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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的位置么!既然公认的是个“才”,那么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她的腰部像点着了两簇火,这火旋了几个圈由两股分为四股,在她躯体上漫延,
一下于将她的全身点燃了。
她忽然有了一种主动展示自己生命美丽的心态。她找到舞厅老板请求义务伴舞。
走进化妆室,她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心中微微一怔:
一头长发由于海水盐份的作用微微卷曲,凌乱闲散地飘垂,丝丝缕缕地贴在脸
上、脖子上,似乎想牵引她对这件令她伤感事的细节的追忆。
双眼皮由于哭得太久,眼泪流得太多而成为单眼皮。那迷谭细长的眼神透出淡
淡的冰冷与不可捕捉的飘渺,似凝视无限的远方又似看着现实的梦幻。
那微微有些肿的唇饱含着更加丰厚的质感与更加丰富的情感。
那弯弯的眉就那样生动地像两个小生命疏朗地放在细长了的眼睛上。那眉尖儿
有些庸懒地放下去,似要无限长地放下去,似在幽幽地向人倾述许多的无奈,无奈
中种种的思绪与思绪中种种的寂寞,又似要将她这些日子饱经沧桑的感受从生命中
排泄出去,而这种流泄的神态让人感到一种格外的哀伤与苍凉。
而那睫毛的颤动却在展示她在这种喧哗中的孤独感与生命中一种不安的躁动。
唯有带一点点顽皮的小鹰钩的鼻子似要与命运进行抗争,这小鼻子的执拗在这
样柔顺充满质感的五官中竟使人怆然感叹,心痛不已,就仿佛那样地强调小小的她
是在怎样无依无靠,无帮无助中,在为生计奔忙的芸芸众生中恪守一种精神上的什
么——哪怕在生活的逼迫下退一千步一万步,仍旧是那种令人心灵感动,灵魂撼动
的真正的不屈服,不扭曲……
几十个伴舞女见来了一位新人,簇拥着她,在镜前媲美。她还是那个在梦里对
雨入痴、对风入醉的她吧?她还是那个能听懂小花的呢喃、小草的幽怨被朋友称为
大自然的小情人、小妈妈的女人吗?她还是那个在梦幻里静静地追忆往事,任往事
的枝叶渐伸渐长直触及到一般人无法感知的境地的她吗?这种感觉是全新的,似乎
比过去更有味。
看形,仿佛她已不是她,单眼皮的妩媚之间,透出浓浓的城市气息,透出淡淡
的成熟的伤感,显示出一种任性,一种气质,俨然一个寂寞的城市小姐。
只有从那曲曲折折的目光深处看她的神韵,才能感知她仍是那个想逃离城市,
想走出钢筋水泥丛林,在城市的嘈杂声中品味寂寞,在强烈的阳光下渴望孤独,在
经济领域变幻莫测的快节奏中感觉舒缓,在一座座摩天大楼的凸起中向往自然的她。
只有用全身心去听,才能听到她的心在一遍遍呼唤那个原来的自己——为了这
个愿望,她感到她的鼻尖总是酸胀胀的,仿佛鼻子随时都会崩溃,如她的天地随时
都会崩溃一般。
一位女士用飞逸的笔法将她哭肿成单眼皮的眼睛画成细细长长的丹凤眼;用唇
线笔将她略肿的唇勾勒得更加有棱有角,更加生动地触动一种感觉……几位小姐帮
她脱下湿裙子,那熙熙攘攘的裙子顿时散发出一种淡淡的草香。那几位小姐又帮她
穿上飘地长裙。她闭着眼睛将橄榄油缓缓抹在自己的胳膀上、大腿上,然后轻轻揉
搓,一种全新的感觉伴着泪水就缓缓地流出了,一时里整个心身都被清清亮亮的泪
水浸润了。
又有白云在感觉里涌动,又有天鹅在感觉里翱翔。
这时候,她想起那个为了一个“高尚”拼命压抑自己而成为一个激情发泄不出
的怪物仍被人误解的小女子,泪水忍不住又要喷涌了。
是的!生命的路上她在走,总是怕伤害那些可怜的女人与孩子,总是在乎别人
的一切而不在乎自己。伤害自己、扭曲自己、丑化自己、隐藏自己。走过的路是怎
样一条干干巴巴扭扭曲曲的路——一切都根据理智按步就班。
那一次,为了那激情不要冲刺上去,任激情陨落下来,像雪崩、像石裂、像天
塌地陷,砸得自己头破血流。可结果,她们何曾理解一个自己?且不说理解,每一
次持尖刀往自己致命地方戳的竟是这些本当善良的她们,这是为什么?为什么?
而她真的像自缚高加索山任这些女人挖心掏肺感受精神升华的普罗米修斯。
既然压抑的结果适得其反,为什么不可以尽情地展示自己?为什么要一次一次
杀伤无数个小我?
