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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做“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一瞬间涌上心头的,竟是不平,不忿,还有满满的怜惜!
见他震惊的看着自己,练无伤只道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惨然一笑:“一直瞒着你,对不起,我告辞了。”咬牙站起身,向门外走去。
“且慢!”那一闪而过的伤痛刺伤了任逍遥的眼。心在颤抖,这么深入骨髓的悲哀,你曾经历过多少无知世人的唾弃!无伤,说是“无伤”,其实你早已满身是伤了吧?
“要走也要等药炼好再走!”
练无伤一怔,他这是什么意思?还要自己继续留下炼药么?他不介意自己的身份么?
踏上一步,任逍遥恳切的道:“寒山,不,应该叫你练兄。你的事我也略有耳闻,老实说,我很惊讶,因为我看到的跟传说中的全然不同。我视你为友,是因为我与你意气相投,我相信你的为人,也相信自己的判断。可你这样一言不发就走,未免太小看了我吧?我是这样的浅薄之人么?”
“你……”从没有人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话,练无伤不由呆住了。
“无伤,没人的时候,我能这样叫你吗?”任逍遥轻声询问,为他眼中的脆弱怜惜不已。
谁能拒绝这样诚恳的要求呢? “任兄,交到你这个朋友,是我的运气!”
练无伤轻轻的笑了。觅得良友,本就该笑,他已很久没有这样轻松的笑过。
而任逍遥只是凝视这来之不易的笑容,暗暗告诉自己,一定要把这笑容守护住!
***
——你不用太难过,看今天的情形,凌烈依然很关心你。
——他年纪还小,有些事情难免想不开,等他再大一些、成熟一些,懂得用心去想,自然就会明白。
——你们相处五年,这份情谊不会因为一些流言轻易断开。
任逍遥的确是个难得的好人,知道他的心结所在,还不遗余力的去安慰,让练无伤又一次体会到了很久没有的感动。 原来世上还有任逍遥这样的人,活得那么坦荡,那么宽厚,那么真诚!
他只觉得心里暖暖的,睡梦中兀自带着一丝微笑。
夜已深,几声乌啼暗示着月上中天。窗外,响起细琐的脚步声。很轻,宛如落叶飘坠,但练无伤还是从浅眠中惊醒了。
什么人如此大胆,敢来降龙堡夜探?练无伤没有动,全身上下却戒备起来,只要贼人敢进来,他就有把握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之擒获。
出乎的意料的是,对方却开口了,站在窗外,隔着一面墙,开口了。
“无伤?”
心中一动,这声音,是凌烈!
“你睡了吗?”
他来做什么?为何要在这深更半夜里?练无伤心里惊疑不定,想要答话,却因他后面的话而不敢出声。
“你睡了也好,面对你,有些话我真不知该如何出口。”
凌烈,你想说什么?
只听窗外凌烈悠悠叹了口气:“你伤的重么?你流了那么多血,我……很担心。”
他还担心我!练无伤心头蓦的一热。
“我不知道会伤了你,真的不知道。我要是知道,决计不会这样做……从你被狼群抓伤的那天起,我就暗暗对自己发誓,再不让你因我受伤……可我总做不到,下山的那天是,这时,也是!”
练无伤很想跟他说不要紧,可又怕吓跑了他。
凌烈又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无伤,你为何不留在山上?为何要到这里来?为何又要出现在我面前?”
练无伤的手不由握紧:你不愿见我么?
“我多想忘了你,可你偏偏又出现在我面前,让我永远也死不了心。其实,我知道我忘不掉你,就算看不到你,你也总在我梦里出现,我……”他似乎想表达什么,声音还是很轻,可语气却激动起来,然而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过了半晌,凌烈又道:“ 有一件事,我一直没对你说。那晚在山上,我亲了你,并不是讨厌你,也不是报复我爹的事,我只是……想亲你而已。”
这是什么意思?宛如晴天里一个霹雳,练无伤惊得动弹不得。
凌烈,你到底想说什么?心里隐隐约约有些明白,可却不敢相信,硬逼着自己不要深想,只因,那实在太可怕了!
凌烈,不过是个孩子,只是个孩子……
也许是自己误会了。也许……该找他问个明白!
再不迟疑,起身跃出窗外,却见月明星稀,好风如水,哪还有凌烈的影子?刚才的一切,竟不真实得好似一场梦。
***
练无伤下定决心要向凌烈问个明白,可凌烈却象是在躲他,一连两天都见不到人影,练无伤有时真不明白这孩子在想什么。
再有两天就是堡主的大寿之期,降龙堡显得格外忙碌,连看起来很闲的任逍遥也时常不在身边,偶尔见面,交待一两句便走,仓促之间更无暇询问凌烈的消息。
这天晚上,练无伤正准备入睡,外面传来一阵喧哗之声。透过窗子看去,火光闪闪,人头攒动,分不清有多少人,也分不清哪些是树影,哪些是人影。
脚步声渐渐清晰,更有些人向这里走过来了。
瞧这阵势,可是有事发生?练无伤心想任逍遥待自己至诚一片,若堡中真有变故,就算粉身碎骨也要报答这位平生唯一的知己。
上前开门,一群人也已来到门前,当先的正是任逍遥。
“无伤,你还没睡?”见他迎门,任逍遥微微一愕。
“怎么回事?”
