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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北京-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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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终于要带着遗憾退休了,发点牢骚也无非是补偿心理啊。”那时的我,还不能理解一个官僚的政治生命和他的生活有多么息息相关,但还是被他的感慨给打动了。心里暗自琢磨,我一定要趁年轻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情,别象他那样留遗憾,在酒精中找寻平衡。事实上,我比他还失败。在青春还有个尾巴的时候,就已经一蹶不振,天天做酒精的新郎了。哈哈,他姑父的。

  乡长还在喋喋不休“周总理年轻时也是个热血青年,曾有佳句‘与有肝胆人共事,从无字句处读书’。后来入了政道,终于变得谨小慎微起来,豪气全无了。”拿总理自比,看来乡长在内心深处也自命不凡啊。酒越喝越多,我偷着去厕所里抠着吐了几回,好保持头脑清醒。外头很冷,风真的有些像刀子。每次回到屋里,都如同进了天堂。

  最后的话题落到了如何做一个小官员的问题上。乡长凄然一笑“我在这个乡混了几十年,自问没真心给百姓做过一件象样的事情。真的,包括找你们引资,也不是为了百姓。当然,我这样子,别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原来也特想做,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人就变了,光想着怎么往上走了。很对不起良心啊。”我捞了块猪肉塞进嘴里“您这么说就太谦虚了,干了这么多年基层工作,没功劳也有苦劳啊。”他摇了摇头“其实,乡镇这级政府就是鸡肋,我们最该做的,就是全他妈辞了职,自己找食吃,起码还减轻了农民负担。可惜,没那勇气啊,人还是自私的”这句话我当时听了很震惊,没成想,几年之后,湖北的一个书记还真的这么做了,我很钦佩他,他叫李昌平。相信赋闲在家的老乡长看了相关报道也会竖起大拇指“好汉子,有胆色!”。

  我们执意不在乡长家里留宿,他只好叫来车,把我们送回县城一招。送我们上车的时候,乡长的步履已有点蹒跚。轻声念叨着“人我皆醉,天地一瓯”,握我的手的时候,很用力,很用力。

  回到招待所,我彻底大吐了一回,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想着自己究竟用了什么办法,让一个老官僚倾诉心声。学弟鼾声已起,年轻的脸上带着浅浅笑意。我起身把他蹬掉的毯子重新盖好,拧暗了台灯,心里开始琢磨自己干这份工作的意义,想得头疼欲裂,还是一无所得,只是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心,回去以后,一定要和老骆做排行榜,再也不搞这劳什子引资了。也算是为农民减轻点负担吧。

  招待所的窗帘很厚,把甜美的夜挡在了窗外,我只能想着她的摸样,努力入睡。

  由于刚到黑龙江,就被第一家的老乡长给洗了脑,我去意已决,后面的考察就变得索然无味。我甚至连索贿都打不起精神。老骆认为我的性格里缺少一根调节情绪的弹簧,虽然替代品很多,比如亲情,友情,酒精,但毕竟是义肢,不是自己的,用起来总是不得心应手。20几天的考察枯燥而单调,不多的乐趣是偶尔给小雪宿舍打通的电话,或者听老骆讲述他和周坚在八一湖钓鱼的情节。

  周坚最终没能等到我回北京,丫活剥了主席的《湖南农民运* 动考察报告》,写了个报纸市场情况的调查报告,回去糊弄报社老总去了。由于心情糟糕,我忘了没给小雪带什么礼物,幸好她根本不介意这个。把诸如红肠之类的土特产弄到老骆那,让他负责分配,当然,人情还是我高阳的。

  老骆比我大一天,9 月底是我们俩的生日。因为刚回来,不是小雪的提醒,我和老骆早就忘了。所谓的庆寿宴上,终于见到了风传已久的乔敏。并不象老骆说的一般,而是相当漂亮,当然,跟小雪还是有差距的,起码在我眼里。人极精明,举手投足都带着干练,她一个劲地笼络傻忽忽的小雪,估计是看出了小雪在我心里的分量,弄的我很高兴。考察哪些天的阴霾被扫除了大半。鲁波虽然形单影只,却不甘寂寞,把蛋糕涂了我和老骆一脑袋。看着我们的大花脸,小雪乐的哈哈大笑。乔敏拿起纸巾,小心地帮老骆擦拭,动作中透出轻柔,还不时偷看老骆一眼。老骆却并没显得有多受用,而是有点心不在焉。

  两瓶二锅头下了之后,鲁波开始描述他考研的光辉前景。他报的是人大的工商管理,那会还不兴叫什么MBA。说着说着,两眼放光,好象已经读上了似的。我跟老骆说要跟他一起搞排行榜,他并没有预计的那么兴奋。只是淡淡一笑,连说了几个好字。快十点半的时候,老骆突然开口“乔敏,你们那几点关门?”原来乔敏公司租住物理所的房子做宿舍,到点就进不去了。乔敏幽怨地看了眼老骆,不情愿地说“11点。”“从航天桥到中关村,怎么着也得半小时,你们喝着等我,我送送她。”老骆站了起来。已经被乔敏俘虏的小雪,立马发言“干吗年乔敏姐走啊,晚了,可以住我们宿舍的。”我和鲁波没有做声,乔敏看着老骆和小雪,没有动的意思。

