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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顶上、窗口处、墙壁上,无数的利箭带着死亡的阴影破空而至。
“啊!”
令人毛骨悚然的惨望叫声在长安城的上空回荡。大院之中已经成了一个屠宰场,随着箭支的下落,曹兵如割麦子般成片倒了下去。很多曹兵跳下了地道,想从地道中逃生,李催微微一笑,数块千斤重的巨石从屋顶上飞了下来,在轰然巨响中,地道顿时被砸塌了下去,一片殷红的血迹从翻飞的泥土中渗了出来……
凄厉的惨叫声终于渐渐平息了下来,一股浓重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从地面上传了过来,西凉士兵踏着满地的死尸从四下里涌进了院中,几个手持长枪的士兵在还没断气尚在奄奄一息的曹兵身上狠狠的刺着,郭汜走到夏候兰的近前,只见夏候恩的的身上如刺猬一样扎满了铁箭,双目无神的睁着,喉头仍在不断耸动仿佛不忍离开这个世界。郭汜森然一笑露出了一口惨白的牙齿,从身后接过了一柄大刀,向夏候恩的脖颈上挥了下去……
当曹操得知堂弟夏候恩身死的消息后半晌无语,缓缓的坐到了帅椅之上。荀彧首先打破了沉静一拱手说道:“主公不必过于悲伤,人死不能复生。”
曹操缓缓的说道:“我不是悲伤堂弟夏候恩,我是在为那死去的千余勇士而悲,为他们的家小而悲,传令下去,这些人的家小要按时俸养,四时周济。”
“是,主公。”
一边的传令官走了出去。
一边的荀攸说道:“主公,长安城防备严密,城高池深,不如……”
“不要再说了,我军兴师动众而来,又折了这么多兵马,怎么能就这么回去?就算死,我曹孟德也要死在长安城下!”
曹操斩钉截铁,慷慨激昂的说道。
“既然如此,主公要有做持久的打算呀。”
帐下的荀彧道。
“文若言之有理,曹洪听令,命你与夏候杰带五千军士押运粮草,少一粒粮草必军法论处!”
“遵命!”
曹洪与夏候杰一抱拳退了下去。
“夏候渊、李典听令!命你二人将军士分为两队,昼夜向长安进攻,不得有误!”
“遵命!”
夏候渊与李典出列接令。
“乐进、于禁听令!命你二人率本部人马将长安四处路口阻断,以防弘农张济来援。”
“遵命!”
乐进、于禁挺身出列。
看着帐下的众将官,曹操的心中重新燃起了如火般的斗志,目光一凛,铿锵有力的说道:“长安就算铁打的,我曹孟德也要把它化成水!”
长安城下的肉搏依旧在上演着,一方依仗城坚池深,一方兵士训练有素,双方谁也奈何不了谁,陷入了僵持之中。长安城下,双方军兵的尸体已经堆的像小山一样,在夏日炎炎烈日的暴晒下发出阵阵熏人的恶臭,一阵阵伤兵垂死的哀嚎不时传来,考验着每个人的神经和意志。不过袁新却不用受这份煎熬,现在的他正领着几十个特种兵在城外的一处荒山中喝着甘甜的泉水,舒舒服服的吃着烤兔,小日子过的悠哉悠哉。
这曹操真干点好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挖了那么长的地道,到头来落了个鸡飞蛋打,反倒被袁新捡了个便宜,顺着这条开掘好的地道,袁新又命人从中间挖出了一条分道,轻松的出了长安城,绕到了曹军的背后。出城这几天袁新也没闲着,领着几十个人成天抓个舌头,放个冷箭,打个野兔,烧个野鸡,忙的不亦乐乎,最夸张的是昨天袁新的特种兵竟然打着了一只华南虎,这可把袁新给乐坏了,放在以前,别说吃虎肉了,就算虎骨酒那也是稀罕物啊。吃完了老虎肉,袁新把虎皮一扒,寻思着回去怎么着也能做成一件虎皮大衣,这往人前一走实在拉风,带价,虎骨也是好东西,一定要带回去给这几个老部下分分,不过袁新最看重的就是那要虎鞭,呵呵,吃啥补啥,吃了老虎这东西,那回去和自己的两个如花似玉的老婆岂不……呵呵,袁新嘴角露出了邪邪的笑容,陷入了无限的暇想中,连手上的烤兔腿掉到地上也没有察觉。
“主公,前面有情况!”
一个放哨的特种兵把袁新已经飞到天上神游的魂魄又叫了回来。袁新抓了把野草擦了擦手,急忙扒在山石后头向下边的路上瞧去,只见十几辆运粮草的大车正好从山脚下路过,押运粮草的士兵也就百十号人。“呀嗬,又来生意了!”
袁新一下来了精神头儿,把袖头一捊,带人耀武扬威的向山下冲去……
正文 第096章 白衣如雪
长安城下,李催郭汜与曹操打的热闹,千里之外的许昌城也有了动静。张济的三万大军一路如摧枯拉朽,迅速攻占了许昌城外围诸县,打到了许昌城下,守城曹仁立即起兵备战,同时飞书相报曹操。
许昌城下,贾诩的脸色依然是那么的阴沉,仿佛一尊石像,似乎无论什么事都不能在他的心中掀起一丝波澜。一丝微风吹过,将贾诩身上的布袍撩起,贾诩轻声的叹了一口气。
身后,一身白衣似雪的张绣轻轻的走了过来,“先生怎么总是这么愁眉不展,独自叹息呢?”
