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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千年过去,只是一刹那。于是黑鹰峰隆隆地回答:
——密云正遮住大地……你等一会儿!
又过了几千年,只是一刹那。
——喂,现在呢?——少女峰问道。
——现在看见啦。那儿下边还是老样子:花花绿绿,琐琐碎碎的。能看见蓝晶晶的海洋,黑黝黝的森林,灰扑扑的一堆乱石块。近旁,一群小虫子还在那儿扭动,你知道,就是那些两条腿的,还不曾来玷污过你或我的东西。
——人吗?
——是的,人。
几千年过去,只是一刹那。
——喂——现在呢?——少女峰问道。
小虫子看上去似乎是少些啦,——黑鹰峰隆隆地说,——下面变得清晰一些了;海洋缩小了;森林稀疏了。
又过去了几千年,只是一刹那。
——在我们旁边,离我们很近的地方,好像打扫干净了,——黑鹰峰回答,——呶,那边,沿着那些河谷,还有些斑斑点点,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现在呢?——少女峰问道。这期间又过去了几千年,只是一刹那。
——现在好啦,——黑鹰峰回答,——到处都整齐干净了,全都是白色,不管你往哪儿瞧……到处都是我们的雪,一模一样的雪和冰。一切都停滞了。
现在好啦,安静啦。
——好的,——少女峰缓慢地低声呢喃。——不过咱俩也唠叨得够啦,老头儿。该打会儿瞌睡啦。
——是的。
两座庞大的山峰睡着了;永远沉寂的大地上,青色的、明亮的天穹睡着了。
晨光的翼翅
'英' 戈登·阿瑟 于丹 译
数年之后,当她已经声名鹊噪之时,常有人不时询问:“是什么使你开始的,特洛伊,是怎么开始的?”
她总是微笑着摇头,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但是,有时她朝写字台上放的一片绿玻璃投去匆匆的一瞥,她从未对任何崇拜者提起过,如果她想说的话,在很久以前某个清晨……
起伏沙丘的背面,大海一望无垠地舒展着。宇宙万物井然有序,除了这儿……在她自己的秘密小道上,出现了一双套在皱巴巴棕色长裤内的脚,从一个被露水沾湿的报纸做的帐篷中伸出来。最初惊心动魂的刹那间,她以为这是一具死尸。她毛骨悚然地站着,手里抓着一条按妈妈的吩咐买来的面包。
她呆若木鸡,脑中飞旋着餐桌上听到的母亲和姨妈之间的闲谈,什么海滩上的谋杀案喽,破坏财物案喽等等。
十岁的她,一向安安全全地呆在自己的世界里,从来不曾认真对待那些话题。如今……看,一只腿动弹了一下,接着,一只胳膊露了出来,袖子边耷拉着。随后,那手一把扯开报纸,人钻了出来。年青的?年老的?特洛伊吓得什么也没看清。
“早上好,”他问候她。
特洛伊后退了两步。声音听起来倒不凶,可他那沾满砂的脑袋,胡子拉碴的模样着实让人担惊受怕。
“去吧,”他赞同地说,“快跑开吧。我不会追你的……是叫你出来买面包的,对不?”
特洛伊默不作声。
他解开自己的鞋带,从鞋内倒出一股细沙。“我深表谢意,”他礼貌周全,“因为你叫醒了我。当然,在这种时刻,我并不怎么顶用。我常常搞不清自己到底是谁——是失业记者,还是走霉运的诗人;是遁世者,还是替罪羊?我想,你一定以为我只不过是个流浪汉。”
特洛伊慢慢地摇摇头。
他对她微笑,突然间显得年青了许多。
“……我光顾谈自己喽,现在来谈谈你吧。你会成为一个人物的。我相信,不然,你也不会站在这儿啦——你早就跑走了。但是你没跑……”
她只是瞪眼瞧着他,疑疑惑惑地。但是,一种巨大的怜悯、温情和理解——自从父亲去世后久违了很久的感情突然涌上心头。
“来吧,”他哄着她,“告诉我,你将来想干什么?演员?画家?音乐家?作家?——也许,还不知道?不知道更好,一切都在前面,新鲜,光彩的未来。可是,你听着……” ※棒槌学堂の 精校E书 ※
他朝前探着身子:“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一个我知道得太晚的秘密。
未来取决于美的真谛——你怎么找它,怎么看它。人们赞扬钻石又美又名贵,当然,这没错。可是,就在这儿……,”他抓起一把细沙,“这儿也有成百万颗钻石。只要你深入其中去发现。瞧这个,”他递给她一片玻璃碎片,它的棱角被海水和沙子磨光了。“别人会说,毫无用处。可是,把它对着光瞧瞧!它翠得象绿宝石,神秘得如翡翠,光洁得象墨玉!”
