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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咬咬唇,陶克对老者道:“二大爷,这事还真的巧,偏偏我在这时候回来了,二大爷,你老回去吧,让我进城去料理吧。”
老者狠狠地拧了一把清鼻涕……天不冷,这清鼻涕早就在他的红鼻头里面要流下来了。
“阿克,官家在办案,你千万沉住气呀!”
陶克道:“二大爷,我是辞官回来的,阿克没有存得什么,就把这匹红布送你老吧。”
老者叱道:“阿克,你送东西真会捡时辰,这是什么时候,我老人家能收吗?快去吧,桂花也许还有话对你说,告诉她,族里人都想她回来了。”
老者说完,又是一把鼻涕带泪地甩在地上,沉重地摇摇头回去了。
陶克没落泪,他也不开口,跟着那个中年公差便又折回桐城县城。
他的心中尽是当年他与桂花在一起的光景。
桂花不是漂亮女人,但她却另有一种淡雅的风韵,桂花在笑的时候总是用手遮住嘴巴,那不是她的嘴巴笑起来不好看,而是她就是那模样才更具女性美。
桂花也不多话,她只喜欢听陶克说话,只要陶克在她身边说话,她总是会笑。
一个女人能不唠叨就不错,何况桂花总是那么的顺从着陶克。
桂花永远也没有忘记她是个女人。
这世上就有许多女人要骑在男人头上,有的甚至骑在男人头上撒尿,只不过到后来,这样的女人就不是女人,当然也就没幸福可言了。
陶克弃官回家,有几分也是想他的桂花,如果桂花是骑在他头上撒尿的女人,打死他也不回来。
已经看见桐城城门了,陶克这才又想起一桩事来。
他已知道女儿惨死,更知道城门口的告示,原来其中一张是他女儿的。
“公爷,我有一事不明,想在公爷面前请教。”
那公差点点头,道:“陶弟,你家遭不幸,令人同情,有什么话你问吧。”
陶克道:“我也看过城门两张告示,为什么两张告示的赏金不一样?”
公差道:“你问这个嘛,事情是这样的,11天前先被淫贼奸杀的姑娘,那是西城外刘家庄庄主的女儿,官家捉拿淫贼出银只有一百两,刘庄主自己添加四百两,为的是希望有人能把凶手捉住。”
他看着脸色惨白的陶克,又道:“另一张出赏银一百两,才足官家出的。”
陶克不开口了,他总算把这事弄清楚了,便也为女儿的死悲哀。
陶克随着公差转入一条小巷,那条小巷是沿着城墙边形成的,巷子进去不到20丈远处,一座低矮的小屋子里面,黑暗中只有一张旧木床,屋子里连张凳子也没有,倒是后面支着一个小锅灶。
屋子是旧,但房子收拾得干净,只不过这时候屋子内很静,陶克走到屋前,公差对陶克道:“有你出面就好办了,她保证会同你详说,我这就不进去了。”
陶克轻点头,道:“辛苦公爷了。”
公差转身便走,走得真快,转眼之间便不见了。
陶克推门走进去,这一回他才看清楚,床上躺着的一共是两个人。
陶克有些不敢相信那是自己的妻女,他步履沉重得就如同双脚粘在地皮上似的,一步步走到了床边,他先是看见迷惘地直视着上面的一对大眼睛。
是的,那真的是他的桂花,脸色苍白,双目下陷,头发散乱地摊开来。
“桂花,桂花!”
床上没有反应,一点动静也没有。
靠墙的一面,旧薄被遮盖着半张面,从鼻子以上露出来,头发还扎着两条辫子。
陶克低声地:“我的小娟。”
猛可里,陶克一声叫,他扑倒床上:“桂花!”
陶克只是嚎叫,却一滴泪水也流不出来,那种叫声,比流泪更令人痛苦。
陶克的心在流血,他买的东西早就抛在地上了。
正在陶克悲伤时,门外面来了三个中年人,为首的一进门,便走到床前拍拍陶克:“喂,喂,你是她母女的什么人呢?”
陶克回过头,看看那人,又看看挤进门来的另外两个人:“她们是我妻女,你老兄是……”
“地保,我姓丁!”
“丁爷,麻烦你了。”
丁地保叹口气,道:“你早到两个时辰,也许还可以同老婆说句话。”
一顿又道:“早上还有人进来喂了她两口豆汁。”
陶克立刻跳上床,双掌运力,已把桂花扶坐起来,手掌抵上桂花命门,另一掌压在左背上。
这动作令地保三人吃一惊,人都快僵了,哪里还能有得救。
三个人不能拦阻,人家这是救人,又不是害人。
三个人只得站在一边看,谁也不说话。
陶克学过气功,对于气血的调适,他15岁那年就入门了。
他在军中也以气功救过人,而能把气功转变内力输入另一人体内,这人的气功便可以在体内游走而清醒。
陶克就有这本事。
人如果断气不超过两个时辰,这人的魂尚未进阎王殿,如果救治得法,鬼门关内晃一圈又会出来了。
陶克自然不放弃这机会。
只不过陶克已是汗流浃背了,桂花依然瞪着两只眼睛不动颤。
一边的丁地保开腔了:“老弟,别费心了,她是先生半月病,再受打击,怕是救不回来了。”
另外一人也道:“陶家嫂子生了病,一病真不轻,再看她女儿那么乖巧,却遭恶人害死,怎么受得了。”
陶克急了,他大吼一声:“桂花!”
