地问,希望她真的有事要说,不然他会去揍刚才乱给他误导情报的那个长发家伙。
“哦,这个呀!”黄若杰嫣然一笑,那双明媚的大眼,结结实实送给严怒一记秋波。“当然是关于往后我们交往的方式喽!”
“你在胡说什么?”他挑起眉毛,这女生还没对他死心吗?
“我怎么会是胡说?”黄若杰看着他,浮起一抹笃定的笑,很认真也很自信地说:“既然我们要交往。就要协调出一个最好的方式,这样感情才会突飞猛进,不对吗?”
“不对!”严怒停下步伐,敛去仅有的忍耐表情,换上一脸“少烦我”。“如果你要说的就是这个,那么,恕不奉陪。”
“等等!”黄若杰拉住他手臂,好不容易到手的爱情,怎么可以让它飞了?“你都已经跟纪芷丞那个笨蛋分手了,理所当然要跟我交往。”
严怒看着她,他从未对她示好过,真不知道她的自信从何而来?“谁说我跟纪芷丞已经分手?”他又没托梦给她,这女人!
“你们当然分手了,怎么可能不分手?”黄若杰得意地微扬嘴角。“我告诉过纪芷丞,你已经接受我的感情了,和我一比,她一定会知难而退,不是吗?”
“你告诉她?你凭哪一点告诉她?”严怒愤怒极了,声音也跟着高了起来。妈的!这个自作主张的女人,他会被这女人给搞疯!还有芷丞,她那单纯的脑袋一定相信黄若杰的鬼话了。
“学长,难道你真的不喜欢我吗?”她觉得自己受伤了,也觉得自己受到屈辱,原本她以为严怒只是不好意思甩了纪芷丞,由她代劳甩了纪芷丞之后,他们就可以放开胸怀,好好爱一场了,不是这样的吗?
“我从来没有说过我喜欢你。”严怒死绷着一张脸。
“那是因为你害羞!”黄若杰退了一大步,口气开始霸道起来,太过分了!他不喜欢她?他居然不喜欢她?她三番两次、低声下气地给他机会,到头来,他竟还是不喜欢她?
“不,那是因为我确实不喜欢你。”说完,他折回学生会的方向,将张牙舞爪的黄若杰远远地抛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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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李都整理上车了,芷丞环顾一眼这间住了十六年的房子,心中有股依依不舍的感情包围着,因为她已决定不回来了,就算手术成功,她能够恢复健康,她也将留在美国,开始自己的新生活,台湾的一切都将随着飞机的起飞而淡忘,渐渐在她记忆里褪色,然后消失。
“小姐,吃早餐了。”西式早餐上桌后,偌大的餐厅里依旧只有一个小主人用餐。
“高姨,我会写信给你的。”芷丞安慰着老管家,她知道高姨舍不得她,虽然高姨对她看管严厉,但高姨还是最疼她的人。
“小姐,你真不回来了吗?”高姨眼眶都红了,这个小姐就像是她的女儿一般。“是不是阿驭那个小子欺负你?你告诉我,我会好好管教他。”
“不是的,高姨。”芷丞温柔地一笑。“高大哥对我很好,这次去美国,是我自己想换个新环境。”
“这样呀……”如果是这样,那么她也不便再多说此什么了,换个环境也好,说不定会对小姐地病情有帮助。
于是,这一顿早餐在感伤的气氛中结束了,七点整,芷丞要起程去机场的时候,高驭一脸懊悔,一眼血丝地出现了。
“芷丞,你……你肯原谅我吗?”他知道自己的冲动害惨了芷丞,他爱她,但她的爱情也被自己害得夭折了。
“别这样,高大哥。”芷丞摇摇头,她心中一点恨意都没有,一切都是缘分,也都是宿命。“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的身体状况本来就很差,你告诉严怒的只是事实罢了,如果你没说,我也会亲自告诉他,这对他来说才是公平的。”
“可是你这么爱他,如果不是我告诉他那些混话……”他还是无法原谅自己。
芷丞眼中一片祥和,她微微笑着,好温柔好温柔地说:“其实,看到他现在过得好,我已经很满足了,即使不是跟我在一起,有别的女生好好照顾他,我也觉得很快乐。”
是的!就是这样,有黄若杰陪在严怒身边,这已是最好的安排。
把心中那份微微的酸楚甩开,她在胸前画了个十字,闭上眼,虔诚地给予严怒最大的祝福,再见了,严怒,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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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不是八月台风季,但今天的雨势强劲,颇有风灾之势。
伍恶卖力地边抄江忍的作业边哼唱着,“好大的风、好大的雨;我的爱在风雨里飘荡……飘荡……飘荡……”“飘得也太远了吧!”章狂扫他一眼。
纱纱担忧地看着窗外。“怒今天还没来耶!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她帮严怒准备的早餐都凉了。
说人人到,纱纱才刚讲完,严怒就一身雨水地走进来,前额刘海还滴着水珠,不苟言笑,一脸的酷劲。
“哇!淋成这样!”伍恶啧啧有声。“小宝贝儿,没有雨伞跟我讲嘛!我买给你,何苦这样折磨自己呢?”
纱纱连忙找出大毛巾给严怒。殷邪微笑着端来一杯热茶。
“没找到人?”殷邪似笑非笑。
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