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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破败啦。”
宋长月听到一半,心中就已偷笑出来,说了这么半天,就是想趁着战乱来分家产。宋长月并不出声,静静地看着江夫人。江夫人脸色一沉道:“妹妹,这事姐姐我可做不了主。要是老爷回来啦,发现我把家产给分啦,怪罪下来,姐姐可吃罪不起!”三夫人脸一冷道:“那姐姐花这么多钱给一个不相干的人又算什么?”江夫人有些薄怒道:“妹妹说得是什么话。这是我的儿子,我为他治病,怎么叫不相干的人!”三夫人冷笑道:“找了十几年都没找到,忽然就冒出一个儿子来,也不知是真的还是假的。”这话背后的意思可就不雅啦。宋长月眉头微微一皱,仍是不发一言。要看江夫人怎么对付。江夫人怒道:“妹妹不可这样说话。洪靖是我在岳家时亲生的孩儿,这事当年的乡邻都可以做证。我们母子失散十几年,现在意外重逢。妹妹怎能含血喷人?!”三夫人针锋相对道:“姐姐说的那些妹妹是没见到的,自然不能说姐姐说得真不真,你那些乡邻现在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但是现在宁军在外,姐姐为了这个不是江家的儿子而置江家正宗的骨血的安危不顾。只想着把钱花在这个野种身上,却不肯把钱分给我们的孩子。虽说江家五个孩子没有一个是你亲生的,到底也叫了你这么多年大娘不是。姐姐真的这么不念旧情吗?”三夫人的话越说越重,看来是不惜拼着翻脸。原来江家老爷常年在外经商,家中的事一直由江夫人掌管。江夫人管事一向公正,府中上下都心服口服。江有财知道这两个小夫人都是享乐就不会理财之人,所以虽然宠爱她们,钱却从来不交到两位如夫人手里。全由江夫人掌管。两位如夫人早已不满。现在宁军兵临城下,江家的富贵可能靠不住啦,就想乘江老爷不在分家。本来她们知道府中的管事听夫人的话,还有些胆怯。但是江夫人为了给宋长月治伤,这两月花的银子无数。她们将此事在管事中间一挑拨,就有管事开始向着她们。必竟岳洪靖不是江家正经的主子,江夫人这样为他花钱,就有人看不过眼啦。
危机重来
江夫人看两位如夫人如此嚣张,也感觉到她们是有恃无恐,表面仍平静地道:“两位妹妹都是这么想的?”二夫人看了三夫人一眼,轻声道:“小妹觉得三妹说得有道理!”江夫人再看向那五位江家少爷和小姐,他们显然也是商量好了的。这五位少爷小姐都已成家,但都无法自立,每天在家中蹭吃蹭穿,巴不得能分得一份家产。后面三个妹妹更是两位夫人所生,更是向着她们的亲娘。江夫人在江家并无所出,力量就更单薄了一些。江夫人想了一下,觉得此事恐怕有些麻烦,就道:“这样吧!姐姐先和各位管事们商量一下,再给妹妹们一个答复!”三夫人道:“姐姐,你是江家的夫人,我们也是。这种事,我们也应该有旁听的份吧?”其它几人也都点头称是。江夫人只得道:“那好吧!小环,叫管家去把江家在吉州各商号的管事都请来。”江家长子江博学道:“不用啦!所有在吉州的管事都已经被请到了前厅,只等大娘和二位姨娘前去啦!”江夫人看了一眼江博学,他是江老爷原配所生,是江家正宗的继承人,在江家说话的分量非同小可,有他出面,看来这个家不分也不行啦。江夫人只得道:“那好吧!我们这就去!”回头看了宋长月一眼,道:“靖儿,娘有事要做。你伤刚好些。就要这里静养,药还是要吃的,一会叫小环把药给你端来。你放心养病。晚些娘再来看你!”宋长月冲她微微一笑,看得出江夫人眼中的无措,但现在这个情况,自己的身份是不便说什么的,再说,江夫人之所以处于这么被动的情况,可能还是因为他吧。宋长月对江夫人有了一种感激。虽然知道她是为了报恩才收留自己,但她如此不计代价地救自己,仍是让他心里觉得温暖。
过了一会,小环将药送了过来。宋长月仍是浑身无力,而且两手都缠满纱布,只能由小环一口口地喂给他吃。宋长月看着药,他是认得这些药的,都是些极名贵的药材,仅从这药就可以看出江夫人对他真的太好啦。但是宋长月心道,其实根本用不着这么多如此名贵的药材,这个医生不是医术不精,就是成心多骗钱。故意给他弄了那么名贵的药,药效反而不能达到最好。但他现在不方便说什么。吃过药后,宋长月觉得十分劳累,虽然只是在床上坐了一会,但他现在的身子实在太虚弱啦,小环扶着他躺下。宋长月不一会即沉沉睡去。一觉无梦,等宋长月再醒来,已是第二天晚上。小环见他醒来,马上端来吃的。宋长月觉得这一觉睡得相当好,精神一下涨了许多。吃完饭后,宋长月问小环:“小环,夫人来过吗?”小环面有忧色道:“昨晚夫人来过一次,看公子睡着就走啦!不知道今晚会不会来!”宋长月沉吟了一下,问道:“小环,江家的事怎么样啦。你知道吗?”小环勉强笑道:“公子病刚好些,就不用为这些操心啦。夫人处理得了!”宋长月道:“你不用顾忌我的身体,我现在好了很多。有什么话就实说。”小环只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哪藏得住话,听宋长月这么一说,不由眼圈一红,一五一十都告诉了宋长月。
