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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出啥事了?”
我爹平素有些板的脸现在竟然有了凝重、着急的表情,让我心里喀噔一声就悬上了。心里,涌上一股不安。
这不安,和我出事前心里涌上的不安很像,很像。
我爹伸手扣住我双肩,力道之大,几乎让我以为骨头快碎了。
“三思,马上去衙门找小六子,请他去馆子里喝两盅,到了亥时你才可回家。若没看到爹,你也不必挂牵,把家里好生清了,想留青阳你便留着,想四下去看看,你也不要记着等我,自个儿去。记得,做任何事都须三思而后行,言而无悔。”
“出什么事了?”
我爹不回答,只是很严厉的瞪着我。“你还不快去?”
“你不说,我不去。”
我干脆把兔子给扔地上,也不管这法事报酬会不会借机逃命,捞起黄底八卦道袍的大袖子,双手胸前一抱,把眼一横。
日的,你也不想想我是谁家儿子?以为板个脸就能唬住我?我和你已经一起生活了十九年,你那套老底,我早就摸清了。
“你反了你!”
我爹一听我话眼登时就给一口气逼红了脸,没想到我十九年一直听话就现在偏扯上脾气犟起来。他扬了只手想打,却又停在半空。半晌,才无力的放下。
“爹,我是你儿子。有啥事我不能知道?”
“是不是,家里来了什么人?”
我爹骇了一跳,直直的看着我。
“要不然,你不会半路拦我。” 我知道我蒙对了。这老家伙,要不是表情出卖了他,依他平时的冷静,我哪能这么轻易摸出头绪?心里喀噔得更厉害,心里的不安像个旋涡,越来越大越来越广,从胸口直冲上头顶,逼得我想吐。想当年,就是我对这不安太后知后觉,才死得冤。现在,我不会再犯那种低级错误。
听我爹那话的意思,看样子,一个是他不想让我见到那人不想让我扯上是非,再一个他铁定是生命有危险了,并且,他也已经做好了随时死的准备。
不行,我已经是他儿子,我是伍三思,是他伍文武的儿子!
“爹,有啥事,我和你一起当。”
“三思,爹的事轮不到你操心
“我他妈是你儿子!老子是伍三思!”
我火了,也不管是不是在路上,周围有没人看,扯开嗓子冲我爹一声怒吼,情急之下也没发觉自己竟冲上前去扯住我爹的衣领子用力揪住不放。
“你不让,我偏生要回家!我怎么着也要看看是什么样的人物会要你的命!”
“你还当我是老子吗你?”
我爹反揪我衣领。没想他个头一般,力气竟大得像头老虎,直勒得我气快喘不上来了。
“我就是***当你是老子!”
“你……”
“我怎么着我?”
“不好意思,那个……”
“你他妈闭嘴,没看见咱爷俩正有事?”
我和我爹齐齐右转头冲不识相出言打扰的家伙一声吼。来人一愣,却苦笑着身形一晃,不但不识相走开,还突然冲我和我爹两个当胸便是一拳。
我和我爹极有默契的松手、错步,两手一错,左右直上欲擒拿住那小人的手。
那人也不躲,自个儿让我们给轻易扣住。
一双略带忧郁的眼、大刀眉,国字脸,个头不高身材敦实,左腰侧别了把有些掉漆的黑木刀鞘的刀。
“咦?候兄?”
“你是谁?”
又是不约而同出声,我狐疑的看我爹一眼,我爹不理我,已经放开了那人的手。我也只好松手。
这人,估计就是让我爹火烧屁股让我心里有不安预感的人了。
“伍兄,这位是?”
“我儿子,三思。还不快叫候叔叔。”我爹给我一个严厉的眼神,脸上也似那候明般,苦笑不已。
“候叔。”我背啊,居然得叫只猴做叔叔。“你那件事,我和我爹一块担。”
“这个?”候明惊异的看着我爹,看样子以为我爹已经把前后始末都说给我听了。
我爹看着我不回话,我也直着腰板严肃的看回去。
看吧看吧,我就是铁了心要和你一块去。你死了没关系,可我是立了誓要亲自守在面前看你落气给你找个好风水宝地立个好碑刻个好牌位每天供上一柱香的。
两个人斗鸡一样瞪了半天,我爹终是心里一软。对候明道:“回去把地图留下罢,我和三思自会好生保管,亥时准,你与九公子在城南等我们。”
候明看我一眼,眼里有愧疚、不安、不悔的坚定,太多太多的复杂情绪交织着一闪而过,而后一个抱拳,转身便双足一蹬没了踪影。
见他走了,我狠狠的冲地上“呸”的吐了口痰。的
“***,什么破黄历,忌会友,还真他妈乌鸦说中了。”
“三思,你啥时候学会说粗口了?”
