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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闻之一——据称,杨锦麟以前厦大台湾研究所的同事回忆说,那时候,我们就封他为铁嘴。只要是他开口讲台湾问题,就好像是参加完国民党“ 中常委”会议,刚刚回来似的。还有说,杨锦麟当时在校的名气,甚至连外系的师生们都有所风闻。
传闻之二——凤凰卫视杨锦麟即将在厦大演讲,消息传开,一些人犯起了嘀咕,这会不会是和当年我们历史系的那个人重名。直到杨锦麟如期出现,一位老师甚是激动,就是他!
第三则,不是传闻。如今已担任厦门大学副校长的潘世墨,演讲现场向师生们介绍着自己当年的老同学、农友兼朋友杨锦麟,不无骄傲。他还乘兴翻出底牌,大谈杨锦麟下乡种地、养猪、淘下水道的经历,以及每天一元钱工资的窘迫,再一次激励今天的学生们。
每逢演讲,主讲人杨锦麟总是喜欢把充裕的时间留给提问者。这是对自我的高度自信,对提问和回答者双方都具有挑战性,杨锦麟喜欢这样的互动。在母校,被问到自己节目成功的缘由,杨锦麟这样回答:“ 可能是因为我仰视我的观众,始终对他们保持一颗敬畏之心。不掩饰、不造作、不矫情、不虚伪。”
演讲台上,杨锦麟怀抱着母校学生送上的一大束鲜花,满脸幸福:今晚是我一生中最好的时光。
《杨锦麟这家伙》 第二部分香港的视角
第八章 新移民——香港的视角(一)
一、这里的一切是新鲜刺激,而且犯冲
离开闽北武平,由待业青年而跻身大学讲师,传道授业解惑,著书立说,洋洋洒洒论述李万居办报缘起、思想动机,探寻《公论报》运作过程,最后的被迫易手,寿终正寝,并借此探讨台湾党外运动和政治局势,杨锦麟还只是一个高校深院里坐而论道的旁观者、评论者。
不经意间,返回厦门十年有余了。
鼓浪屿岛的四周,海水蔚蓝,海岸蜿蜒,金黄色的沙滩迎送着雪花般的细浪扑岸而来,悠然而去。岛上房屋,号称万国建筑博览馆,绝非等闲,都是依山而建,青石板铺成的小道蛇行盘桓山间,岛上车马绝迹,没有自行车,更不见汽车,只有运货的电瓶车偶尔与游人擦肩而过,不远处飘来的琴声,于诗意间更添了岛上的宁静、悠然。
鼓浪屿是哺育名人的摇篮。
高校教师的红底金字校牌,那时候,别在胸前还是很耀眼的,而这同时意味着饭碗是铁的,住房医疗等等各方面都是有保障的,何况教授、研究员,出人头地,社会地位也足以令人羡慕——前景该是光明一片。还有,各方面得心应手,小日子一天天富裕、殷实起来,再有相当重要的一点,杨锦麟当爸爸了。
像所有的父亲一样,杨锦麟非常疼爱、怜惜这个自己三十出头才得到的女儿,何况小家伙又是那样聪颖、乖巧。家庭原本的和睦甜美、举案齐眉,又因为这个小天使的降临平添了欢乐,生机盎然。
杨锦麟该心满意足了。
不知为什么,杨锦麟反倒生出了几分惆怅。
厦门依然是安逸而平和的,是讲求唯美和放松的,透着一种既高贵又平实的精神风味。但到了雨天,寻常巷陌里,一座座花墙,一层层台阶,一串串的人生故事,似乎总是在向杨锦麟昭示着什么。
机会只是一个偶然。
1988年,杨锦麟依然再一次地选择了离开。与二十年前的那次离别完全不同的是,这一次,是他主动与故乡厦门挥手告别。
说起来,这是杨锦麟第三个逢五的年份,浑沌未开、乳臭未干的童年不在此列。
十五岁、二十五岁、三十五岁,冥冥之中于杨锦麟总是动荡之年、多变之秋,也是机会之所在——要说完全出于巧合,实在是太过凑巧,而宿命也不见得是全部答案。总之,这些个年份,杨锦麟总是和命运中某些不可名状的因素不期而遇。
十五岁下乡,火车开动的时候,杨锦麟完成了自己的成人礼;二十五岁考上大学,虽然依照正常情况该是毕业的年龄,但他仍是那个年代不多的幸运儿。要知道,高考录取比例那时只有个位数的百分比。三十五岁,已是离开“ 而立”的憧憬,即将踏进“ 不惑”的年龄——说年富力强是对自己的安慰,心底下中年的惶恐已渐渐袭来。1988年,就在三十五岁这个当口,杨锦麟挈妇将雏,跨过了罗湖桥……
“ 静静的林子里有两条路,两条路有不同的景致,我选择一条走了下去,回头想想另一条,该是一段不同的人生。”人生在于选择,选择带给人不同的境遇。选择使生命丰富,使生命之花绚丽多彩。