  最终的结果是乔敏留了下来,大家又天高地阔地胡砍了会。不擅长熬夜的小雪打起了瞌睡,我有些心疼。看老骆和鲁波都没有结束的意思,我只得征求小雪的意见“把你们先送回去好没不好?明天就别起来跑操了,这个月的票我帮你弄出来。(我们学校有项很操蛋的规矩,每个月得绕学校外头跑一定圈数的早操,每圈发一张票,月底统计,算体育课的考试成绩,我们当初都选择集中在几个早晨,用翻墙的方式把票挣足。)”小雪挽起了乔敏的胳膊“你就别送了,你们仨接着聊。有乔敏姐姐陪我,怕什么,再说也不远。”我看了看那哥俩,只得又坐下。“不过,高阳,我跟你说,今天你生日就算了,以后不许再喝那么多!乔敏姐姐也该管管骆石平!”说的斩钉截铁,我连连点头。乔敏扫了眼老骆,风情万种。

  俩女孩一走,鲁波就开始发问“老骆,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今天?怎么老是郁郁寡欢的。”我打趣说“你懂个屁,我们的生日就是母难日,我们哥俩高兴的起来么。”鲁波听完也乐了,没成想老骆听完之后,脸色立马变得灰败。咳嗽着把刚抿了一口的酒喷了出来,带着毛血旺红色的汤汁,把对面的墙壁染红了一小块,触目惊心。我赶紧给丫垂背“你怎么了,今天怎这么怂啊。”老骆轻轻推开我的手。“没事,今天给家里打电话,说我妈胃癌晚期,快不成了,我得回去看看。”说着这个,他努力挤出一丝笑容。看上去却更显凄楚,象哭。我和鲁波全怔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老骆定了定神“其实也没什么,生老病死,谁都早晚有这么一天的。”他越显镇静,我们就越害怕。鲁波举起杯子“操,喝,一醉解千愁!”我小心翼翼地问“票买好了么?”老骆点了点头“是后天的,我明天把排行榜的事情给你交代一下,呵呵,现在这会,几票可比咱春节回家好买多了。”是啊,那会还没有劳民伤财的狗屁黄金周,快国庆的时候,去外地的几票还是很好买的。

  老骆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本来说好了等你回来,咱哥俩好好大干一场,干完咱们就换个地,谁成想我妈又这样了。只能让你自己受点累了。”看着他故做坦然的样子,我很难过“别操蛋了,挣钱咱们有的是机会,可老妈就这么一个,掉脑袋都该回去陪陪!!”老骆把手摊在桌面上伸过来,我和鲁波握过去。这只总是很干燥有力的胖乎乎的小手显得那么虚弱,我知道我的兄弟需要力量,可无能如我者,能给他什么??

  饭店要打烊了,我们拎着大半瓶没喝完的酒,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风一吹,脑袋都有点晕。老骆开始喃喃自语“高阳,我知道,谁早晚都会有这一步,可为什么是我妈,她还年轻着呢,才50岁啊!”我无言以对,只能默默搀起他的胳膊。“没跟乔敏说吧。”“跟他说干吗,也不是他妈!”不争气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很凶,风都来不及吹干。我再也不敢张口,怕自己哽咽的声音把他带向更伤感的深渊。我这个坚忍,自信的兄弟,他做错了什么,上帝待他如此不公!

  鲁波拎着酒瓶,晃着脑袋大声念叨“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念着念着,声音哽咽,几不可闻。那会的西三环,还没多少车辆,我们三人很容易就穿过了马路,来到了桥下的停车场。大家有些累,我特努力地想爬上一辆车的后屁股,坐着休息一下。使了半天劲,还是没能爬上。偶尔有车走过,灯光一闪,打在停放车辆的尾灯上,尾灯亮起诡谲的光芒,似乎对我们充满了嘲讽。他姑父的,连这冰冷势利的家伙都瞧不起我们,我很郁闷,抬脚踹过去。没能踢破它,脚却很疼。那时装防盗器的车辆还不是很多,车子并没发出那种怪异的尖叫。鲁波看了我一眼“不智啊,不智,以卵击石,愚不可教。”涯摇晃着在地上摸了半块石头还是板砖,狠狠砸过去,尾灯终于狰狞地碎裂,呻吟的声音嘶哑沉闷。我们俩哈哈大笑,老骆神情木然,也呆呆傻乐。

  鲁波把砖头递给我,我递给老骆。老骆摆了摆手“人汽车也没招咱们,何苦何必呢!”一束手电的强光打过来“你们几个小流氓活腻味了,跟这撒野?”声音苍老而狂妄。我和鲁波一楞,老骆已接过砖头大步迎了上去“我们就耍流氓怎么了?信不信我给你这老逼脑袋上来一下?”原来是看停车场的老头,劳驾货嘟囔着说现在的年轻人没教养,退回了他那间小屋。我们的心情有所好转,搭着肩膀往普惠桥老骆的办公室走去。

  我们是流氓,我们是天怒人怨的流氓,我们是亲如手足的流氓,我们是即将失去一位母亲的流氓。我们畏惧什么?我们需要什么?我不知道。三个破锣嗓子在西三环清冷的夜里高唱着郑智化的歌“我这样的流氓//没有你想象中坚强//我这样的流氓//在人世间飘荡//如果你宽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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