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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花叹了一口气,道:“本来,我是不想对你说的,今天到了这个地步,我也瞒不住了,就对说实话吧。菲菲已经不是一次两次的卖淫了,光我遇上就三次。从你开学回学校之后,她就开始沾染上了毒品。你知道的,在酒吧这种地方,有摇头丸并不是什么希奇的事,毒品也能经常见到。只是我不知道是谁让她染上的,她向我借钱的时候我就已经开始怀疑她了,只是不敢肯定。后来我的一个兄弟对我说有人在我们的地盘上做生意,我带人过去就遇上她。她求我不要对你说,并且说如果我对你说的话她就自杀,所以我就一直替她压着… … 。”
这时我才想起了开学后我不去找她她也不会怪我,经常喝得酩酊大醉;手机经常关机;有时去找她也找不到她;那天我去找菲菲的时候她在房间里过了好久才开门,见到我的紧张神色;突然要那么多的钱;以及在她房间里的特殊气味… … 。
这些一切一切的迹象都在表明了她的异样,只是我没有发觉,还蒙在鼓里罢了。菲菲,菲菲。原来在我开始觉得看不透她的时候,她真的已经变了。菲菲… … 。
再见到菲菲的时候我几乎认不出她来了,在派出所呆了一个晚上。她一脸的疲惫,昨晚的妆还没有退,咋看上去就像突然老了好几十岁一样。她穿着一件超低胸吊带裙,短裤,怎么看怎么像一个妓女了。见到我,她把头埋得很低,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孩。探花看了我一眼道:“你们谈,我有点事出去一下。”
“告诉我这是为什么,”我尽量压着自己的激动道。“你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 ,是为什么?告诉我… … 。”她没有说话,只顾着默默的流泪。
“告诉我这是为什么!”我突然大声道,狠命地捶打自己的头。“为什么!…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我好伤心,你知不知道!… … 。”接着我再也忍不住的放声大哭起来:“菲菲,你知不知道… … ,你为什么要堕落成这个样子,为什么!… … 。”
她抱着我嚎嚎大哭道:“对不起,哲生… …对不起。我已经是个废人了,你不要救我。我是个吸毒犯,是个妓女,你干吗还要救我?你干吗还要来看我?… … ,他们要我做… …我已经上瘾,我戒不掉… … ,是他,是他先接近我,然后引诱我… … 。”
“是谁?”我狠声道。
“他说他叫邵旭,”菲菲哭道。“他说他是你的同学,经常来看我跳舞。上次你看到的那个花篮就是他送的,是他给我的… … 。他在我的饮料里放了药,喝了之后我的头就昏昏沉沉;像被什么东西敲打一样,浑身是劲。后来他又来过几次,给我带来这种药,给我抽烟;直到我感到难受的时候我才知道我在吸毒,并且已经上瘾了。他逼迫我去接客,我不去,他就不给我的药;后来他向我要钱买,我没钱,向探花借,借多了我不好再借;我没钱,他就… …他就凌辱我… … ,后来他再也没来过,我向别人买,他们就要我接客… … 。”
邵旭,我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我在心里狠狠的道。
寂静的夜空下,我和菲菲抱在一起无助的大哭。天上的星星在眨,似在嘲笑我… … 。
第二天早上我回寝室的时候木头告诉我,李章兰来找过我,说打了好几次电话给我我都没接。我拿起电话来看,这面的确有几个未接电话。我回拨过去,“什么事?”我道。
“吴梦想见你,”李章兰幽幽道。“昨天她回来之后她就一直闷闷不乐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哦,”我道。“知道了。”
“你还是好好安慰她一下吧,”李章兰顿了顿道。“我总是很替她担心… … 。”
吴梦比以前沉默了许多,见到我她幽幽的道:“哲生,我好想你… … 。”
我道:“我也是。你,还好吗?”
她凄然的摇摇头,又点点头。她道:“你能陪我看场电影吗?”我很奇怪,吴梦今天是怎么了?见我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陪她看电影。我知道她一直不肯原谅我,我道:“梦,我… … 。”
“陪我看场电影好吗?”她打断我道。“我只想和你看电影。”
我默默道:“走吧。”
金诚武和梁咏琪在分别几年后终于相遇,在一个昏暗的酒吧里,他们相拥、接吻,然后在一家酒店的房间里不停的做爱,直到天亮。然后分手,各散四方。他结婚了,她没有,也许在等。他为她离婚,但她却结婚了。后来她离婚,在一间酒吧里又看到了他。他在吧台上吹萨克斯,长发从他眼间垂下,透着无奈的沧桑。她兴奋的朝他吹口哨,旁边一个丰韵的女人说,他不错,我们下个月结婚。刹那她终于明白,原来,一切,竟是那么简单… … 。
电影仍然是那部我们都比较熟悉的《心动》,故事情节我们都早已铭记于心。金诚武和梁咏琪在酒吧里相遇,相拥、接吻的时候吴梦流着泪问我道:“哲生,你实话告诉我,她是谁?”我不语,顿了好久道:“你真想知道?”