原来江家大小早就有了打算,只等江夫人一去,马上就商量出来,将江家在金吉的产业中所有值钱和能变卖的东西都折成银子,分给了二位如夫人和五位少爷小姐,只把搬不走,藏不住的江家大院和几家商号的店铺房子分给了江夫人。表面上江夫人得了这么多的地产,其实这些都是搬不走的,现在兵乱之中,根本没法变成银子,而且现在吉州破城已经是眼前的事,只要城破,这些房子多半是保不住的。可以说,江夫人现在是什么也没有啦!江夫人手里本来还有些体已,都让她用来打发了那些佣人,仆妇。现在手里那点钱,还要支付宋长月的药钱和剩下这几个人的吃用,可以说是非常紧张的。这两天江夫人愁得吃不下,睡不着。
宋长月听明白江夫人的困境,倒是对她更有了一份好感,等药端上来时,宋长月一看“怎么还用这么贵的药?”小环道:“夫人说啦,什么都可以省,公子的药是不能省的!”宋长月道:“这药我以后不吃啦。”小环急道:“那怎么行!公子,你的身体刚刚好一点,还弱着呢,要好好补一补!”正说着,江夫人一脸憔悴地走了进来。小环一见夫人,立即告状道:“夫人,你看公子不肯吃药!”江夫人一听,连忙笑道:“靖儿,药怎么能不吃?快别任性,吃药吧!”宋长月看着江夫人一天一夜仿佛老了十岁的脸,心中感动道:“娘,这药太浪费,我还是不吃啦!”江夫人一听,脸一沉,假装生气道:“你说什么?这药是由着你不吃的吗?这段时间你病成那样,要不是这药,你还能和娘说话!乖,娘亲自喂你!”宋长月知道他们并非母子,但看江夫人的神态,分明和幼时母亲关心自己吃药时相似,不觉心中一软,好像眼前的老妇人就是自己的母亲一般。一时难以开口见江夫人亲自将药喂到他口边,只能张开嘴喝了。两个人一个喂一个吃,一时房中安静的只剩下喂药的声音。宋长月和江夫人相互对视着,竟有一种母子之情在彼此心中激荡。宋长月自幼丧母,而江夫人唯一的儿子也丢失多年,两人同命相怜,又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情况下相识,江夫人照顾了宋长月两个月,两人之间已经渐渐把对方当成自己真正的亲人。宋长月吃完了药,江夫人让小环把碗端走,宋长月看着江夫人,轻声道:“娘,你不用担心,这药虽然用了很多珍贵的药材,其实对我的伤并不是最好。我说一个方子,你叫人去配,效果比这强多啦,而价钱还不到刚才那药的零头!”江夫人看了宋长月一眼道:“靖儿,你别是为了给娘省钱才这么说的。是不是小环跟你说什么啦。你放心,不管怎样,娘不会让你吃不上药!”宋长月一笑道:“娘,你就信我一次。我可不是吹牛,就算你手里没钱,等我伤好啦,就靠行医,也能让你过舒服的日子!”江夫人一怔,但是还是点头道:“那好吧!你来说,我来写!”江夫人拿过笔墨纸砚,宋长月轻轻说出一串药名,江夫人没读过多少书,但好在管家多年,一般的书写还是没问题的,她见宋长月说起药名来毫不犹豫,对他更信了几分。药方写好,就叫小环明日照方抓药。
接下来的一个月,宋长月就住在江家。江家其它人分了财产也不再来管他们的事。江夫人只留了几个贴身的佣人侍侯她和宋长月的生活。小环就专门照顾宋长月的起居。刚开始几天,由于宋长月伤得实在太重,连最起码的方便之事都要别人帮助。开始确实觉得很别扭,慢慢才好些。
小环倒是不在意,在她心中侍侯主子是天经地义的事,而且岳少爷从来都是彬彬有礼,让她很喜欢和他在一起。一个月过去啦,宋长月的十指已经能够活动,虽然不能做剧烈的活动,但轻微的做些事还是可以的。身上的伤也好了很多。宋长月揽镜自照,竟恢复了平日风采的五、六分,虽然算不上英俊,也是个顺眼的男子啦。江夫人手里的钱虽然不多,但好在自从换了药后,花销小了很多,还支持得住。江夫人冷眼看宋长月,越看越不像一个普通人,而他的医术真的比外面的大夫还要高超,自他醒了之后,自已开药自己治伤,伤竟好得奇速,不然以他这么重的伤,没有一年半年是绝对下不了床的。而现在他已经可以在小环的搀扶下在园子里散步啦。江夫人去看了江家的商号回来,往园子里走来,正看见宋长月坐在园中一块石头上,微闭着眼晒着太阳,轻风吹在他苍白的脸上,宋长月脸上露出安然恬意的神色。江夫人远远看着,虽然自他清醒两人只相处了一个多月,但江夫人心里已经真的好他当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