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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果数不清的大大小小的灰的黑的麻的黄的老鼠像潮水一样不怕死的踩着其他老鼠的尸体向你蜂拥而来,那个场面还是会让人心里很惊恐的。
花哥哥的脸比茅坑里的石头还要更硬更臭,抓了我的手,大声一喝,手上用力便把我托向客栈的墙头
“三思,你先走!”
“你……”一句话未说完,我尚在半空,身上便止不住打起了冷颤。
一团黑烟像是凭空出现般,慢慢扩散开,然后,爹出现在我面前。
“三思,爹找到你啦。”爹欢喜的一笑,把我抱紧了。
脚下,漆漆黑已经领了所有的老鼠趴在了地上。
“尊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让你找三思,不是让你带了这些恶心的东西吓三思。”爹的声音有些不悦,越过肩,我看到地上的墙上的百来只老鼠一片片变成灰白,然后化成尘埃消散在空气里。
花哥哥面色惨白,已经退到了墙上紧紧靠着。
漆漆黑吱吱的惨叫着,在地上打着滚,周围的老鼠都离得远远的不敢近去,仍在地上趴着,像被扔上岸的鱼般抖得厉害,空气里夹杂了一股子屎尿骚臭。
“算了,看在你找到三思的份上,这次便饶了你。若有下次,哼。”
我听到漆漆黑的牙齿都在打架,但终于不再打滚了,只趴在地上不停磕头:“谢尊上不杀之恩,谢尊上不杀之恩……”
“三思,才离开爹一会儿,你便受伤了?是谁伤的你?”不理漆漆黑像只哈巴狗似的马上指挥老鼠军团如潮退水,爹把我松开一点距离,上下打量我身上。前后都打量了,脸上越来越难看。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紧紧的拧住了,随着爹脸色越黑,就紧得越厉害,简直到了自己以为自己已经死了的地步。
“贱人!那个贱人!我定饶不了她!所有伤害三思的家伙,我都绝不放过!”
爹的手都抖了起来。眼睛变成了鲜艳的红色。
坏了!爹要发火了。
若是从前的爹,不过是厉声责骂几句,然后罚抄师经,可现在的爹是魔,只会用最原始的手段发泄。
我心里暗道不好,眼睛赶紧往花哥哥身上瞟去,想打信号叫他快跑,却见花哥哥已经很没骨气的歪倒在墙角,竟是晕了。
墙,已经开始发出卡卡的破裂声。
周围全是人与房,且在宋都,绝不能让爹在这种地方爆发怒气~!
我急得顾不了许多了,一把抱住爹:“爹,莫发火,三思这伤还没止住痛呢。”
老天保佑,师父保佑,师父的师父保佑,道爷爷保佑,我能转移爹的注意力。
第二十八章 是我非我
“三思,痛不痛?爹不在,让你受苦了。”
还好老天爷,师父,师父的师父,道爷爷听到了我生平难得的祈祷,我爹一听我的话,脸色马上换成了担忧,手上把我很轻但不容拒绝的带入他怀里,像是哄小孩一样,轻轻抚着我臂上、背上的伤口处。
伤,不痛了,有股暖暖的气流从伤口处钻入体内。伤口处有些麻痒,不消一会儿便消失了。
墙,没有卡卡作响了。气流也开始有所流动了。
爹,现在的爹就像个心疼自己孩子受伤的正常父亲一样,没有半分让人害怕绝望的气势。
不发脾气的爹,好像也没那么骇人……
不过……
贱人。
爹当时好像在骂贱人。
爹认识的女人又不多,只怕是在说杏儿。难道说他怀疑是杏儿把我拐了出来的?
死惨惨,杏儿被我连累了。
“爹,我们走,我不要在这里。”
我心里偷偷抹了把冷汗,绞尽脑汁想把爹骗到远些的地方去。
“三思,不痛了,不痛了,爹马上就带你去好好治养。”
爹的话真像及时雨一样,我急急点头:“好,爹,三思和你走。”
走得越远越好。
爹紧了紧手,口气小心翼翼:“三思,捉好爹。”然后对着谦卑的半躬了身子的漆漆黑道:“你在前头带路,去御医馆。”
所谓的御医馆,应该是在皇宫大内里头的吧?那些无聊的泡沫剧里都这样说的。要不,怎么那些个皇帝妃子一犯个头痛心疾了,那些老巍巍的老头儿来得那么快?皇宫大内哎,光那些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个个美如仙怕被人给拐了,该得多少人保护得严严实实?居然带我上皇宫?
我无言,对现在的爹倒有些佩服起来。
宋人爱华服美饰,便连这御医馆也不例外,竟被各种夜明珠、雕花红木桌、镶金置药柜等装饰得像座华丽的殿堂般让我眼前大大一花,以为进错了地方。可门上那块龙飞凤舞的“医”字烫金匾额告诉我这里切实的是御医馆。
爹不松手,半揽着我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馆里有几个蓝衫老者正在分药材,记什么东西。便是从他们面前过,他们也像没看到般。
千年的人参,上好的灵芝,珍稀的紫云苏,还有什么写着“黑玉续筋丸”“九转还魂绛草丹”之类的小玉瓶都被爹眼眨也不眨的收入袖里。
这个,我好像还没到得用上还魂丹的地步……
若这么下去,只怕不消片刻这医馆里的药都会被爹拿空了,然后灌我吃下去罢?
