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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搬出睡塌,手摇着古式的团扇躺在上面。这是我从来没接触到过的生活,陌生而新奇。于姓人家正在吃饭,一张四方的小木桌,几条小木凳,桌子上摆着四五碗菜,一家四个人围坐着。我站在一个角落望着他们,不想打破他们此刻的温馨。虽然他们似乎都没说话,气氛有些沉重,但我真的十分羡慕,同时也感到深深的歉意。如果于大哥还在,他们就更团圆了。有儿有女,父母俱在,妻子相伴,可惜终究也没有可能了。
站了很久,看着他们吃完晚饭,收拾好一切,我慢慢地走了过去。于妻眼尖地发现了我,“我又来干什么?没用的,滚!”我还是向前走着。于妻放下手里的活,冲过来,猛力地推了我一把。我没有防备,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几颗石子嵌进了手掌,裤脚似乎划破了长长的一套口子。我也顾不上这些,手撑了下地站起来,“大姐,我不是以公司的名义来的,我是一个人过来的。我知道说再多都挽回不了什么了,我只是想来看看你们好不好。”
“好不好?你说我们能好吗?”于妻撕破着嗓子喊着,“别假惺惺,看你小小年纪就良心这么恶毒。你们这是害死了多少人,别以为凭几句话就能不了了之了。”于父于母听到声响也出来了。“你还我儿子,还我儿子。”于母见到我就扑到了我身上,拽着我的衣服袖子哭嚷着,沧桑的脸上是满满的痛。
我直直地跪了下去,膝盖磕在石子遍布的泥地上,丝丝的疼。于母似乎没想到我会这样做,怔怔地看着我,于妻也愣住了。“叔叔,阿姨,大姐,对不起。由于我们公司的原因,让你们和于大哥天人永别,我对不起你们。请你们相信我,我们公司绝没有做昧着良心的事,这次意外我们正在全力调查,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的。另外,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有责任代替于大哥给你们一些生活上的保障。我知道,你们生活不容易,现在······”我哽咽着继续说,“孩子需要上学,一家子需要吃饭,柴米油盐都要钱,我希望能给你们一些赔偿。虽然这些都只是物质上的了,怎么也抵不上于大哥一条命,但是我们的歉意和诚意。”
“你走吧。我们不会信你的,该赔的必须要赔,但别想这么容易让我们放过你。”于妻还是很激动,不过语气已经缓和了很多。于父于母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流着泪。我想,其实他们都是些善良的穷苦人,内心并没有表显得那么强悍,只是至亲之人的去世深深地大家到了他们。
“大姐,刚刚你们开始吃饭的时候我就来了。看着你们一家子围坐着一起吃晚饭,我真的非常羡慕。我理解失去亲人的痛苦,真的非常理解。我刚刚出生的时候母亲就生病去世了,我没见过母亲的样子。这么多年,是父亲含辛茹苦的把我拉扯大的,父亲很宠我,可是前几年也去世了。我没有亲人,一个都没有了。看到你们一家,我想起了我的父亲,格美就是我父亲一手创立的,那时候我才刚刚出生,父亲又要忙公司又要照顾刚出生的我,非常辛苦。父亲是农民出生,所以知道农民赚点钱不容易,公司一直本着良好的信誉发展的。所以,我绝不会做出有违父亲意愿的事的,请你们相信我。”说完,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我听到自己的声音颤抖着,断断续续的,“叔叔,阿姨,大姐,对不起。”
久久的沉默,我看到于妻的脸上也布满了眼泪,呜咽着。我依旧跪着,膝盖上的裤子已经渗出血来,身上冒着冷汗。很久,于父于母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进屋了,于妻说了一句“你走吧”,也跟着进去了。
我坚持跪在那里,身上冷热交替着,蚊子叮在身上的各处。夏季的晚上,天空晴朗,月亮高高挂着,有几个小星星挂在空中,空气中有些燥热。周围一片安静,家家熄了灯光,应该都已经休息了。我跪在那整整一夜,看着月亮下去,太阳上来。
“你——”第二天清晨,于妻打开门,很意外我竟然还在。我的身体已经开始摇晃了,衣服裤子黏黏的粘在身上,极不舒服,双腿早已失去了感觉。
“大姐。”
于妻走了过来,似乎有些不忍,又有些为难。“你起来吧,我——我不可能原谅你们的,死的那是我的丈夫。但,我也不会去闹了,你派个人过来处理后事吧。”于妻说。
“谢谢,大姐。谢谢你。”我真诚地向她道谢。然后,我试着站起来,可是双腿酸麻,一不小心又摔在了地上,试了几次都站不起来。于妻拿了一条小木凳过来,“坐吧。”然后转身忙活去了。没想到于妻会在这时候送上一片关心,尽管只是一条小木凳,但我被深深地感动了。“谢谢。”虽然她已经走远了,听不到,我还是想说。
