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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啸眯了眯眼。就算她知道他是要料理她的淤肿而不怀有任何戒心好了,可是,在一个可以说是全然陌生的男人面前退下裤子,而不带一丝忸怩,就很需要一点定力了。他有莫名的不悦,假设她象前几任保姆一样想籍机勾引他,最起码也应该装出含羞带怯的样子罢?又或者,学豪放女一样扑上来。
可是她什么反应也没有,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只是探身去察看她已经青肿得可怕的小腿,脸上的神色是平静澹然的,完全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这令他的不悦又加深了些,他不喜欢一个看不透彻的女人。
“二爷,药箱来了。”全叔拎这药箱推门进来,“我来帮宓小姐擦药。”
“不用,我自己来就可以了。”心罗连忙出声阻止。她只是来当保姆的,不是来作大小姐的。何况这点伤对于她,实在并不算什么。
“全叔,我来。你忙你的去罢。”海啸接过药箱。突然发现他更不喜欢别的男人触碰她的身体,即便是老管家也不行。
全叔了然地冲心罗眨了眨眼,偷偷在心里笑,呵呵,有人心软了哦。他退了出去,还替两人把门掩好。
海啸揭开药箱,取出一管药膏,挤出些许在心罗的小腿上,当心罗准备自己动手揉散淤血时,他将她推倒在床上,不许她动弹。
“躺好!等一下会很疼,而我不会因为你疼而罢手,所以你最好有心理准备。”他说完,手掌也已经按在了淤肿的位置。
一种火辣辣的疼痛象电流一样迅即传向她的中枢神经,心罗以为自己一瞬间发出了尖叫,然而其实并不,她只是紧紧咬着牙闷哼一声。
“你很勇敢,许多男人都不能忍受这种疼痛。”海啸一边按摩一边淡淡地说,象是一种诧异,却更似一种嘉许。
“生理学的研究表明,女性比男性更能忍受痛楚感。”心罗强忍痛意说。
“希望你不是在逞强。”他稍微加强了手劲。
心罗疼得浑身颤抖了一下。“如果我真的疼到无法忍受的地步,我会高声尖叫得仿佛受了你天大的虐待,而让整栋畅翠居的人都听见。”
“是吗?”他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甚至不可察觉地笑了一下。“就算我真的趁机做出一些类似的事,而让你叫得惊天动地,我也不以为有人会听见。”
“那他们的充耳不闻一定是源于你时时会做出类似的举动。”心罗扯动唇角,疼痛让她展不出太亮丽的笑容。
海啸忍不住沉声笑了起来。将按摩的手收了回来,抽出一张纸巾净手。
“我给你用的是化淤消肿的圣品,晚上再给你按揉一下。”
“谢谢。”心罗知道,他同她讲话,只是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让她不会觉得太疼。
“我还以为我请回来的是一位麻辣教师呢,原来,还是会温言软语的。”他坐在床边调侃她,不想走开。他想和她多相处一会儿,喜欢与她交谈时她伶俐慧黠的反应。
心罗挑高眉毛。“我怎么不是?以前学校里的学生个个都不是易相与的角色,和他们周旋才真正吃力,早晚练就刀枪不入不死金刚的本事。”
海啸微笑着替她拉上被子,盖上她光裸的美腿。
“这几天你顶好穿裙子,方便我替你搽药和按摩。”
“你可以把药留给我,其他的我自己来就可以了。”心罗不觉得让这位听说公务繁忙的主人来当她的按摩师是个好主意。
“你不了解药性,也不易拿捏剂量,还是我来比较好。能为女士服务是我的荣幸。”他拍了拍她的手。“另外,以后不要同云字辈的人同场较技,他们都是习狠辣招式的顶尖高手,以你的功夫,受伤会是难免的。”
心罗抿了抿唇,她已经身受过了。
“谢谢你的提醒,待我腿伤痊愈,我会改以跑步的方式来健身。”
“恩,的确是个好主意。”海啸站起身来。“午餐全叔会派人送上来,这几天你就好好躺在床上休息。英一放学后,我会叫他直接到你的房间里。”
“真好,可以当几日的富贵闲人。”心罗不同他客气,既然老板都说了,她也不必假意推辞。
“你看起来完全不好奇我是谁。”他低头俯视躺在床上的人儿。
“好奇心会杀死一只猫,”她眯眼,“二爷。”
海啸闻言,终于忍不住朗声笑了起来,他不应该拖了这么久才来面对她,她的确有吸引人的特质。
“宓心罗,欢迎你到海燃园。初次见面,我是任海啸,行二,叫二爷太过正式了,就叫我海啸或是任二好了。”
“等我哪一天不再是你请的保姆了,我会很乐意唤你一声任二,但此时此刻此地,还是叫二爷比较妥帖,您说是不是?”心罗不假思索地拒绝。任海啸之于她,是完全不同世界里的人,她不会忽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森冷肃杀气息,走路悄无声息,抱她走那么长一段距离呼吸却一丝未乱。最重要的上,他有一双寒冽似冰精锐如电的利眼,仿佛可以透视人的灵魂,让她无所遁逃。
这样一个如鹰桀骜如狮威严的男人,绝不是一易亲善的人,与其日后不小心行差踏错,惹不必要的麻烦,还不如自现在起就保持安全的距离的好。
“随你。”海啸并不勉强她,谨守本分的下属他最欣赏。
但是对与宓心罗,他是越来越好奇了。
第二章 相处
“心姨,明天学校的母姐会,你能不能来参加呢?”英一对心罗的态度,更象一个孩子对母亲的渴望。
母姐会?心罗织毛衣的手停了下来,抬头看向功课完成了一半,正睁大眼睛等着她的回答的英一。
“心姨只是你的保姆,理论上,是没有资格参加你的母姐会的。”她尽量说得婉转。
“为什么?爸爸说妈妈旅行去了,这段时间里,心姨会象妈妈一样照顾我。心姨你也答应过我,要陪我学习、游戏、成长,难道心姨不记得了?”英一抓紧手里的笔,仿佛是抓紧了心里的希望一样。
心罗看着他。明明还是一个孩子,应该撒娇耍赖的年纪,却已经知道同大人讲道理。心里不是不难过的,这是一个早熟得令人心疼的孩子啊。
“你希望我参加吗?”