打个冷颤,我死命拉了爹的手道:“爹,太多了,太多了,用不了这么多。我这只不过皮肉伤,用些金创药便行啦。”
好说歹说,爹才住了手,只小心的拉了我,在漆漆黑的带领下,也不离了皇宫而去,竟是在后宫一处极偏僻的没有人烟的破烂小院里住下了。
杏儿不知怎样了?赢过那中年道士没有?是不是与宝印找到花哥哥了?知道爹来了,就快逃得远远的去罢。
在院子四周布下了阵术,爹不过轻轻挥了挥衣袖,破烂且布满了灰尘的小院便焕然一新。
一坐好,身上的衣,便被爹小心的撕开了,背上与手上的伤口处已经与衣粘在了一块。血已经变成了黑色。可手上的伤却已经消失不见了,光溜溜的,像是受伤,不过是我出现的幻觉。背上,我估计也已经被爹用气治好了。
爹呆呆的看着衣上干涸的血,突然就抱住了我。
“三思,爹的三思,是爹没好生保护你,让你这般受苦。三思,三思……都是爹的错,爹不该离开你,三思,爹不好,都是爹的错……”
“……”我几乎感觉到空气被从肺叶里全挤出来了。半天才好不容易挤出一句话来:“爹……我……已经没事了……”
这个像个孩子一样脆弱的,说话把心要撕碎了般悲伤的男人真的是入了魔的爹?我突然有些不愿相信。
曾经对我……的爹,曾经可怕的爹,难道是不存在的?
爹粗糙有力的手,像是要烧溶我的体温……
这个人不是我爹,他不是!
“三思,你莫恨我,我……我是逼不得已的……我是逼不得已的……”
杏儿的话突然出现在心里,借着她的眼看到的那一幕幕,就像梦一般,以为消失了,却又突然浮现出来。
爹,这样的爹,都只是为了你……
不是的,他不是你爹,快推开他,离他远远的……
是的,他是你爹,是伍三思的爹……
两种声音在心里交战,我该怎么办?
我犹豫,这个男人对我来说,陌生,恐惧,害怕,有些不敢面对,但我还是犹豫的想伸出去手,然后缩了回来,再犹豫,再伸出手……
别怕,你是青古,你是伍三思。
这个男人是爹。
手总算是没有收回来,很轻的很轻的想要回抱他。
爹突然推开我,狠狠的在自己手臂上拉出一道森森见骨的口子。皮肉都翻卷起来,血,是黑的。那狰狞的伤口就像只怪兽张大的血盆大口般。
我的手,在半空悬住了。
我呆呆的看着爹的伤,早就忘了把手放下。
黑色的血,像是熔岩一样迅速沾满了爹的半边身子,然后是床,然后是地上,然后凝固成一屋透明的闪烁着点点荧光的水晶一样的物质。
爹,这是做什么?
这是做什么?
“爹,你……这是做什么?”
我终于听到自己发出了声音。
爹没有皱眉,没有哼一声,好像那伤口不在那身上而在别人身上一样,只是看着我,动也不动的,眼里的黑像悲伤的旋涡要把我吸进去。
“三思,爹没有保护好你,不知道你受伤的痛,只有自己受了你这样的伤,才会晓得你有多痛,你受了多大的苦。”爹的手,不知何时在我脸上轻轻的来回摸着,让我突然有种回到十年前的错觉。那时候,爹也这样偶尔很慈祥的笑着,摸着我的头说:三思,不愧是我儿子。
只是因为我受伤,你便要感受我受伤时的痛,不惜自己弄伤自己么?这样的爹,是爹,也不是爹。
你到底是谁?
我的心里已经一团糟,几种陌生的,从未有过的情绪在滋长。
难道,这就是假道士对我说的:感情?
可是,师父,你现在能不能告诉我?指点我,这些是什么感情?
师父,三思不知道怎么办了?
三思该怎么办?
三思……好怕。
等我发觉时,我已经抓住了这个男人的手。
我在做什么?
我到底在做什么?
我惊恐万分,却发觉自己的行动根本不受自己支配。
这是怎么回事?
“爹……”
我听到自己的嘴里,用奇怪的扯得心痛的口气叫着这个男人。
爹看着我,看着我,然后摩梭着我的脸,轻轻的叫我:“三思,我的三思……我的三思……”
然后,嘴上,传来很温暖很温暖的感觉。
第二十九章 道非常道
是什么正在轻轻的咬我的嘴?
是什么钻入我嘴里舔我的牙齿?缠住我的舌?
是什么在轻轻的抚摸我的身体?褪去我的衣裤?
是什么?
是什么?
是什么让我动也动不了????
假道士是怎么说的?
说的是什么?
是什么?
为什么想不起来?
为什么?
快想啊快想啊——
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