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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一部轿车和妻子出国留学定居在他的巨额受贿中不过是两个小插曲,并不是问题的要害,但是却被别人知晓了,掌握了,向上级举报出来,最终导致了李真的灭亡。
如果没有这两宗事,也就是说,李真做得再谨慎一些,严密一些,他就可能暂时暴露不了。
但是人们自信地说,李真早晚会暴露出大问题。是个疖子就得出脓。已经把他看透了。
看透了什么?就是一个人腐败堕落到一定程度,他就收不住了,谨慎不了啦,严密不了啦!他是艺高人胆大,什么也不怕。他已经不会把握分寸和度了,也认为没必要把握这个了,脚面的水平趟了。什么叫贪婪无度?这就叫。如果他还有羞耻感,他也许会谨慎和小心一些,但是他没有了。
他给甲打电话:“帮我选部车。”话一出口,觉得不妥,赶紧补充说,“我的朋友,做买卖的,想买一部车。”
瞧,在不谨慎中也有谨慎。但是甲根本不接受他这个掩饰,挑明了说:“你买车干什么?”
他回答得滴水不漏:“我朋友买了车,我的朋友可以坐,我使着也比较方便。”
但甲心里明白,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蠢啊,你一个省委秘书,还缺小车坐吗?
这不是明显地授人以柄吗?你哪儿有钱买车,不是受贿又是什么?但李真认为这是顺手牵羊的事,不牵白不牵。
给他这只羊的人是乙,中国东方租赁公司河北办事处主任。1993年因涉嫌挪用公款被检察机关采取强制措施,李真以省委办公厅秘书的身份多方活动,使乙于1994年1 月被无罪释放。
的机会。对立面捞到了一个告状的证据。比较起来还是李真不幸一些。
第三章3 、受贿凌志车乙觉得要把对李真的感谢落实在行动上,就对他说:“李真,有时候你不随领导去北京,没有车,不方便,我提供一部车给你。”
李真说:“方便不?”乙说:“绝对没问题!”
他显得有点财大气粗似的,因为他是经济干部,在政界“要员”面前,不能丢份儿,要不人家凭什么能看得上你,还费力气保你?人家是政治权力的象征,你是经济实力的代表。各有各的优势。互相把各自的优势发挥好了,“优势互补”,就是好兄弟。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给部车是应该的。
他们在操作这种事情的时候居然一点也没想到会有危险。甲通过朋友给李真买的这部凌志轿车花了62万元,乙按李真说的账号把款打了过去。这些钱如果只是在账号上转,别人是很难发现的,只要他们不起内讧。可是他们把它变成了一辆小轿车,这就为群众监督提供了极大的可视性。
人们看到了这部漂亮的赃车,知道谁坐着,谁开着,去什么地方,停放在哪里。
有人留心这个。不管出于什么目的,这是一种好现象。说是群众监督,其实很大程度上是对立面的监督。群众哪儿有时间总盯着这个?只有对立面有时间。
专横跋扈的李真能没有对立面吗?“对立面”不是个反义词,你不好,我跟你对立,难道不应该吗?
这一点李真自己也很清楚,总说有人在整我。
这就对了,都怕你,没人监督你,事情不是更糟吗?
有了车,李真很高兴。在自己北京住宅的院子里,停着一辆自己的轿车,的确很惬意。他在楼下喊李军快下来看!李军就下来了,那是一辆崭新的黑色凌志轿车,但李军发现挡风玻璃上有一道印儿,便指给他看,李真抱怨说:“甲开我的车了!”
显出主人的样子,虽然是抱怨,但心里特别舒服。
紧接着就为舒服付出了代价。
有人写信举报车的问题。他的信息是很灵通的。他对李军说:“必须赶快把车处理掉。”此后他就一直否认有这件事,即否认有私人小汽车,说举报信是无中生有,连他最好的朋友吴庆五问他:“到底有这事没有?”他也回答:“绝对没有此事!”这时候他已经把车卖给卢鹰了。
卢鹰是大野集团总经理。报人出身,却极会钻营。李真的前妻柳絮后来到卢鹰的大野集团工作。她到新加坡以留学的名义去定居,就是大野集团出的费用,算公费留学。群众举报了这个问题。
李真的目的不在于留学,而是要通过柳絮把钱财转移到境外去。不过1997年他和柳絮离婚了,钱财的转移又有了别的渠道。
卢鹰是必须买李真的车的。李真把他叫到家里说:“我的朋友那儿有一部新的原装进口的凌志400 型轿车,价格是62万元,你把这部车买了。”
卢鹰立刻就答应下来,虽然大野集团刚刚买了3 部同样的凌志400 型轿车,每部价格才45万元。
李真很高兴,马上挂电话联系“那部车”,并把接收汇款单位的名称和账号告诉了卢鹰。
卢鹰回到单位就把钱打过去了。车提回来一看,根本不是新的,而是翻新的。
但越是吃亏,卢鹰心里越高兴,用他的话来讲“李真是个权势人物,我一个外地人在石家庄搞项目早晚要用得着李真,所以别说李真要62万元,就是报价再高,我也答应,根本不能讨价还价。”
一部汽车使很多人得到了满足。甲为朋友帮了一次忙。乙报了救命之恩。卢鹰在权势人物面前有了一次表现的机会。对立面捞到了一个告状的证据。
比较起来还是李真不幸一些。他得好好地擦屁股。
他找到吴庆五说,接受乙一辆轿车的事,的确属实。吴庆五大吃一惊,原来那么否认,不对他讲实话,现在为什么又讲实话了?
