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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喝了会水。终于听到那个呱噪不安的司仪请新郎新娘入场的声音。夹杂着密集的掌声,郭小雪同志和她丈夫互相搀扶(本来应该用挽着手,可为了表达心情,我恶毒的用搀扶这个词)着走了出来。说实话,仅看了新郎的外貌,我就甘拜下风,人明显比我英俊多了。看来小雪还是蛮有眼光的么。司仪先请双方的父母或是代表发言,然后一个什么证婚人念了念结婚证,。最可恨的是司仪那孙子在人念完后,象捧圣经似的捧着结婚证,即兴来了段贫穷,疾病,死亡,不放弃的提问。如果不是在人家的婚礼上,如果喝了点酒,我非把这厮拽出去痛殴一顿,让丫下半辈子再也不敢犯贫。
桌上的白酒不错。是老白汾,我的挚爱。因为经济原因,我已经很久不喝二锅头以外的白酒了。今天能碰上这么好的酒,也算不虚此行。我的注意力转回了酒桌。经观察,我发现每桌只有两瓶白酒。如果没有后备的话,仅够我们哥仨开胃的,况且同桌还有不少人呢,必须先下手为强,不能等。英雄所见略同,我估计形势的时候,鲁学子已经另起酒瓶给桌上的各位斟酒了。每看见一主拿手遮杯,宣称不喝酒或不喝白酒的时候,我的心里就高兴一小下。天遂人愿,一圈下来,只有一爷门们的杯子里倒上了我心爱的老白汾。老骆则抢过了服务生手里的酒钻,卖力的替人开起那瓶干红来了。我知道丫是在向乔敏表现,以换得喝白酒的自由。我敢打赌在坐的所谓不喝酒的男同志有如许是慑于雌威的。看来单身至少在酒桌上还是有优势的,我瞥了一眼正被司仪提些古怪问题的小雪两口子,自我安慰了一番。
当司仪宣布开饭的时候,我们已经干掉一瓶白酒了。相对于老白粉,后来陆续上来的虾呀,蟹呀什么的明显对我们够不成杀伤力。好象过了很长时间,敬酒的小雪两口终于到了我们这桌。斯时,头两瓶汾酒已经告罄。不过我还是相当清醒。看着脸颊见红的新郎,我有种亲切感,这哥们看来也很实诚。跟他干完了各自杯中的红酒,我拍着他的肩,本想说点什么,可竟然忘了词。只是把那个攥了半天的红信封塞到旁边为他端着酒的伴郎兜里。不喝酒的小雪照样红光满面,她挽着丈夫,脸上的笑容很真切。决不象和我在一起时候那种迷离的笑容,虽然,那也很美。吃小雪给我剥的糖时,我小心翼翼地躲避着她温润如昔的手指,糖也不能把苦涩从心底驱走,我知道自己已经快醉了。
酒喝到高潮就有很多热闹的节目。我只记住了两个。一个是新郎的同事把很多香烟插进一个空可乐瓶子的瓶体上,让他含着瓶嘴。然后小雪负责点烟,别人在旁边大力地吹气进行破坏。那拨家伙明显很有经验,等小雪点着了一部分后再阻挠。这样就会有很多烟气在瓶子里出不来。新郎已经喝的有些晃悠,被烟呛的脸更红了,可他还是憨厚的笑着,脸上写着幸福。小雪呢,执着地点着,脸色很淡定,那是胸有成竹的从容。另外一个节目是两人共同吃一颗枣,在经过一段艰苦后,夫妻终于完成了这向高难动作,她们兴奋的拥在一起,旁边是很多人的尖叫和欢呼。当然,还有一个酒鬼落寞的心事。
小雪在也不是那个患得患失的小姑娘了。除了声音还如以前那么沉静之外,她变的那么有信心。我知道是为什么。从她看向新郎的目光就能理解。那里头充满了信任,还有从来没给过我的依靠!或许,老骆说的对,在一个女人看来,没有什么比稳定更有吸引力,而且这种吸引力跟年龄成正比?