一只海鸥尖叫着飞来,在他们头顶盘旋,投下一片浮翔的阴影。那眼睛闪亮的鸟儿自在地在晨光中飘荡着。
“看那里,”他指着海鸥,“那就是我的意思。人,不能像海鸥点水般。那怕只有针尖般大的希望也不能放弃。孩子!要努力寻找,努力抓住晨光的双翅。”
海鸥飞远了。特洛伊说:“她们来啦。”
他飞快地穿好鞋子。“请原谅,”他说:“我喜欢逃跑。”
他一溜烟不见了。她站着,不动弹,一任妈妈和姨妈抓住自己的两只手,叫嚷着:“太可怕啦……快打电话给警察……他对你说些什么……他想干什么?”
“什么也没说,”特洛伊回答。
但是,她知道自己在说谎。证据就在她那捏得紧紧的手里……那片被海水刷亮了的碎玻璃片,翠得像绿宝石,神秘得如翡翠,光洁得像墨玉。
专一与永久
草雪
对于爱情,能够做到专一已经无憾。我从不妄求永久,由是我宁愿别人说:“我专一爱你。”而不是:“我永远爱你。”
能够有人专一地爱着自己,管他时间是长是短,甚至有时一瞬也是难忘的。因为这一瞬间彼此已经毫不保留地爱过,仅属两人互相奉献的爱情是完美的。
然而,对别人表示要永久的相爱,我以为是没有意义的,没有一个人可以肯定自己不变,不错,倘若你爱一个人的一刹那是永恒的,你应该有绝大的信心下这样的承诺,然而人往往就是无可奈何,不能自拔地随着环境变动。
说永远去爱一个人,尤其是说要永远像此刻一般的爱一个人,只可以是美丽的谎言。
爱情如不断生长中的花,你不能强迫它永远璀璨的开,就算是一生一世都痴恋的一对恋人,他们也不能一直以来,就仅得一种滋味,他们的永恒常在于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不断更新姿态内容才是唯一令爱情常青之法。
不过,对于那些爱得长久,而又说要永远爱下去的人,我又要问,究竟什么才是永恒呢?是整个青春,还是整个生命,还是连来世也算在里面,又或者是永无止境的生生世世呢?
闻一多先生诗里说:“只是你要说什么海枯,什么石烂……那便美得死我。这一口气的工夫还不够我陶醉的?还说什么 ‘永久’?”
爱的象征
克捷 译
我的长女弗朗西斯卡和她那容光焕发的情郎特雷弗决定在七月份举行婚礼。我不慌不忙地做着我的计划。安排一次婚礼,你能从中学到不少东西,因为有许许多多事情要组织:教堂、管风琴师、礼堂、司仪和乐队。我们找到了一家礼堂和一支由三件乐器组成的轻音乐乐队。钢琴手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帮助我们确定我们喜爱的乐曲。
租一架钢琴要花很多钱,于是我们决定用自己的钢琴。婚礼前两天的下午,我在礼堂等着人们将钢琴搬来,这时,我看到有一个上年纪的人从门口往里探头。
“喂,”我招呼一声,他便走了进来。从交谈中我知道了他只是个想跟人说说话的孤独的老人——他还有点不太正常。他告诉我,小时候他的头部曾遭受严重的摔伤,以致他的大半生是在亚历山德拉福利院度过的。现在他到他兄弟这儿来住几天,正趁晚饭前愉快地散散步。他问我为什么到礼堂来,我把关于婚礼的事讲给他听。他带着孩子般的天真,问我是否允许他在婚礼那天来看一眼。我能感觉出他想要得到应允的心情,于是我说欢迎他来。
在我们乡村里,七月是个寒冷、多风的月份,但是,那个星期六太阳却穿出云端,照射得暖洋洋的。每次参加婚礼,我往往禁不住要哭,但当我那容光焕发的女儿走下侧廊时,我知道自己的心脏跳得加倍地快。但她脸上的表情告诉了我,不该有眼泪。
接着,结婚仪式结束了礼堂里,整个下午充满乐曲声、讲话、切结婚蛋糕、跳舞和欢笑。在这期间,一个服务员走过来说,在旁门有位先生坚持要见我。
原来是那天相识的人,他衣着整洁,但有些腼腆。我邀请他进来,他不肯。
于是我回去取了一块上边带一朵玖瑰花的蛋糕给他。他很感动,犹犹豫豫地拿出他的礼物。“送给新娘的。”他骄傲地说。这是个包裹得很糟的小包,一张粗糙的棕色包装纸,用绳子系着,很不起眼。我把它放在桌上成堆的礼品旁边。他挥挥手说声再见,就离去了。 ※棒槌学堂の 精校E书 ※
婚礼完了之后,我们的几位亲戚和最要好的朋友和我们一起回家去。我的小女儿米歇尔负责清点在礼堂收的礼品。她细心地记下每位客人送的礼物。当清点到那个棕色小包时,她感到很惊讶。我从她手里拿过小包,把它打开。原来是个罐子,一只普普通通的小牛奶罐,那种人们在医院、在火车上以及在像亚历山德拉那样的福利院里用的水罐。
当时我不由得流下了眼泪。我为女儿的幸福而流泪;我为这个由于患有精神病而在福利院度过了大半生的人的孤独而流泪,也为他的经历触动了我,并且通过我,同样触动了我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