因为需要他出马了。
李真说:“如果这件事查出来也是一个问题。”
当然是个问题。他们感到问题越来越多了。
从1999年底开始,李真不断地找吴庆五商量事情,因为被举报的信息不断传来,他需要不断地应付,不断地想对策。拆东墙补西壁,拆壁补壁。好多事都是他、吴庆五和乙一起干的,而乙跑到外国去了,所以只能找吴庆五商量。
不过凌志车这件事是他和乙单独干的。
李真说:“庆五,你尽快和乙联系上,让他承认这部凌志车是他公司买的,以后不用了,就通过北京的朋友卖了出去,这部车与李真一点关系也没有。”
吴庆五说:“好吧。”
不久,他就在电话里把李真的意思告诉了远在国外的乙。
乙说:“既然李真让我这么说,我就这么说。”
然后吴庆五就告诉李真说:“我已经和乙联系上了,把你的意思告诉了他。他讲这事由他来承担,与你没有关系,请你放心。”
这时候李真已经不太容易放心了。放心下这个,放心不下那个。八个油瓶七个盖,盖来盖去盖不全。他没有想到,自己竟会走到这步田地。
腐败是要付出代价的。
现在他被“两规”了。角色的转换非常之快。
青年得志而形成的傲慢,在“两规”初期是很难去掉的。好像是井落在吊桶里了,怎么也想不明白。
这就显得很不适应。他不仅哼歌,还要求看电视。
电视不能给看,说还是把看电视的心思和时间用在思考问题上吧!
思考肯定是少不了思考,只是不交待问题。他在等着外面有人救他。他不是救出过乙吗?乙是肯定救不了他的。但有人会救他,可是没有结果,他一直不能离开这里。
中央纪委致函最高人民检察院,建议检察机关对李真采取司法措施。
你用脑去站。对于一个共产党的干部来说,你得站在党和人民的立场上。
第四章4 、要工程总造价的六个点因为他是河北省人大代表,所以对他的逮捕是经过河北省人大召开常委会讨论,通过提请许可逮捕后,才执行的。
时间是2000年3 月30日。
他的企图得到“营救”的希望再一次受到打击。
掉下井里,鼻子是钩不住的。
但仍然不交待问题。不能就此认输。他进行了超乎常人想像的持久的抵抗。
当然他最终还是沉痛地写下了《心灵的忏悔》。为了叙述的方便,我们不妨先引用一下。他写道:“在事业上我曾有过昨日的辉煌,可竟在一夜之间沦为了今天的阶下囚。此时我深为失去自由、亲人所痛苦,更为对党和人民犯下重罪而悔恨!”
这真是发自心灵深处的哀叹!一个本来很有前途的青年干部就这样夭折了。
他于1962年5 月出生在河北省张家口市。1981年大专毕业后,被分配到果树场当教师,后又到张家口市电子研究所、市油漆厂工作,1989年调任省建设投资总公司办公室主任,1990年至1993任省政府办公厅秘书、省委办公厅秘书,1994年任省委办公厅副主任,1995年任河北省国税局副局长,1997年任局长。前后没用几年,就裤衩改背心———上去了,成为“省委和总局的双重后备干部”,发展势头很不错。
“曾被多少亲人和朋友引以为荣”,他写道,“哪知道却是一棵受了病害的苗子,在权力、荣耀兴盛之时,我却因经济犯罪走进了监狱的大门”。
因为他从根儿上动摇了。根儿都没有扎牢,还不得夭折吗?
根儿是什么?根儿就是吸收精神营养的大脑。
大脑不是一个人的梢儿,而是一个人的根儿。
与植物正好相反。大脑里观念、信念的东西坚定了,人就坚定了。平时我们所说的“站稳立场”,不是让你用脚去站,而是让你用脑去站。对于一个共产党的干部来说,你得站在党和人民的立场上。
他没有站住,他就夭折了。他为什么没有站住呢?他吸收的营养不对。营养就是信仰。他把信仰这样的大问题搞错了。灵魂不再纯洁了。
他在《忏悔》中写道:对党内的一些腐败现象,“没能理智、正确地分析这是历史发展的必然,是我们党在前进中的一小部分消极阴暗面,而是对共产党的理想、信念产生了动摇。错认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