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白程,谢谢。”我果断的回绝,没留下任何挽留的余地。
“……”他大概吓了一跳,好久没有再说话。
☆樱海小居完结文库☆
早上我靠在床头,一个星期了,我的眼睛丝毫没有起色。但是我没有抱怨,我从一开始便没有指望过我可以再看见什么。
这些天我想了很多,不管是否可以痊愈,我离开这里会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去看非涯,即使面对那块冷冷的墓碑。
有时候觉得如果那场车祸可以带走我的光明同时带走我的记忆的话,那该是多好。
什么都可以从头开始,我或许还有希望。
“白程……”不知道是那一天的什么时候,那个叫林缘的男人清了清嗓子喊我名字。
“……”
“你真的不会无聊吗?”
“不会。”我冷冷的回答。
我知道他先前在做什么,没有了光明之后我的耳朵对声音越来越敏感,即使小心翻书那样微小的声音。
“或许你可以听些音乐。”
“不。”
“……”
“一切都会好的。”他突然无头无尾的说了这句话,“我弟弟以前总是安慰我。”
“……” ☆“樱海小居”整理~^^☆
“可惜他说他不再来看我了。”
“为何?”我蓦然问出口,因为我突然觉得他的声音压抑极了。
“我们离的太远,他没有时间来看我。”
“……”
“不过……”他的声音停顿了一会儿,“等我好了我回去找他。”然后他爽朗的笑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觉得那笑声多么刺耳,我只觉得有些暗,眼前的黑暗为何深邃了一层。
7
医院的日子总是一样的度日如年,有时候觉得自己是在浪费光阴。工作那边只好无奈的放下。陈郁来看过我,她的声音尴尬,好像要说什么又不敢说出口。我对她勉强一笑,“没事,你说吧。”
她没说话,我想是在犹豫什么吧,过了好一会儿她叹了一口气,“白程……你和林非涯……是什么关系?”
我一愣,想想也是,非涯死了,而我在他的车上,这代表什么?对于陈郁我已经不想隐瞒什么,“大概就是你想的那样吧。”
“……”她仍旧半晌没说话,然后咳嗽了两声,“没人会怪你,只是……上面说了……如果你一个月内还不痊愈的话……”
“我明白。”我打断了陈郁的话,装作无所谓的样子点点头,“我会主动提出辞职的,你放心。”
“白……”她显然有些过意不去。
周围的空气异常的压抑,她坐了一会儿,“家里还有事,我先走了。”
“恩,再见。”
好了,我现在又失去了工作,但我仍然不介意我的眼睛什么时候会痊愈,或者永远不会。
我知道那个叫做林缘的男人听见了一切,等到病房里又是沉默的时候,他才开口,“白程……一个月并非短暂……”
“你想劝说我什么?”我依然仰躺着,语气冷漠。
“何必对未来失去信心?”
我顿时觉得这个男人的话让我有种多管闲事的感受,“有些事何必强求?”我的眼下之意——对于自己的伤痛,并不在乎。那个陌生人始终都不会明白我的想法,他只是一个陌生人,根本无法介入。
“……”我的话果然使他哑然,但好久他似乎又想出了新花样来对付我,那使我有些恼怒,因为自从他来了之后我便没有一日的平静和安宁。
“既然知道不必强求,又为何不能放弃一些已经不存在的东西呢?”
他的话让我惊愕,我不知道为什么那话深深的刺痛了我,放弃?要我放弃脑海中的非涯嘛?对……他已经死了……再也不会出现在我的面前,或者投来那个我一辈子都忘不了的眼神。
“你不会懂的……”我叹着气,“如果你知道我无法放弃的话……”
“会惋惜的。”
“什么?”
“那个人会为你惋惜的。”
对话异常的沉重,那天我们说了许多,也沉默了很久。我突然发现林缘并不简单,从他的那些话里我似乎有种快要解脱的感觉。
哪一晚很漫长,因为我的眼睛有些疼痛,我不知道为什么它那么刺痛,原本我不想去在意,谁知那样的并没有因为我有意识的忽略而减小,相反的,它滋生着,然后我终于无法睡觉了。
我在床上翻着身,大概是因为这样的关系,林缘醒了,“白程……你怎么了?”
“我……”刚要脱口而出的话止住了,我不知道是否应该拜托他去替我喊护士或者医生,“……”
“是不是眼睛痛?你等着……我去叫医生。”然后在我还没有来得及思考的时候,林缘已经猜出了我的现状,然后便听见他急步离开的脚步声。
还是痛,我捂着眼睛,但这并不能缓解什么我突然有一种我会永远的失明的想法,但是这样的想法中还伴随着一丝的恐惧。我开始踌躇,我不明白这一点的恐惧从何而来,难道我仍然无法放弃自己?