“恩!”男孩的头很坚定地点了点。
“好罢,我会去问问你爸爸,可不可以在明天请假外出去参加你的母姐会。”她摸一摸英一的小脸。“别高兴的太早,如果你爸爸不同意,我就没办法去了。”
“爸爸一定会答应的!”
心罗颇不以为然,却还是微笑着催促他。“可以继续作功课了吧?”
可是,直到晚饭以后,英一已经上床睡觉了,她也没有能见到任海啸。
自英一的房间里出来,心罗来到楼下,找到全叔。
“全叔,我有事想找二爷。”
全叔诧异地看了心罗一眼,她来海燃园已经月余时间了,即便在最初的日子里她也从来没有要求见二爷,今天这是吹得什么风?
“二爷不在。”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这”老管家有些为难地看着她。“我也不知道。”
“宓小姐找二爷,有什么事?”任七如鬼魅般地出现在她的身后。
“关于英一明日的母姐会。”心罗抬腕看了一眼手表,九点十分,对于某些人,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她实在很担心今夜明晨她都没有机会见到任海啸,而她又不便擅自离开。那么,她也许只能令让英一失望了。而这却是她最不想看到的。
任七不由的拢起了眉头,这件事,他做不了主。
“二爷回来,我会转告他。”
“那你顺便告诉他,只要他在明日八时以前返来,无论多晚,都请他叫醒我。这事,对英一很重要。”
“好的,我一定会转达。”
“那么,晚安。”说完,心罗上楼休息去了。
“小七,我不懂这个女孩。”全叔突然在任七转身离开前说。
任七惊讶地停下欲行的脚步。在任家已经历经两代当家的全叔,见惯了多少风里浪尖、黑白两道上游走的人物,竟然会看不懂一个女人?但是,他有同感。他也不懂。
“心罗来了也一个月了,从不外出,她的休息日也不例外,没事就看书。她现在结毛衣用的针同线都我托我去买的,家里明令禁止闲人出入的地方,她更是连经过都免了,也不朝二爷卖弄风情。你说怪不怪?”不是他自夸,他家二爷绝对是人中之龙,男人中的极品,有哪个女孩子见了二爷,不是春心萌动,立刻行动的?
任七沉思良久。
“的确奇怪,如果说她是怀有什么企图而来的,那她也太沉得住气了。她的表现仿佛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可以吸引得了她,令她有好奇的反应。我没见过象她这么云淡风轻的女人,完全没有物欲似的,不挑剔也不娇蛮,随遇而安得让人害怕。她太平凡了,平凡到了没有弱点的地步。”
“这岂不是很不寻常?”全叔喃喃自问,“不知道二爷留意到了没有?”
两人对视一眼,海啸留的园子里的时间毕竟短少。也许,他们有必要提醒一下二爷,不是吗?
凌晨,心罗被一种奇异的存在感给惊醒。她慢慢睁开眼睛,让自己的眼眸适应黑暗。然后,她发现床前站着一个人,天光透过窗户将他映成一个淡淡的剪影。
“你醒了。”任海啸独有的低沉声线在暗夜里听来格外浑厚。
“二爷。”心罗自黑暗里坐起身,用被子裹住自己,以免着凉。
“你都不会好奇或是害怕我为什么半夜三更站在你的房间里?”他冷声问,下意识的不悦。
“首先,任七是一位称职的总管,既然他答应了会替我传话,自然不会食言。其次,我相信你的人格,相信自己的眼光,你不会是那种半夜闯进女雇员房间意图不轨的男人。毕竟以你的条件,女人会争先恐后的爬上你的床,只要你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