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咣当”、左摇右摆、上悠下晃、前颤后抖。
车上的乘客很少。两人上车后,于一心掏出车票,在车门旁的压孔器上打孔。布加勒斯特的公共汽车上没有售票员。在略微大一点的车站,都有一个临时小屋,售票员坐在那里面卖车票。乘车的人可以上车前买,随买随用;也可以多买一些存着,什么时候坐车时掏出来就使。
李振坐在打孔器旁边的一个空位子上,眼睛看着于一心消票:“我坐这么多次的车,还从来没有遇上过一次查票的!”“那是你打票了,要是不打,你试试!碰上一次就够你受的。他们当地人逃票,罚点钱就算没事了;要是真没钱,说两句好话也就过去了。换了咱们,麻烦就大了。在罗马尼亚人的眼里,中国人都是大款,有的是钱,不宰死你才怪呢!如果你不交钱,他们肯定会‘依法办理’。按照他们国家的法规,‘逃票情节特别严重的’可以被拘留,咱们肯定是那‘最高级’。为这几个‘铜板’,我建议‘李大款’,您还是别冒这个险!”“大款能坐这种破电车,脑子还不得摇散了‘黄’?最终也得变成穷光蛋!”
电车停站,上来几个漂亮的女中学生。李振死盯着她们,瞧瞧这个,望望那个。罗马尼亚的女孩子很大方,并不忌讳陌生男人看她们,其中一个非常漂亮的姑娘还向李振投去甜美的一笑。李振的眼睛直了,“固定”在这张秀美的脸上一动不动。于一心见后,用手推了他一下:“嗨!嗨!说你呢,目光可够执着的呀!眼珠子别掉下来,再让上、下车的乘客踩坏了!”“这叫享受美!”“别做了坏事,再找一百个美丽的理由去证明你特无辜!”“该下车了吧?”“看姑娘吧!‘享受美’吧!说你心没在肝上,你不服气!这里我们都来几次了?还不知道哪下车呢。”
李振的视线仍没有收敛的迹象,当然,嘴巴和眼睛属于两个“系统”,一心可以二用,看美女、“反击”同伴两不耽误:“你才三十岁就到更年期了?不会吧!怎么得理不让人呀!”“准备下车吧!”两人先后下了车。电车门被关上了,李振的目光才从这几个少女身上“撤军”。
布加勒斯特市内有些街道拓得很宽,两边没有什么建筑物。拿眼前这条路来说吧,最中间是两条有轨电车的铁轨,它的两旁是柏油路,每侧并排行驶四辆大卡车不成问题。道边是十几米宽的便道。马路南面还零星有一些楼房,路的北面则是一大块空地。可能当初修这条城市干道时,预留那片空地是要盖些什么,不知什么原因至今仍闲置不用。
如今在这片空地上,零零散散地建起了一个个小临时活动房。它们每间大约有 30 来平方米,里面放那么几个柜台,一、两个货架。上面摆放一些汽车零件、录音磁带、玩具等小商品,不知情的人弄不清这是什么店。其实此处根本不卖货,是阿拉伯人开的“炒汇点”。屋里的一切那只不过是个摆设、幌子罢了。大约有一百多个这样的“炒汇点”,它们组成了布加勒斯特最大的外汇黑市。这里的店主都属于“小户人家”,是吃“外汇”饭的“中产阶级”。真正的大户不出头露面,把美元批给这些“小老板”,通过他们再“炒”给那些需要美元的人,其中大部分则是中国人。据说这个“黑市”影响着罗马尼亚“外汇”的行情,更有甚者说它是罗马尼亚经济的“晴雨表”。
临时活动房子门前都摆放了一把椅子,上面坐着的那人,负责向来这里换汇的顾客报汇率,另一个任务是放哨。如果来换汇的人能接受他的汇点,他会把你领进屋,引见给同伴。里面的人负责交易,他往往先与来人寒暄几句,之后问你“炒”多少钱。交换时,先把所要换的外汇递给来人,让你点数、辩真伪。待你满意了、把钱装好后,他再收列伊。这个“行规”细分析起来很“科学”,它给来这里换钱的人一种安全感。不象大街上那些“切汇”的人,交换钱时,趁你点钱的工夫做一些小动作,达到他们骗钱的目的。从另一个角度上看,这个“外汇黑市”的存在,对中国人来说是件好事。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听说哪个中国人在这里换钱时被人“宰”过。
于一心和李振没有马上换钱,先是询问了几家的汇率,又商量了一下,然后走进一个刷有蓝漆外墙的小房。店里黑乎乎的,光线很暗。本来不大的房子,还被隔出一个小间。这个小间大约有五、六个平方,靠墙边放了一个小桌子,桌子旁还有一个后门。据说,如果警察来了,前面的人吹一声口哨,换钱的人就可以从这个门溜掉。
店小老板叫阿里(作者印象里,一百个生活在罗马尼亚的阿拉伯人里,至少九十五个都叫阿里),黑黑、胖胖的,说话粗声粗气,见到来人,咧嘴一笑。经过一番不太激烈的讨价还价,双方找到了“切点”。阿里把于一心、李振请进小屋,打开一个三瓦“厕所节能灯”,得知来人要换 5500 美元,摸了一下裤兜,告诉客人自己的钱不够,出去一会儿就回来,说完就走了。小屋里只剩下两个中国人。
李振一脸的“警惕”:“上两次来,阿里直接掏出美元就换。今天你不感到他的动作有些异常!不会是叫人,来抢咱俩的吧?”“不会吧!好多中国人都在这里炒汇,还没听说过谁出过事呢!”“明天就听说了!”“别说不吉利的话,他们不会因咱们这点小钱,把买卖砸了吧!把全世界阿拉伯人的名声给败坏了吧!”“甭说那么‘大’好不好!”“真是这样,不信一会儿换完钱,你问问阿里。在他们阿拉伯国家,漫说抢东西,就是偷东西,第一次就得剁手,第二次就砍胳膊……”“第三次呢?”“胳膊都没了,还敢有第三次?再偷这样……”于一心用手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切脑袋!”“真的吗?”“你还认真起来了!我估计手剁了,就没有人再敢偷了!不过假如你生长在阿拉伯国家,手是不会被剁的,你不会犯这种错。但有可能被乱石砸死……”“这是犯了什么罪?”“淫乱罪!”
