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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也不避嫌地跟着,还不停拿花手绢给我擦,靠!”他回味地咪咪眼,“朱萧他们看的脸都发绿了!然后我就对她说,昨天吼了你真不好意思,秦瑞是我兄弟,我一时急了。”
我茫然地抬眼看他,又看窗外暗下来的天色。
“你猜她怎么说,”他兴奋地拽着我,好像献宝的孩子,“她脸红的笑了一下,说我知道,…而且我喜欢讲兄弟义气的男孩,很喜欢。”
我看着他闪闪发亮的眼睛,喉咙压住了千斤的重,半晌折腾出一句,“…妈的,你小子。”
“哈哈。”他开心的大笑起来,“天大的好机会,老子让他跑了就不是男人!我明天就整装待发!你看着,一星期里面攻不下她我爬给你看!”
我勉强正起脸色,“……你攻下她是不是也要爬给我看?”
他笑骂着踢过来,“…你小子够恶心的,要不我俩今晚爬爬?”我勉强牵牵嘴角,随手一摞被褥,“……你休息吧。”
走回438,象经历了一场战争,我软倒在窗前的椅子上。屋里只剩原之靖一个,感觉他走到身边,我一伸手用力。
他蹙不及防地被我扯住,我脸色阴沉,“……你想不想和我做?”
“……秦瑞。”他皱起眉头,我火气冲冲的吼起来,“……他妈的让你和老子干!”
他闭了下眼,说了一句,“…秦瑞,你要记得,被你利用我心甘情愿。”
说着扯住我就往床上带。
这和我跟陈默在一起的感觉完全不同,陈默会把我烧的焚成灰烬,不留丝毫,可是原之靖却只让我像个机械的工具,冷漠的抬起脖子让他亲吻,让他抚摸。
他的嘴唇摞上我的,我毫不犹豫的转开,我不能忍受和别人接吻,宁可自己死。
他叹气,移开动作,耐心的抚摸我的身体,温柔地褪去我的衣服。
我像个冰冷的死人,心里全是呕吐的欲望。
“他妈的!”我一直睁着眼睛,但空洞地根本不知道屋子里什么时候进来了人,直到陈默的怒吼声把我惊醒。
“王八蛋!我杀了你!杀了你!”我的身体骤然松开,陈默扯着原之靖就往地上摔,我茫然的躺在床上,衣不蔽体,看着他们俩殴打在一起,毫无反应。
陈默发火起来的力气有多大我最清楚,原之靖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被陈默压在地上,劈头盖脸的扇。
“王八蛋!”陈默比昨天在泳池那边还狂暴,象是彻底濒临死亡的野兽,“我说过,除了我,谁都他妈的不许碰他!我警告过你!我杀了你!”
“陈默…你这混蛋……”原之靖喘气挣扎,“……你把他当什么,既然不舍得别人碰,那你还搭女人干吗!”
我依然毫无表情的看着天花版,地上那扭打到疯狂的人和我无关。
“……你知道个屁!我俩的事和正常的找女朋友无关!”
我被正常两个字蜇了一下,定定地转过头看着他们,原之靖浑身青肿,嘴角淌着血,对不起……
陈默也是衣服扯乱,周身散发着血腥暴力的野兽气息,他一把拉住我的手臂,痛的我狠狠咬牙。“……是不是他使强?说!”
我看着他,一眼一眼,“……陈默你跟我干了这么多次会不知道?他强得了我吗?”
陈默脸色一凌,眼神亮了又暗,闪了几回,阴笑着捏捏我的脸,轻声说了句很好,挥起手就是一个狠狠的巴掌。
我的血清晰的顺着嘴角淌了下来。
他揪着我的头发抬起来,“……是不是他使强?说!”
我冷笑,对准他也是一个巴掌,“……陈默你跟我干了这么多次会不知道?他强得了我吗?”
来来回回,我们像两只咬红了眼的猛兽扇了彼此不知多少个耳光,我痛的甚至连感觉都没有了。
“……陈默……,秦瑞他喜欢你……”
原之靖靠在墙边,终于轻声的说来。
他一呆,忘了闪避,我的巴掌狠狠摔在他脸孔正中,重的我手掌麻木。
“……那王八蛋说什么?他在说什么!!”
陈默肿着脸,声嘶力竭地吼我。
我大笑,歇斯底里,“……他在告诉你,我喜欢你。秦瑞我喜欢你,陈默。”
他瞪住我看,脸上的神色凶猛而复杂。
我突然筋疲力尽,“……陈默,我喜欢你,但我不会做出喜欢你的样子。”
这就是答案了。
他犹豫地闪过挣扎,最后面色阴暗地用力把我一推,厌恶地挥了我一掌往外走,“……同性恋。你开学那天就招我………他妈的你小子是同性恋!”
我摔倒在地上,我惨笑,我想做一些女气的动作作弄他,可是我没有力气,而且真的不会。
没有了他,我不是同性恋。
第六章
满是绝望和痛苦的时光,我不会回头再看。
可是它却不容忽视的,一再跳出。
张开双臂,舔心头的旧伤痕,才能更觉得今日的美好。
****
结果可想而知,我们鼻青脸肿的被盛情邀入导师室记下处分。
我闪不过神,身边,陈默的气息明显散发出愤怒和鄙夷,这让我心里像被虫蛀般腐烂得痛,麻木地听着班导喋喋不休地训话,心
里有豁出去的无所顾忌。
他咬着牙的“同性恋”三个字明白无误地宣判了我的刑期,我已经没有什么再能失去,或者争取了。
“…原之靖啊,我一直相信你是能把握自己的前途,你和别人不同,你是靠获得奖学金才能离开那个山沟,上这儿读书的。”
听到这些话,我突然瞪大空茫的眼,导师惋惜的叹气,“…这么一来…哎,这么一来,你知不知道处分意味什么?”
