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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就没有别的救援方法喽?”
“目前我还想不出来。”
“那就结了。”他太太说。“我建议你不要再亏损下去并且全身而退。我们会有办法的,可以想点别的来做。”
要说服他颇费唇舌,不过最后他终于洞悉她争执的分量。
“好吧,”他说。“拖拖拉拉没意思。我明天就去跟霍先生说公司给他了,我还要告诉他我对他的看法。”
“那也于事无补呀!”
“却于我有益。”
第二天晚上杜弗瑞六点整准时到家,他吻了吻太太并对她说:“不管你晚餐打算煮什么,改天再煮吧,我们出去吃一顿全伦敦最棒的晚餐,餐前酒是香槟,用餐配白葡萄酒,餐后喝白兰地。”
他太太一整天都在担心往后怎么过日子,说道:“说真的,杜弗瑞,你认为我们该——”
“我们当然应该,庆祝一下。”
“庆祝什么?”
“奇迹。”
事情发生在那天早上九点。杜弗瑞正在琢磨他要对霍先生道别的字句时,他的秘书进来了。她的样子有点儿慌张,她说:“您十点有没有空见卡先生?”
杜弗瑞看看日程表说道:“有空,没问题。卡先生是谁?”
“卡洛连先生。”秘书答道。见他一脸茫然,又接着说:“就是KLF企业的总裁。”
杜弗瑞道:“天老爷!”又接着说:“你怎么会知道的?”
“我来这里之前,在他们的总公司做过。”
“那你认识卡先生喽?”
他的秘书说道:“我是打字部门的,我在那边三年只惊鸿一瞥地见过他一、两次。”
“他有没有说他要做什么?”
“他想见你。”
“你确定他不是要我去见他?是他要来?”
“他是这么说。”
“一定是搞错了。”杜弗瑞说。
卡利费企业众所周知,所以只要提KLF三个字大家都应该知道是什么意思。他们是伦敦最大的信贷公司之一,因为太大了所以鲜少与个人客户打交道。他们贩售的东西从自动取款机到汽车、电视机、洗衣机等,应有尽有,他们卖给中间商,中间商再卖给零售商。如果卡洛连当真要拜访一家小小的侦探社,那么绝非与业务有关,一定是私人纠纷,某些必须私下处理的事。
卡洛连来了,出乎意料之外,他竟然是个五十出头,清瘦而安静的谦谦君子。杜弗瑞显然也十分意外。他以往所见过的大公司主管阶级都是威风凛凛,对自己的地位和财力十分自觉自信。
更令人吃惊的是他真的是来谈生意的。
他说:“这件事我想亲自处理。前些时日你曾经替我们的两位准客户作过信用评估报告。”他说出那两个人的名字。
“对。”杜弗瑞说道,他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
“你对他们调查得那么彻底,我们印象十分深刻。我猜这件工作是你亲自做的。”
杜弗瑞点点头。
“其中有一家虽然是新公司,你对它评价却很高,而另一家显然是相当健全的老公司,你却警告我们要小心。这两件案子你都完全说对了。这就是我今天来的原因。目前为止,我们公司所需要的报告大致是来自六家不同的公司。因为这是我们业务上极重要的一部分,因此董事会决定干脆就集中业务让一个人来做。
初步的构想是想请你以约聘的身分来做这份工作,后来我却有更好的点子。”卡先生笑着说道。“我们决定将你买下,当然啦,那要你肯才行。”
杜弗瑞说不出话来。
“我们是想将你的业务买下,我们接管以后依然会维持它原来的风貌。不过有一个条件,我们要买的是你的头脑和能力,务必请你签订一纸服务合同,待遇优厚,为期五年,期满后双方各自决定是否续约。你目前的雇员,如果他们愿意也可以留下。不过我们要的主要是你。”
整个房间刚才还好像转轴都已经松动了似的,现在却似平和缓下来了。杜弗瑞力持镇定说道:“你的提议实在是太棒了,不过有一件事您必须要知道。您说要接管一切,但是有一个大漏子待他说完后,卡先生说道:“你人真好肯告诉我这些,你的确没有浪得虚名。我们和史氏公司也熟,”他微微笑道。“去年我们的一家分公司和他们有些业务往来。所幸我们有很棒的律师和优秀的调查员,因此我们的营收比他们还要看好。不过,我们这个案子没有这个问题,我们自己的维修部门会负责一切必要的修护和装潢,如果史氏公司反对,那么就法庭见了,我不认为他们会这样;他们是遇强则弱的胆小货色。”
“欺善怕恶的人都是这样。”杜弗瑞说着,想到此刻霍先生的耳朵必然贴着墙壁听,不禁开心起来。
没多久就可看出卡洛连先生并不是喜欢差遣人的人,他喜欢事必躬亲。
签妥合约的第二天早上,他一跛一跛地走进房间,随行的是维修部主任和工头。他们彻底检视一番并作了笔记。第二天早上一大帮工人一到就开始大事整修办公室了。
卡先生和工人一起到,他对杜弗瑞说:“我们先做你房间,把整个地方拆掉再粉刷,两天可以弄好。你喜欢什么颜色?”
