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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子评书小段
“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比如说,你带兵去打一座鸟不生蛋的小城,啪!”孟子一拍醒木,换了单田芳的口吻,“把它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风雨不透,水泄不通!四面八方一起发动总攻,可还是没攻下来,这就是因为天时不如地利。再比如有另一座城,城墙高耸入云,护城河波澜壮阔,城头高架机关枪、迫击炮、飞毛腿、爱国者,还有一批神秘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再看城里:麦当劳、肯德基供应充足,汉堡五折,薯条免费。可就是这样一座挑不出一点儿毛病的大城市,一听说有三五个广州飞车党成员流窜过来,所有人无不弃城而逃——这是为什么?”
孟子又把醒木重重一拍,两眼一瞪:“——且听下回分解!”
“书接上回,”孟子又上场了,“说到所有人无不弃城而逃,问这是为什么——?”
“啊,为什么呀?”所有人全都等着。
孟子又是一拍醒木:“此乃地利不如人和也!”
“嘘——太夸张了吧!”
孟子也不理会群情激愤,接着说:“不让老百姓偷渡出境不能只靠警察和军队,巩固国防也不能只靠山川险阻,威慑天下更不能只靠核子武器……”(域民不以封疆之界,固国不以山溪之险,威天下不以兵革之利。)
“嘘——”台下有人喊倒好,还扔臭鸡蛋。这是一条大汉,身高在八尺开外,威风凛凛,相貌堂堂,颏下一副钢髯扎里扎煞,二目圆睁,不怒而威。但闻听此人高声断喝:“切,别跟我舞舞圈圈地穷德瑟,就你这小样的,俺们那疙瘩贼多!”
旁边还有一头千斤大肥猪也跟着起哄:“真哏啊您老,尽穷白嚯!”
孟子眉头一皱,正要发作,公孙丑悄悄从后台上来,对老师咬耳朵说:“您可别惹那两位,惹不起!”
孟子一凛,低声问:“他们是什么人?”
公孙丑神色紧张:“那个大汉是《一九八四》的主人公,谁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反正人人都尊称他一声‘老大哥’;那头猪也不简单,是《动物农庄》的现任大当家。老师,您方才说的那些话全是跟他们唱的反调,您可惹麻烦了!”
孟子“切”了一声:“响晴白日的,他们还能把我怎么样?”
公孙丑哭丧着脸说:“您别看现在响晴白日的,这二位一来,可就成《正午的黑暗》了。只要他们一句话,马上就能把您给发到《古拉格群岛》去,要么就把您给锁到《癌症楼》里,到时候您就算跟主治大夫《日瓦戈医生》交上朋友,也得被人家当成《第四十一个》。”
孟子听到这里,猛然把腰板一挺,沉声说道:“你忘了我前边说过的‘我善养吾浩然之气’?我有这口浩然之气撑着呢,随他们拿我怎么样,我才不怕呢!我接着讲!”
“轰隆!”孟子一拍醒木。
——拍醒木不是“啪”么?怎么这会儿改“轰隆”了?
——因为这回这一拍,带上了“浩然之气”的气功,威力巨大。
孟子接着说:“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寡助的最高境界是亲爹亲妈都不认他了,而多助的最高境界是全天下的人都愿意跟着他走。如果后一种人去打前一种人,难道还能打不赢么!”
孟子说到这里,把眉毛一挑,眼光一寒:“所以说,别看君子平时笑呵呵、文绉绉的,可老虎不发威,别当它是病猫!哼,要真动手,谁也不是个儿!”(故君子有不战,战必胜矣。)
孟子这几句话气冲霄汉,荡气回肠,待尘埃落定之后,但见全场听众一个个目瞪口呆,再找那“老大哥”和肥猪,却已没了踪影。孟子长吁了一口气,回头对公孙丑说:“我的浩然之气很厉害吧?”
公孙丑忙挑大指,心里却说:“我看是您这空城计厉害!”
装病是儒家的一项优良传统
孟子将朝王,王使人来曰:“寡人如就见者也,有寒疾,不可以风。朝,将视朝,不识可使寡人得见乎?”
对曰:“不幸而有疾,不能造朝。”
明日,出吊于东郭氏。公孙丑曰:“昔者辞以病,今日吊,或者不可乎?”
曰:“昔者疾,今日愈,如之何不吊?”
王使人问疾,医来。孟仲子对曰:“昔者有王命,有采薪之忧,不能造朝。今病小愈,趋造于朝,我不识能至否乎?”使数人要于路,曰:“请必无归,而造于朝!”
