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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孩手上端着一盆清水,娇笑道:“客官,这水是加茶用的……”
人甜声也甜!
苏小魂一笑,道:“姑娘来自中原?”
“是!”那姑娘竟不拘怩,大概是在蒙古久了,受此地豪放作风影响!
只听那姑娘道:“我来自南国……”
“南国?”苏小魂讶道:“中原没有这个地方啊?”
“谁说没有!”姑娘娇嗔了:“我娘说我的名字就是我的家乡!”
“红豆!”那姑娘笑道:“‘红豆生南国’你没听过?”
苏小魂大笑:“好!好!好一句红豆生南国……”
红豆早已放下了脸盆,干脆竟坐了下来,道:“唉!整天和那些挞鞋汉子真无聊死了!”
苏小魂道:“怎么会?”
“这你就不懂了……”红豆叹道:“哪一个懂得诗词歌赋啊?这里的汉人又那个不是一身铜臭味!”
六臂法王突然道:“呃——老衲也不懂诗词,还是别在这里献伏丑的好!”
红豆惊道:“法王见谅!”
六臂法王一声长笑,已然飘然而去。
那红豆跺脚娇嗔道:“怎么办?如果法王生气了,爹这客栈就别想经营了!”
一顿,又急声道:“不行!我……我一定要去赔罪!”
说着,竟站了起来要走。苏小魂一伸手,拉住红豆的柔荑轻声道:“别走!我也正闷的发慌……”
那红豆斗然右手被苏小魂握住,芳心竟不由自主的跳了一下。立时,两颊如火,当下垂下了头。
苏小魂一笑,道:“姑娘最喜好哪一个诗词?”
苏小魂边说着,手亦微一用力将红豆轻拉回了座位上。
红豆低头半晌,才道:“诗当然李太自的最好……”
“哈!英雄所见略同!”苏小魂笑道:“李诗仙的《将进酒》,红豆姑娘以为如何?”
“妙绝!”红豆嫣然一笑,道:“大丈夫当如是……”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自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撰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斤恣肆滤。主人何为言小钱?经须沾取对看酌。五花马,干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共消万古愁。
苏小魂大笑道:“好在‘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
红豆嫣然一笑,道:“那句‘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似乎更妙!”
苏小魂点头道:“红姑娘当真难得才女!”
只见红豆霞飞两颊,却是欲言又止,自己右手柔荑却还在人家掌握之中。
苏小魂忽的道:“姑娘有何询问?”
红豆微微一叹,道:“据来往商人所言,当今中原武林中,唯有苏小魂可称得上‘大丈夫’三字,是不是?”
苏小魂淡笑道:“那个姓苏的只不过行事合于天理罢了,那句称得上‘大丈夫’!”
红豆瞅了苏小魂一眼,道:“哼!人人都夸他呢!听说,苏大侠便是‘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
苏小魂淡笑道:“说这煞风景。无如谈那柳永雨淋铃或东坡居士的念奴娇。”
红豆娇笑道:“柳三变之词,适合十七八女郎,执红牙板唱‘杨柳岸,晓风残月’……”
苏小魂手上轻用力一握,道:“姑娘正好……”
红豆又不知怎的心里一跳,方呐呐接道:“若是东坡则须关西大汉、铜琵琶、铁绰板唱‘大江东去’。”
苏小魂大笑道:“正适合这关外风光,可借大漠无垠,却无可歌之人……”
红豆轻声笑道:“有!”
“有?”苏小魂朗笑道:“如此凑巧?”
红豆正要说什么,忽然一名拿烟杆儿的老头子出现在门口,斗喝道:“丫头!
还跟客人穷磨蹭哪!人家要睡觉!”
红豆似乎一惊,含羞的右手抽了回来。
那老头子像是未见,一步踏了进来朝苏小魂卑恭道:“小女不明事理,请客官原谅……”
苏小魂一笑道:“没有的事!红姑娘知书达礼,正是难得红粉知己。况且……
红姑娘尚有帮忙处……”
老头子讶道:“客官所指是……”
苏小魂大笑道:“关西大汉、铜琵琶、铁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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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十人默默坐于沙漠之上。
身后,冷知静相伴,齐眺远方天际,任那一穹月色初洒。
京十人忽然叹道:“昔日见洞庭浩瀚,今日见大漠才知天地……”
冷知静点头,道:“人心若能如此,便无名利……”
半晌,那京十八仰天长啸,道:“洞庭事毕,和君相游于天地如何?”
冷知静亦笑道:“正有此意!”
说着,两人执手哈哈大笑了起来。
蓦地,京十八一叹,道:“冷兄弟……你却为我妻亡女遗……”
冷知静脸色微一黯,复朗声道:“缘时随缘,尽时有尽,冷某昔日造孽太重,这是果报。”
京十八微叹道:“京某不忍……”
冷知静道:“冷某为天下苍生……”
京十八揪然正色道:“冷兄他日成就必令天下共仰!”