“少将军,这些日子我总在想,贾诩是不是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上。”
贾诩有些神伤的说。
“先生何出此言?以先生之才正是建功立业之时,怎么能如此感伤?”
张绣有些不解的问道。
“哎!天下之乱,乱在贾诩时,因为一人而天下受苦,我虽茍活,但心实难安哪!”
“我明白了。”
张绣点了点头,他终于知道贾诩为何而感伤,正是贾诩的一句话,本来行将解散的凉州军团又重新组织起来夺取长安祸乱天下,世人已经管贾诩称为天下毒士,认为他为一己私利而祸国殃民。
张绣也是一声叹息,“先生想的多了,连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人乎?王允专横,竟然要杀光我等斩草除根,我等也是为了自保而无奈之举啊。”
“也许少将军说的是对的。”
贾诩再也不说什么了,张绣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
黄昏时分,张济与张绣、贾诩、胡车儿等一干人聚在一起商议对策。按胡车儿的意见,现在就要强攻许昌城杀它个痛快,张济一皱眉,眼睛看向了贾诩。贾诩当然不会同意胡画车儿那个鲁莽的主意,款款的说了自己的想法。
“我军此次前来即要让曹操回援,又要尽量保存实力,毕竟曹军训练有素,装备精良,许昌城又是易守难攻,硬拼只能伤了元气而便宜了别人。”
“那么先生有何高见?”
张济问道。
“为将者,攻城为下,攻心为上,只要我们能震慑敌胆,则不战而屈人之兵。许昌城一定要打的,但一定不要打下来。”
“这是为何?”
张绣毕竟血气方刚,有点琢磨不出头脑,胡车儿更是一个粗人,倒是张济在那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贾诩接着说道:“许昌若下,则曹操必与我军做殊死之战,而让李催等人渔翁得利,我们要做的,只是围而不打,让李催郭汜去与曹操硬碰,最好他们能够两败俱伤,我军也好从中取利,当然,也不能坐视李催郭汜被曹操吞掉,一旦长安坚持不住,我军立即发动猛攻,引曹操回援,我军再半路击之,则曹操可破,兖州可定,之后我军再挥戈西进,以得胜之师攻李催郭汜残破之众,则司隶亦为我所有矣。”
一阵掌声响了起来。“高,实在是高,姜还是老的辣,文和真不世出的奇才啊!”
张济由衷的赞叹道。“一切就按文和所说行事,我要让天下都知道张济的厉害。
曹仁也是可以独挡一面的将才,要不曹操也不会把许昌交给他,更何况有程昱的辅佐,偌大的许昌城让他守的如铁桶一样,曹仁先将许昌城外先布下众多的铁蒺藜,以限制西凉骑兵的冲击力,许昌城前的护城河进行的拓宽,折掉了浮桥,在河边派五千弓箭手把守,其次在许昌城下挖了深达数米的长壕,将许昌城围成一圈,各个长壕相连,其内驻兵,成为许昌城的第二道防线,最后,对许昌的城楼进行了长高,新建三十个瞭望塔,塔上派弓箭手把守,平时可将许昌城下的一举一动观察的清清楚楚,守城时又可以作为制高点向下方实施压制,真可谓是固若金汤,就等张济的到来了。
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一直到七天之后,张济还是没有动静。究竟是怎么回事?曹仁不由暗暗纳闷,按理说攻城利在速战,对方怎么反而一点动静都没有?于是派出斥候打探,结果斥候回来禀报说城下压根就没有要动手的意思,只是把许昌围了起来,封锁了各个要道而已。难道张济做好了长期围困的准备?那岂不是要瓮中捉鳖吗?这样怎么可以,一定要打破对方的如意算盘才好,想到这曹仁和程昱一商议,引五千军兵在深夜中出了城,要偷袭张济军。
曹仁和和程昱犯的最大的一个错误就是低估了对手,特别是低估了贾诩这样的顶尖谋士,毫无阻挡的杀进了张济的大寨,曹仁才发现,他陷入了贾诩早以设好的圈套之中。面对着四周如潮水般涌来的西凉军,曹仁只能拼死突围,但是很不幸,他遇到了张绣。
月色如霜,白衣胜雪,满头的长发在微风中徐徐摆动,英姿俊朗的张绣手持虎头金枪挡住了曹仁的去路,金光灿灿的枪尖对准了曹仁的咽喉。
“你是张绣?”
曹仁问道。
“不错,我是张绣,曹仁,只要在我金枪之下走过十合,我放你一条生路。”
张绣依然是那么的从容潇洒,平静的话语如同一汪池水,无风不惊。
没有再多的言语,曹仁提枪向张绣杀了过来,以雷霆万击之势向张绣刺去。眼前金光一闪,张绣的金枪在电光火石的一眨眼间竟然与曹仁的枪尖对撞在一起,一颗火星飞溅了出去。耳边只听滋的一声长响,两枪枪刃相交滑了过去。在二马交错的一瞬间,张绣手中的金枪猛然一横,竟然用枪刃向曹仁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