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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如愿以偿,却又走到了生命的尽头……答应我,不要再因为我欺骗了你而生气好吗?”
“不会的!”石军大声道:“你们的再生能力不是特别强吗?刚才我明明刺了你一刀,你都好好的,这次你也一定会好起来的,只要你复原,我就答应你绝不生气!”
“……其实,我所做的一切,都是赤阳会做的。”银钩展颜一笑,黑气渐炽的脸上娇美如花:“那都是本能的反应,我自己也控制不来,如果你那一刀是刺在她身上,她同样不会怨你,如果看到你有危险,她同样会如我这般舍身相救,无怨无悔。”
赤阳!难道这便是埋藏在你那若无其事的外表下的真情吗?石军心中大痛,仿佛怀中抱着的,已经不再是银钩,而是赤阳,眼泪不知不觉地涌了出来,哽咽道:“不会,我一定不会让你死掉的!”
“呵,你……你哭了吗?”银钩一惊,随即脸上充满了难以抑制的惊喜:“你竟然,竟然哭了吗?不管你是为了她,还是为了我,我……我真是好开心……”一边说,眼眶也渐渐红了起来。
“痴儿!”一个陌生的男子声音忽然响起,在空旷的山洞中回荡。
石军和银钩同时一惊,四下张望着,却没有看到任何人影,只是隐隐听到一声低沉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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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钩收回四下探寻的眼光,握住石军的手,眼中尽是柔情:“我终于知道了,什么是牵挂,什么是爱情的滋味,它很甜,也很酸,有时清澈,有时混浊,有时宁静,有时狂乱,让人幸福的同时,又倍觉酸楚。”说着眼圈微微一红,怔怔地凝视着石军,嘴角勾起一丝微笑:“此去经年,应是良辰美景无限……无尽的轮回中,你还会遇到无数的女子,但是你却只会永远地倾心于她,而且,从今以后,也会永远地记住我……”
说到最后,从银钩的眼角缓缓滑下一颗眼泪,声音已是悄不可闻,螓首缓缓向后仰去,一圈白光从她身上涟漪般扩散开来,点点银星闪烁,飞升散开,石军怀中的玉人身体越来越轻,越来越轻,终于化成了一片白色的气雾,围绕着他,久久不散。
石军脑中轰然一响,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她死了,她死了!”心中仿佛被大锤不住地狠狠击打,痛楚难当,眼前走马灯似的闪过众多似曾相识的场景,越来越清晰,耳畔响起无数的呢喃、低语、笑声、哭泣搅得他气血翻涌,几欲发狂。
白雾渐渐散去。
银钩流下的那滴眼泪,缓缓升到半空中,停留了片刻,落了下来,化作一颗浑圆的银色珠子,在地面上转动着。
一生无爱的妖灵,历经漫长的岁月,寻找着属于自己的爱情,却迷失在别人的感情故事里,不能自拔,终于在死前,为她短暂而又奇妙的爱情(如果能被称之为爱情的话),流下了一颗眼泪。
石军心中一片茫然,缓缓蹲下身,在散落了一地的大大小小的花蕾中捡起了那颗珠子,拿到眼前,凝视着那灵动闪烁的银光,一圈一圈扩散开来,恍如梦中。
接着,他看到自己的手臂,同样闪动着星星点点的银光,伸手擦了擦,那些银星仿佛已经深入皮肤似的,无论如何也擦不掉。
那是银钩给他留下的标记,从此一生一世,都不能把这奇异而又深情的女子忘怀。
目睹了银钩的死,石军用力攥紧手中的珠子,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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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人,人生本就聚散无常,爱侣虽去,也勿需如此悲伤啊!”
不知不觉间,之前那个声音再度响起,石军心中一惊——毕竟身处险地,这个离奇的声音带着一股金石之声,铿锵有力,不知道又是什么厉害的大妖怪么?当下连忙把珠子收进怀里,扬声道:“是谁?”
“嗬嗬,有趣,既然你来到我的地方,又怎么会不知道我是谁呢?”那个声音哈哈大笑,仿佛看到了什么极为有趣的事情:“不过你也算心思灵动,懂得置诸死地而后生,可叹妖界芸芸众生,居然没有一人想到这一点,看来生而为妖,在智慧上还是远远不及你们人类啊!”
他的地方?石军心中一动,忽然失声叫道:“尼苏!难道,你便是尼苏?你不是死了吗?”
毫无任何征兆地,一团黑色气云蓦然出现在石军眼前,气云中伸出千百只细如钢丝的触手,齐齐向石军挥舞而来。
石军自从听到那把声音之后,一直在凝神戒备,虽然变故仓促,却丝毫不惧,双掌一推,擎起“水真盾”,硬生生挡住了触手,同时飞身而起,在半空中打了个旋,看清楚了那团黑云之外,并没有其他东西出现,当即划了个结界出来,长笑一声道:“擅闯阁下的宝地,确是我莽撞了,只不过情急之下,别无选择,所以才会冒昧,而这等偷袭的拙劣招式,似乎不应该是你这大名鼎鼎的妖巫所为啊!”
话音刚落,就听到那声音惊讶地叫道:“冥界法术!少年,你究竟是什么人?”
