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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娆乱-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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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
她将案上的佛经掷于地上,又道:“而这怜悯众生的佛祖,何以也独对女子吝啬?女子生来懵懂,全靠教化,与男人有何不同?为何女子便是身怀诸恶?那不过是男人的妄想罢了。我只要你莫将天下男子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世上男子,你对他好了,他便要忘了你。”
太九万万想不到她竟会说这种话,百思不得其解,只得说个是。
王妃又道:“做大事者,男子不外乎是个毒,女子却要做到心如止水。你若轻易动情,生了不忍依恋,事便做不下去了。你要助我,先问问自己有没有心如止水。若是已有心仪之人,今日之话,也休要再提,不如回家与他三妻四妾去,也好过孑然一人。”
太九心中微颤,忽而想到太八,忽而又想到穆含真。呆了良久,方道:“太九……早已心如死灰。不敢相信情爱一事了。”
王妃看了她一会,低声道:“你是我看上的人,便是最好的。你可愿助我?”
太九以额点地,沉声道:“太九愿为王妃做事,绝无二心,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王妃终于露出一丝笑容,抬手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发,道:“起来吧,从此见我,不用行礼。我只拿你当姐妹待,事成之后,绝不会亏待你。”
这种承诺有多少可信度呢?太九默默想着,无故口舌障,世人说话动听的千万个多,不同的是,有的话你听过便忘,有些话,你明知是假的,却依然要把它当真。
当下王妃再也不提这事,只与她说些佛经典故。所喜太九事先在家里把姚云狄书房里的佛经都翻来看了一遍,虽然只记得皮毛,好歹也能与她对个一两句,更让王妃喜上眉梢,抓着她的手不放。
两人一直在堂中说话,不知时辰,直到有人过来敲铃,丫鬟通话:“王爷叫开席了。”王妃这才携着太九的手,笑道:“那些流俗的宴席,我才不去。太九不如去我房里,我们俩快活吃一顿素斋。”
太九点头说好,王妃便叫人回了邀请,径自领着太九去房里不提。
太九的光鲜来得突然而又激烈,就像当时的宣四,一夜之间身价百倍。先是王妃认了她做妹妹,随后申王爷妇唱夫随,也认她做妹妹,并许诺一如骨肉相待,荣辱连枝。
她一下子成了姚府里最不能得罪的人,从草民变成王族,那些曾在姚云狄面前说小话的人,纷纷后悔不迭。
点翠阁也在一夜之间成了姚府最热闹的地方,贺喜的贺喜,拉拢的拉拢。宣四偶尔过来看看,也忍不住惊奇,有时拿太九打趣:“这才是真正的攀上高枝做凤凰,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呀。”
太九听说,也只是淡笑,并不接话。旁边的芳菲忍不住噘嘴道:“奴婢是不懂什么一鸣惊人,奴婢只知道最近人来的太多,每天端茶送水,膀子都抬不起来了。”
太九瞪她一眼,道:“就你话多,端个茶也嫌累。”
宣四呵呵笑道:“莫骂她,小丫头抱怨的对。府里这帮人,典型的见风使舵,何必人人都见?不顺眼的大可以将他们赶出去。你如今身份不同,不风光一下,别人还当你是傻子。”
芳菲连连点头。太九轻道:“这又是何苦,在这里混日子,大家都不容易。今天这个被赶,明天那个进来,何必看那么死。”
宣四看她一会,冷笑道:“我竟不知你原是这么个仁慈料呢。省省吧,装出这样给谁看?如今飞上去了,就赶紧给自己镀金,真当兰七的事儿没人知道是你一手做的呢!”
太九脸色一沉,登时不说话了。宣四仿佛也觉得自己说错了话,踯躅一会,才道:“人总要为自己打算。你好好想清楚吧,姚府变成怎样,和你我还有关系么?你给那二……申先生做事,大富大贵在后面等着,再计较眼下这点境地,可不成了蠢货。罢了,我也不多说,文秀台那里还有事情等着我,告辞了。”
太九默默点头,芳菲把人送走了,回来低声道:“小姐,四小姐那是信口胡说,你可别往心里去。小姐做事一向有道理,我知道的。”
太九淡淡一笑,柔声道:“这些事不用你这个小丫头操心。我自有分寸。”
芳菲见她懒懒的不想说话,便退了下去。太九在床上倚了一会,只觉心里烦闷,前程后路仿佛都是迷雾蒙蒙,什么也看不清。要怎么走下去,她自己完全没有作主的权力,好像一个提线木偶,被别人牵着,走一步,说一句话,都是安排好的。
案上放着一本《八部佛名经》,是申王妃送给她的。太九盯着看了半天,终于拿过来,轻轻一翻,却见封皮背面粘着一张薄薄的宣纸,她先前一直没发现,这会定睛一看,却见上面写了一行娟秀小字:【七皇子好色轻薄,此为一突破口。半月后王府家宴,务必。】
她心中一惊,忽然想到那个抢了她束发明珠的男子。他见过她,也知姚府与二皇子有合作,怎会轻易相信她?这个任务,分明比登天还难,搞不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太九虽然早知大付出便要有大回报,却再也想不到二皇子明知七皇子那里不妥,还要她去。
她沉吟半晌,总也想不到一个妥善的法子,最后只得把佛经一合,起身穿衣,去找穆含真商量。
 笙歌散后酒初醒(三)
太九走到一半,忽然犹豫起来。
倘若穆先生放话,让她照做,勾引那个七皇子,自己还当真照办不成?