音乐响起。
她尽情地跳着,一种过去从没有过的主动参与意识在她的生命中冲动。她第一
次有意识地展示自己青春的美丽与妩媚,第一次有意识地调动生命的千种风情与万
种温柔,任女性的曲线在音乐中曳动,任女性的温馨在空气中漫散。
一股股情感的浪潮在音乐中起伏。
她的耳畔仍是轰响着L的话:“我喜欢的是我们导师的女儿!”她感到那博大的
气场又一次笼罩了她.心胸又变得格外博大了。
这时候,对那些曾经阻碍她、伤害她的人,她格外地感谢他们,感谢他们对自
己格外的宠爱、格外的恩赐。尤其是感谢M一类的女人们。这时她多么想说自己的美
丽是她们为她拨开云雾显示出来的,她的个性是她们为她制造种种磨难显示出来的,
她的魅力是她们的防范嫉妒衬托出来的。
她第一次真真实实地感到自己作为一个女人存在着。
“从今以后,我就是我了。我就是我了!”
“无论你用怎样卑鄙的手法,你捕不住我,捉不住我,伤害不了我。”
“我是青春!我是美丽!我是风!是雨!我是魅力!我是魔力!我是太阳!我
是月亮!我是大海Z我是草原!我是激情!我是灵感!我是音乐!我是秋水!……”
“我想是啥就是啥,你!你们!捕捉不住我!伤害不了我。”
“我走过,我划过,我掠过,再不做那个悒郁的怅鬼,一定要让每一个女人都
嗅到自己青春的气息、美丽的气息、智慧的气息、女人的气息!一定要让每一个女
人都感到一种威胁,感到一种紧迫;一定要让每一个女人都感到一种召唤力、一种
上进心;一定要让每一个女人都感到生命中被注入了一种毁灭力、创造力;一定要
让每个女人都尽力守护好自己的拥有,都充分地展示自己的美丽……”
——整整一个世界不都是水滋润出的吗?
她感到被压抑的生活的活力在自己年轻的躯体中冲撞,并放射出万丈光芒。她
感觉生命中的大树又复活了,枝、叶、花蕾都涨得通红通红,仿佛那一棵羞红的碧
桃——一枝一叶总关情。她感到自己纤细的神经都颤动着,并将那颤动那般微妙地
传递出来,牵动每一位观众生命中从没有被弹动过的弦。
她用自己略带忧郁的形体语言向所有在场的女人宣布:“从今往后我不再压抑
自己!”
她跳着,一个翻身探海,一个弧步回旋、一个回眸微笑……她跳着,她听到一
种创造力与毁灭力在天边隆隆响起。
她感到自己又骑在去尕斯库勒湖考察的爸爸脖子上,看到那一只白天鹅从湖苇
丛那大筐般巢窝中顶着“屋顶”飞到湖中……
她跳着,感觉一些女人嘴唇微微张开表现出一种赞叹与诧异,感觉一些女人在
议论她,目光透出羡幕与嫉妒,感觉有些女人以嘴角与眼角“对付”她表现出一种
藐视与不屑。
她跳着,听到自己二十多年从未真正调动起来的躯体——那像西部山地的土地
深处有血脉的涌动声——那渐渐复活的不曾张扬过的女性活力,以一种含而不露的
文化底蕴在她的躯体里涌动并使她的生命留下许多神秘的记号……
在舞蹈中,随着那种逆反心理的增加,渐渐地她感到自己健康的皮肤更有了一
种质量感与肌理感,更有了一种向外的勃力与向内的吸力。这种倾向明确地反映了
她生命中一些从没有被唤醒过的部位对自身内部与事物内部的关注。这使得她舞步
的轻柔中隐动一种不可抗拒的动感与力感。
她这才发现在自己娟秀、娴静的外表之下,在血流的深处居然有一股潜流,这
奔腾呼啸的潜流如西部深山那边游牧边狩猎的土族人身上的血液。这血液像野牦牛
顶撞着,如藏羚追逐着,如雪豹扭斗着。这血液像千万匹野马在生命的旷野上纵横
驰骋着,扬蹄嘶鸣着,在牧马群中冲闯着,在牧人的响鞭中打着激灵……这血液将
性火向四方漫延。性火漫延到哪里,哪里的土地就生动起来……
感觉自己生命中如此壮观的景观,她不知怎的就想起了土族人神圣的祭山仪式:
祭坛上供的是藏红花、羊肉、酥油、奶酪。煨桑升腾的万点火花和烟雾中飘动着五
色经幡与五色哈达……一山一山的土族人行列跪拜、祈祷。
在这庄重的博大的氛围与气势中,在那磁音袅袅的诵经声中,由不得她不加入
土族人的行列跪拜,由不得她不在这人神共悟的瞬间含着泪,由不得她不被这原始
崇拜的壮美所震慑,由不得她不在这静中蕴含的动中心旷神怡……
——长了二十多年,为了向人们向自己证明自己是个好女子,这些日子,为了
向人们证明自己是清白的,拚命向内吸自己女性的三点,这使他感觉自己的三点像
身上的三个大洞。而她的“精神”流到这三个大洞时总是在沿中隐秘的地方“纠缠”、
“留连”不肯流淌出去,结果太多的“精神”像藤蔓一般枯死在三个大洞里。
而今天,她感到在自己肉体的复活过程中,在这样神圣的祭山仪式中那三个洞
中先是有了雾,接着岩洞边就浸出千万条淙淙的溪水,再接着岩洞边壁上就长出绿
绿的苍苔、浸出晶莹的露水,渐渐地就显现出那三个自己的“精神”系出的三个大
疙瘩——那些贴在岩洞上的枯藤复活着,那三个大疙瘩在流动的音乐旋律中慢慢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