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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你陪我去花田好吗?”钟雅第一次邀请我到她的花田去。
不由得心里一阵欣喜:“好。”
第二天,海崴没有出现,却来了一位叫夏天雪的女子。
傍晚回到家,发现母亲和一位陌生女子在客厅里亲近地聊着天,见我进门,母亲忙不迭地向我介绍说:“来,这是海崴的女朋友。”
那女子轻盈地从沙发上立起身和我打招呼,随着她身体的起伏,一阵悦耳的铃声轻轻地传到耳畔,我看到一样熟悉的饰物挂在她纤美的脖子上,那是和钟雅脖子上一模一样的金缕丝编的钟形挂坠。
“你是……海崴的女朋友?!”我听见自己的心在剧烈地跳,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被我错过了,有什么事情我没有在意被我搞错了!
“是的,我和海崴交往快一年了。海崴原打算等下个月伯母过生日时带我来和你们认识,之前曾经多次和我提起你们,我知道你们亲如一家人。可是最近一个多星期我一直没有联系到他,所以冒昧地来打扰,想问问你们是否知道他去哪里了。”夏天雪温柔恬静,修长的身材柔顺的长发,一副乖巧懂事的样子,正是海崴一直以来宣称他喜欢的女孩类型。
“哦,我们和他也有一个星期没联系,好像听他说起有什么事情要去办,也许过几天就回来了。”我知道自己的解释根本难以立足。海崴从来没有这样突然地离开过,他没有和我们打招呼,没有向公司请假,好像在我酒醉的那天夜里,突然间从我们的生活中消失。
“可是,他以前从来没有不和我说一声就离开这么长时间,以前他做任何事都会告诉我。”夏天雪焦虑不安地追问着,她说的没错,海崴一向是个替别人着想的人,他从来不曾让我们替他担心过。
“这……也许这次是事出有因吧,等他回来再问个清楚。”话说出口,我心里忽然浮出一句话问自己,海崴还会回来么?
母亲又拉着夏天雪安慰了一会儿,又一再地留她在家里吃晚饭,显然她很欣赏海崴的眼光。
晚饭时,我假作无意地问夏天雪:“你这个项链哪里买的?你戴着很漂亮!”
她下意识地抚弄了一下那个挂坠:“就是一个星期前的周末海和我一起上街买的,当时他买了两个,说是第二天那个开花店的同乡妹妹过生日,也送她一个。”她说起海崴,神色间又变得忧虑起来。“第二天你们在外吃饭时,和我同住的女孩得急病,我叫海崴过来陪我送她去了医院。直到天亮他才离开。从那之后我再也没见到他。”
是我错了。
海崴和夏天雪之间是真诚坦荡地相爱着,那么他对钟雅的感情就真像他对我说的那样,一直只当她是妹妹看待。而我之所以疑心到他与钟雅有恋情是因为我自己对钟雅产生了好感,面对海崴给予钟雅的无私关怀不自觉地在意,如果他早让我知道有夏天雪的存在,或许我也不会无聊地做这些猜测了。
但让我的心逐渐沉重起来的不是对海崴心属何人的确认,而是钟雅之前对我说的那番话,当我问起她最后见到海崴的情景时,她说海崴向她示爱遭她拒绝而负气离开。
我枉做小人,对朋友疑心。而此时我已明白,海崴仍然是以前我熟悉的那个兄弟,他不可能做出那种事。
钟雅在对我撒谎。
疑窦一点点地,从我的心底悄悄伸向钟雅。有些女孩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而谎称某个男孩对她有好感,这种事不是不可能发生在钟雅身上,她孤单、寂寞,需要有人爱护她关心她照应她,海崴是她身边最亲近的人,她说这种谎也不足为奇。可是,我已经明确地说我喜欢她,而她也表示喜欢我,何必还要说海崴的谎呢?难道是为了让我吃醋而更加在意她么?
在我们相互表示喜爱的同时,她那种惯常表现出来的冷漠仍横亘在我们之间,这不是我所熟悉的两情相悦。一对相爱的男女,如果一方总是冷若冰霜,那么她不是没有感情,就一定是另有心事。
会是怎样的?她向我示好却不是真的有感情?还是,她喜欢我,却又放不下另一件心事?