她想了又想,一时难以抉择,但这事若不与他商量,自己由着性子来,搞砸了便是人命关天。忽而又想起那日与他百般恩爱,缠绵如蜜,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只觉他总不会害自己。
姑且先听他怎么说。
太九惴惴不安,一直走到穆含真住处,却见那房门虚掩着,里面黑灯瞎火,也不知有没有人在。
她慢慢走过去,先敲了两下,屋里没半点动静,正要推门进去,忽听旁边花坞里簌簌几声,似是有人从那里过。
太九莫名其妙一阵心虚,急忙回头,却见一只大黄猫从花丛里钻出来,懒洋洋地打着呵欠,见太九盯着自己看,便喵喵叫了几声。
太九舒了一口气。
好像不能像从前那般理直气壮来这里,自从那夜之后。明明别人都不知道,但她就是会心虚,仿佛做了一件错事,恨不得把它埋在地底,永远也没人看到。 
被这么一惊,太九反而没先前那么忐忑了。她顺手推门走进去,就见屋子里乌漆抹黑, 静悄悄地。
难道真的没人?太九轻轻叫了两声:“穆先生……穆先生?”
顶里面的内室传出一些动静,好像是他在说话。
太九定了定神,左右看看,确定外面没人,这才小心翼翼走进去,反手把门关严。
外面的大黄猫大约又钻进了花丛,簌簌两声响,便没了动静。
太九点亮外屋的灯,端着往里面走。
这里她又熟悉,又陌生。待看到里屋那座大屏风,脸上便是一烧。这里的旖旎风光,只怕一辈子都要刻在她心口,忘都忘不掉。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把目光移向那张大床。穆含真果然在睡觉,一把青丝散乱在床沿,将他妖娆的面容盖去一半。
太九把烛台放在案上,转身唤他:“穆先生,是太九……你……醒了吗?”
穆含真微微一动,翻了个身,口中呢喃着什么,似是在叫她。太九听不真切,忍不住凑过去,低声道:“说什么?”
话音未落,整个人忽然一阵天旋地转,再回神已被他压在床上。烛火焠然而灭。
太九又惊又羞,黑暗里只觉他呼吸灼热,喷在脖子上便是一阵酥麻。她慌得用手去推,颤声道:“不……别闹……我是……有正事找你……”
穆含真轻轻咬着她的耳垂,声音腻得犹如蜜糖:“那你说呀……我听着呢……”
手上却玩花样,将她发上的簪子一一拔下,丢在地上。太九一头青丝也散在了床沿,与他的纠结在一起,蜿蜒交缠。
太九神魂皆醉,好容易还留了一丝清明,双手急急在凌乱的衣服里寻找,终于摸到那本佛经,道:“王妃让我……去……见七皇子……”
穆含真手上的动作一停,片刻,他却轻笑一声,手指勾去她的肚兜,低声道:“让这些皇子们先见鬼去吧……太九……我方才梦见你了。”
他低头含住一团玉白,细腻挑逗,顺着光滑的肌肤往下,一直去向不知名的境地。
太九哪里禁得起这种事情,脑中早已糊烂一团。耳边听得他低吟:“梦中我这般待你……这样……你欢喜么?现在是梦,还是醒着?”
她羞到极处,急忙要合拢双腿,伸手去抓,却只抓住他的头发,颤抖着捉紧,只觉呼吸一阵紧一阵松,身体不是她的,不知是谁的。
浓重的黑暗里,他不知吸吮住什么物事,太九禁不得,猛然夹住他的肩膀,发出类似哭泣的呻吟,仿佛是哀求,求他不可继续。
他的手指一寸一寸往上攀爬,轻轻按住她的舌头,指尖捏住这块柔软敏感的物事,轻搓慢捻。忽然轻呼一声痛,却是太九挣扎时扯断了他几根长发。
动作一停,太九便从云端跌落下来,喘息着去收拾衣裳。他握住她的腿,忽然往前一推,半强迫似的,将她的机密敞开在黑暗阴冷的房间里。
所有的拒绝与挣扎都成了晕眩,她那样款款地,急切地扭摆着腰身,是要躲,还是要迎?他这样亲吻她,吸吮她,拨弄她,是享受还是恶作剧?
所有真相都被完美的掩藏在黑暗里,太九庆幸什么也看不见。
黑暗永远是做坏事的背景,也是放纵的机会。
倘若有人这时从窗户缝那里偷偷望进来,便会见到她洁白的小腿。脚掌搭在他的肩膀后面,十根脚趾扭曲着,不知如何是好。
他忽然翻身而起,太九的胴体暴露在外,是一种令人目眩的白。
只有一瞬,她又回到了他的怀抱,好像一朵绽放的兰花,把自己的身体这样打开,完全打开。
她的小腿十分俏皮,一忽儿盘住他的腰,一忽儿搭上他的肩膀,一忽儿放下来,一忽儿半跪着。她的呻吟也如同唱歌,随着那种古老奇妙的节奏。最最简单,却又最最复杂。
够了,也看不到更多的了。这些,便已足够。
窗户好像被人又轻轻合上,无声无息地,仿佛根本只是风的恶作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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