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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隐隐传来爆炸声,不过听起来并不剧烈,到了这洞中,几乎已经感觉不到地面的震颤了。
“奇怪,我是怎么进来的?这里又是什么地方?”石军已经渐渐地回忆起来昏迷之前发生的事情,不解地挠着头:“对了,赤阳,刚才你不是和梓笙大哥下湖了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人呢?”
赤阳扭头一笑,妩媚动人的大眼睛里满是情意,忽然凑了过来,柔软的嘴唇在他脸上轻轻点了一下,口中自言自语地喃喃道:“太好了,真是太好了!你知道吗?我好开心啊!”纵身一跃,旋转着飞了起来,轻轻巧巧地落在满是花蕾的石壁上,伸出雪白的素手,从眼前轻轻摘下一朵小小的蓝色花蕾,凝神片刻,紧接着连拉带扯,又把身边大大小小的各色花蕾揪下十数个放入怀中,这才飞身返回到大网上,自顾自盘膝坐下,一边抿嘴微笑,一边把花蕾尽数掏了出来,堆在眼前。
石军没想到一向冷漠的赤阳竟会有这么亲热的举动,茫然伸手捂住了赤阳亲过的半边脸,顿时全身血流加速,一颗心紧张得“突突”乱跳,谁知道赤阳忽然又跑了开去,摘起花来,实在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只是愣愣地看着赤阳,心中又是惊喜,又是迷惑。
迟疑片刻,他终于问道:“赤阳……你怎么了?好好地把这些花摘下来干什么?就让它们自己留在藤蔓上面不好吗?可惜了儿的。”
“嘘……”赤阳伸出一根手指,在嘴巴上吹了一口气,示意他安静,同时拿起之前那朵蓝色的花蕾,笑了笑,毫不犹豫地把花瓣一片片扯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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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扯去花瓣的蓝色花蕾,片刻间只剩下中心处几根乳白色的花蕊,微微颤动着,一圈银蓝色的光晕从花蕊处扩散开来,印衬在赤阳那张雪白的脸蛋上,在石军的眼里,忽然显得邪异而又陌生。
此时此刻,赤阳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不断闪烁发光的花蕊,手指掐诀,一连变化了几种手印,不见花蕊有任何变化,忽然失望地叹了口气,把残缺的花苞随手丢在一边,重新拈起一朵粉色的大花蕾,又开始飞快地撕扯花瓣。
石军的脸色渐渐变得难看起来,却一直没有吭声,只是默默地捡起那朵被赤阳丢弃的花蕾,专注地看着,若有所思。
虽然他一向不是什么爱花惜花之人,但从来也没有为了自己赏玩娱乐的爱好就把好端端生长着的花草硬生生扯下来,赤阳此刻的举动委实太过令人匪夷所思,看得石军心里不由得疑窦丛生。
“你还愣着干吗?好不容易进来了,难道空手回去吗?”赤阳扭头看了他一眼,含笑道:“快点多摘些下来,我们不可以停留过久,要不然大爆炸一开始,别说什么都留不下,就连我们也很难安全的离开呢。”
“是吗?”石军淡淡地应道,专注地凝视着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女子,忽然冷哼一声道:“你为什么要冒充赤阳?”
这时赤阳已经开始“摧残”第六朵花蕾了,闻言不禁一愣,忽然展颜一笑,百媚横生:“你啊,你可真坏!既然看出来了,干吗还要装蒜?看来你对我不够真心呢!”语焉不详,听得石军一头雾水。
就在这时,隐隐的轰鸣声再度响起,他们身处的巨网也轻微地颤动起来。
“赤阳”一皱眉,站了起来:“怎么这么快就发作?看来不能浪费时间了!”双掌交叠挥舞,犹如两只白玉蝴蝶一样上下翻飞,随着她口中喃喃低吟,一股劲风旋转着在山洞内出现,四处游走,顷刻间,满山洞的花蕾尽数随风离开枝蔓,盘旋着落在巨网之上,顿时把石军和赤阳团团围了起来。
“快帮我捡啊,没时间啦!”
“赤阳”嗔怪地白了石军一眼,指尖指挥着那股风把堆积得犹如一座小山一般的花蕾塞进自己的衣袖,说来也怪,她那狭窄的衣袖就好像石军的百宝袋一样,无论怎么装,也不见鼓起来,眼看巨网上的花蕾渐渐减少,石军忽然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眼前这个女子,一定不是赤阳!
“轰隆”一声,山洞的一侧忽然坍塌,巨大的石块携带着绿油油的枝蔓落在巨网上,剧烈的晃动之下,石军和“赤阳”顿时立身不稳,摔倒在网上。
“石军,你没事吧?”“赤阳”急忙叫道。
“你到底是什么妖怪,有什么居心?”石军愤然跃起,伸手一翻,“冷霜动地”蓄势待发,“说!你为什么要冒充赤阳骗我?”
“赤阳”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嘴角流露出一丝笑意,歪着头道:“怎么,你究竟气什么?我可是担心你出事才会来的。你不喜欢么?刚才啊,我亲你的时候,你的心跳得好快呢。”说着,用手指了指他的胸膛。
石军脸一红,忽然感觉到一股愤怒:“我问你呢!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欺骗我?”