或者,都是。
《红月亮》第二部分蔓珠莎华(4)
星期六,我陪钟雅到了郊区的花田。她在这里另有三处小屋,各自独立,分布在花田的三个方向。一处她居住用,由一个大间分隔成三个小间,她说偶尔带朋友来,方便留宿。另一处是花房,运到花店里的花在那里处理。还有一处她没有带我去,远远地望见那是一间很密实的屋,连窗扇也是木门,没有玻璃。
那间屋门前的花田里种植着大片血红色的花,凭直觉我知道那是“蔓珠莎华”。
钟雅无意带我过去一看究竟,拉着我去花房。我回头望着那片“血海”对她说:“钟雅,我发现了‘蔓珠莎华’的秘密。”
她猛然转回身,瞪大了眼睛望着我,脸涨得通红,不一会儿又消褪得惨无人色。“你知道什么秘密?”她的声音毫无感情,不是冷漠,是冰寒。
我指着那片花说:“以前一直以为你只种了那一株,总觉得它的花期好长,从来不凋谢。现在才知道,原来你种了那么一片,如果店里的花有了凋零的迹象,你当然可以回来再换一株,谁知道它还是不是原来的那个?搞得那么神秘,原来是你在搞噱头,连我也被你骗了。”
“呵……”她的紧张复又松驰下来,不自然地对我一笑:“你说错了,我带它回来只是为上肥,并不是因为它要凋谢了回来悄悄更换一株。我从未更换过它。它和田里的那些完全不同。”
她拉我走进花房,五彩缤纷的鲜花令我目不暇接,但它们怎样美也比不过屋外阳光下那片“蔓珠莎花”,就在刚才那一瞬间,我知道了:红色原来也可以美得那么令人迷醉;而钟雅的“蔓珠莎华”的确有个秘密,而我却无法得知。
见过夏天雪后,我对海崴的失踪更加担忧。如果最后见到他的那个夜里,他叮嘱我不要再见钟雅并不是出于妒忌心,那是什么原因呢?加上钟雅在海崴失踪的事上说了谎,我不得不疑心海崴的事与钟雅有关。因此尽管我对她的好感已经消褪,仍然决定周末时陪她到花田来,想察探出一些蛛丝马迹。
但是钟雅除了那一瞬间的失态之外,再没有发现她有什么异样之处。她是个烹茶好手,煮的茶清香醇美,不仅解除一路行来的疲乏,也缓解了我近日来心里的压力。看着她一脸安详的神态低头为我倒茶的样子,不禁又觉得自己对她疑心未免有欠公允。
白天在胡思乱想中过去,傍晚她带我在花田边散步,闲聊时问起她怎么想到要种花自己开花店,她望着那片美丽的花海幽幽地说:“很久以前在我家乡每家都有自己的花田,附近经营花店的生意人都来买花,他们称我们那个村为花乡。我出来之前,家人给了我一包花种,说如果有一天我想自己立足就种花吧。花种里有一粒种子是村上一位阿婆给的,全村只有她没有花田,她只有一盆花,给我的就是一粒那株花的花种,它大得象颗红色的相思豆。你猜到了?那就是'蔓珠莎华'。她说这种花轻易种不活,因此不要把它种在田里,也不要随便种下,等哪天我想种了自然就能种活。”
原来“蔓珠莎华”是那种珍贵而稀有的花卉,怪不得她视同珍宝,不愿意让我碰。且不说她那古怪的性情,她真是个对花十分用心用情的人。
但听她接着说:“这片田早在我开花店之前就已经开始经营了,因为种子只有一颗,我一直都不敢轻易种下‘蔓珠莎华’。直到有一天,我突然想到要种它,于是,它果真被我种活,并且成功地在田里养活了一大片。”她扭转头来看着我,如同望着一个陌生人,“它是我真珍贵的东西,所以我不想有人来碰它,即使只是好奇也不行。”
我点头表示理解她这份保护生意隐私的心理,而以我现在对海崴的担忧,也无心去知道一朵花有着怎样的神奇秘密。
晚上,我在钟雅安排的客房里睡下,也许是太疲倦,头一粘枕便沉沉睡去。
一个纷乱的梦纠缠着我,似乎走在黑黑的甬道上,手足被铁链捆绑,发出嚓嚓的磨擦声。四周的黑暗中隐现着看不分明的影子,闪闪烁烁。偶尔从身边闪过一点微弱光亮的是一朵朵美丽的红色小花,好象钟雅的“蔓珠莎华”。正自纳闷,突然心念一动,“蔓珠莎华”?!它正是开在黄泉路上的花,我这是走在哪里?脚步不由我控制地依然前行,足下嚓嚓的声响越来越大,渐渐震荡着我的耳膜。
就这样从梦里大汗淋漓地醒来,看时间发觉我只睡着了不到半个小时。乡间的夜晚极其宁静,梦里的嚓嚓声还在耳边,我拧亮灯坐起身,让自己完全清醒过来,那声音消失了。也许是心里压力太大,心事太重的原因吧,太过焦虑因而做这种怪梦。重新躺下,那声音又转到耳边。
我一动不动地那样躺着,细听,它就在我的耳旁,在头部下方。我爬起来,拿开枕头,把耳朵贴到床上,声音又不见了。我取过枕头发现那声音正是来自枕头里,于是找到枕套的拉链,将枕套拆卸下来,里面是个完整的枕芯,并不见有其他东西,但那声音仍在枕芯里嚓嚓作响,再仔细地看,只见那一圈被细密缝合的边缘有一处被挑开,我将它挑得更大些,把手探进去摸索,有一件硬物被我掏了出来。
那是海崴生日时我送他的那块手表!
我关了灯坐在黑暗的房间里,浑身冰冷。海崴是个对表很痴迷的家伙,从上大学起他就喜欢收集手表,工作以后有了不菲的收入,对表的痴迷也就越渐加深。连续多年每当他生日时我都会挑一块经典的表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