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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死相随!
他不单放开梦那未断臂,让它堕向虚空之中,他,更松开了自己紧握铁柱的手……
啊!那骤失支柱的他,岂不是会了起被吸摄进虚空之中?
不错!这正是他的目的!他已决定与梦到死相随,不离不弃!
“梦!你等我,我也来了——”
聂风嘶叫着,叫得嗓门也开始沙哑,他可以感到自己的身躯已被虚空中那股强大吸力吸摄过去,他终于可以如顾以偿,与梦一起同生共死了!
只可惜,现实终归是现实,这个世上井没有能够死后化蝶的“梁祝”,“梁祝”最后所余的,也仅是他俩传颂千古的“梁祝恨史”
恨“情”永不成钢,恨天下有情人总不能顺利成为眷属,生死相许,地老天荒……
聂风,不知是他的幸还是他的不幸,他终也不能与梦一起消逝……
因为就在他将要被吸摄进虚空之际,半空中的虚空,却蓦然——消失了!
不!
“碰”然一声!既然虚空已经消失,聂风当然无法堕进虚空之中,他恍如扑了个空,重重达在早已被夷为平地的无双城上,登时撞个头破血流,重伤累累!
然而最伤的莫不如他的一颗心!
她去了!她去了!她消失了!
聂风没有眼泪!井非是他的泪已流干,而是他的泪还没流出,已经被他的怒火蒸发!
是谁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惜杀害老弱妇孺?
是谁为求无敌,咄咄相逼,命名飘零弱女针寸地妻身,最后被逼姜于永恒的虚空里?
是谁撤底破碎了他今生今世的第一个梦?
这个世上,为什么会有一种这样猪狗不如的畜生——独孤一方?!/不!这种畜生根本便不应存在世上!
该杀!该杀!该杀!该杀!该杀!
翻江怒火,倒海恨意,一直驱策着聂风的血急速运行,霎时之间,他双目一红,全身急剧膨胀,上身衣衫登时进裂,他整个人登时像变了一头疯兽似的:拼命仰天狂叫:
“独孤一方!”
轰醒了正茫然而立的天下会大军,也提醒了步惊云,他的师弟聂风还没有死!
不单还没有死,聂风看来更像猝然充满一股杀人的力量;步惊云只感到,这个师弟此刻的力量,蕴含无穷杀意!恨意!他,已由一个平素温文善良的聂风,变作一个只为审判不义的——杀神!
杀神,将会以恶魔的酷刑——
处决恶魔!
独孤一方本来早已乘着梦使出倾城之恋之际,不顾道义丢下门众,悄悄躲到一旁避过倾城之恋,如今既然自己全军左城覆没,单靠他一人之力,当然无法匹敌天下会的逾万精兵,不由分说,乘众人不觉,展身一纵,心想留得青山在,哪怕没柴烧,速离为妙!
更何况,他根本并不是真正的独孤一方……
他那个所谓“主人”犹未知他想独吞倾城之恋的事,只要他逃离这里,像一头狗般匍匐在他主人脚下,一定会得到他主人的护庇,那时候方才东山再起不迟!
可是走不多远,一条人影,已霍地拦着他的路!不!应该说,一共野兽,已经在咆哮拦路!
“聂……风?”独方真的不敢相信,眼前的人会是聂风;只见聂风赤着上身,手中提着一柄信手在地上捡起的单刀,双目满布血丝,嘴巴不断呼气连连,间中还发出“胡胡”的沉重兽叫……
尽管独孤一方对聂风的改变感到相当讶异,但追上来的毕竟只有聂风,还是不足为惧;他虽然左手被梦扯断,但右手己穿上姥姥的无敌霸手;这双无敌霸手可把用者的功力提升一倍,聂风虽是武林中数一数二的后起之秀,他不相信,提升一倍功力的自己会斗不过他。
所以直至此时此刻,他还可肆无忌惮的张狂如故,下颚微翘,睨着聂风道:
“聂风!我知道你的梦毁了,你如今一定十分恨我,但,你能奈何本城主吗?看!
你能够战胜本城主的无敌霸手吗?哈哈……”
独孤一方一面骄狂大笑,一面把自己那又无敌霸手递前,他敢打赌,聂风尽管一刀向他的手劈下来,还是劈不进霸手的手套之内……”
然而,他实在大小觑聂风,也大小觑聂风此刻的恨,和他的恨所驱动的血,与及那种血的疯狂力量……
就在他狂笑不止之际,惨白得像幽灵的刀光,已经先向他的霸手劈去,独孤一方居然不闪不避,他自信以自己二十成的功力,可以用霸手硬生生震碎聂风的刀!
“崩”的一声!刀井碎,惟可以助人无敌的霸手,却竟然抵不住聂风的刀劲,迸力寸碎!
天!他竟有这等力量?他竟然可毁碎无敌手?是因为他本身的功力?还是因为他的怒?
一招之差足以决定生死,独孤一方的笑容未及收,惊愕犹未及涌往脸上,他的头,已被聂风“噗”的一声斩了下来——
且还碎作四段!