那酷似赤阳的女子轻轻一笑,摊开手,以无比曼妙的姿势转了个身,一头黑发顿时变成闪烁着银光的蓝色,洋洋洒洒披散下来,如同瀑布一般,短小的银色战甲遮住了妖娆的身段,却毫无顾忌地露出双臂和大腿,赤着雪白的小脚,雪白的肌肤上银光点点,身形高挑,笑声也变了个人似的,忽然变得低沉而又妩媚,说不出的诱惑动人:“我是银钩,可我也是赤阳。”
眼前女子,无论身材、头发、装束都和赤阳大相径庭,唯独一张脸,却还是赤阳的模样,只不过少了几分冷漠倔强,多了几分娇媚可亲。
“好了,告诉你吧,我的心里也好喜欢你的,和你那个快死去的小情人一般无二,跟我走吧,不能在这里多耽误啦!”银钩柔声道,伸手来牵石军。
石军怒道:“真是岂有此理!”二话不说,把金弓斜背在背上,掐诀飞身而起,朝着头顶上的洞口飞去。
“慢着!”银钩叫道,一把抓住了石军的脚脖子,硬生生把他拽了下来。
石军气急败坏,大吼一声:“你想干什么?”
银钩委屈地瞟了他一眼,抓住他的胳膊曼声道:“那条路行不通啦,要走,就从这里,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说着用手指了指已经坍塌的那块山壁。
石军心中一凛,不知道这个叫做银钩的妖女又在使什么诡计,冷冷道:“我喜欢怎么走好像不关你的事,少管我。”摔开手,一边凝神戒备,一边再次飞身而起。
银钩急道:“你找死啊!”扬手一挥,一条银练飞出,向石军卷去。
这次石军可早有准备,半空中弓腰回身,手指轻弹,打出“冷霜动地”,大片白雾立刻冲着银沟扑了过去。
银钩看得分明,慌忙闪身躲开,银练往回一带,四下挥动,竟将那些虚无缥缈的白雾吸收了进去,柳眉一挑,怒道:“你这不识好歹的臭男人!”另一只手擎出一柄长剑,剑尖一晃,化作一条又长又大的白蛇,血红的蛇信在口中吞吐不定,张开大口直扑石军。
情急之下,石军顺手一抓,使出“驭物之术”,自从上次去冥界后,虽然他已经很久没有使用过这个,但毕竟这是他最先学习的法术,自然早就随心应手,再加上这段时间他对冥界法术的领悟和使用能力早已大大增强,此刻用出来自是不同凡响——电光火石间,一把锋利无比的长刀赫然在手,在半空中划了个弧形,恶狠狠对着蛇头斜劈下去。
一股白色的液体从蛇颈处喷射而出,耳听着那白蛇的脑袋在半空中长声惨呼,石军一眼瞥见银钩脸色大变,怒不可遏地冲了过来,当即想也不想,顺手将长刀掷出。
“噗”地一声,长刀正正名中银钩的小腹。
长刀硬生生阻住了银钩的冲势,她捧着小腹弯下腰来,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花容惨淡地看着石军。
石军没想到居然就这么砍中了银钩,按说他应该立刻就走,可是看到银钩那酷似赤阳的模样,忽然心情一黯,升起一股莫名的愧疚之意。
第十六章银钩之死
银钩脸现怒容,双手发力,一把将长刀从身上拔了出来,石军骇然发现她的身上根本没有任何伤口,脑中忽然想起刚到妖界之时,黄沙在那条银光闪闪的河流上所说的话——“这条河名叫银钩……,是一个生命力特别强大的妖灵,脾气古怪,像个疯婆子一样难缠,我们最好不要惹她……”这才明白眼前的这个女子根本就不是赤阳,而是那条名叫“银钩”的河妖所化。
就在这时,没有任何先兆地,二人脚下的巨网忽然碎裂开来,化为齑粉,一股巨力,挟带着旋转的黑色烟雾冲天而起,石军只觉得就好像身体同时在被人用千万柄大锤同时击打一般,剧痛难当,随即痛感消失,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被旋转着卷入烟雾,在山洞中碰撞翻滚不休。
一股犹如实质般漆黑的浓烟呼啸而至,烟雾中隐隐夹杂着鬼哭神嚎般的声音,以排山倒海之力,向石军涌来,烟雾的前端,隐隐是一张似笑非笑、模糊不清的人脸,石军大骇,拼尽全身气力,想施法阻隔,无奈刚刚受过重创的身体早已乏力,无论他如何挣扎,也不能抬动半根手指,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浓烟越飞越近,把自己吞噬。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团闪烁着点点银光的白色雾状体忽然出现,将石军从头到脚裹住。石军顿时只觉得浑身上下清凉一片,被那团软绵绵、湿漉漉的雾状体裹在当中,说不出的舒适,身体顷刻间恢复了知觉,开始感觉到疼痛。
“千万不要动……”耳边忽然响起银钩急促的语声,不等石军明白过来,就感觉到包裹着自己的那团雾状体一震,似乎被什么剧烈碰撞了一下,而他身处其中,却因为被包裹的极厚,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而银钩的声音也忽然中断。
接着点点银光,石军挣动了一下,抬起手,不觉睁大了眼睛——不知什么时候,他的皮肤上也沾上了点点银光,像细小的钻石一般闪闪发亮。
是银钩!
石军心中忽然泛起一丝不祥的感觉,大声叫道:“银钩!银钩!你怎么了?”
没有听到回答,石军无法看到和听见外面的情形,不禁着急起来,正想拨开裹着他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