只见他左掌猛一推,右掌痛苦地才收回,便闻得“啊!”
这一声发自桂花口中,却也令陶克一把抱紧桂花:“桂花……桂花……桂花……是我,阿克呀!”
痴呆的眼球转动了,桂花嘴巴在翕动着。
丁地保立刻叫身后的人:“快,去弄碗热姜汤。”
那人拔腿就往门外跑:“真是奇迹!”
陶克如果知道桂花母女二人在桐城,昨夜他就不会住那家蚊子臭虫咬死人的饭店了。
他相信,如果昨日找到桂花,桂花就不会这样。
陶克改以右掌在桂花的前胸推拿着,一边在桂花的耳边叫唤:“桂花,我是阿克呀!”
桂花的眼睛可以左右看了,这光景只有一种解释,桂花是气结昏死过去了,她的脑筋半清醒,套一句俗家的话,心有不甘死亦难。
桂花就是死不甘心。
陶克用尽力气为桂花推拿,桂花慢慢地张嘴了。
她张口没声音,但那已经令陶克宽慰的了。
便在这时候,那人端来一碗热乎乎的姜汤进来了,丁地保接过,对陶克道:“快,喂她喝姜汤,催动血气出把汗。”
陶克取过姜汤,小心地喂入桂花口中,每一勺有一半流出来。
那陶克边喂边叫喊,还真的把看上去像断了气的桂花叫醒过来。
“桂花,你喝呀,我是阿克!”
桂花只能动眼神,张口不清地道:“阿……克……”。
陶克大声道:“我是阿克,我回来了。”
“阿……克……我的……阿克……”
“桂花!”陶克心碎地一声大叫。
“阿克……我们小……娟……”
“桂花,我回来了,小娟的事搁在我肩上,桂花,我要你活下去。”
“阿克……怕是太……晚了……”
陶克回头对丁地保急急地道:“丁爷,烦你请个大夫来,我有银子。”
丁地保道:“老弟,不如你背负着她,我带你去找大夫,唉,本来是要抬出城外庙里,想不到又活了一个……”
陶克已抱起桂花来。
“丁爷,我们走!”
丁地保叫另外二人暂时回去,他把门扣上,这才领着陶克往街上奔去。
桐城县的仁义堂药铺,就在南门里不远处,药铺一共是两间门面全拉开着,这才刚开过午饭不久,丁地保一走进铺子里,便对伙计叫起来:“快请我们本家出来,人又救活了。”
陶克抱着桂花坐在一张凳子上,那伙计一看是地保带来的病人,忙奔到后面去叫大夫。
这一叫足足叫了一盏茶时光,才见那位八字胡半百老者提着烟袋走出来。
这老者大概烟瘾不小,正塞了一颗药丸在口中嚼。
“是你呀,地保!”
“你可出来了,快给这位陶老弟的妻子看看。”
这位大夫也姓丁,他把眼睛只一瞧,道:“还活着呀,我瞧瞧!”
这句话令陶克几乎发火,这是什么话。
地保却开口了:“一家子,前天你给她吃了药,可是她一点起色也没有,你说……”
姓丁的抓过桂花的手,他把食中二指搭上去:“前天的药钱我没有收她的。”
说着便闭上双目了。
丁大夫忽然睁开眼睛,道:“兄弟,你可别说我不救人,咱们尽人事吧。”
陶克吼道:“我有银子。”随即掏出两锭银子搁在桌面上,又道:“够不够?”
丁大夫摇摇头,道:“不是银子问题,兄弟,咱们也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不收快死的人的药费,不过你放心,我还是会用最好的药下在帖子上,这银子你收回去。”
这真是一碗凉水浇在陶克的身上,他一哆嗦。
丁大夫把药开出来,命伙计抓药,他伸手拍拍陶克:“兄弟,我同别的大夫不同,病家的情形我直言,兄弟,你妻子是心碎病,她心碎了。”
陶克吼道:“没听过有这样的病。”
丁大夫道:“你现在就听到了,兄弟,你别吼,她的情形我知道,先是女儿惨死,她又病在床上,你老弟出征去平边乱,这一去就是三年半。”
陶克道:“你怎么知道?”
“你妻子病了,你女儿把我请去为她治病,是你妻子对我说的,唉,她只一提到你,就满面的喜悦,打心眼里在思念你呀。”
陶克闻言,几乎放声大哭。
丁大夫又道:“就是前不久的事,半夜你女儿来敲门,说是她娘快出不了气,我只有跟你女儿去城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