我爹的声音突然幽幽的在我耳边响起,吓得我全身一个激凌。
“呵呵,爹,你看,杨老爹给了两只肥得流油的兔子做报酬呢。咱爷俩正好晚上大吃一顿再动身。”
“哎呀,爹你别打,兔子跑啦。……哎,我去找兔子,我去找兔子去……你不要再打啦,打傻了可咋办啊……哎,兔子……”
第八章 有惊无险
还等我来找兔子哩,兔子早跑得毛都不剩一根。临了回家,我爹叫我上衙门里叫上一帮兄弟去自家馆子里搓了一顿。老爷子见我上门送钱,自然是乐得开怀,我满嘴胡编的什么父亲突然病重须送他返乡之类的鬼话他也信了,假惺惺的说些客套话,然后拍着胸保证,这忤作之职一定给我留着,啥时候回来啥时候当差。出得门来,我见无人了,冲地上呸了一声。要不是老子的股份分红都白让给你了,你丫的能准我请假?估摸现在心里正咒我有去无回呢。
亥时准,我与父亲步至城南,候明一行人已经等着了。
“动身罢。”
一路无人交谈,我与父亲远远的落在马车后面,候明最前,另外两个侍卫装扮的家伙则像防贼似的慢慢走在我们两侧。
夜里的风凉悠悠的,天上星子多得数不清,一个个俱都明晃晃的预兆了明天会是个好晴天。
再往两边溜几眼,除了阴森森的矮林子,再远处的黑乎乎的连绵的大山的鬼影,是个伏击的好地方。
我沉闷得颇想打个哈欠。
事实上,我也这么做了。
嘴甫一张开,便听到脑后一声刺耳的疾响以迅雷之速向着我们这行人奔来。
我尚来不及转头看看是什么,眼前一花,感觉自己被人大力给扯到了一边。依稀听到有什么钉入木头的一声“朴”的沉闷的响声,和马车里传出的一声娇呼。稳住了身子一看,我爹正扣着我左肩呢,平素像清潭一样的双眼,竟然像是印着星子在夜里散发出一点点儿青光,正中一点点,再骤缩,然后慢慢像涟漪般扩散至整个瞳仁。
“小心呆一边,我去去就回。”
我爹看都没看我一眼,身子像行云流水一样已经滑出很远,没入黑暗的路边林子里。
我们已经全部停下,静静的立在路中。
黑暗中一片沉默。林子里也一样是黑的,一样没有什么声音。越是这样,场面越是肃杀,气氛越是让人心里沉默难耐。
我四下里看看,六个侍卫已经把马车围在了正中全神戒护着,我早就让人给晒在了一边。
现在要是有人突然窜出来,第一个掉脑袋的非我莫属。打个哈欠,我爹怎么去这么久还没回?
难道说?
果然,另外一边的林子突然亮起了一大片红光。
“保护王爷!”
一声高呼夹在扑天盖地而来的红色箭雨里,分外分明。
我已经提气,脚下发力冲入林中。哪理会路中已是一片刀剑交鸣声。
靠!满树都是黑衣的蒙面人。我窜上最近的一棵树上时还在想:点什么火把呢,都把自己给暴露了。然后一个手刀,在那家伙的剑还来不及刺上我的胸口前先解决了他。
不待喘口气,便已听到有箭声往自己立身处射来。抬眼一看,还不止一只。敢情想把我们这票人都插成刺猬。
吸气、点足,借着树枝的遮拦我四下乱窜。只听得一声声“扑通”的重物着地的声音,偶尔还有一两声“哎哟”轻叫,不大一会儿我已经放倒了一大平。
嗯,可以给自己打个九十分。
林子里有人轻轻的哼了一声,然后不见怎么着,黑衣人都如潮水般向着林子深处退去。
丫的,要来狠的了。
我心里正琢磨着,便见一个大红的人影像道闪电般冲自己所站的树干上扑来。
“他掌上有毒,快退!”
蓦地,我爹的声音像洪钟般在耳边响起,然后我傻乎乎的被人扯着手臂快速往后退去,火像天上繁星般,瞬间就把林子给点着了。
退至路中,马车已经燃着火倒在一边,马亦身上插满了箭倒在血泊里。地上,还躺着几十俱黑衣蒙面人的残脚断手的尸体。
六个侍卫,包括候明和一个未见过的精瘦的老头儿,身上各溅了不知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血,与我们一道围成了一个小圆把个蓝衣青年和一个红衣女子围在正中。而越来越多的黑衣人则从林子里冒了出来,把我们全都团团围在正中。抬头,一个穿着红袍子的赤脚蒙了红色面纱的女子正立在一棵树顶上,微风吹起,女子也随着树枝轻摇,竟是说不出的赏心悦目,像是暗夜里偷偷下凡来的仙女。再看我爹,身上没哪破衫或是溅了血,发也如出门前扎得工整,只是面上有些发白,呼吸也有些急促。
这么多年,我第一次看见他如此气息不稳,刚才可能遇上了厉害角色
不用看,前面的剑、后排的火弓,都是指着我们。
刺鼻的血腥味和令人恶心的场面,还有场上不时飘荡的一丝若有若无的仿佛曾经很熟悉的异香,不停刺激我的大脑,眼前一片晕。
“三思,爹早叫你别来了。你看看,现在可好。”
我爹赶紧手上用力,生怕我一个吃不消就真晕了过去,另一只手则轻轻的拦在我眼前。
“没事,不过爹,你也该透个底出来了吧?要不然,再这么下去,我一定会有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