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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北京-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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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就给办完,有了几瓶啤酒做底,我满口答应。送我去陶吧的路上,老骆接了个电话,公司做的一批T 恤字给印错了,我一到站他便直接掉头回去了,连招呼都没来得及和周诗人打。

  一放暑假,陶吧的生意主要就靠住在周围和校内的小孩子们维持,比起假做老成,努力向小资过度的大学生们,天真的孩子让陶吧更显热闹。因为孩子们太小,周老师没有了辅导女学生的欲望。我进门的时候,正在一群孩子的欢声笑语中皱着眉头研究孔子呢。“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丫开始还文绉绉地跟我犯贫,看了我汗衫短裤和缠着纱布的造型后,马上不怀好意地取出了相机。“太他妈好的一伤兵甲的造型了,我先拍个平面的,赶明再捏个立体的,一准让你比思想者还名扬青史。”因为有求于丫挺的,所以我采取了不抵抗政策,任他不停摄取我的光辉形象。

  其实做学历的主要据点在人民大学周围,中关村是发票光盘的大本营。不过我们从学院路过去,要先经过中关村。北四环还在紧张施工,公共汽车如蚁爬行,晃悠到中关村时哥俩已是满头大汗,合着花了份做车的钱享受了桑拿的服务。新拓宽的白颐路和以前窄小的中关村街道一样拥堵,没有了小公共的硅谷照样混乱,除了公交车道,各条道上都有大公共蛮横的身影。结果是大家都亲热地卡住,基本不动地。我们终于决定下车,开动自己的11路,向人大进发。

  露天还能感觉到点微风,总算有一丝凉意。中关村的街边上有很多抱着孩子的妇女,神色仓皇诡异。周坚告诉我她们是卖盘大军中的佼佼者,我将信将疑。躲过了很多发送学习班,卖房小广告的人,快到海淀医院的时候,一个抱着小孩的女人小心翼翼地凑了上来“先生,要软件吗?”我们拿出跟对付小广告一样的手段,很绅士地摆手拒绝。没成想,她很执着“要游戏吗?”我们继续前行。那大姐显然不肯作罢“要光盘吗?”周坚冲我一乐,看来对这些特殊行业,丫还真是门清。“要毛片吗?”大姐可能终于看出了我们的本质,脱口而出。周坚的回答更干脆“我就是演那个的,想不想看我给你来一段?”看着那女人落荒而逃,我不仅感叹“恶人还须恶人磨,一物降一物啊。”周坚却哼起了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你注意到没有,她们怀里的孩子都特安静,那么小,在这样热的天里,丝毫没有哭闹的意思,懂事地配合老妈的工作,真让人感动。”这点我倒没怎么注意。我敢兴趣的是她们卖的毛片都藏在哪,周坚嘴一撇“跟你们那边的大中一样,搁在周围租住的平房区。不过,现在他们丫弄的什么都没有的真正‘光盘’太多,没法信任。”

  当代和人大之间的过街桥上很热闹,卖什么的都有。不断有人在我们身边低语“身份证,毕业证要么?”周坚总是在我想站住的时候把我拽走。桥上桥下的转了一圈之后,丫终于消停了。拉过一向我们兜售的青年男子,过到当代门口的凉快处“先问你点事,你们这老打把花伞挺漂亮那姑娘哪去了?”那小伙子嘿嘿一乐“大哥,您跟她挺熟?”听着他的河南口音很亲切,似曾相识。待周坚的河南普通话再次开口,我方才想起,这位是诗人的老乡。“废话,那是我妹子,我的硕士毕业证就是她给做的。”此言不虚,周坚在青岛上班的时候,的确是研究生的身份。“那我就跟捏说实话吧,大哥,她给收容走了,现在估计在遣送的路上,快的话,今天晚上回来,慢的话,明中午怎么着也到了。”原来今年严打,人大这边的警察和联防也有遣送任务,象花伞姑娘这样的,不得已逮去充数,到了河北某地,疏通疏通就回来了,下次再逮再疏通,周而复始,心照不宣。哈哈,原来如此,兄弟又上了一课。

  进入到侃价的实质问题,周坚用起了地道的河南话,试图以乡情博得点优惠。可那小伙子寸土不让,坚持连学位证书不能低于200。直到我摆出另找他人的架势才砍到150。我们提出跟他一块去做的要求后,又让他迟疑了半天,最后勉强同意。小江给了我300 块,又多赚了50,我很高兴。进商场拎了仨可乐,我们便上了一辆出租车,向着颐和园方向进发。喝完冰凉的饮料,小伙子心情有些放松,话也多了起来。“其实150 我们也赚,可您想想,这么大的风险,警察又黑,要是遮进去,没个三万两万的,哪出的来?”我们点头称是。“不过,你们把张刻好后,不就一劳永逸了么,盖个戳就几百块,钱挣的那么容易,不担点风险,岂不是太便宜了?”我拍了拍他肩膀。小伙子有些激动,从前座扭过头来。“你们要这大路货还成,有那要偏门的,光章和校长签名就得不少成本,咱们这活是靠规模创效益,做少了连本钱都收不回来。可竞争这么激烈,谁不想揽回头客,开始只好认赔了。”看着我同情的眼神,他又有些得意“现在好点了,可以用电脑刻,再喷,签名容易多了。”其实我同情的是“向规模要效益”这个词多少傻逼义正词严地大声呼吁它而不可得,可在做这行业的哥们嘴里那么利索地蹦出来,呵呵。

