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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真是天假其便,燕玉芝无暇细想是谁在作弄那老渔夫,急忙吸气躬身,准备扑向那藏着獐肉的雪堆,来个顺手牵羊。
那知身形甫动,暮见另一堆雪堆后,竟快逾闪电奔出一条人影,只—掠身,早已抢到火堆边,三把两下,半只烤熟的雪獐,已被他掘了出来。
燕玉芝乍见那人,登时一惊,差一点失声叫了出来,敢情那人身着黄衫,背插银剑,竟是在玉门关负气而出的杨洛。
杨洛不是折回中原去了么?他怎会突然在天山出现呢?
燕玉芝一怔之下,事实上已经来不及再退藏起来了,恰值杨洛掘出雪獐,一抬头,四目相触,彼此都直了眼。
杨洛不自然尴尬一笑,道:“真想不到,咱们又在这儿遇上了!”
燕玉芝冷哼道:“原来你假称分手,却在暗中跟缀着咱们?”
杨洛摇摇头道:“姑娘愿意怎么想,在下无法勉强,眼前实在肚饥,逼不得已,偷了那老人家半只雪獐,咱们须得赶快离开,别被他回来撞见了。”
低头匆匆掩平雪堆,转身奔了几步,忽然又折回来,撕下大半块獐肉,递给燕玉芝,道:
“姑娘和罗兄想必也饿了,来!咱们分了它吧!”
燕玉芝本不想接,突闻脚步声响,那老渔夫已经从林中奔回,当下无暇推辞,一把接过獐肉,伏腰疾射,连忙离开了那块洼地。
奔行已远,才回头张望,早已看不见杨洛。
她忍不住有些羞愧,也有些好笑,借着夜色掩遮,飞奔而行,待回到山顶洞穴,罗英已生了熊熊一堆火,正焦急地引颈而待。
罗英见她捧阗半只熟獐回来,惊问道:“你怎么去了许久?这半只雪獐,从那儿弄来的?”
燕玉芝掩口笑道:“别管从那儿来的,先吃饱了再说吧!”
两人席地而坐,一面分食着獐肉,燕玉芝才把偷窃獐肉,遇见杨洛的经过,简略说了一遍。
罗英骇然道:“你说那老年渔夫,我记得曾在膜阳郊外见过一次,也就是那一次,姑娘才被擒去,看来那位老人家武功不弱,只不知他找上寒冰岩何干?”
燕玉芝道:“反正他目的既是寒冰岩,又跟瞎眼老妇有隙,咱们不妨结为奥援,我担心的,是杨洛潜踪在我们身后,用心可疑,这却不能不防。”
罗英却释然笑道:“也许他一时气愤,折回玉门,事后想想又不放心咱们,所以又悄悄跟来了,这也不足为奇。”
燕玉芝摇头道:“我们有什么使他不放心的?哼!看他平时正派,刚才却不知用个什么法儿,作弄得那老渔夫急急奔到林中脱衣怒骂,由此可见,他的行径并不光明。”
罗英笑道:“话虽如此,咱们不也一样想偷人家的食物吗?你用雪球,他用暗算,都是存心伤人,彼此岂非—般?”
蒸玉芝羞得低下头,嗅道:“你好坏啊!人家偷来不不是为了给你吃,你倒取笑起来了!”
罗英见她娇嗔之态,妩媚撩人,心潮一阵荡漾,忍不住伸手握住她的柔夷,轻声说道:
“好姐姐,我知道你是为了我——”
燕玉芝心如小鹿般乱撞,不由自主,斜斜偎了过去,凛声道:“你……你知道就好……”
火光融融,岩洞温暖如春,二十年来的辛劳难苦,全在这一刹那消逝无踪,两颗跳跃的心,正在飘浮荡漾,靠近……蓦地,洞外忽然传来一声大喝,道:“知道了就好,你们偷了我老人家的獐肉,还敢躲在这儿亲热,快给我老人家滚出来吧!”
罗英和燕玉芝同感一惊,霍地分开跃起,扫目一望,却见那老渔夫正怒目立在洞外。
燕玉芝羞得粉靥娇红,忙要探手拔剑,罗英连忙止住,举步出洞,拱手道:“老前辈,濮阳城外一睹慈颜,不想又在此地拜谒!”
那老渔夫板着脸道:“别拉交情,那怕是皇亲国戚,也不该偷我的东西,没的说,还了失物便罢,否则,却不跟你们干休!”
罗英神情十分尴尬,苦笑道:“晚辈等一时情急,不合盗取了老前辈的食物,只是,如今业已吃下肚去了,要吐也吐不出来了!”
老渔夫怒目叱道:“什么?已经吃了,今日少不得也割你们一块肉下来。”
燕玉芝忍不住抗声道:“其实你那獐肉,并不是我们动手偷的,是人家偷了,分给咱们一半,你却怪不得咱们!”
老渔夫大叫道:“好丫头,什么‘人家’、‘咱们’妄想推脱,来来来,我老人家正好教训教训你,看你下次还敢偷窃东西不敢……”
燕玉芝一怒之下,“呛”地撤出长剑,娇叱道:“你以为谁会怕你不成?”