一雨成秋。
没有梦想的秋天,更添几分寒意。
树叶们都活得不耐烦了,露出枯槁的色,争相落到地上,任凭那初秋的凉风,把它们的尸首随风吹去,来也潇洒,去也翩翩……
片片枯弃,段段秋愁。
已经是三日之后。
聂风一直坐在距无双城数十丈外的一座避雨亭内,渐渐的看着无双城被夷为平地的原址,不眠不休了三天;只是今天,无论他多不愿意,步惊支与五千天下会众将要回归天下,他亦必须与他联袂同行,回去向雄霸覆命。
至于余下的五千兵马,则会在此带附近驻营,细点从此役劫后余生的无双城民,步惊云早已下令,谁都不能滥杀城民,否则军法处置;再者这些城民,已经被视为天下会的顺民,有些会被移徒往天下会的天荫城定居,也有些会留在原址,协助天下会众把这个无双城重建,再变为天下会另一根据地。
至于独孤一方从各地分坛徽召的一万雄师,始终没有前来支援。
据闻,已经被雄霸差遣秦霜,率领另一批天下会众拦途截击,全军覆没。
独孤一方虽然老奸巨猾,雄霸,又何尝不是深谋远虑?后着惊人?
无双城可说是已经被天下会吞噬了,仅余下那些分布神州各地的细小分坛,但这些分坛根本不成气候,终有一日会给天下会逐一击破。
惟一依然下落不明的,便只有独孤一方的一子一女、大护法释武尊,与及无双镇城之宝——无双神剑!
然而这些人或物,可能亦早与倾城之恋,一同消失地无边的虚空中……
“风少爷,是时候起行了。”
门下再三的催促声,逼使聂风从漫长的思忆中回到现实,聂风从避雨亭中往外望,但见步惊云已骑在一匹全的骏马上,默不作声,一众门下亦早已整顿行装。
微雨之下,步惊云的脸上胺没有丝毫表情,也许他早已明白了一个道理。
生命原是这样,原是不断的受伤,和复元,不断重覆,不断变化,永远都不能在原位蹉跎;所以纵然聂风多么眷恋这里,或是眷恋这里曾经存在过的一个人留下给他的思念,他还是非走不可!
小南小猫也有前来送行。
送行?他们不是要和聂风一起回天下会吗?
怎会如此?
这亦是聂则,疑问,他虽然异常颓唐,惟仍不压其烦的对他俩再问一次:
“你们……真的不与我一起回天下会?”
小南摇了摇他的小脑袋,答:
“师父,我和小猫已经决定了!这里是我们和姐姐出生的地方,虽然无双已经夷为平地,我们现要留下来,帮大人们重建无双,这本来便是姐姐毕生的心愿……”
小猫也附和道:
“是呀!我们这样做,姐姐若然知道的一定会十分高兴啊!”
难得他兄妹俩不畏前途险阻,坚决要留下来,聂风安慰之情更是溢于言表;他轻轻拍了拍二人的肩膊,道:
“很好,孩子,那你们……千万别要灰心……”
他这句话,只为鼓励小南兄妹,谁知小南遽地眉头轻蹙,咦道:
“真奇怪!师父,你说话的口吻,怎么和昨夜出现的那个神秘黑影,一模一样?”
“哦,什么神秘黑影?”聂风颇感意外。
“是这样的!”小猫抢着答:
“昨晚我们本想睡了,身后却忽地出现一个神秘黑影,沉沉的说了别要灰心四个字,便丢下一包东西,我与大哥回头一望,那黑影已经不见了,便拆开那包东西一看,哇!
原来……是一些银两,足够我们两个置很多很多的东西啊厂聂风一楞,连忙回首一瞥天下会众,那个好心的神秘黑影,会否……是他们其中之一?抑或……啊!聂风的目光不期然落在正骑在马上的步惊云,步惊云却没有看他。
其实,他从来也没有给任何人一个机会,能够正面看着他的脸。
和他的心。
最后,当聂风黯然跃上马背,正要策马而去的时候,漫漫头上一爿天,竟有一双遍体皆白的小鸟,遽地在他头上般旋,且还一面在娓娓唱着一些曲调,听来有板有眼,曲中犹隐隐带着一些幽怨,就像是一个卖唱的孤女,在唱着一段哀怨缠绵的故事:
“想那关郎情重,桃园结义,义盖云天;
何以他一世英雄,却不解奴家心意?
仗义他去,独余奴家空帷冷守?
泪眼连连……”
这曲子,岂不正是聂风初遇梦的第一夜,她……所唱的曲子”
聂风心头怦然一动,凄惶抬首,要再看清楚这双鸟儿,遽料,不知何时,这双在他头上般旋的白鸟,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怎么可能?适才明明有一双鸟在盘旋不去,似是对他依依不舍,又似是对他的将来放心不下,难道……一切只是幻觉?抑或……
那只是一双曾经被困在幽黯的笼中乌,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