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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给我闪开!」
一声大吼,有人凌空扑至,脚尖一点人肩,双臂直扑绣球。
是温朝明,堂堂浙江布政使司,在千人面前,不顾一切扑向一个小小绣球。
情者,英雄豕也。彖微叹。
没想到温朝明会如此不顾官面当众扑向绣球,眼见唐池双手还是落于身侧,楼上李琳忍不住含泪大叫:「唐兄——」
听得李琳急切呼唤,唐池还没觉得什么,温朝明已经心如刀割,扑向绣球的同时也抬头向前方看去。
这一看不打紧,在看到前方所站二人竟是……堂堂布政使司竟然吓得大叫一声,凌空的身子一沉,碰到指尖的绣球也滑出掌控,竟被他一推推进唐池怀中!
顾不得绣球去向,一身冷汗的温朝明已经如山倒地,匍匐于二人脚前。
「臣……」
「闭嘴!」
彖刚刚还一脸坏笑等着绣球被温朝明扑住,没想到温朝明竟然在看到二人后吓得失控,让绣球顺势砸进唐池怀中。
不等唐池伸手抱住,彖一个反手云袖已经把绣球甩出,砸向跪在地上的温朝明,「你的东西不要让它乱跑!」那声音要有多愤怒就有多愤怒。
温朝明觉得肩膀一痛,半身竟被砸得麻木,任那绣球落下,也不敢伸手去捡。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温朝明带来的兵士已经把周围围住,想趁乱捡起绣球的人也被隔绝在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带着无限希望的玲珑绣球,孤零零的滚落在青石板路面上。
而兵士们看上司跪在那二人面前,不知道那二人到底是谁,也不知道是跪好还是不跪好,一时围在周围不敢有任何动作。
「琳儿,这是怎么回事?!」李家当主凝视楼下,被此特殊情形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浙江最大的官儿怎么会当街跪下?
那站在布政使司面前的二人到底是谁?
琳儿叫的那声唐兄又是谁?
还有那个绣球到底是算谁接住了?
这几个问题不光是李父想问,知意楼前拥挤的千把百姓也同样心存疑问。
李琳眼看楼下街角处。
温朝明在唐池面前跪下,说明她压的庄对了,这是一喜;绣球如她所料砸中唐池,此是二喜,却见唐池毫无接球之意,那绣球又被他身边的弟弟一袖甩出,砸中温朝明落于地上,二喜已去了一半。
唐池对她果然无意么?
但就算如此,众人只见唐池被球砸中,温朝明是后来才被砸到,按照民间习俗,他唐池应该算是她李琳的「天意」了。
再看那匍匐在地身材短小面目丑陋,年龄也大她一截的温朝明,想到温朝明的粗俗,再比较那玉树临风的唐池……
「孩儿的幸福,孩儿自己来抓!」李琳一跺脚,转身走向楼下。
十一
知道那人气坏,不忍心温朝明心怀忐忑长时间跪在地上,唐池弯腰伸手搀住温朝明臂膀,温和道:「温大人请起。」随即又小声补了一句:「他不想暴露身分。」
温朝明闻言这才敢从地面上站起,但还是不敢抬眼看向唐池身侧那人。
「谢王爷。」
唐池知道温朝明会如此惧怕,除了他当街有失体统以外,主要还是因为绍兴温家一事。想来温朝明这段时间必然每日都过得战战兢兢,又在此时突然看见那本应坐在朝堂接受朝拜的人上人竟然现身于此,左右一联想,自然就往最坏的地方想去。
「哼!」见温朝明竟不去捡那该死的绣球,又见李琳一家向这边快步走来,皇甫彖更是不快,喷出的哼声也是带了冰渣。
「彖……」不晓得那人抱了什么算盘,也不好随便做和事佬,加上此事又和他有关,唐池唤了一声后,只能祈望那人不要把事做绝。
「浙江给你管得好哪!就连进茶摊喝茶都能听见温家人跟我吆喝,到杭州逛逛,也能看到你温家人白日飞骑闹市,连府兵都带出来了,怎么?你是打算上街抓贼,还是准备揭竿而起啊!」
「皇……大人恕罪!」
一番话说得温朝明吓破了英雄胆,扑通一声,再次跪伏于地,咚咚咚不停磕头。
「大人恕罪!大人恕罪!」
「恕罪?恕什么罪?难道你自知有罪?既然如此,你且把你的罪名说来给我听听。」彖语音冰冷,带笑而问。
「臣……臣……唐王爷救命!」
温朝明心乱如麻怎么答都不好,心急之下竟然膝行而上抱住唐池腿脚,向唐池求救起来。
带领府兵站在周围,挡住百姓的温朝明心腹等人,在看到温朝明跪下之时,就猜到此二人身分非王即侯。在听到温朝明急乱之下喊出一个皇字又急忙改口后,已经面色大变,如今又听其自称为臣且喊出唐王爷三字,当场如雷轰顶。
坏了,难道真是那二位不成?!