“我只要你不要骗我,”她道。我叹了一声,便把和菲菲的事讲了出来:我和她怎样的初恋;怎样的相遇… … ,直到菲菲被人诱骗吸毒,继而沦为卖淫女… … 。她听罢沉默良久,道:“哲生,我只想知道,你爱我还是爱她。一定要说实话,你不要骗我。”
“我爱你!”我坚定地道。“梦,我一直以为我爱的是菲菲。就在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也这么认为,但是当我看到菲菲的时候,我才知道,我其实一直在心里找的,只不过是一个多年没有持续完的童话而已。我很可怜菲菲,但是这不是爱。我对她的爱其实早在当年她离我而去的一刹那消失了,只是我不愿承认这份爱会消失,我不愿面对这份消失的感情。所以我在压抑、在找寻,当我看到菲菲的时候我认为我找到了,但是我后来才发现,我找的只不过是一份记忆而已。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我终于明白,那就是没有永远的守候,只有短暂的停留。而我的最爱,就在身边,那就是你!梦,我爱你。梦,你回来好不好?我真不能没有你,我不能失去你。我可以不要什么书吧、不要什么荣誉、不要什么评优,我只要你回到我身边… … 。”
“哲生,不要再说了… … ,”她抱着我哭道。“我也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 ,哲生,让我好好看一下你。”她捧着我的脸道:“哲生,答应我一件事,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你都要好好的爱自己,保重自己。你不要再像这次那样抽烟、喝酒来折磨自己,答应我,好吗?”
我看着她憔悴的容颜,用力的点一点头。她满意的靠在我怀中,紧紧的抱着我,像一个乖巧的孩子。
我听到传来的谁的声音像那梦里呜咽中的小河
我看到远去的谁的步伐遮住告别时哀伤的眼神
不明白的是何你情愿让风尘刻划你的样子
就像早已忘情的世界曾经拥有你的名字我的声音
那悲歌总会在梦中惊醒诉说一点哀伤过的往事
那看似满不在乎转过身的是风干泪眼后萧瑟的影子
不明白的为何人世间总不能溶解你的样子
是否来迟了明日的渊源早谢了你的笑容我的心情
… …
… …
??罗大佑《你的样子》
第二天一早醒来,听到一个传得沸沸扬扬的消息:有人跳楼了!我躺在床上听隔壁寝室的人在议论纷纷,这时放在木头床头的电话响了。
“喂?… … ,”过了一下他把电话递给我,面色沉重的道:“哲生,忍着点… … 。”我看他那表情。忽的感到将要发生什么,我接过电话:“请问是罗哲生同学吗?我们是市公安局的,我们在栋梁大学主楼前发现一具女尸,死者身上有两封遗书。其中有一封是写你的名字,请过来确认一下… … 。”我只感觉到天就要塌下来,第一个反应就是:吴梦!
我赶到主楼的时候那儿已经围了一大群人,几排警车闪着警灯;几个警察在忙着拍照、记录、测量;一些记者在忙着拍照;李章兰被人扶着放声大哭;她们的辅导员在对一个警察讲什么,不时的叹气;中间已经不见了尸体,只见一个用粉笔划的人体图形,有一滩血迹。这时一个警察朝我走来道:“请问你是吴梦的男朋友吗?”我木然的道:“是的。”
“这是她给你的遗书… … ,”我只觉得自己好像听不到那警察在说些什么,他在我眼中渐渐变得模糊不清,周围的场景也在逐渐的淡去,最后,我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 。
… …
… …
哲生: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在另一个没有痛苦的地方了,你要好好保重身体。少抽一点烟、少喝一点酒。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你和木头坐在我和兰子后面,你把吃剩的鸡骨头丢到我们面前,你还不肯道歉。当时我就好想教训你一顿,没想到后来竟然和你认识,也没想到你会是我最深爱的人。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是多么的开心,多么的幸福… … 。哲生,对不起,我就这样走了。我多想再看你一眼,抱一抱你,吻一吻你;我很开心,因为你是爱我的。知道吗?在我接到他们给我的照片时我是多么的伤心失望,我不敢相信这是真是。但是你还是做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几天了也不来和我道歉。我在寝室里老是看电话,希望你能给我打电话。但你打来的时候我又生气,不愿接,当你挂上之后我又恨自己,生自己的气;后来你一直不打来,我还以为你已经把我忘记了。
后来看到你的书吧被查封,我才知道你一直不给我打电话的原因。哲生,原谅我。我是爱你的,我还想起了你抱我,吻我,想起了你像个孩子似的在我怀中作坏,还记得吗?我说过我永远是你的,我一直拒绝你,是我想在我们新婚的时候把一个完整的自己交给你,交给我最爱的爱人。
但是哲生,对不起,我不能把完整的我交给你了。我已经不是纯洁的我了,我好脏,好脏… … 。我说过要把完整的自己交给你,但是现在我已经不完整了。他们像饿狼一样扑过来,我好害怕,我好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