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止摸不清门道,有些情况甚至有违众人眼里的常理。一众仍在观望的公子就更紧张了,有的虽已将帖子写好,却还是不敢送出,搁在案上兀自矛盾到半夜。
。
席临川则是没写帖子还矛盾到半夜。
他心里强拧着一口气,自己都不知哪来的荒唐自信,竟想熬着就不递请帖,倒看看最后那由她们自己挑选的二十人,能不能有他一个!
虽是知道红衣巴不得躲他远些,可是……
他自认在长阳城里名声还是可以的,乃至在整个大夏,名声也是可以的。
排不进头一百二十号?不能够吧!
同时却又很没自信……
即便红衣是在做生意,连他都瞧得出这些不过是生意上的手段、请他这年轻将军去多少能帮她造造势,但是……
他毕竟曾经差点要了她的命,最后弄得她对席府那般厌恶,宁可自己咬牙谋生都要离开,谁知她会不会请他。
人都是有私心的,单要为竹韵馆造势……其实没有他,她也可以做到。那么多贵族名士齐聚一堂,能引得外人津津乐道的话题多了去了。
席临川心下踟蹰着,感觉心里好像有两只杯子,一只是“自信”,一只是“不自信”。却只有一杯水,在两只杯子间倒过来、倒过去,再倒过来、又倒过去,为难到了极点。
终于怅然一叹,他提笔蘸了墨,琢磨起如何落笔才好。
良久之后,微有一笑,平心静气地写了下去。
。
连日来工作量太大,神经太紧张,虽是累得不行,但睡眠质量反倒持续走低。
腊月廿八,红衣、绿袖、谨淑翁主再坐在一起时,都有点萎靡不振。
三人先饮着清茶提了提神,而后绿袖“抱”过数只信封来,打了个哈欠:“昨晚数过了,今天要看二百四十七封。”
“……”谨淑翁主伏在案上,眼巴巴地问红衣,“咱还有多少封请柬?”
“算上那二十个,还有二十一个。”红衣答道。
就是说,除了她们主动想请的人,只剩一个了。
三人打起精神来拆信封看帖子,好在虽然人数众多,但因只剩了一个名额,要求被无限拔高,筛选的也就快了。
“啧啧,这个文笔,若搁前几日,一准儿给他个请柬。”谨淑翁主感叹道。
绿袖咧了咧嘴:“我的天……这是游历过周围各国的那位游侠,唉,怎的今天才送来!”
“这个……贺家人!前朝皇族!”
三人一边看着一边感慨,偶尔真有觉得不来可惜的就搁在一旁,看能否努力从那二十封里匀出一封来给他。
转瞬之间已到了下午,案上的一摞信件越来越薄,谨淑翁主忽而一声惊叫:“啊!!!”
正专心看信的红衣和绿袖一嚇,差点把手里的信撕了。
“这这这……”谨淑翁主轻掩着嘴,满目震惊,愕了好一会儿之后,把手里的信拿给红衣看。
红衣的目光直接落在落款上,也一声惊呼:“聿郸?!”
“这是……”谨淑翁主吓得神情都僵了,“赫契巨贾……”
“我知道。”红衣深吸口气,蓦地一拍案,“就他了!”
“……啊?!”这回轮到余下二人被她吓一跳。
“咱这场舞多用战歌,表达的是什么事、针对的是什么人,不用想都知道。”红衣不禁露出笑容,“他这赫契巨贾敢来,比头一天递信的更有勇气。他若最后真能来,必定引得各方议论不断,没看过这舞的人会愈发好奇这舞到底有多好,竟把敌人都招来了……于竹韵馆没有坏处。”
谨淑翁主怔然听了一会儿,遂轻一点头赞同了她的说法。然则在她准备落笔写请柬之前,绿袖忽地一唤:“翁主等等……”
谨淑翁主的手顿住,红衣也看过去,绿袖犹犹豫豫地将拆开的信放到了案桌中间:“这个……是席公子。”
来的真不是时候。谨淑翁主的心一悬,看向红衣,当即便拿出翁主的身份来做这决定,让席临川来,管那什么赫契巨贾呢!