医生匆匆而来,在一番的检查之后,为我换了纱布。那些层层的白布去除时的一瞬间,我似乎看见了什么,但只有光,没有清楚的影像。
“白先生……您的眼睛因为没有急时更换纱布所以有些感染,但是您不必担心,我们已经替你敷了药,不用担心,疼痛是暂时的。”
“……”我没有说话,这确实是无奈的,我奈何不了别人也奈何不了自己。就连那些病菌也肆无忌惮的侵蚀我……☆樱海小居☆
“呼……”耳边传来林缘的喘气声,“幸好及时发现……要不然就严重了。以前也有一个病人,他硬是忍着痛,过了好几天才叫来医生,那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问言,我苦笑一声,这话代表什么?一个晚上我已经忍不住了,看来我果然是没有忍耐力的人阿,“你在这里很久了?”
“恩……”他的口气似在思索,“我……呵呵……常住吧。”他的语气里丝毫没有什么埋怨,但我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什么病?”
“……”他再次沉默,我果然戳痛了他的伤处,正想着该如何转移话题的时候,“有时候……要告诉自己什么病都没有才有希望。”
“……”我听出来了,他的声音里全是希望。有时候我很想看看那样的男人是怎样的表情在说着这样的话。
夜出奇的深,临睡前我突然转头说了声,“谢谢。”
“什么?”
“谢谢你……今天……”
“没关系……只要你好好的就好了。”这句话很普通,但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种无语的阻塞感。
日子过的仍然飞快,后来没有人来看我,但我似乎夜没有了什么寂寞的感觉。无聊的时候,林缘会和我说话聊天,我也没有了曾经讨厌他或者排斥他的想法。
“白程……出去走走吧?”一天早晨,他那么提议。
“这……”那个时候我的眼睛已经开始进光了,我无奈的一笑,“你看我这样……”
“我扶你出去。”林缘果然明白我的意思。
“……”我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于是便如同他所说的,拉着他走出了病房。
那是我第一次靠他那么近,他说话的时候让我感觉他比我要高出很多,原来那个温柔的声音背后是这样一个高大的男人。
他的手很宽厚,也很温暖。
这样想着的我,忽然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我究竟在想什么?
走廊的路有些漫长,他领着我走过长廊再到楼梯口。
“到了。”
“这是哪?”
“晒台。”
“阿……”难怪隔着纱布感觉有阳光射进来。
“有时间要多出来走动走动……”林缘搬来了板凳,扶我坐下,然后自己拖来了一张椅子坐下。
“最近心情好些了吗?”他问我。
“恩……”的确,或许时光真的可以冲淡一些东西,当然我知道无法全部洗去。我只知道,我还活着,只有这些。
“出院以后,代我去看看我的弟弟吧。”
“你弟弟?”
“恩……他是做模特的,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两个月没来看我了。”他的语气显然有些失望。模特……似乎和非涯一样……突然心头又有些苦涩的意味。
“他长的很漂亮哦……不过没你帅吧!”林缘半开玩笑的说。
“……”我失笑,“我是搞摄影的。”
“那么……等你们认识了……一起合作的话要给我提成哦!”话题一点一点开始轻松起来。
“呵呵……”那是我很久以来不多见的一次笑容。
后来,一切都颠倒错乱了……
林缘突然病倒了,那天在晒台上……他突然不断的咳嗽,然后……我觉得我的衣服上湿漉漉的……去摸的时候……只觉得那里很烫……
“林缘……”那时,我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直到后来,我一直相信……人类的第六感有时候非常的恰到好处……
林缘躺倒在地上,我听见有人把他抬走的声音,然后匆匆忙忙,直到再恢复平静。
等我回到病房的时候……那张床已经空空如也。
那时候我才知道,自己是多么无用……
8
出院的时候,是个秋天。我最终还是复明了,但左眼的视力几乎为零。医生很诚恳,她有些为难的样子道歉说白先生,我们尽力了。我没有责怪任何人。
我一个人走过通往城市的大路,两旁全是散落的已经枯黄了叶片,还有被秋风吹得瑟瑟发抖的老梧桐,枯枝残叶。我几乎已经忘却了应该如何回到那个家,或者说我是一个被遗忘了的人。
周围的景色似乎生疏了许多,我用那已经不再敏锐的目光观察四周,那些行色匆匆的人还有没落的秋色。叫了计程车,当司机问我要去那里的时候,我忽然发现居然连自己家的地址都快答不上来了,搞不好人家会送我去派出所也不一定。心里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