香港,这是一片对杨锦麟充满着诱惑又完全陌生的天地。香港的自然地理环境接近热带,这里蓝的海,红土的山崖,泼刺妖异的植物,浓得化不开的景物,杨锦麟姑且不算太陌生,但这里明显的殖民地怪异的风土人情,不调和的色彩和情调,使他既新鲜又陌生。而从他长成的历史和社会环境,这里的现实,眼前的一切都几乎是刺激的、犯冲的,水火不相容。
八十年代末的香港,凭借其优越的自然地理位置,自由贸易、积极不干预的经济政策优势,方便的营商环境,高度的法制精神等特点,已进入高速多元发展阶段,成为全球贸易、航运、金融、商业、通讯、制造等六大中心,国际化大都市的地位日益显著。作为一名学者,杨锦麟对香港历史、发展沿革,以及诸多政治、社会问题的了解,应该说是已经高于一般人,包括土生土长的香港人。然而,这些都仅限于理性层面的认识。如今,他将要作为一个新移民,实实在在地呼吸,生存在这片土地上,新的一页将如何展开。
还是要追溯杨锦麟的过去,感谢他与故乡的渊源——青少年时代的磨难,大学研究所的根基、养成,厦门的润泽同时给了杨锦麟庄敬之外的灵敏,顺时而变的鲜活。杨锦麟很快明白,他必须抛下过去的所有,一切从零开始。
杨锦麟告诫自己,要紧紧抓住与香港直接照面的任何机会。
二、抓住与香港直接照面的任何机会
初来乍到的日子,香港给外来者杨锦麟的不都是笑脸、礼遇。
街道上没有尘土,也不见遍地黄金;国际最顶尖的时尚资讯与巴黎、纽约、伦敦同步销售,旗舰店价格自然也与世界等量齐观;人们衣着光鲜,可以品尝到全世界最美味的佳肴,却也步履匆匆,手停口停;相互间彬彬有礼,同时又保持距离,各有各的算计。生意失败,股票崩盘,楼市暴跌暴涨,合伙人走佬;亿万富豪和街头露宿者,炒老板鱿鱼和被老板炒的,坑蒙诈骗和慈善捐赠……当代资本主义最先进与最肮脏、最合理也最残酷的现实,就这样赤裸裸、活生生,一古脑儿地倾泻在自诩对此尚不陌生的文人杨锦麟面前。
性情豪爽的杨锦麟果然是相当勇敢的冒险家。
多年以来,尽管杨锦麟一路成功,但却从不安分于惯性地延续,而是时时起身告别辉煌,一切归零,从头开始。这一次,他仍是言起立行,咬紧牙关重新开始闯荡了。
做生意、炒股票、合伙办厂,尝试着以不同的方式证明自己,挑战自我生存能力的底线,以文谋生、专栏写作的路渐渐显出了机会。在内地,能在报纸杂志上开设专栏,首先突出的是名望和地位,而稿费只是象征性的。但在香港,对杨锦麟而言,养家糊口才是第一要务。“ 有过半年的时间,一家三口吃喝拉撒靠的只有我这一只笔。”香港人有句经常挂在嘴边的话,叫做手停口停。想必对此,杨锦麟的体会尤为透彻。
不断地寻找工作,不停地变换身份,曾经有过不到一年的时间,杨锦麟一家搬了三次家,没有别的理由,就是为了减轻房租和经济压力。
卖文、同时包揽几家报刊的不同专栏,除了必须掌握超乎寻常的大量资讯,思路、笔头要快,更需要有见地和趣识。做到言之有物,这绝不是轻而易举,一挥而就的。
香港的高度自由和高度发达,给新移民杨锦麟的压力,充满了无奈,但是很快变成了一种无穷无尽的新鲜刺激。他甚至认为,作为一个研究者、观察者,香港提供的资讯空间可遇不可求——如此广阔而多向度的视角,杨锦麟因此而获得了观察、打量两岸三地样貌的最佳视点、最佳维度和最佳方位。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杨锦麟如凤凰涅槃般获得了新生。
生活的磨砺、香港的视野,杨锦麟的眼界越来越宽,笔头越磨越活。写作,不停地写,最多的时候,杨锦麟每天至少写近万字,然后分别派给香港、台湾、新加坡以及内地的报刊,第二天,印有杨锦麟、陈子帛间或还有其他笔名的文章四处飘散,那新鲜油墨的芳香让他陶醉、满足,这既是精神的,也是实实在在物质上的收获。
历史上,读书人所标榜的立德、立功、立言“ 三不朽”,杨锦麟关心时事政治,尤其是两岸关系的洞悉,既是研究者使命的延续和伸展,也是一个爱国知识分子的参与意识和良好愿望,即使他已经是一名香港人。书生言责,言论报国,专栏作家陈子帛的名字在圈子内越来越响亮。尤其是他对两岸关系的透视,同时受到各方人士的高度关注。
可以写一些东西,点评一些事件和人物,尽一点言责,感觉幸福极了。
《杨锦麟这家伙》 第二部分频频变换身份
三、频频变换身份,一年三次搬家,为了减少差饷
专栏作家的辛苦,无论是盛名如金庸、才华如董桥、笔健如林行止、张五常,外人看到的往往是名利双收,做起来其实无疑于苦行僧。关于这一点,亦报人亦文人的香港几大才子的笔下,都有这样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