☆、第55章 受邀
红衣心里一滞。
近来忙得太焦头烂额,醒着的每一秒钟都在料理竹韵馆的事,一封接一封信看得头疼,晚上回家除了想睡觉以外什么都没心思想,还真一时没顾上席临川……
眼下信在面前了,红衣的心情复杂了起来。虽然她们在评判上有个大概的标准,可这标准里个人感情的成分也不少,而对席临川,这“感情”太复杂。
心里的某一部分,她一直是恨他的,原因相当的简单——因为这人差点让她魂归西天。
可割开这一部分,其他方面,就不是这么简单的感觉了。
放在明面上的战功不必多提,往日的相处间,红衣对他不是没有钦佩。
不论是他义愤填膺地找何庆算账的时候,还是耐心的陪孩子们玩的时候,或者不管不顾地抱着她冲出席府找郎中的时候……
不可否认这个人身上的优点太多,就算是她这心里有道坎始终过不去的,都能随手数出一溜他的好处。
所谓“男神”大概就是这么回事,闪光点来得太明显太亮眼,让你想选择性失明都做不到。
深吸一口气,红衣把那张纸笺拿了起来,纸上算上落款只有三行字,笔触劲力十足,读起来又不难想到他温和的样子。
“愿能一观究竟,说与众将来听。知民心所向,军心必振。”
“顺致商祺。”
“席临川,敬呈。”
红衣读得不觉间乱了心绪,好像有微风不断拂过湖面,吹出一阵又一阵褶皱,怎么都平静不下来。
“就别请那胡商了。”谨淑翁主凑过来扫了眼信上内容,一笑,口中添了点施压的意思,“自家将领都未能得见,你要便宜了外人,我可不答应。”
红衣的视线从信上挪到她面上,静了一静,口吻却前所未有的坚定:“不,请聿郸。”
竟是不肯妥协。
谨淑翁主眉心皱蹙,未及一表不满,便见红衣拿了案桌一边的红纸来。
那叠红纸和谨淑翁主正要写的那张一样大小,但是洒金的,一共二十张,是为那二十个她们要主动邀来的人备的。
“请骠骑将军,用这个吧……”红衣将纸放在谨淑翁主面前,打商量的口吻,“我觉得……那二十人里必须有他,还有大将军和何将军——他们若不肯来无妨,若我们不请,当真不合适。”
谨淑翁主和绿袖听罢,同时在心里大松口气,自然答应得毫不犹豫:“该是如此!我这就写来,立刻着人送去!”
红衣斟酌片刻,却颔首道:“嗯……不急。”
。
那一百份请柬里的最后一张,在除夕夜送出了平康坊。纵使各家都团圆着欢腾着,也没能掩过这张请柬带来的风头。
——竟是给那赫契巨贾的?!
——他竟也敢发帖子去?!
——不是针对赫契而编排的舞吗?他怎么想的!
正在宫中参宴的席临川听得手下来禀,蓦得被一口酒呛了:“……你说什么?”
那手下大气都不敢出,又不得不答,小心翼翼地重复了一遍:“最后一张请柬……刚送去给聿郸了。”
他突然感觉酒气冲得很厉害,直冲得脑中发懵。他下意识地拿了搁在一旁的茶盏,抿了一口,借着茶香才略缓过劲,哑声一笑:“知道了。”
那人一揖退下,他兀自滞了一会儿,摇了摇头,又夹菜来吃。
纵使文武百官都知道骠骑将军速来不爱应付宴上的客套事,也仍旧感觉出他今日似乎格外不对头,沉默得直让离得近的人身上发冷。
。
都知道竹韵馆上元节开业,但眼下也只是刚定下了那一百人,余下的二十还不知。
一众旁观者翘首围观着,此前递了帖子而未收到请柬的人,则更是难免存了一份侥幸,觉得兴许还有机会。
元月初二,七张洒金请柬从竹韵馆中带出,一路都有人跟着追问送去哪里,负责送信的三人却都没说话。
这七张都落进了禁军都尉府手中,一给指挥使、两给指挥同知、两给指挥佥事、两给镇抚使。
而后静了两日。
元月初五,只送出一张来,所邀之人让众人瞠目结舌:是前些日子因遭劫关门的淮乡楼的大厨,孟持。
而后元月初十,一口气送出九份,其中三份竟是给了普通百姓,无钱无权,其中两人是从边关逃避战火到的长阳,另一则是个游医,每年泰半时间在搭救边关受伤的百姓或将士,唯年前年后这两个月回长阳来。
其余六人,要么是家中有人战死、要么是长年为军中捐款捐粮。
总之都说不上富裕,竹韵馆也明言了不收他们的钱。这番邀请显得高风亮节,一日之内就顺利捞得了好名声,长阳百姓交口称赞。
数算下来,请柬还剩三封。
一直拖到了元月十四——次日就是要开门大吉的上元节了。
晌午的时候,竹韵馆大门打开,周围当即一寂。
这回出来送请柬的人……阵仗大得让人一惊。
两旁有人持刀护着,似乎是雇了镖局的人来。中间共有九人,三人一组站成三个三角。
每组为首的那人手中捧一托盘,盘中放着请柬。
——那请柬并未装在信封里,在阳光下光芒亮眼,看得让人直抽冷气:竟是以金叶制。
这般一路走过去,不仅引得过往路人纷纷回头,连在家中的百姓听到传言都围到大街上来了。
一行人出了平康坊就分成了三队各自离开,也并不妨碍百姓们各挑一队一跟到底看个究竟。
一份送进了太平坊何府。
——众人纷纷点头:应该的,何袤将军征战多年,打了不少胜仗。
一份送进了安仁坊。
——百姓们低语着赞同:必是给大将军郑启的,也应该,大将军用兵如神。
还有一份,直奔着延康坊而去。
——结果亦不难猜,都至那传奇一般的少年将军住在延康坊里,只能是给他的。
。
无聊到在府中箭场里待了一上午、已经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