原之靖苦笑一下,“……知道,奖学金没了。而且……”
“而,而且怎样?”这些事我以前压根没听说,恐惧的来回看他们,陈默狠狠地扒拉头发。
“退学。”原之靖和导师同时吐出这两个字,我呆的头晕眼花,强烈的罪恶感使脚步不稳地向后趔趄。
陈默一手支住我的背,撑稳以后狠狠甩手,神色不善,“…给我站好!要发病回去发。”
我脑子一片空白,原之靖的“心甘情愿”四个字像地狱里的咒语那样抽的心脏鲜血淋漓。
导师不停的叹息,原之靖恭敬的鞠了一躬,拿出学生证放桌上,转身就走。
我停顿三秒,冲着他的背影喊,“学费我来出!多少我都出!”
“不用。”他毫不犹豫的拒绝,照常往前走。
我顾不上导师,直冲出去,在走廊尽头拉住他,他回过身冲着我的笑容还是一样的温和。
“…求你了,让我帮你出学费。”我紧紧揪着他的衣领,像一个乞丐祈求他的接受,“……真的,真的, ……求你了……”
我有些哽咽。
他轻叹,温柔地松开我,“……不用,给我的自尊留个后路吧”,揉一下我的头发,“……没事。”
我喉咙发疼,好像要流出血,埋着头紧紧拉住他的衣襟。
陈默不知什么时候跟了上来,停在我俩后面,脸色发青的一言不发。原之靖看看他,甩了甩头往楼下走。
“原之靖。”我急叫,姿势难看地想拉他,被陈默一掌推开肩膀,拦了下来。“大白天的,你发什么贱!”他仇恨地瞪我,
“……舍不得啊!舍不得等回你床上再拉他,别随便捡个地方就投怀送抱!”
我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嘴唇咬得几乎破开,“你别以为我现在没力气揍你,你再说一句狗屁话,我就杀了你。”
他眼光烧火的瞪我,手用力捏着拳头,良久,狠狠向地上啐了一口,甩头离开。
一行十几人再次走在同一条路上,短短一年不到的时间,我们送走了两个朝夕相处的兄弟。
依然无语,心情比上次更难受,其他人来来回回看我们三个脸上的惨相,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有叹息。
宁远安和朱萧看看我,又看看陈默,狠狠地跺下脚跟,跑去帮原之靖背行李。
我走在末尾,我没有脸上前。
经过林荫道下的路灯,想起上次送阿南。那时候,陈默陪我走在最后,他握着我的手,掌心那么暖,把我的世界裹了起来。那时
候,他不知道我是这种意义的喜欢他,他会抱住我,胳膊绕过我的背弯,在月亮下面啄我的耳朵,捏起脸蛋呼呼笑着吻我。
我们站在公路上等车,大家轻拍着原之靖的肩膀说保重。
正要过去,陈默突然拽住我的胳膊往原之靖身边扯,我被抓的痛不可当,还没来得及挣扎,“怦嗵”一声,他拉我一起跪了下
来。
碎石刺的我膝盖火疼,我睁大眼睛,陈默跪在我身边,他的气息强烈的冲入我的感官。
“对不起。”他直着背,硬朗而大声的说。
我的泪水终于掉了下来,随着他的声音纷乱的滚落在嶙峋的碎石子路。
“……对不起,”我跟着说,哽咽了,自己是个侩子手,生生杀了原之靖的未来。
我不敢抬头,原之靖叹着气过来揉揉我的头发,“……没事。记住,没事。”,然后一拳砸在陈默的肩上,陈默闷哼一声,不闪
不躲的直起背。
我俩一直跪着,直到公车接走了人,灰尘一路喧嚣。我的泪水凶猛地滴落,陈默嫌恶的声音在身边响起,“……闪到一边去哭
丧,看了恶心!”
他抖着腿站起来离开,我一句话也说不出,他又划上把刀,我痛的习惯了。
我只是低着头哭,直到宁远安语声哽咽的过来抱住我冰凉的背,“……秦瑞,没事了,没事了。回去吧。”
****
我和陈默正式成了死敌,彼此相见无视,偶尔视线纠缠在一起躲闪不开,就选择狠狠的怒瞪。
大一就在这样的疼痛中结束。暑假回家,我爸看着我乐,直说瘦了却结实了,也懂得照料自己了。兴奋地给我妈挂长途,你儿子
越发是个男子汉了!
我听到我妈在电话里的尖叫,恨不得咬住电话就扑回来,自嘲的笑,如果他们知道我这一年都做了些什么,可能会在祖宗面前相
拥痛哭。
三个月后回校,我的心情好了许多,真理就是真理,时间治疗一切伤痛。我依然是清爽爽的踏入校门,站在438门口,恶狠狠的低
咒,“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小别重逢,大家亲热的很,朱萧在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