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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说,我的牙刷还放在洗手间他的杯子里,我用过的梳子上还留着我的头发。
他笑,说,你还是那么多疑,你想想,才一天的时间,我哪能那么快就找了别的女人?
我瞪着眼睛说,那谁知道?才一天,我不是就和别的男人约会了吗?
然后我也因为我自己的蛮不讲理乐了。
我告诉Thomas,只有在那一刻,我才知道,原来我心里还是想着他的。
在那个英俊的男人吻我的那一刻。我才知道,我这样做,只是因为我忘不了他。
我没有告诉他后面的这一句话。
我只想告诉他,无论未来如何,我会珍惜我们现在一起的日子。至少在现在的这一段时间里,我是爱他的。
而现在,就是我爱他的时间。
第153节:8月6日:日记碎片(1)
8月6日 伦敦
日记碎片
Thomas说他喝醉了。在外伦敦。我打了两次电话他都没接,所以就留了言,让他好好玩。过了很久以后他打来电话,手表上的时间已经是半夜,我正打算睡觉。接了电话。我还没说话他就说,朱丽叶,你听我说,我现在想告诉你一件事情。我顿时心里咯噔一下,以为又出什么事了,或者是他要和我分手什么的,否则他口气干吗这么严肃。于是我做好心理准备说,什么?他说,朱丽叶,我想要告诉你,我想你。我愣了一下,但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地说,谢谢你,我也是。他说我现在非常非常想你,我笑了,说,哦,我也是的。然后他突然不敢相信似的说,你说什么,是什么意思,你是说你也是什么?仿佛他非要逼我说出整个句子他才高兴。我只好说,我说得很清楚啊,你说你想我,我说我也是,我也很想你啊。他立刻很开心地说,是真的吗?像个得到糖果的小孩子。我说Yes; sure。 他立刻又怀疑了,说你说的Yes,sure是指的什么,是当然是真的还是当然假的?我简直快被他的弱智程度给弄晕了,我只好一字一句地说:我的意思是那当然是真的,是的,我也想你。
然后他很开心。我说,你喝醉了。他说,是的。然后他说,朱丽叶你听我说,我非常非常地想念你,我一直都很想念你,我知道我们现在有很多问题,但是我还是想说,我真的很喜欢你,我真的非常在乎你。我说,你喝醉了,我知道你只有在喝醉了的时候才会对我说这些话。他说,不是的,如果我没有喝醉我也会这么说的,不信明天你再问我,我还会这样告诉你。我坚持说,我知道你醉了,我说因为我知道在此之前,那时候你曾经比现在更喜欢我,但是那时候你都从来没对我说过这样的话,今天你说这些只是因为你喝醉了。他说,不是真的不是,我真的一直都想告诉你,如果不信下次见面的时候你再问我,我肯定还会这样说。我说,我不会问你的,我不想问你任何的问题,如果你想要告诉我,你就告诉我,如果你不想说,我什么也不会问,一切全都由你决定。
第154节:8月6日:日记碎片(2)
好在我已经做到心如止水了。关于我和他,我已经把自己的心态调整得很好了。要分手,可以,要继续,也可以,反正有没有你我都一样地活,有没有你我都一样过我自己的日子。这才是最理想的男女之间的关系和状态。虽然也许这绝对不是爱情应有的表现,却是处理爱情最佳的方法。从17岁开始恋爱,直到10年后的现在我才明白,感情的事,一定要冷静处理。
电话里自己虽然心硬嘴硬,挂上电话却伤感了很久很久。从挂上电话的那一刻,自己才真正地开始回味和细细体会他的心情,他的情绪。慢慢地一个人想着,在深夜1∶30,竟然越来越心痛,越来越心重,情绪的种种渐渐凝结成一团浓重得化不开的东西,沉沉地坠在胸中,想要释放却无法释怀,想要疏通却无法舒心。终于忍受不住,躺在床上一个人流下泪来。
哭出来情绪一下子就缓解多了。心里也好受多了。虽然说不清楚自己是在为什么哭,为什么难过。真的要分析起来那可就太深了。单身10年的感情种种。所有的心事都无法表白。
这段情绪,就这样消化了一个多小时才缓过来。
现在已经是7日的凌晨2∶30了。
他当然知道我是爱他的。就像我也知道他爱我。他正在很深很深地爱着我,就像我在这样地爱着他。虽然我们之间从未表白过这样的语言,可是我们知道彼此的心情。
所以我没有想到的是,这天晚上,在他喝醉了的情况下,他居然鼓起勇气说出了真心话,他居然敢于告诉我,他很在乎我。
虽然我一直都知道。虽然我从未期望他会把这句话说出来。告诉我。
不说,是事实,但是在心里。可事情一旦说出来就不一样了,说出来,就意味着承诺。
