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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里挑灯看剑(古代,宫廷,将军受,虐)作者:眉如黛-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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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并不乐意这江山权势,只想作个逍遥王孙……」
  李登宵听了,轻轻地喊了一声:「二哥……我真对不住你。」
  李凌云摇摇头,「傻弟弟,我只认你这麽一个弟弟。你在别人面前都要强,就在我面前还有个弟弟的样子,我若是不管你——」
  即便他知道这个弟弟与他并非血亲,而是正宫私通外戚所生,仍执意瞒下一切。
  李登宵反手握著李凌云的手,觉得心头暖和,这些日子受到的种种委屈现在全部涌出,只想对著这个哥哥好好倾诉一番,最终仍是咬咬牙忍下了,心中暗下决心,「二哥,我和你一起带兵。」
  李凌云听了,眉头微皱,「他们现在都以为你死了。你现在光明正大地站在我旁边,只是因为青州没几个见过你的,加上这台子建得高,别人看不真切,若是带兵杀敌,如何能……」
  李登宵低下头,从袖子里面摸出一个花纹古朴的银面具戴上:「我特意找人打的。」
  李凌云沉默良久,才大力地抚摸了一下李登宵的头,「除非你答应我,作战的时候就跟在我身边一起冲杀,好有个照应,你不能走远了。」
  李登宵点著头,「行。可除了最後一战!我要一直打到城楼之下,第一个冲进宫门,这是我跟他两个人的恩怨,我要亲自杀了他。」
  李凌云没有再多说什麽,把戴著面具的李登宵拉在他身边,紧紧靠著,朝著十万大军大喊道:「从今日开始,我若不在,你们便听他号令、护他周全,违令者,军法处置!」
  大军应诺,无有不从,呼声震天。
  李凌云双手一挥,喊声立止。
  「就地整装,一个时辰後出发!」
  李凌云说著,转身拉过李登宵的手,急匆匆地拉著他下了观武台。
  李登宵一手按著自己脸上的面具,一边奇怪地问:「哥,去干嘛,跑什麽呢?」
  李凌云听到这句,索性一个提气纵身,拉著李登宵在半空中一个腾越,在玉阶木柱上轻点,施展身法,走壁飞檐,跑得更快了。
  李凌云一边将被风吹乱的鬓发挽在耳後,一边笑著说:「登宵,等著,我给你个好礼物。」
  李登宵有些好笑地听著,却因而起步晚了一步,无法跟上李凌云的身法,只能任他半拉半扯著走。

  眨眼工夫,两人就奔到青州王府。李凌云轻巧地带著李登宵翻过矮墙,一路拉到了李凌云住的主厢房。
  李登宵有些好笑地说:「哥,没想到王府是这麽容易出入的地方,万一你晚上招来了贼,是不是也能像这样如入无人之地?」
  李凌云笑骂道:「普天之下,还有谁能有我们登宵这样俊俏的功夫呢?我的王府哪次不是由你翻来翻去,我就翻了这一次,你倒来说我了。」
  李登宵想起两人少年时无忧无虑的岁月,也是笑得一脸畅怀,只见李凌云推开门,在房中翻腾一会儿,拿出一物走了出来,交到李登宵手上。
  李登宵解开那包裹著的紫色麻纺布,露出里面的一把长剑。
  那剑并没有护手,显然是古剑的样子——不久以前,李登宵也曾有一把没有护手的古剑。
  李登宵愣了一会儿,才勉强挤出一抹笑,「二哥,这是什麽剑?」
  李凌云叹著气,用手抚在李登宵的手上,用李登宵的手握著,拔开剑鞘,森寒剑气扑面而来,「我知道你以前有一把七星龙渊,这把剑不比他的剑差呢。」
  李登宵有些惘然地看著剑锋上的两个古篆:「泰阿剑?我听说,当年晋国围困楚国整整三年,为的就是这把泰阿剑……」
  手中的剑,发出清越的剑鸣。
  以前那个人把七星龙渊剑交到自己手上的时候,似乎说过:「李登宵,只有这把剑,才配得上你。」
  一个人,一生一世,可以有很多衣服,可以有很多兄弟,也可以娶很多妻妾,游走花丛,可身上却只能佩一把剑。
  只有一把。
  李登宵摇摇头,终於还是叹了口气,将剑还入剑鞘之中,双手交还,「算了,我还是不要了。」

第九章(中)

 
 