阿里回来了,走进小屋,打开一个大灯,把屋门别上。一个劲地说:“对不起,对不起!”然后把钱递给了中国人。于一心接过美元,先数了一遍,看了看没什么问题,递给了同伴。李振又点了一遍,没辨真伪就装进兜里。于一心把书包里的列伊倒了出来,堆放在小桌子上。阿里用计算器乘出应该收下的列伊数,用铅笔把数字写在一张纸上,显示给李振看。然后清点整沓整沓的列伊,先点整数,再算零头。之后从中任意抽出两整沓钱,数了起来,钱点得飞快,数完后确认无误,他把成沓的列伊装入自己的大书包,做了一个完成的手势,意思是可以走啦。在于一心转身之际,阿里递过一张名片,希望下次换汇还找他。
第三章“二狗子”更不是人“揍”的
在“中国城”饭店的厨房里,大厨张建在炒菜,贺东在油锅旁炸春卷,赵铁收拾鱼……,厨房的 7 个人都在忙碌着。
机机跑到窗口冲里面的张建喊:“张,大爷,大爷,菜单!”张建回过身来:“你大爷!”机机莫名其妙:“对,你大爷。”张建接过一叠菜单,摆了一下手:“得,走吧,和你说不清!”
见贺东在一旁偷偷坏笑,赵铁问:“你乐什么?”“昨天机机问我,中国话‘厨师’怎么说。我告他是‘大爷’,他练了一天才记住。我想他今天早上还不得叫我几声大爷,没有,嘿,喊上他了!”“你就犯坏吧!我说机机今天怎么见谁都称大爷,早上管周坤还叫了两声呢!”
张建炒完了一个菜,转过身来,拿起这些单子对配菜的二厨喊:“38 两个,53 三个,80 一个,(又对着贺东)120 三个,110 两个,119 四个。”“中国城”饭店的跑堂有几个是罗马尼亚人,他们不懂中文。当客人点菜时,“洋”跑堂就直接写菜谱上各道菜的编号。比如拔丝香蕉是110号,宫爆鸡丁是80号……,所以在这里干长了,一看到号码,马上就知道是什么菜了。
周坤在窗口喊了一声:“张师傅,一桌卡拉 OK!”“知道了。赵铁,你先放下手里的活,帮助弄卡拉OK的凉菜。”张建见赵铁没有马上动作,用铁勺“啪”地一声,敲了一下炒菜锅,“调大”了他那原本就不低的嗓门:“你听见没有?”“鱼肉还没剔出来呢……”“这里听谁的?”“啪”他又敲了一下,这次用的劲头着实不小,可能再加一点力不是勺“死”就是锅“破”。
赵铁没看见贺东递过来的眼色,直到贺东过去拉了他一把,才放下手中的活,备凉菜去了。这时厨房里就听张建一个人的声音了:“贺东你这个鱼炸得太老了!老二(二厨)这个菜肉放得过多了!……”又冲身旁的那个打杂工说:“说你呢,快点,快点,先把这锅给刷了!米饭焖上,砸点蒜泥,汤锅水加满,‘东坡肉’进笼屉,排骨汤里的沫子撇掉,我脚下的这块油用墩布给擦了,这么多的活怎么就看不见呀!”张建的命令还没颁布完,见老板进来了,就更加来劲了。他指挥这个,调动那个,批评那个,教育这个,以显示他在厨房的权威和地位。
阎理好像不大满意:“张建,今天菜上得怎么这么慢?许多客人都等着用餐呢。我给你叫几个帮手吧!你要谁?”“叫老五,老六和那两个女将吧!”阎理没再言语,离开厨房。几分钟后,老五、老六、安华、周坤都进来了。他们身上穿的工作服白中透着干净,与厨房几个人脏兮兮的工装形成了鲜明对比。周坤进来后,见赵铁正在做那桌卡拉 OK 的“拼盘”,就走到灶台前,从汤锅里捞出一块炖好的五花猪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