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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潜龙大侠领导我们替老湖王报仇!”
声音如浪,波波高扬!
潜龙看底下那些洞庭弟子,真是一肚子骂滚在胃里,怎也消化不良。
笑话!真是天下大笑话!
潜龙我浪子一个,今天洞湖落在我手里,不保明儿就烟消云散。
开玩笑!什么潜龙“大侠”?这辈子第一次听到这狗屎鸟蛋话。
“不行!不行……”
潜龙一听说话的是苏小魂,当下感激的有那“土为知己者死”的豪情。
苏小魂举手,表示大家肃静,又投给潜龙“安慰”一瞥。这一眼,差点让潜龙痛苦流涕。
耳里,只听苏小魂道:“各位洞庭湖的弟兄们!你们这样法,潜龙兄怎会听得懂?不如大家随我叫‘潜龙当帮主,领导我复仇’!来,一、二、三,喊——”
潜龙看着苏小魂那里得意的笑容还能说什么?
朋友就是帮你两肋插刀。交友不甚,奈何?
钟玉双进入冷知静的房内,倚窗独坐的是个悲伤的父亲!
钟玉双心里一酸,眼看离自己三尺的这位中年文士,竟已昔日叱咤风云的气概。
英雄无路最心酸,那堪得上者来丧独子!
她轻步走到冷明慧的身旁,只见昔日天下第一诸葛的那堪堪眸子已然无光无彩。
钟玉双一咬唇,扔出上图卷!
冷明慧一愕,本意推辞无奈,握卷的手如此坚定!
他伸手随意取来,无心任意打开,僵住。
苏小魂满意的从屋内退回院子。院中只剩大悲和尚注意屋内沉思。
苏小魂讶道:“玉双呢?”
“去找冷大先生。”。
“去找冷大先生?”苏小魂苦笑道:“冷大先生心中的创伤岂是可以一时片刻治疗好的?”
六臂法王也一叹,道:“冷施主肩井之伤,设非半年以上勘间调养,只怕从此废了。”
六臂法王的意思是,冷明慧的心伤体伤这么痛,只怕世上除了他自己挣脱,否则无人能解!
大悲和尚悠悠道:“有!只有一个人可以……”
“谁?”苏小魂的眼中发光。
一个随时能为朋友忧伤而担心挂念的人,活得不一定快活。
六臂法王之一瞬间,竟不由自主的又被苏小魂急切的心绪所感动,也将目光投向大悲和尚!
“冷无恨!”大悲和尚长吸一口气,将目光投向二楼阁房,叹气道:“只有冷无恨……”
苏小魂、六臂法王俱为之一震,两人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向二楼阁房。
楼上,一点动静也没有;静止不动如山夜林。
也无风雨也无情。伤人心,心伤于情。伤人心,心伤唯情可救!
冷明慧注视着卷轴中的冷无恨,良久、良久……
钟玉双亦停立一旁,不动、不语。
卷轴中的冷无恨,正巧笑嘻嘻的指笑着。
便这一个愣楞望着画,一个静静陪着站。似乎,时光流转已越出两人的生命之外。
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情!
院子里,日已正中临照。
这一立足,便是两个时辰。
苏小魂没动,大悲和尚没动,六臂法王没动,三人六对目光,直盯着是二楼阁房。
阁房,依然无声……
潜龙讶然走入院子道:“干啥?吃饭啦!”
冷明慧眼中茫然,慢慢,慢慢映出冷无恨的画象。
那巧笑的童稚,似乎顽皮的爬上冷明慧的眼中,硬是挤呀挤的,要挤出爷爷的一滴泪水、一抹笑容……
钟玉双的眼眶湿了,因为她看见冷明慧的眼中有象,象是冷无恨的象!
眼中怎么映出象来?因为,眼中有了生命,有了感情,有了泪水。
泪水如镜,映的是情!
红豆气乎乎地跑出来,那潜龙干什么去了?请三个男人来吃饭请了这么久?
当她一步踏入院子时,又好气,又好笑。
好气的是,海龙怎么象呆头鹅一样站在烈日下?好笑的是,另外还有苏小魂和两个大光头也是一样!
红豆叹口气,随他们的目光着向二楼阁房,没什么事啊?
红豆咳了一声,道:“你疯啦……”
冷明慧还是没动。这一坐,已经四个时辰有余!
钟玉双不动,陪这一站,也是四个时辰!
她一点也不觉得累,因为她的心根本不在这里。
她的心在眼前这人,这位正在死灰与生命边缘苦撑的人!眼前这人,她可感受到他挣扎的痛苦。无奈是,自己唯一能做的,只有陪他,用心告诉他,他并不孤独。
冷明慧不动,抬手举画的手已然四个时辰,不动!