  过了西苑不久,出租车在某个小村口停了下来,在我跟出租车结帐的当口,小伙子已经拿着照片飞奔而去。留下一句,你们等十几分钟就得。村口的小卖部门口摆着几张台球桌,几个光着上身的孩子坐在上面瞪着我们。我甩了甩刚换完药的胳膊,基本不疼了,决定在这个有些新龙门客栈的环境里讨回在台球桌上失去的尊严。一局还没打完,小伙子拎着个档案袋来了,跟他走进一废弃的农家小院。做的真他妈精致!我很痛快地给了钱,留下小伙子的呼机号,和周坚上了一辆在路边揽客的小公共。

  他姑父的,太简单了。前后不超过一个小时,我那位连北师大门朝哪开的老乡,轻而易举的做了刘和珍的校友学妹。悲天悯人的鲁迅先生泉下有知,不知作何感想。

  女酒鬼杜拉在她的《物质生活》里有段对酒充满爱意的描述“任何人的存在,任何女人,任何诗,任何音乐,任何文学,任何绘画都不能代替酒。”如果有个世界酒鬼协会的话,这段文字作为她的宣言应该当之无愧。可惜,酒鬼没有协会。影响我们生活的那些道貌岸然的协会官僚们,显然没有这个才情。

  很久以前,无线寻呼委员会就有很多限制寻呼台降服务费的规定,并在近年变本加厉,规定卖寻呼机只准送半年服务费,否则要追究后果。北京几个所谓的大台很响应,搞了个类似彩电业那场价格峰会的闹剧。当然,这些吃惯暴利的大爷们忘了,北京有接近200 家寻呼台,寻呼市场还在以几何级数萎缩,“生存权”比什么都重要。象我们这种阴奉阳违的中等台都减了不少销量,举旗呼应的大台们自然是损失惨重。当然,这成全了很多光脚闹革命,既降又送的小台。最牛的是一家叫什么华的,竟然卖起了终身免服务费的呼机!须知,从经营角度看,这是不可能的。不收服务费,基站养护,中继线费用,人员工资难道都从天上来?后来经过打听才知道,他们是搭上了网络这辆特快烧钱车,由某网络公司以支付广告费的方式来维持运营。哈哈,老骆的话又在我耳边回响,华夏大地上有无数的傻瓜等着别人去骗。更牛的是,和足协对付不了黑哨一样,无委也对付不了这些所谓的违规者。面对守纪带来的销售滑坡,我们领导该有多羡慕类似电信之类的国有垄断企业啊,那种对消费者生杀予夺的洒脱该有多爽啊。

  不过,这种状况对销售人员来讲倒是件好事情。大多小寻呼台几乎没什么专职销售人员,要不就是把号段卖给一些有实力的经销商,让他们自己进机器上号卖,要么就靠我们这些人兼职帮着卖点。因为没底薪,所以拼的缝一般都挺大,收入反倒比给自己台批机器略高。当然,这个行业江河日下已是不争的事实。到哪家店里批机器听到的都是对以往的怀念和准备改行的牢骚。

  因为在通讯圈混迹多年,交了很多圈中朋友。大多都是淳朴的小商人,读书不多,对钱无比热爱,办事情还算讲义气。当然,也能碰见个把自认怀才不遇,暂时以经营手机呼机积攒能量,等待时机的鸿鹄。在公主坟东南角开店的小马当属此列。此君为厦门大学广告专业的肄业生,因为把我划为非燕雀类朋友,我一直也没好意思问为什么是肄业。

  拎着从某个小台批的一大兜子呼机从地铁钻出来,已经快十一点了。倒不是因为我起的晚,也不是人台上工作效率低。主要是同事们,尤其是前台的几个大姐比较关心我的病情,当然主要是病症名称和部位。这种问题一定要比较耐心地解释清楚,否则会有很多故事版本流传。我虽然不在乎,但还是不想给他们这个机会。天很热,我走的又急。进了小马店里,我把那台柜机的叶子全扒拉下来,狠狠地吹了一通,直到后背感觉有点凉才停下来。跟两个女店员贫了几句,正想出去买几根冰棍收买她们一下的时候,马老板回来了,手里还拿着本刚出去买的《三联生活周刊》。

  “马兄,咱们先验机器算帐还是先出去弄两扎?”小马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先把帐算了吧,咱们也先喘口气,这天气太热了。”我当然求之不得,拎着机器跟他进了里屋。价格台数在电话里已经谈妥,所以没用多厂时间就银货两讫了。“高兄,我柜台里还有点你们的股票机,是前阵股市好的时候经销的,现在股市这半死不活的德行,你是不是给我解决一下?”我忙说没压力,抓紧时间给你弄点好卖的品种换回去。三联周刊上有几个大版面的地产广告,给哥俩创造了话题。“现在的广告真他妈次,做成这样还敢出来现眼。”小马撇了撇很秀气的嘴唇。“也不赖他们,房地产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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