冷知静摇头,道:“仁义两字而已——”
京十八突然间觉得肩上重担如千斤。洞庭湖若是无法收回,只怕这一造乱死的便是千万生灵;而能名正言顺取回洞庭湖王位置的,只有他京十八!
他牙咬紧,双拳已握,青筋猛暴于双目赤红!
洞庭湖是武林事,武林事是天下事!
一想到此,终于忍不住奋起往天际狂啸!
冷知静斗见京十八这番意气飞扬,亦兴起豪情壮志,随之亦往黄沙绵处扬啸滚荡。
立时,两道啸声翻腾直上夜空,良久方歇!
京十八忽的朗笑道:“我们回去吧!”
冷知静应了一声好。才回头,便看见十八名壮汉。
显然,方才那两声呼啸已达于忘形,竟未听到有人接近。
另一个可怕的地方是,眼前这些人的轻功都不错。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工夫不错的人同时聚在一起?
不合常理的背后往往藏着阴谋!
冷知静冷然道:“各位见台……”
“是来杀你们!”说话的不是一个人,而是十八个人一齐喊出,一齐出手,手上是弓刀!
十八把弯刀如天上弦月,光华闪动中已经当头罩下。冷知静倏忽想起他们是什么人,惊叫道:“十八弯刀煞!”
“不错!”回答的还是十八个声音,刀已至!
冷知静大喝,双脚翻滚竟扬起一片黄沙弥天。
京十八功力已然恢复了八成,但怕那剧毒引发,双臂上的洞庭空明拳只敢使出五成力道。
瞬时,双方一交手;冷知静掌上冷枫堡绝学打碎两个人的肩头,又一转身已经痛击一个人的肚子。
而京十八的洞庭空明拳则讲究的是一空一明,虚幻错影中,突出杀着直打要害;便此一刻,已经打伤了五名之多。
只是,刀有十八把,除了被打倒的八名之外,还有十把刀的刀势不变。
这一瞬间他明白了,人家的目的本来就是京十八。
京十八当然不是木头,而且还是堂堂统领洞庭湖三十年的洞庭湖王。就在九把刀的围攻下,他还有余力把七个人打的躺地不起。剩下的两把刀已经插到京十八身上!
京十八一咬牙,内力一紧便把那刀夹于体内!
冷知静大喝,右掌退敌,左掌迎上连两击将京十八的刀客打飞。
冷知静惊问道:“湖王!你……”
正说着,冷知静身后最后一名刀客跃向半空,逼刀直下!
冷知静头也不回,反手一片冷枫叶,便将那名刀客穿颈而死。
京十八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道:“好!冷枫堡的枫叶二十一击手法果然……有了传人……”
京十八说着,竟吐出一口血来。
冷知静大惊,急点了京十八的穴道,盘膝坐下,掌上内力一吐便替京十八疗伤。
京十八忽的叹道:“第二批的人来了……”
冷知静心中一震,淡淡道:“何妨。死在同时岂不正合心愿……”
京十八一愕,眼眶一热仰天笑道:“好一句正合心愿!”
这回来的是三个人。三个人一样装束、一样表情、一样面貌的人。
冷知静已无法顾及其他,因为京十八的气机正自要止滞,若此时一不疏导,立时便毒发身亡。
三个人一模一样的人,一模一样的杀气!
冷知静额上已经冒汗,京十八却是含笑注视来人。
来人中右边的一个冷笑道:“京十八?”
京十八点头。
中间的那个道:“我们是戈壁上的三条蛇……”
左边那个冷笑道:“一模一样的赤炼蛇……”
京十八双目一睁,没有说话。
中间那名汉子冷笑道:“从你的表情,你大概听过。”
京十八哼了一声,满脸的不屑。
中间那个哈哈大笑道:“我是赤炼金蛇。”
右边的冷笑道:“我是赤炼黑蛇。”
左边的往前一步,冷哼道:“老子是赤炼白蛇!”
戈壁三条蛇,又毒又狠;十年来,无疑是大漠上有数的高价杀手。
那赤炼金蛇冷冷道:“你知不知道我们到现在还没动手?”
京十人一叹,团上了眼。
金蛇续道:“我们在等,等你身后那个小子把他的气机引到任督二脉时……”
“哈……”白蛇大笑道:“死在同时岂不正合心愿……”
戈壁三条蛇,又毒又狠!
冷知静势已无法摆手。两掌上的内力已然导向了京十八的任督二脉……
赤炼金蛇双目一闪,喝道:“动手!”
随着喝声,三条蛇的手上各自冒出了三双蛇剑!蛇剑不长,只有两尺;剑的前端不利,却是如蛇张口,长长两根蛇牙弯,是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