“有朝气一点的颜色。”
“我赞成。我那个律师的办公室看起来好像从狄更斯开始在那儿上班以来就没有打扫过似的。我们要给人一种有朝气又可靠的感觉。奶油色的漆、活动百叶窗和纯铜的灯饰。我们还要再添一张书桌,我希望自己在这里有个位子,希望你不介意。”
“绝对不会介意。”杜弗瑞说。他想起自从毕吉姆死后他就很沮丧的原因之一是他没有人可以说话。“我很高兴跟你在一起,不过我不认为你有空跟我们相处。”
“大家都误会了。”卡先生说着,坐在桌子的一角,一面晃动那只受伤的脚(他说那是“服役的纪念品”)。“一般人都认为管理阶层都是大忙人,其实不然。如果他们真的那么忙,那是无能的表现。我的属下都是上上之选,他们负责执行业务,我只需要点头或摇头。那种日子十分无聊,像这里这种冒险行业着实令我耳目一新。噢,你们要搬这张桌子呀,我们最好移到那位年轻的葛先生办公室。”
“就像我刚刚说的,”他们移到葛安诸的办公室,落座之后他又继续说道:“我对别人的事业机构有贪得无厌的好奇心。我们刚插手中古车市场时,我经营一套修车设备,我因为太有兴趣了,于是便全副武装亲自上阵修起车来,起初那些人认为我绝透了,不过没多久他们就习惯了。我学到了有关捏造修理费的种种事情,那是你想都想不到的。噢,对不起——恐怕他们也要开始做这里了,我们到我的俱乐部去吃个早早的午餐。”
杜弗瑞发现这个新政权十分美好。当然啦,卡先生并没有一直都跟他们在一起,不过他多半时候都会拨出个把小时来。他的工作就是将杜弗瑞的所有报告都用现代化的影印机(这是他的诸多初步改革之一)影印下来。这些报告他都仔细研读,偶尔也会要求某些文书作业。他问的问题十分犀利,不动点脑筋是答不上来的。
“老实说,”他说。“我们是在同一条阵线上。成功的秘诀在于发掘值得信赖的人。我曾经拒绝过一个长得很显眼的电视批发商,只因为他系了一条陆军领带,我敢保证他绝对没有从过军,那样子根本就不像步兵。”
“直觉是由经验累积的。”杜弗瑞也赞同,他已经觉得自己年轻了好几岁;那不只是因为新工作一直稳定地涌入,而且每个月月底又笃定可以领到一张支票,最主要是整个办公室似乎都变了。甚至霍先生看起来都比以前开心。他的房间不仅重新粉刷过,而且还添置了一张新书桌及一套配备了“巧比”锁的簇新档案柜。这些革新似乎补偿了他撤回原计划的失落感,也使得他和卡先生照面时表现得和和气气的。
“马屁精!”杜弗瑞对他太太说。“我问卡先生打不打算留他,他笑嘻嘻地说:‘为什么不呢?我不太喜欢他做的那种工作,可是那种钱好赚呀!只要一切在法律范围内就没话说;但是如果有人抱怨他做得太过火了,那又另当别论。’”
“卡先生听起来很不错的样子。”
“‘很不错’ 还不足以形容他,他诚实、感性而且不端架子。而且,他有点像小学生,什么事都想试一下。”
“我才不信。”他太太说。
“那么,叔叔,”葛安诸说。“接下来呢?”
卡洛连说: “接下来,我想想看,来一杯波多葡萄酒吧。”
“显然事情非常不妙。”葛安诸说。
“为什么?”
“若非如此,你不会把俱乐部的波多葡萄酒浪费在我身上。”
“你是个没礼貌的臭小子。”卡洛连说。
“打从你把我扯进公司起,我猜你心里就有打算。”
“巴克,请来两杯大的波多葡萄酒。说真的,葛安诸,我只要你去偷东西。”
“我认为这种事不太妙。”
“不过这次偷窃很安全的,你是要去偷杜尼侦探社。既然公司是我的,那么技术上说来实在根本不算是偷窃,你以为呢?”
“嗯——”葛安诸戒慎恐惧地说。
“我会给你大门钥匙、霍先生房间的钥匙,以及他的新档案柜和书桌的每一把钥匙。霍先生是谨慎小心的人,书桌和柜子做好后,他要求要有一套备份钥匙,幸亏我每一把都多打了一份;不过,对于他的请求我因此大为振奋。这显示出我或许走对了轨道。”
“什么轨道?”
卡洛连啜了一口波多葡萄酒说道:“那是一九六三年的战争。不要喝那么大口。我建议你十一点左右开始行动,那时候整条金舍利街除了偶尔会有一、两个警察外,必定一片死寂。万一你真的碰到麻烦,我会给你一张纸条上写明你工作到深夜有我特准。”
“好是好,叔叔,可是——”
“你进入霍先生房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