那老渔夫怪叫一声,呼地一掌直劈过来,掌到中途,突然抖腕斜划,骄指如乾,指风直夺燕玉芝左肩井穴。
燕玉芝不敢怠慢,长剑迎胸半转,剑锋一拧,招化“捕夫斩云”,迅快绝伦一挥而出。
那老渔夫哈哈大笑,屈指疾扬,一缕指风袭在剑身上,发出“铮”地金铁交鸣之声,同时笑道:“司徒老鬼七十二招斩光剑法虽然神妙,但你这丫头只凭四成火候,怎敢大胆前去寒冰岩,劝你还是回去再练几年吧!”
燕玉芝勃然大怒,力贯剑尖,唰唰唰展开剑势,我如轮,绕身飞旋,片刻之后,仅见剑幕,不见人影,冷电寒芒,倏伸倏缩,威势顿时增强了一倍以上。
那老渔夫不住颔首而笑,似在讥讽,又似在赞许,但却始终仅凭—双肉掌,在层层剑影中进退腾挪,身法洒脱从容,一任剑气凌厉如山,竟未伤损他一片衣角。
罗英在一旁看得咋舌不已,暗想道:“玉芝姐姐纵是火候不足,这套‘斩光剑法”施展开来,等闲人物绝难徒手相敌。
当年爷爷全仗司徒老前辈传授了“斩光剑法”,才在泰山观日峰顶击败飞云山庄,怎的这老渔夫似处处抢先剑机,好像早巳将“斩光剑法”的招式摸得熟透了呢?
他原来是个嗜武如命的人,此时聚神观看,越看越觉得那老渔夫所用手法奇奥非常,往往左掌右指,倏地变招而成右掌会指,掌指交相掩护,真人紧密得滴水难人,一时间,心与神会,暗暗将他那一掌指之法领悟出许多妙处,是以竟忘了出声阻止。
转瞬之间,七十二招“斩光剑法”业已反复使了两篇,那老渔夫仍然仗着指掌互变,也接满了七十二招。
突然,只听他一声怪啸,双掌一错,左掌盖天,右指指地,倏忽间厉声暴喝,左手下压,化掌为指,右手上托,变指为掌,两股不同的力道一触,风雷之声随起。燕玉芝顿感剑如被巨力所引,铿然脆鸣,五指一麻,剑已脱手飞出。
罗英骇然大惊,身形疾闪扑上前去,不料那老渔夫业已大笑着冲天拔起,悬空一个筋斗,翻落到十丈以外,叫道:“牢记这一招‘神针定海’,寒冰岩便放心去得了!”
笑声摇曳,渐渐渺入冰雪之中,倏忽不见。
燕玉芝惊得目瞪口呆,空手痴立在当场,好一会,才喃喃说道:“这老儿手法好怪!”
罗英至此恍然大悟,上前执着她的纤手,笑道:“好姐姐,这一招败得不冤,原来这位老前辈竟是有心人——”
第七十一章 夜半琴声
天亮时,风雪已止。
洞中火堆,不知何时已经熄灭了,但罗英和燕玉芝几乎整夜未在洞中。
前半夜,他们专心一志在石洞前深练那一招指掌,威力绝伦的“神针定海”,后半夜,却并肩携手,兴冲冲又踏上了征程。
当一线微弱的阳光,穿稼彤云,燕玉芝指着东北方一座山头,惊喜地叫道:“英弟,快看,那是什么?”
罗英拢目远眺,但见阳光映射在丛山中一处尖锋之上,发出灿烂夺目的光芒,那座尖尖山峰,就像一根透明琉璃柱子。
高高插入天际。
他长吁一声,激动地道:“对了!万丈寒冰岩,终于被咱们找到了!”
两人手牵着手,一齐展开身法,翻山越岭,加速向前奔去。
其实,站在山尖眺望,那水晶般峰头似在不远,及待翻山越峰赶去,才知群山层叠少说犹在百里以外。
两人疾奔一程,渐渐觉得有些饿了,突然,罗英耸动鼻尖,似嗅到一股浓烈的异香,循香寻去,却在一株古柏之下,找到一只烤熟的雪兔。
兔肉正冒着蒸蒸热气,树根不远,有一个余烬犹在的火堆,树上留着一行字:“一口行程,步步入险,聊奉野味,以御严寒。”
燕玉芝笑道:“这一定又是那位老渔夫故作神秘,逗咱们的了。”
罗英注目片刻,却摇头道:“据我看,也许不是他老人家,如果是他,不会一个‘奉’字,这未免嫌太客气了些。”
燕玉芝心中一动,道:“难道会是杨洛干的?”
罗英道:“唔!很可能,我想他必然隐身暗处,随时在注意着我们……”
蒸玉芝不悦道:“这家伙鬼鬼祟祟的,只怕不存好心。”
罗英笑道:“不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反正咱们饿了,索性领情先饱食一顿吧!”
两人将烤兔分食之后,继续前行,黄昏将近,已抵达那座“万丈寒冰岩”不足五里一处山脚下,又在雪地中发现一只烤得熟透的雪兔。
雪上被人以强劲指力,写着一行字迹:“血鸟灵雕,猛迅难防,天色入夜万勿轻闯。”
罗英凝视良久,默然不语,仰面遥望那玲珑透明的寒冰岩,但见那岩上果然被厚厚的冰层所封,岩上静寂如死,寸草不生。
目睹这等绝险之地,他心中不由自主冒出阵阵寒意,皱眉忖道:“似此水晶般高山,夜晚既无法偷闯,白日光线映照,毫无隐蔽之处,除了持强硬闯之外,还有什么更好的方法呢?”
燕玉芝见他愁眉紧锁,忍不住柔声劝慰道:“英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