不得已而之景丑氏宿焉。
景子曰:“内则父子,外则君臣,人之大伦也。父子主恩,君臣主敬。丑见王之敬子也,未见所以敬王也。”
曰:“恶!是何言也!齐人无以仁义与王言者,岂以仁义为不美也?其心曰‘是何足与言仁义也’云尔,则不敬莫大乎是。我非尧舜之道,不敢以陈于王前,故齐人莫如我敬王也。”
景子曰:“否,非此之谓也。礼曰:‘父召,无诺;君命召,不俟驾。’固将朝也,闻王命而遂不果,宜与夫礼若不相似然。”
曰:“岂谓是与?曾子曰:‘晋楚之富,不可及也。彼以其富,我以吾仁;彼以其爵,我以吾义,吾何慊乎哉?’夫岂不义而曾子言之?是或一道也。天下有达尊三:爵一,齿一,德一。朝廷莫如爵,乡党莫如齿,辅世长民莫如德。恶得有其一,以慢其二哉?故将大有为之君,必有所不召之臣。欲有谋焉,则就之。其尊德乐道,不如是不足与有为也。故汤之于伊尹,学焉而后臣之,故不劳而王;桓公之于管仲,学焉而后臣之,故不劳而霸。今天下地丑德齐,莫能相尚。无他,好臣其所教,而不好臣其所受教。汤之于伊尹,桓公之于管仲,则不敢召。管仲且犹不可召,而况不为管仲者乎?”
这一节描述了一个富于戏剧性的场面。
这一天,孟老先生起了个大早,刷牙、洗脸、擦洁面乳、喷香水,郑重其事,准备一会儿去朝见齐王。一切就绪,孟子满面红光的就要出门,忽然听见“咚咚咚”有人敲门,开门一看,却是齐王的使者到了。
孟子纳闷:“不会这么隆重吧,还派车队来接我了不成?”
使者神情恍惚:“孟老师,嘿嘿,真是不好意思,我们大王说了,本来要来看您的,可是,突然间,天有不测风云——”
孟子一惊:“难道齐王他——”
使者悲从心生:“我们大王他,他,他他他——”
孟子一把抓住使者的肩膀,急道:“快说,你们大王他到底怎么了?”
使者带着哭腔:“我们大王他,他,他感冒了!”
“我倒——”
使者接着说:“大王感冒了,不能让风吹着,所以不方便出门。可大王说了,如果您要想跟他见上一面的话,那,那他会念在您乃当世大儒,他一定会紧咬牙关、强撑病体,冒着被凶残而又和煦的春风吹拂的生命危险——”
孟子万分感动:“齐王实在太重视我这个老头子了!那我一定死等他!你回去跟他说,别着急,路上走慢点儿。”
使者说:“我们大王的意思是,您如果上朝去见他的话,那他无论如何也要排除万难,强撑着坐起来跟您聊几分钟。”
孟子当时就一翻白眼,过了好半晌才冷冷地说:“嘿,真是不巧啊,我也生病了,非典加禽流感,所以不能出门。”
“啊——?!”使者一愣,“刚才我还看您红光满面呢!”
孟子“哼”了一声:“那是吃苏丹红吃的!”
使者无可奈何,叹了口气,悻悻而归。
第二天,孟子也是成心,一大早就对公孙丑说:“一会儿我要出门一趟。听说齐国大夫东郭先生正办丧事呢,肯定大排筵席,我去吃他一顿。”
公孙丑问:“东郭大夫家里办丧事?不会是他爸爸老东郭先生被狼吃了吧?”
孟子不屑:“切,什么东郭先生和狼,那是寓言故事瞎编排的!”
公孙丑“哦”了一声,突然又想起什么,赶紧拦住老师:“不对!您可不能出门!”
孟子不解:“难道是外边闹非典打不着车?”
公孙丑忙说:“咳,您忘了吗,昨天您当着齐王使者的面说瞎话,人家回去肯定报告齐王说您生病了。您现在这一出门,那不是自己编的瞎话自己拆、自己打自己的嘴巴么!”
孟子一脸的不以为然:“切,我昨天生了病,今天难道不会好么?我既然病好了,出门给朋友吊丧,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孟子说完话,把袖子一拂,大摇大摆出门而去。
公孙丑望着老师离去的背影,心中暗暗叫苦:“老师啊,您倒是真想得开,可学生我这心里怎么就这么不踏实呢!”
公孙丑忐忑不安,想来想去终于拿了一个主意:“快乐要与人分享,痛苦要找人分担,我找孟仲子同学去把这事说说,看他有什么办法没有!”
公孙丑正和孟仲子叽叽咕咕呢,忽听见“咚咚咚”有人敲门。两人对望一眼,同时一咧嘴。孟仲子捅了一下公孙丑,公孙丑捅了一下孟仲子。孟仲子没办法,一咬牙,只好过去开门。
门一开,只见门口站着一条大汉,神情严肃,操着浓浓的齐国口音问孟仲子道:“你知道孟子去哪儿了么?”
孟仲子吓得差点儿一个屁蹾坐在地上,心说:“这可真是怕什么还偏就来什么!”可怎么办呢?要是如实说吧,这可是齐王的地盘,齐王一怒,自己师兄弟一干人等谁也跑不了!孟仲子犹豫了一阵,终于颤声回答:“不知道。”
“哦,”那人应了一声,神色更严厉了,“那你总该知道孟子已经来了齐国了吧?”
孟仲子两腿发软,说话的声音颤抖得连自己都听不出来了:“不,不知道。”
“哦,”那人又应了一声,忽然一伸手,从怀里摸出一卷竹简:“这么大的新闻都不知道,那还不买一份《齐国日报》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