  李凌云也不生气,只是将剑仔细地别在李登宵的腰上,劝著:「用不用到时再说,只是带著。你带著,我才放心让你去跟别人拼命。」
  李登宵又想了一会儿,一眼看到李凌云腰侧上别的那把通体乌黑的剑,脸上又慢慢浮起孩子般的笑,「二哥,我要你那一把。」
  李凌云好笑地看著自己腰上的剑,取了下来,「傻弟弟,我这把剑杀不死人。」
  李登宵闻言一愣,扶著那把剑通体漆黑的剑鞘,问道:「什麽——杀不死人?」
  李凌云笑了,再次抚上李登宵的头,宠溺地揉著。
  「这是湛泸剑。」李凌云说著,拔剑出鞘,「君有道,剑在侧,国兴旺;君无道,剑飞弃,国破败。」
  李凌云说著,将湛泸剑虚挽了一个剑花,又回归鞘中:「想当年欧冶子铸成此剑时,抚剑落泪,因为终於铸出一把不带丝毫杀气的兵器。宝剑越利,越容易自伤,如果你和他少几分锋芒,也不至於……唉。」
  李登宵看了看那把湛泸剑,终於释然般轻轻笑了起来:「果然是适合二哥呢。」
  李凌云笑著摇摇头,「我知道你想说什麽。他天资聪慧、狠绝果断,也是适合当皇帝的人。不过是道不同罢了。」
  李登宵侧过脸去,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嘴里却吐出嗤笑的言语,「道之以法,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二哥以仁治国的治国之道,不知道要比他高出多少了。」
  李凌云听了,只是一笑,将湛泸剑重新别回腰侧:「不顾繁文缛节,不管俗世教条,倒也是轻松自在,顺应本心,我有时候倒是很羡慕李连城。」
  李登宵浑然不觉李凌云话里深意,只是一边朝门外走去,一边嗤笑著道:「我们现在哪里还有半点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样子。我们现在可是在造反啊!二哥!」
  李凌云笑著,快步跟了上去,心中转过一个念头:造反又如何?他信奉了一世的儒家礼教,君臣父子,三纲五常,哪里比得上这个宝贝弟弟的一根指头……
                
        

  御书房内。
  李连城左手持白,右手持黑,续著一盘星河残谱,左右互弈。
  相思断、穿象眼、鬼头刀、舞剑劫、万年劫、天下劫、天王山、无忧劫,种种应手层出不穷,黑白两字胶著不下,层层作劫,由角向边至腹,直至下满最後一个空眼,亦是难分输赢。
  御书房内,微风吹过,纱帘半起,如烟中雾里,将李连城如玉丰姿衬得更加神采飘逸。
  李连城轻叹了一声,伸袖一拂,只听到白玉和玛瑙制成的黑白二色棋子纷纷跌落在地,好一阵清脆声响。
  严闾卿在旁边守候,待得李连城一局下完,才躬身上前。
  李连城问:「如何?」
  严闾卿禀退左右,上前一步道:「李凌云兵分三路,主力朝向许州正城门,两翼夹击,势如破竹。短短数日,已攻克了许州、梅州。现正一路南向,声势不可小觑。」
  李连城微微颔首,「若是仓促之下派军支援,久徙则兵疲,久战则粮缺,不如让他们都退回城郊,集於京城之下,稍待休息。叛军每占一郡,必分一份兵力据守,到城下之时,便是他们久徙久战之日,以逸待劳,便能一举击破。」
  严闾卿恭敬回道:「皇上英明。许州、梅州早已按照王命撤出,仅留残兵老卒守城,正朝京城赶来,料想并无损伤。」
  李连城笑著按著太阳穴,「你这个家伙,什麽时候和唐演一样学会吹牛拍马的……对了,可有人和李凌云并肩同战?」
  「据探子回报,确有一人神勇非常,时常以一挡百,和李凌云合手的时候,无人可阻其锋芒。大概就是三王爷吧。」
  李连城听到这个消息,狭长斜挑的凤目微微半闭著,眼睫轻颤,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良久才说:「传令下去,叫他们守城的人多留一下,再装得像一些,不要让别人以为是空城,我势必将他引至城下。」
  严闾卿有些担忧地问了一句:「皇上,此时三王爷与您势如水火,便是相聚,如何能不拔剑相向,臣……」
  「我只知道,再见不著他,我会疯的……」

第九章(下)

  军帐里,李登宵对著一簇明灭不定的豆火,看著地图,修长的手指在皮革上滑过。烛火黯淡,照得脸颊更为削瘦,微微紧锁著眉头,嘴角轻抿,看上去无比凝重。
  此时李凌云掀帘而进,在帐门前朗声说:「李登宵,快来看看,我带了谁来看你!」
  李登宵闻言一愣,向他望去,只见李凌云一身银质铠甲还没有卸下,一头如墨长发束在束发银翅冠里,露出如刀裁一般的鬓角,站在帐门前,含笑侧过身去,让出身後一个娇小的身影。
  李登宵又惊又喜,不由叫了一声:「小琉!」
  李凌云抚掌笑著,「此时战事正酣,我知道你放心不下,就早早派人把她接了出来。」
  李登宵站起身来,迎了过去,拉过小琉的双手,细细地端详一番,然後笑著转头跟李凌云说:「二哥,多谢你了。」
  李凌云见了李登宵脸上的笑容,眼里也是一片宠溺的笑意,「这麽久没见,怕是要好好叙叙旧,我那边还有些事要去忙,便不阻著你们了。」
  看完,转身便走。
  李登宵愣了一会儿,才重新把目光放回小琉的身上,良久才叹一口气,放开小琉的手,「苦了你了。」
  小琉像是想到了什麽,白皙的脸上两抹晕红,小声说著:「奴婢不觉得苦。」
  李登宵笑了笑,似乎突然变得有些疲乏,轻轻地说了一句:「现在已经晚了,去歇著吧。你若想跟著我,五更还得上路,得早点睡。」
  送走小琉,李登宵只觉得心头一口闷气堵得慌,眉头紧锁著,嘴角抿出一抹苦笑,终究掀开帐帘,大步踏了出去,来到帐外辽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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