而承诺,已经是我们都最不忍触及的东西。
想起一个香港女作家说:深情是我承受不起的负担,情话只是偶尔兑现的谎言。
此刻,在伦敦的午夜,在这个我和Thomas彼此思念的时间里,我们的故事虽然正在上演,却仍然如是。
第155节:10月3日:Stripped(1)
10月3日 伦敦
Stripped
经过了很多次的街边那家HMV音像制品商店,一直很想买那张叫做《Stripped》的碟,但是一直没有舍得那昂贵的原版价钱。直到有一天再次路过的时候,看见里面有一部分碟片打折,其中就包括我喜欢的那一张。打折后的价格大概相当于国内正版碟的价格,我立刻毫不犹豫地买了下来。
这个伦敦的秋天在突然间变得冰凉。细致如丝绸柔软的小雨轻轻扬扬地下一阵,停一阵,叫你看不清窗外的天空,什么时候是阴天什么时候是雨天。
碟片在我的手袋里放了两天。每天带着它下班回家,再带着它去上班。只是因为忘记与忙乱。直到上个周末的时候整理手袋里的东西,才发现自己还买了一张曾经喜欢的唱片。放进房间小小的音响里,20首音乐就那么一直到放完,持续着,再放一遍,再放一遍。
忘记了那是一个怎样的阴雨天。如同忘记了那是一个怎样的想念他的时间。在不开灯的一个人的房间,静默,沉眠。音乐像毒品一样占据了我全部的意志和情感。
这就是我在伦敦一个人的单身生活。
星期天在市中心威斯特敏斯的图书馆看书,突然接到Thomas的电话。手机乍然响起的声音在整个图书馆里显得突兀和不协调。为了制止铃声的继续作响,我按下了接听键,用极轻极细的声音说:“喂?”
电话那边传来他略有迟疑的声音。你现在可以说话吗?他说。
可以。我非常轻但飞快地说,你说吧。
在我的这种问话下他显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静了静说,朱丽叶,现在我不在伦敦。
我没有任何的意外,只是仍旧轻声而冷淡地说,你在哪儿?
他说出了一个城市的名字,听上去仿佛是在英格兰的中部,但是很显然我对这个城市一无所知。我说,你到那儿去干什么?他说,我正在开车回来,我现在回伦敦的路上。
然后他就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静静地一言不发,等待着他的下文。然而他结结巴巴地显然没有了下文。或者,他说不出来。
第156节:10月3日:Stripped(2)
在耐心地听他紧张地■唆了一堆不知所云的废话以后我说,OK,你想让我说什么?
他被我问得再次无话可说。然后我只记得他又说了一大堆不着边际的话。
我在寂静无声的图书馆听着他的电话。我打断他,说,你想让我说什么呢?
他终于知道做错了什么。一切早已经无可挽回。在他曾经做错的那一个瞬间。
在图书馆密密麻麻的藏书架之间,我轻轻挂上他的电话。
走出图书馆的时候整个英格兰的天空一片灰暗。雨后的乌云席卷,层层片片,浓浓地堆积在空中,无法消散。下午4点半,正是英国人喝下午茶的时间,我踽踽独行在伦敦天气阴霾的中心广场。我走过人迹稀落的街道,走过游客闲散的鸽子广场,穿过等待良久的红绿灯人行横线,到达马路对面商业大厦下面的公共汽车站,坐在车站亭下的塑料座位上,等待回家的巴士。
树上的叶子已经在被寒冷的风吹得摇摇欲坠了。间或有那么一片两片掉下来,很快就被卷得远远的看不见了。车站等车的人渐渐的多了,他们有的穿着厚重的灰色大衣,戴着同色的软呢帽子。有的穿着棉质背心,听口音像是东欧过来的游客。也有路过的英国老太太胳膊上挎着老式的格子花伞,穿着黑色的裙子和丝袜慢慢走过。一个高中生样子的金发女孩坐在我的身边,和旁边站着的她的女伴聊天,似乎是谈论着对面商场里新款的鞋子。
我知道自己身陷在人群当中,深陷在这个灰暗的城市之中,我知道周围的一切都与我无关,或者有关。那又有什么关系?在这个秋天的阴冷的星期天下午,在伦敦的街头,我只是在一个普通的公共汽车站等待着一辆普通的回家的汽车。街道上的人来人往,车来车往,我不知道他们是谁,他们也都不认识我。在这个时候,也许有那么一个瞬间,我也会忘却了我自己,我不知道我自己是谁,我在这里干什么,到哪里去,从哪里来。
那是高更的一幅油画。画面是在一片原始的荒原或者说丛林里,一个裸体的男人和一个女人,还有一个孩子。在那样的时间,那样的地点,他们发出了同样的问题。场景转换。时空变成了10月3日的这个秋天,在伦敦闹市中心的车站,我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