在小木凳上坐了一会儿,感觉腿慢慢恢复了一点知觉,我站了起来,一撅一拐地走过去把小木凳放在她家门口,然后往回走。膝盖上的裤子黏着伤口,动一动就牵扯着伤口,血又开始流了出来。给司机小王打了个电话,让他来接我。
小王来的时候,程叔叔也一起来了,他大概是猜到我的想法了。看着我狼狈的模样,他的眼睛湿润了,“墨墨,辛苦你了。你爸爸会保佑你的。”然后轻轻的把我扶进车里。回公司的路上,我告诉了程叔叔去于姓人家的结果,他说下午亲自去商谈赔偿事宜。
回办公室简单地处理了伤口,换了一身衣物,我想去其他死者家庭慰问,程叔叔坚持让我先睡一觉再去。我已疲惫不堪,头晕晕的,就没再坚持。
☆、第十八章
之后的几户人家,事情都进行得还算顺利。击破一个,其他都相对也会轻松一点。都是一些出来打工的人家,其实他们都很淳朴善良,用感情是最容易打动他们的。也许我很不应爱利用这一点,但想解决问题我不得不用之。这些死者家庭不再追究了,那些伤者家庭也渐渐地平静了下来,没在怎么闹事。
“墨墨,这是赔偿最后整理出来的结果。”程叔叔拿给我一个文件夹,“这些伤员问题解决好了,公司应该可以算暂时脱离危险期了。股价也差不多稳定了,只是这次事件损失不小,伤了元气,今后发展恐怕有些困难。”
“嗯,我大致估算过了,未来两年公司都将处于休养期了。不过已经万幸公司不至于倒闭。”我说。
“是啊,大哥留下的产业总算保住了,不然我怎么对得起大哥。对了,墨墨,我想在此次事件结束后辞职了。”
“程叔叔,您——可是我没信心打理那么大一个公司。”
“墨墨,程叔叔相信你能的。我累了,想休息了。墨墨,我对不起你。”程叔叔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无奈、歉意、沉痛,甚至有丝悔恨。我看不明白,这次事件开始之后程叔叔似乎沉默了许多,做事也没有之前的干练。我想可能是他的身体缘故吧。听程阿姨说程叔叔最近半年来常常失眠,经常半夜起来发现他一个人坐在床上发愣。
“好,程叔叔保重身体,好好去医院做个检查。”
“会的。没事我先出去了。”程叔叔离开了办公室。我开始着手准备公司今后的发展,另外此次事故的调查和一些扫尾工作还需要处理。总算空了一点下来,我想起来给何煜哲打个电话。我心里一直犯着嘀咕,这么多天了何煜哲为什么一个电话都会给我,他难道真的没听闻格美此次事件吗?我不相信他一个IT行业的大总裁会无知无觉。而凡哥哥在我接手公司以后也没在像之前一样天天出现在我面前。
这次终于拨通了。“你在哪里?”我开门见山地问。那边没回答我,“喂?喂?”我“喂”
了好几次,他终于有点反应了,“爸妈家里。”原来他已经回来了,那就更说不过去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他有气无力的回答。我还从来没有听到过他这样的声音,像是疲惫,像是生病了。
“你怎么了?”
“没事。”他惜字如金,我问一句,他答几个字,不多说一个字。我不知道要不要问他为什么没给我回电话,为什么回来了没回家,为什么他一字不提格美的事件。之前那么凶地吵过,什么都没说开就直接分开了半个来月。“那你休息吧,我挂了。”我实在问不出口。他那边没挂断,也没说话,还是我受不了了才挂断的。
想不明白我和何煜哲之间怎么为这样了,虽然我一直没能爱上他,但也是一对还不错的夫妻,可是现在那么疏离与陌生。正在我胡思乱想之际,办公室的电话响了起来,“清墨,出事了,有人在蓄意收购格美的股票,一些散股和小股民手里的股票基本上都被收购过去了。”王副总语速极快地说道。
“什么时候的事情?之前怎么一点预兆都没有?大概被收购了多少?”
“我也是半个小时前才发现公司股票不正常的,之前一点预兆都没有透露出来。现在他手里的股票应该至少有10;了。”
“能查出来是谁在收购吗?”
“正在调查中,目前只知道那个人账户在国外。”
“查。先稳定其他股东,特别注意几个大股东的动向。我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他应该不会单纯只收购些散股的。”我挂了电话,匆匆打开电脑,查看股票流向。从半小时之前开始,格美的股票流通就很迅速,很混乱,不断在多个股民之间流动,最后进入一个账户。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到下午的时候,股票流动恢复了正常,但是股价在一个小时之内被抬高了好几倍,这并不是一个什么好兆头。调查一直未果,之前楼盘倒塌事件也一直还在调查中,我直觉这两件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召开了一个紧急会议,可惜,所有高层和我一样,束手无策,只能放任股价被一抬再抬。
我只能时刻关注着股票情况,思考着问题的来龙去脉,这次事件必须从根本上来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