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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护在怀里……
她的睫毛倾刻间就变成了一排水柱子,水柱子里的水飞快地幻化着,随着层层
音浪,那些水柱子一下旋转成千万个小金鱼缸……整个世界也就跟着旋转起来,霓
彩被荡澜到无限的远方,地气一下子氤氲了她,恍惚她又浸没在母爱的温馨之中……
她的眼里一瞬间飞迷了泪水。
她感到自己很卑鄙,感到自己羞衔的无地自容,感到自己被一种力量稳底打垮,
感到自己的心被无数爪子扯得支离破碎。她身上残存的竞争意识又一次受到了致命
的打击。
她飞也似地冲进雨中,将F太太扶住,然后将M扶回房间,帮M换下湿衣服,为M
烧热水擦身子,为M烧姜汤……
M半昏半迷,一会唤F,一会儿唤G。
她手忙脚乱地打电话给YM公司医务室。
待医生、护士将M的一切安排好,落实好守护人员,她给YM公司办公室打电话请
他们设法转告F、G,让他们来这看M。然后她飞也似地溶入雨中……
她不知道自己要跑到哪里去,是去找F?找G?只知道自己应当远远地离开这里!
只知道自己应当从这些人的生活中彻底消失!是溶进白云还是隐遁大山?她不知道!
只是觉得自己活着不要给这么多人带来这么多烦恼。
是的,她活着不想搅乱这么多人正常的生活轨道,更不要伤害什么人……
那些丽珠在城市的霓彩中如冰灯一般幻化着,带着微微地叹息,带着漫天漫地
的伤感G
她飞也似地向雨雾深处跑着。
雨越下越大,许多人也跟着跑起来……
跑着跑着,她和一位迎面向她冲过来的男人撞了一个满怀。这男人将她紧紧抱
在怀里,不论她怎么挣扎。
这男人一招手过来一辆小车,又粗野地将她抱入小车。
望了她拼命挣扎却不敢呼救的样子,这男人若有所思地放开了她。
他这才看清这男人竟是总经理G。G定定地望她,目光中有种从没有过的温暖而
柔软的情感,她的心莫名地悸动了一下。对了!她想起他母亲口中哺哺着他的名字,
应叫他去看一下他自己的母亲。
“往回开!你妈想见你!都昏迷了!”她说。她这才明白自己那样跑是想替M将
G将F找回去的。
“我知道我妈没事!真的知道!她经常那样!”G的目光变得艰涩,嗓音变得暗
哑。
“你不觉得善良与温柔、公正与无私也被有的女人当成心计?这可真是百发百
中呀!”
G的话尾中,苦涩中又带着那么一抹调侃的意味。
想想这一切事都是由G一手造成,却让自己背这么多臭名,她心中酸涩。
想想M那凄迷恍惚的样子,更觉得应劝G去看他母亲。“解铃还需系铃人!你就
去看看吧!”
G在她的乞求声中无动于衷。G换下司机,飞也似地超车。不知为何每超一辆G的
眼中都湿润一次。
下了小车,G不由分说地将她拉向他的住所。
望她满脸恐怖,G调侃到:“拿破仑曾说过,有两个杠杆推动社会向前,一个是
个人利益,一个是恐惧。”G一笑,那幢塔式公寓楼电梯里的人也跟着笑起来。
G的房子占了这幢塔式公寓楼最上面一层。客厅与卧室连着窗户朝东,整个结构
格外地充满了现代派的色彩。满屋子的家俱没有几件是正宗的,多是用包装盒、包
装箱、废瓶废罐等特殊材料组合装修而成。
小纸盒拼出的大卡片柜,垫机器用的“向日葵心”作砖修饰的墙壁,用医务屋
打针用的小瓶铺出的通电“水晶”地板;用各种废试管组装的吊灯;几块木板组合
得像一幅意向派作品的书架……用纸盒盖加工出的画框,用易拉罐剪出的烟灰缸……
一个碎碎的维娜斯被挤成一个胸中伸出黑手的“自由女神”;一个根雕左看是野牛
右看是山鹰,横看是条蛇,纵看是人体,真可谓“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
同”……
除了这些,房间里还有很多东西属于大自然:海螺、牛角、火山蛋……
唯有一幅名画《破壶》与整个气氛不够协调。大G给她的危险感使她对这幅临摹
画,有了属于自己的全新的认识。似与不似之间,突出一个被男人蹂躏的少女那凄
凄如诉目光中的一种觉醒、一种企望、一种回味及那么一种恍恍惚惚的神志……
整个房间没有一件“正牌货”却细致中更显细致,粗犷中更显粗犷,散发出一
种格外的艺术气息。
G的书架中有众多的书,但她只看到一本:杰克·伦敦的《海狼》。
她的心绪稍稍稳定了下来,又想起了处于半昏迷状态的M。
“去看看!不论你妈怎样的不讲理,可她毕竟生了你养了你!”