洞庭湖的弟子看见红豆泪流满脸的走进来时,不禁骚动起来。
红豆长吸一口气,淡谈道:“有……有一个人……他……”为要用出所有的力量告诉大家:“那位……值得……我们敬仰……的前……前辈,正在……挣扎中……
为……独子……死亡……和……生命……感情之间……是悲是伤和……关爱……之间的……挣扎……”
红豆已尽了力,可是她仍要告诉屋里人最后一句话:“他……有朋友……他并不……孤独。潜……龙也是他的……朋友……所以……他……他们陪他……走……
这一段……”
夕斜西山,乐渊楼,后院花园,一百三十六道目光直往的方向是二楼阁房。
他们心在一起,紧紧的,一起任那夕晖如暖的搂抱。
他们无言,言在目中;目中有泪,泪有心来。
因为,二楼阁房,有他们一位朋友,一位值得尊敬的朋友!或许他曾经坏过;或许他曾经杀过人;或许他曾经作恶过;或许……或许有过许多的罪行。
但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现在。
重要的是,他同样可以为朋友千里转战,甚至牺牲了独子!
因为,每个人都知道,他的独子在冷枫堡两年前一战后,便没有再见过他。
无论是误会他,或者后来大悟后的忏悔,他的独子一直没有机会见到他!
因为,他的独子就如他,也是一个为朋友转战千里的人!至死,他的独子一直是这样。
所以,他和他的独子一直没有见面的机会!
他们都知道他的独子是谁。他的独子是冷知静,冷知静可以为京十八转战南北。而京十八是他们的帮主!
冷知静和京十八的友谊,至死不移!
眼前,有多少人能做到?
他也是一个伟大的父亲。为了帮国,竟然能忍受独子的误会和泪水!这样一个人,就算他们为他站上三天三夜也值得!
因为他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他的名字就是——冷明慧。
当冷明慧的泪水滴下来时,已经是半夜子时方过!
他抬起头,注视眼前佳人,轻轻道:“谢谢!”
钟玉双此刻泪如泉涌,一悟脸,便自飞身而出阁房外!
刹时,院中鼓掌轰然之声,号称孔城有史第一!
谭要命跟踪齐一刀,一路到了安徽、浙江交界的广德城。
他已决定在此下手,因为冷明慧这些日子来,早已暗中在此布桩。
他谭要命只有一击的机会,如果死的不是齐一刀,那一定是他自己!
广德城南的“双杰楼”,无疑是最好的落脚处!
果然,谭要命收到的信息,齐一刀和灰鲨、浪子鲨、柳絮、便是住在双杰楼中。
双杰楼,分成南、北两馆,中间,是风雅超俗的花园布置,小桥流水不说,尤以云南大理石雕成的走兽、人物百物最具巧思!
齐一刀住的是北馆,北馆两层,共六十八间客房,谭要命住的是南馆,南馆的馆主是马化坤。谭要命知道这位马馆主正是冷明慧暗中布下的一着棋。
看来,今夜行事可要大大借重他了。
俞傲和钟念玉也住在双杰楼的北馆。
原本,自霍山一战后,俞傲即直接往东海而来,他原先的意思是混入东海狂鲨帮中,看看如何来配合京十八的进攻。
谁知,一路上接到万夫子的消息,正有人不断追查自己的行踪,而主谋者便是齐一刀!
另外,又于五天前惊闻京十八和冷知静被狂鲨帮所暗杀!
俞傲心紧,正犹豫是往东探狂鲨,或着往西掉两位朋友于孔城之时,已然看见了数名扶桑浪人进入酒馆!
俞傲和钟念玉是坐在前院膳堂的角落,这最大的好处是可以随时注意来来往往的人。
他也知道,扶桑浪人到的是左边的北馆,而谭要命一进来,立即和南院的马馆主交谈数句后,使住入南馆。
钟念玉道:“谭要命在跟踪前面几个?”
俞傲点头,补充道:“第一个进来的老头子是齐地刀!”
钟念玉脸色一变,道:“是他?”
“不错。”俞傲眼已亮,手已紧,只是有汗。
他一个字、一个字的道:“我感觉得出来,他的全身上下就像一把快的绝伦,无处不锋的……刀!”
马化坤漫步在庭院之中,眼前,另一名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也自漫步而来。这人正是北馆馆主鲁林。
只见他淡淡一笑,道:“马兄,你那南馆可好?”
马化坤打个哈哈,道:“还好……当然小弟的南馆比不上鲁兄你的北馆豪壮……”
鲁林一笑,道:“哪儿的话?马兄这么说便太见外了!要是叫主人听见了岂不是又一顿好骂?”
两人大笑,拍肩握手的又寒喧了一番,便各自寻原路回去!
这后不过喝杯茶的时间,却足以叫俞傲看的眼睛发亮!
此时,他和钟念玉已躲在阴暗树顶,纵目全园。
钟念玉轻声道:“这姓马的我看也不是好东西!”
俞傲点点头,道:“只怕谭要命这回会要了自己的命!”
钟念玉娇笑道:“谭要命是不是朋友?”
谭要命人应该在孔城祭奠冷知静,因为冷知静是冷明慧的儿子。为什么他不在孔城而在广德?
原因只有一个,他要杀了齐一刀来祭莫冷知静!
钟念玉也明白,所以她问:“你打算怎么做?”
俞傲回答的很简单:“你去看住马馆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