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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起头。他站起来,伸出手来拉我。我把手给他。程晗推着车,我们依旧沉默地向前走。突然觉得心痛,程晗走后,我将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回忆现在。就像现在,我连我和唐秋白之间的平淡都无法平静去回忆去忘记。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沉默。程晗叫了我几声,我也没回应。
晚上,我抱上橙子去了小夏家。我到的时候,她正窝在沙发上看电视。我硬是把她拉回了房间。我抱着橙子爬上她的床。
“怎么想起来找我了?”小夏看我。
“想你了。”
“扯,每次都是有事你才来我家睡。”
我殷勤地笑笑,她挤到我旁边。
“其实,我也不知道要找你说什么。只是突然很想来。”我说。
小夏把橙子抱过去,“我也无聊呢。”
“斌没找你吗?”
“只通了电话,没见面。”小夏认真地理顺橙子的毛。
小夏把橙子放在另一头,关了灯。我们挨着躺在床上,外面没有夜该有的安静。
“小夏,如果你知道斌不久就会离开,去很远的地方。你会是什么反应,怎么去对待?”我问小夏。
“你咒我啊?”小夏拍了我的肩。
“没有,只是打个比方。”我的语气一直是认真的。
“怎么了?哲哲。”
“没什么,你回答我就好了。”我侧身面向小夏。
“又不是生离死别,距离不是问题。”
“是吗?”
“嗯。”
距离不是问题,那时间应该是问题吧,我在心里想。可是,我和程晗根本不用考虑距离和时间。我和程晗的关系,不是我能决定的,也不是我能坚持的。我们暧昧着,可是又好像一直是我在一厢情愿。我究竟是为了什么?程晗又是为了什么?
本来以为,那一晚我该是高兴的。可是回想起我和程晗在夕阳里的情景,却很无力。很久,我都没有睡着。小夏早就睡了,均匀的呼吸声在我的耳边。橙子在这时却开始活动了,用爪子轻碰房间里的东西。
夜深下去。
和程晗一起做复习资料,我的主意。
我说:“程大晗,把你的东西都传授给我吧,要不都浪费了。”
他笑了笑,笑里有一丝丝的酸涩,“好。”
我们找了街道旁的公共桌椅,周围异常嘈杂。我是故意的,我想做完我能和他一起做的不正常的事,让他不那么容易就在记忆里消退。程晗似乎很能理解我的做法,一直不问原因地配合。
我们放下书包,坐下来。桌边有树和伞,所以并不是太热。我把拿来的书放在桌子上,只有一本数学总复习资料。程晗翻开书,大致看了一下。
“我先给你讲每一章的要点吧。”
我点头表示同意。他给我讲的多半是一些基本的东西,告诉我那些公式的用法和公式的拓展出的东西。他教我找一般题目的切入点,帮我总结出很多规律。书上不久就出现了很多程晗留下的字迹。我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么一个优秀的人为什么要放弃现在的生活。
程晗帮我补习了很多天,在那种嘈杂的环境中。我想,一定有很多路过的人在看我们,讨论我们。可是,我并不在乎。有一次,一次无意的转头,我瞥见唐秋白在不远处看我们。可是,当我仔细去看时,却没看见他。我揉揉眼睛,又低下头忙自己的习题,告诉自己那只是幻觉。
时间哒哒而过,我和程晗的故事快接近尾声了。我看着路上的人流,这样告诉自己。
第十四章
相遇、离别、重逢,几乎是每个人的一生中必遇的戏码。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咽。”
想起那一次和杰的离别,想起那一次的小小感伤。突然就害怕生命中的这一戏码,如果可以,我会选择略过。知道他们的离开不像外婆的离去,可是,我也很清楚,有一种可能是我们再也不会重逢。
我想,不管多久,我也没办法坦然地面对离别那样的场景。至少,我怎么也不能笑着拥抱,说再见。
暑假,这个上学期间最长的假期终于还是要结束了。生活的周而复始性,我们无能为力。现在的我,仿佛也已经失去了曾经的幻想力。不再奢望一些不会发生的事,也许这是慢慢长大可悲。长大了,懂得了什么叫现实,也相信了那些所谓的现实。
程晗要走了,他没有像杰那样主动要我去送他。他告诉我日期和时间,然后把决定权给了我。我看着他发来的短信发呆,没有给他回复。
一整个下午,我都趴在卧室的窗台上想我的决定。去?不去?想起电视上的女子在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都是摘花瓣。而我的房间只有一盆仙人掌,我不可能去拔仙人掌的刺,于是只能发呆。
窗外一直没有人,也许是天气太热的缘故。到傍晚时分,才有稀稀落落的人影出现。不远处的秋千浸在夕阳里,没有一丝风。