我慢慢走向厕所。我决定提前退场。老骆和鲁波相继跟了进来。“放心吧,小雪跟那主挺合适,你该为她有这么好的归宿高兴。”老骆拍着我的肩膀,让我呕吐地舒服一点,轻声说。放心?高兴?我算什么东西,我凭什么放心?我怎么高兴的起来。
老骆没招呼闹的兴致正高的乔敏,和鲁波把我搁到后坐躺好,便驱车向八宝山而去。我象祥林嫂似的唠叨着“她竟没正经看我一眼。桃花春风,那曾竟是为我绽放的笑脸啊。”
车子孤独地前行,阳光明媚的五一街头竟如此冷清。
我很难表达自己对酒这个沉默的朋友的感情,就象很难对老骆说声感谢一样,虽然他们都一如既往地对我不离不弃。如果没有老骆这样的朋友,我不知道自制力那么差的自己还能否生存下去,在这座灰色的,冰冷的城市。
在老骆的呵斥和鲁波的搀扶(我刚刚用这个词语腹诽了小雪两口子,报应!)下,我还算规矩地爬上了床。鲁波翻遍了我屋子里的每个角落都没能发现白酒的踪迹,最后很不情愿地从冰箱里掏出瓶啤酒吹了起来。老骆去厨房冲了把脸,打开了电视。“学子,你说高阳这孙子多害人,今我要被逮着,非在局子里过五一不可。大过节的,酒后!。我知道丫是想逗我说几句话,可我的确已经没有了回击的欲望。我的兴趣在天花板上两个缠绵的苍蝇那,现在还不到4 点,估计小雪他们还进不了洞房,为自己的龌龊感到恶心,我差点又吐了出来。
鲁波抢过了老骆手里的遥控器,飞快转换着频道,并且对每个台都点评几句。如果是重播的五一晚会,他会说人没创意,瞎搀和。如果是肥皂剧,他又嫌人家智商低,情节漏洞很多。丫左手另着瓶啤酒,右手攥着遥控器,眼镜闪着寒光,喋喋不休,整个一变了性的双枪老太婆。好不容易电视里传来高亢杂乱的呼声,不肖说,重播的哪的足球赛。老骆摁住了学子飞舞的右手。丫沉寂了半天,终于冒出一句:“我操,那姑娘真他妈漂亮!”我还是没绷住,轻轻转身瞄了眼屏幕,镜头早转过去了,那些奋力奔跑的家伙对我没有丝毫的吸引力,我厌倦的闭上了眼。“事实证明,对韩老师的批评是不对的。”老骆清了清嗓子,开始发表高论,鲁波没明白,瞪着求知的眼望向他。“你们老批评乔生同志在评球时爱说题外话,可是有些题外话明显能吸引一部分伪球迷,比如高阳,尤其是关于女性的题外话。”这厮看见我刚才的反应了,我再不搭茬,就太对不起他的良苦用心。“兄弟们,我真没事,你们别跟我这慰问了。学子回去背点单词,让咱们同学里也出个男性的研究生。老骆更不得了,你把小敏晾那不是成心挑拨我们的友谊么,以后还让不让我登你们家门了?”听我说的义正词严,老骆摸了摸我的额头。“不烧,看来没事,我们颠了,你睡会。还想喝的话,给我电话。”
两人出去之后,老骆又折了回来。“我摸了你今给的红包,够厚实的,没子弹了吧。今晚自己出去散散心,我就不陪了,除非你实在想喝。”丫往我枕头下塞了些钱,转身而去。我听见外屋的门被轻轻撞上,用被子蒙上头,强迫自己进入纷乱的梦乡。或许是很久没喝这么多白酒的缘故,那些被我珍爱的家伙终于耐不住寂寞,恃宠而骄,再次在我羸弱的胃里跳舞。我看了眼墙上的钟,快6 点了。天还没全暗,夕阳象个害羞而又热切的新娘,徐徐退去,可是去她的洞房?失落和寂寞就象干柴烈火,把我燃着。我趴到水龙头底下狂饮了几口,拨通了李静的电话。
“姐,我心情不好,想找你聊会天,你跟哪呢?”可能喝水喝的急呛着了,我的嗓子竟有些嘶哑。李静的声音有如天籁“你又喝酒了吧,不知死活的东西。你在哪?”天地良心,那一瞬间,我竟然泪流满面!我的脑海里映出小时侯耽于玩耍回家晚了,母亲指点我额头间怜爱的神情。毕竟,还有关心我的女人,在这个荒凉的都市!她电话中传来施工的轰鸣声,我知道她在哪,我要去找我亲爱的师姐!李静很果断地决定了见面的方式是她来,而不是我这个醉鬼去南四环。
在等李静的时间里,我又干掉了几瓶啤酒。在放水时,恍惚中,我感觉厕所里那面镜子挂的不是很端正,我试图给它一个良好面貌的时候,她倔强的粉碎了,同时划伤了我的手。我明白了狼为什么喜欢舔伤口,那腥咸的感觉真好。师姐仓皇的眼神又一次让我感到了温暖,我下意识的拥紧了这种温馨的美丽。
疯狂的缠绵或许是逃避最好的方式。我们早过了怀疑生命的年龄,却还得靠体力的消耗证明自己的存在。李静斜靠在我肩头的脸还留有一丝残红,那么美丽,象天边的霞。“高阳,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可也不能糟践自己的身体啊。”她的声音低沉而性感,在我胸膛上画圈的手指纤弱而执着。“流水他带走光阴的故事改变了两个人,一个成了酒鬼,一个做了别人的妻子。”我想起了小雪那剥糖的手指,轻声呢喃。李静妩媚的眼神瞟过来,含笑的嘴角让人心动。她以为我说的妻子是她?我那么无耻!
其实,所谓的成长就是不断调低生活的目标。比如理想,我们曾经立志要成名成家,现在变做了只求温饱;比如爱情,我们曾经幻想过心心相印,现在变做了只求能有个女人填充寂寞。这么想着的时候,我感激地拥紧了身边的李静,这个把我从无边寂寞里拯救出来的女人。
五一的夜热闹非凡,楼下响起了让我深恶痛绝的扭秧歌的乐曲。对于老太太们如此执着于这项噪音运动,我一直不太理解。看来这个城市不仅黑白颠倒,甚至连老少都有写颠倒了。姑娘们努力减肥,把自己弄的越来越象弱不禁风的林姑娘。而大妈们则锻炼的精力旺盛,除了白天瞪着怀疑一切的眼睛司职小脚侦缉队员外,晚上还要涂脂抹粉,花红柳绿的继续发泄,疯狂扰民。现在还不到9 点,估计她们还得折腾会。我不情愿地下床关了窗户,转头对李静说“城管那拨孙子也不抄他们,这可比烤羊肉串污染多了。”
“要不,咱们出去吃点东西。你喝了一天酒,刚才又不要命似的折腾。”李静扑哧一笑,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