正文 第八卷 波诡云谲
第一章千古妖魄
那人说话的同时,突如其来的攻击也忽然中止,黑云陡地散去,山洞里重又恢复了明亮。
听到“冥界”两个字,石军一愣,忽然间百感交集。
一切一切,都是拜那个混帐冥帝所赐。
在那始终隐藏在幕后的冥帝的操控之下,不光是石军自己,连周围的人和事,都不由自主卷进了一股莫测的旋涡,谁也难逃魔掌。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银钩的死和他没有什么直接的联系,但如果不是因为他的无情和冷漠,自己就不会因为担心赤阳的安全而来到妖界,那么接下来的事情也就不会发生。这美丽的女妖灵应当还会快乐地继续生存下去,即便永远不懂爱情的滋味,但是至少不会失去生命。
想到这里,石军的眼前隐约浮现出银钩那双深情的眸子,心里一阵怅惘。
愣了一会儿,石军长嘘了一口气,振作了一下,这才答道:“怎么,难道你这里只有妖界中人才能进来吗?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你是不是尼苏?”
“……”
那人没有立即说话,沉默了片刻,石军的眼前忽然亮起一团绿光,越来越大,绿光的中心处却是金黄色,其中还有无数深深浅浅的绿色条纹穿插跳动着,过了半晌,绿光忽然一收,中间那团金黄色光球陡地变大,旋即强光一闪,石军只觉眼前一亮,一颗巨大繁茂的大松树突然出现在眼前。
只见这棵松树约摸有五米高,一根根松针全都是五寸长短,闪动流淌着耀眼的金黄色,把整个山洞都映照得熠熠生辉,树干粗大,呈深褐色,树皮斑斑驳驳,宛如刀刻般凸现出一张老脸,冷冷地望着石军。
再看这张古怪至极的脸——双目细长,眼珠同样是金黄色,没有鼻子,一张巨大的嘴紧紧抿着向下弯去,显得既自负又冷傲,偶尔眼光一闪,冰冷如刀,却又带着一点莫名的焦虑和狂躁。
树干两侧分别斜逸出两根斜枝,就好像人的两只手一样,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向后下方弯曲,就如同一个人正在负手而立。
粗大的主干下面,树根盘根错节,像蛇一般缓缓地在地面上绕动着,而上面的那张怪脸,此刻正居高临下地打量着石军的样子。
不知为什么,石军立刻想起了之前见过的哭树,简直太像了,所不同的是,他在哭树森林中见到的,都是一些愁眉苦脸、哭天抹泪的家伙,而眼前的这张脸虽然一样难看,但却神气得多了,脸上的表情也要丰富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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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只是个凡人。”看了一会儿,这棵树缓缓移开目光,摇了摇头,顿时天空中落下无数细小的松针:“修为一般。为了区区宝藏,终于牺牲爱侣的性命,值得吗?现在装模作样地伤心又有什么用?真是该死呢。”声音柔和低沉,充满了磁性,竟是说不出的优雅好听。
“什么爱侣?”石军被说得有些糊涂。
松树横了石军一眼,神情极为不屑:“罢了,和你这种人多说无益。”
说到这里,松树的树根“簌簌”而动,身体缓缓地移动着,就好像在来回“踱步”,忽然显得有些意兴索然:“多年不曾踏足人界,想不到你们的手伸得还挺长,劫宝掠财的勾当竟然延伸到妖界中来了,时移世易,看来尼某已经是井底之蛙,见识浅薄了。”
“你果然就是尼苏?”石军没有理会松树话语中的唐突无理,微微皱起眉头打量着他。
松树点点头:“不错,怎么?”
石军轻轻握拳,随即感应到手中那粒银色珠子散发出来的温润,喉咙立刻就像被什么哽住了一样,半晌才淡淡道:“其实,你是不是尼苏,对我来说根本就没什么要紧。”
“哦?”尼苏挑起眉毛,冷冷地看着他。
“因为,你害死了我的朋友。”说着,石军低下头,凝视着银珠,片刻后,缓缓掏出百宝袋,把她放了进去。
银钩可不能就这么白白地死去,更何况,她还是为了救自己,这才伤重不治,一想到这一点,石军心里不由得一阵酸痛。
“不错,是我杀了她,那又如何?”尼苏诧异地笑了,一副“你又能拿我怎样”的表情。
石军也笑了笑,凝神看着尼苏,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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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苏生前纵横妖界多年,极少有人能被他看在眼里,虽然已经死去千百年,但一点魂魄不散,凭着一身旷古硕今的修为,依旧能够在妖界闹得血雨腥风,其手段之利害可想而知。但不知为什么,眼前这看似清秀羸弱的少年,两手空空,随随便便站在他面前,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威严和气度,让他无法生出小觑之心,石军那若无其事、略带讥诮的淡淡一笑,更让他感觉十分不快,左看右看,都觉得这个贸贸然出现的人类少年极不顺眼。
“本来我也不想和你多说,只不过看在刚刚那个死去的女子,对你一往情深的份上,破例给你提个醒——她虽然因我而死,但真正的凶手,其实是你自己。”尼苏观察着石军的表情,不怀好意地一笑:“或者说,是你们的贪婪。”
石军静静地听着,面无表情,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