「温大人,快快请起。」唐池见温朝明竟向他求救,啼笑皆非的同时又觉得心有不忍。
「你倒聪明,竟知道向他求怜悯。那你刚才把那个脏兮兮的破球往他身上砸是什么意思!」
原来这人竟然是不满刚才之事,才会一个劲为难温朝明,唐池反应过来,既为温朝明委屈,又觉得那人吃起醋来实在不可理喻。
「彖,不知者不罪,刚才温大人也不是有意要把那个……球往我身上推。咳,你看这样也不好说话,周围又有人看着,还是让温大人起来把事情解释清楚,顺便把他和李家的事也解决一下。可好?」唐池注意到李家等人走近又被挡在外面不让进来,不想把事情闹大,只能委婉劝解。
皇甫彖不领情的送给唐池一个白眼。
「你看,别人一求你,你马上就心软,若非如此,那帮人又怎会一出事就找你!告诉你,真把我惹急了,连你一起罚!」
连王爷都能罚,不用说,这肯定是那位祖宗了!周围众兵士暗中吐舌。也有那大胆的,不住偷偷打量那也许一辈子都不定能见上一面的人。
唐池感激彖为他甘愿担上黑脸一役,为了不让他的苦心白费,也自然顺着他的口风往下滑。
「好好好,如果我真有错随便你怎么罚都行。不过先让温大人起来可好?我知你英明,绝不会因为一点谣言传闻就随便定人罪名,更不会因为别人无意得罪你就小心眼报复,你这么生气,无非是在气温大人不应该当街扰民罢了。」
「我相信温大人为人,这次只是因爱生乱,以后绝不会再作此胡涂事情。」一番话,既要让军民臣子感觉出彖这个皇帝的好,又要在言语间化减温朝明的罪行,虽是短短几十字也让唐池煞费苦心。
「是是!王爷说得极是。微臣一时胡涂,以后断不会再无事扰民!」
温朝明见唐池为他说话,以那人对唐池的敬爱,可以想象到他的命及温家百口大概可以暂离危险。
「起来吧,你这一番作为,倒让别人猜测起我的身分来。」彖松口。
一场戏,在恰到好处之时点到为止,方能收到最大功效,皇甫彖对演这种戏已经是老手,自然知道什么时候收手最妙。
以前一个人演起来还要考虑语气周转,有了唐池后,两人一搭一唱配合得天衣无缝,这朝政治理起来也更加如鱼得水,而妙就妙在,唐池根本无意配合,他和他只是天生合契。呵呵!
在唐池暗示下,温朝明捡起地上绣球迎上李家,跟李家说了什么,一行人转而全部走进知意楼。
知意楼被清空,周围十米内站满府兵。
唐池与皇甫彖被敬到上座,温朝明立于下首。
李家不知唐池二人身分,李父等几位李家长辈偕同李琳站在温朝明后侧。
「我把李琳嫁给温朝明,你觉得如何?」彖在唐池耳边低声笑问。
「这件事让我来处理可好?」
「你不会想娶她吧?」男人对他眨眼,脸上虽在笑,眼中却无笑意。
唐池轻笑一声,探过身,伏在那人耳边,用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笑骂了一句:「醋坛子!」
笑意进入眼中,男人的眼睛瞬间弯成了月牙状。
「咳,李小姐,林兄,呵呵,在下有些事想请教于妳,不知可否?」
李琳听到唐池呼唤,柳眉儿一扬,大大方方走向唐池,行了一个万福。
「唐兄,小妹前面因故多有隐瞒,还请唐兄莫放在心上。」
瞧二人这样似乎是熟识,又听李琳称呼唐池为唐兄,温朝明惊讶之余又觉心凉,转瞬想到那人应该绝对不会让唐池有他想的可能,这才稍稍心安。
「当然。我知妳难处,女孩子行走在外自然是男装方便,倒是在下如有唐突之处,还请李小姐原谅则个。」唐池笑着拱手为礼。
「唐兄不必多礼,经过刚才一事,你我将来也可能是一家人,就算唐兄有唐突之处,外人也不会多说什么。」
好个大胆女孩!根本不给唐池推托的机会,一句话就把终身托付而出,话语间丝毫不见扭捏之态。因为她说得太大方直率,反而让人无法开口,教训她一个女孩子说这种话根本不合礼数云云。
唐池微微一笑,他虽然惯为他人着想,但并不代表他可以随便让人套牢。拍拍那人手背,示意他稍安勿躁,开口道:「妳称我为兄,我对妳亦觉有缘,自可把我当一家人看待,若有事为兄的亦不会推托。」
「就如现在,温大人怀中有妳抛下的绣球,按照民俗,他便算是妳挑中之人,但刚才情形颇为混乱,如果妳觉得结果不如妳所想,为兄自然会为妳做主,跟温大人商量把此事作废从头来过。妳意下如何?」
李琳暗中捏紧小手,指甲盖深深掐进掌心,抱着破釜沉舟之心,抬头昂然道:「唐兄美意,小女子理会。但如果论起刚才结果,楼外众多百姓包括小女子家人,也都见到绣球先落于你身。」
「如此情况下,唐兄让小女子另选结果,是不是有抛弃之嫌?或者唐兄是在嫌弃小女子出身低微?」
「李小姐过言了。在下……」
不等唐池说完,李琳打断话头继续说道:「唐兄身分到此也不必隐瞒。小女子刚才已经听到温大人称呼您为王爷,当朝王爷,贵姓唐者,只得齐凛王一人。如此唐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自然不屑小女子这样的民间丑女为伴。」
「如果王爷嫌弃,小女子也不敢高攀王爷,只是王爷难免留下薄幸之名。小女子遇到此事,也无脸再嫁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