我离开窗台,出了房间。没有换多正式的衣服,我甚至还穿着拖鞋,就出去了。外面有一丝燥热,我不自觉皱了皱眉,却也没回去。我径直去到秋千那,四周没有人。铁质的秋千被阳光照射得烫,我伸手摸了摸坐上去。
想了那么久,我的决定是去送程晗,而且要用心为他准备一份礼物,一份足够特别的礼物。决定好了,我立马下了秋千往家赶。五天,还有五天程晗就走了。我把我能在这五天做的事全想了一遍,排除了去商场买礼物的想法。
这次我没有问小夏,我只想送给他一份只包含我一个人思想的东西。我躺在床上,想了每一种可能,最后全都否决了。我烦躁地换了姿势,目光扫过书桌上的照片。灵感总是来自不经意。是,我有主意了。送程晗照片。
第二天,我起得很早,把相机装在包里,拿了早餐和老妈招呼一声便出去了。在路边等去学校的公交,天色才刚明亮起来。公交车上人出奇地少,也许是太早的缘故。
几乎是带着一种焦急的心理,我无心看车窗外的景色,偶尔会瞥一下手表。
终于到了学校,我抓起包跳下公交。A中在眼前,我发现自己好像从来没有仔细地看过这所学校。A中的大门很宽,门边的大理石方柱上嵌着几个纯黑色的大字。门以外延伸出来的栅栏上的白色油漆已经有点脱落。我举起相机拍下这个静置的景象,才进去。
拍下学校的主楼、办公楼、教学楼。我慢慢地走在这个校园中,想起很多过往。
老银杏还是安静地站着,它不能告诉我我不来以后,是不是每个周末还是有人背上画板在这里闲坐。我拍那些我们常走的路,想起我和唐秋白初次见面的情景。而现在,我们竟然快高三了。时间,原来一直都那么快。
广玉兰、合欢、女贞、成片的三叶草,我记录着我能记录的一切。最后,我去了操场。在入口处拍下大致的轮廓。把举起的相机放下,我缓缓地走向看台。走得越近,回忆的图片在脑海里跳出的就越多。我想起我那个莫名其妙的初吻,和唐秋白,在这里。我想起体育课,一个人在这里吹风,期间跳出过一个女孩叫张晓。
我坐在看台上,看着下面空无一人的场地,一片寂寥。在那里坐了很久,我却只拍了一张照片。下了看台,去了篮球场,最后到乒乓球台边,停下了脚步。这些场景勾起的回忆全都是关于唐秋白的,我无奈地笑了笑,拍下我所看见的一切。
最后把相机装好,费力地爬上操场边的双杠。用这个机会整理了自己的思绪,规划了即将到来的高三。我所不能改变的,那就接受吧。于是我这样自己念叨着跳下双杠,装着潇洒地往校外走。
去相馆把照片拷下来,付了钱。在街上又漫无目的地转悠了很久,才回家。从装着潇洒的那一刻起,我就对自己说要坦然了,坦然面对接下来的一切。
几天后,我去拿了照片,厚厚的一沓,每一张都清晰地印着学校的样子。我去超市买了相册,把照片一张张认真地塞进去。照片旁边粘着我写的说明。我还在相册的最后塞进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如果,你想这里了;如果,你依旧忘不了这里。程大晗,那就回来吧。这里有很多人在等你。
这一本相册,我翻了很多遍,然后才把它放入抽屉。
我没有去礼品店给它做包装,相册的封面也是毫无瑕疵的白色。没有主题。
日子到了,程晗告诉我,他是晚上七点的火车。我坐在车上,手里抱着相册,看向窗外。天色是阴阴的,没有阳光,却异常闷热。路边低矮的树在风中晃着脑袋,有缓慢行走着的行人。
到了车站,下车,来到候车厅,却突然不知道该怎样出现。我抱着相册在外面站了一会,才抬脚进去。在稀疏的人堆里寻找程晗的身影,最后发现他在靠中间的地方,旁边只有唐秋白。
我走过去,一步一步都听得见自己的脚步声。
“来啦?”程晗看到我,站起来对我说。
“嗯。”我点了点头,不自觉地瞥了一眼旁边的唐秋白,他没有什么表情。
我在程晗旁边的座位上坐下来,一直把相册抱在怀里。我们三个人都沉默着,谁也没有要打破这种状况的意思。然后乘晗突然说:“还有半个小时我就该走了。”
我惊醒般地看了看手中的相册,把它递给程晗。“这个给你,想家的时候看看。”
他接过相册,没有打开,而是把它塞进了旅行包。
一段时间以后,到了检票时间,闸口通行。程晗站起来,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唐秋白,很艰难地动了动嘴角,却没说出话。
“如果混够了就回来,姑妈会原谅你的。”唐秋白拍拍他的肩。
他转过头冲我笑,笑里没有了以往的纯粹与温和。我抿抿唇,终究还是没能笑出来。
“干什么呀,你们?”程晗突然又故作爽朗地笑了笑,却显得突兀。“你们应该为我高兴才对呀,我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不是很好吗不是每一个学生现在都想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