任逍遥微一迟疑,低声道:“一点小事。无伤,你可看到什么可疑人物?”
“不曾。”
见他确是一副全不知情的模样,任逍遥松了口气:“堡里闹了贼,怕他藏匿起来对大家不利,所以要搜一搜。”
借着火把,练无伤可以看到任逍遥发髻凌乱,神情憔悴,双眼更是微微红肿,显然曾经哭过。而他身后诸人,也是满面悲愤之色。心中将信将疑,若只是闹个小贼,何用大费周章至此?退开一步,让出道来。
众人当下四处搜索,自然毫无所获。任逍遥拉着练无伤的手叮嘱道:“今晚情势太乱,你就留在这里,哪儿也不要去,等事情安定下来,我再找你解释一切。” 说罢,匆忙离开。
这一晚,练无伤就在吵吵嚷嚷声中极不安稳的度过。他想等任逍遥来时问问清楚,可直到晌午,任逍遥也没露过面。莫说任逍遥,就连平时伺候用饭的丫环也不见来了。心中隐隐感到,降龙堡出事了,而且是大事!
左等右等,练无伤终于按捺不住,离开了房间。他想去寻任逍遥,便顺着藤萝架子搭成的小径往前走,才走到一株桂树下,忽听一人骂道:“那姓凌的小贼到底躲到哪里去了?翻遍了堡里也找不到人!”
姓凌的小贼?是谁?练无伤心中一凛,驻步倾听。
又一人狠狠地道:“这小贼穷途末路来投靠咱们,堡主带他有如亲生儿子一般。他却恩将仇报,反而害了堡主性命,良心都被狗吃去了!这小贼若落在我手里,一定将他碎尸万断,以祭堡主在天之灵!”
“请问,堡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练无伤再也按捺不住,从藤萝架后走了出来。
“什么人?”两名家丁见是生面孔,顿时警觉。
“别动手,是自己人!”远远的一声大吼,小乙匆匆忙忙的跑过来,“这位是二公子的客人。”
他将练无伤拉回房间,这才告知事情的经过。原来昨夜任堡主同凤凰山庄的庄主聂云飞在水榭喝酒,半夜才归。路经表小姐长孙茜的院子时,听到里面传来呼救声。任堡主当即进去查看,竟是凌烈对表小姐意图不轨!任堡主上前阻止,反被凌烈所杀。这凌烈一不做二不休,又杀了长孙茜,连夜逃亡。
“你们怎么就认定凌烈……凌烈是凶手?”练无伤心神激荡,声音也不禁微微发抖。
因为这时跟在任堡主身边的,还有一名贴身老仆。这老仆腿脚稍慢,跟进去的时候,正听见任堡主怒喝“凌烈,你这畜生!”跟着是一声惨叫,一个人影破门而出,跃上房顶逃之夭夭。那老仆进去一看,任堡主和表小姐已然双双毙命。
最后小乙道:“咱们昨晚搜了一宿,也没见那小贼。今天一早两位公子还有凤凰山庄的聂庄主便分头带人出去搜。二公子怕你惦念,叫我先回来。嘿,这小贼,我早就看出他不是好东西!”
练无伤脑中一片混沌,只觉得一晚上的时间,天地都变色了。怎么会是凌烈呢?凌烈怎么会杀人?“人不是凌烈杀的!”
小乙一呆:“寒山公子,你说什么?”
练无伤不答,站身往外走。
“你做什么去?”
练无伤头也不回。 “去找你家公子!”
一定是弄错了!凌烈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来!他绝不相信!
练无伤不知道任逍遥他们到哪里去了,只能站在降龙堡的入口等。等到日落时分,才有一行人马风尘仆仆的回来。
“无……寒山兄。”远远的任逍遥就看到了他,策马迎了上来,将他拉到一边,侧身一挡,避开众人的目光。
“我有事找你。”
“为了凌烈?”
“是。”练无伤忽然感到一道凌厉的目光透过任逍遥向自己射来,他认得,那是凤凰山庄的庄主聂云飞。很久以前,他曾远远看过这人一眼,这人冷冽的目光给他的印象极深。
任逍遥拉着他的手:“回去再说。”
***
“凌烈不是凶手,他不会杀人!”一进门,练无伤便激动地道。
任逍遥叹了口气:“我知道你的心情,可事实俱在。”
“就凭那老仆一面之词,怎能叫事实俱在?你也知道,以凌烈的武功怎么能杀死任堡主?”
“因为听家兄说……家父年事已高,前些年练功又走火入魔,功力只剩下不到三成……”任逍遥心中黯然,他离家太久,居然连这么大的事也不知道。
练无伤低声道:“对不起。”他这才发现自己语气太过咄咄逼人。任逍遥新遭丧父之痛,自己却一味只想为凌烈平反,丝毫没有考虑到他的心情,实在不应该。只因事情涉及到了凌烈,才乱了方寸。
任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