“她没事!真的!每次犯病她一会儿口吐白沫,一会儿歇斯底里,一会儿怨天
怨地……可过不了多一会儿,又风和日丽。妈清醒过来,又是向我们陪礼道歉,又
是向我们解释原因……她清醒时嘴太能说了,我常常怀疑妈前世是个作家……犯病
的道理往往很简单,做一个梦我爸和别的女人结婚了或是我从悬崖上掉下来了或是
被人暗杀了;算了一卦有什么可怕的事将发生了……随这种犯‘病’次数的增多,
妈越来越变得疑心病重,常常一连几天独自垂泪。妈跟踪我爸撬我爸的抽屉、截我
们的信件……进而发展到以妇联名义干涉公司同居的年轻人,检查出差的单身采购
员带没带结婚证……
“我妈原本梳一个低低的发髻很好看!可妈偏偏学年轻人烫个爆炸头……
“有一次朋友来叶红别墅,风衣口袋中装一叠草纸,妈说那是祭祀用的,晚上
妈潜到朋友家将草纸悄悄贴了人家一墙,回来妈还大哭一场,说所有的人都在咒我
死……
“我真的怀疑我妈是否患了隐形精神病!别看她表面上好好的!想带她去精神
病院查查可她死活不去……”G叹了一口气。
“原先我与父亲都瞒着,可现在想瞒也瞒不住!”
“可是,你母亲爱你!”
“你不认为这种母爱的确是太残酷了!甚至是太残忍了吗!”
G的眼睛湿润了。G打开窗子任雨飘在他的脸上。
G又习惯地将头发向后一梳,梳下无尽的苍凉……
不知怎的她想起斜斜飘动的雨……
她想起与M在一起接触的感受,圣母与魔鬼纠缠在一个躯体上。
“看了!我爸与我妈都很可怜!少年夫妻老来伴!可他们就是不能相伴,互相
残杀!哎!想起来我都忍不住流泪。”
似有一股可怕的阴风从一个黑黑长长的市道中吹来,她打了一个寒颤。
“你居然求我去看妈?你招聘时显出的骨性哪去了?你忘了我妈是怎样在公共
场合侮辱你!告诉你!你别想让我回去见我妈!这一辈子我都不要见我妈!因为我
妈每次看到我病就犯得更厉害!你就当我没妈!是个孤儿!”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你的母亲?”她向G逼了一步。
“‘人必自侮,而后人侮之’嘛!”
她心一惊。这么说M给董事会与上级主管部门的信许多人都知道了!心中有气,
头阵阵发昏,便不再提议G去看M。可仍是惦记着仍想劝。对呀!这世上唯有母亲是
神圣不可侵犯的。
想走!G却不让。
G指指她粘在身上湿漉漉的裙子,扔给她一件套头长牛仔布衬衫,示意她进浴室
冲凉。
她这才感到湿裙子将湿津津、脏乎乎的感觉直往自己骨子里送,仍是不敢在一
个大男人的房间里洗澡。她想起那一次出浴,L在房间坐着,脸刹那间羞红了……
G不由分说地将她推进浴池。
她插上门,拉了几下,紧张地吐出一口气。她总觉得浴池每一角落都显现G那神
秘兮兮危险兮兮的目光。G的躯体激情奔涌时立刻如有无数只老虎在里面奔蹿。
检查浴室,认为确实安全,她才脱下湿裙子。她打开淋浴开关,那惊天动地的
水声吓了她一跳,她三下五除二地冲了凉,然后穿上那件长过膝盖的牛仔布衬衫。
在水池上的镜子上抹几下,她看到了自己,眉毛下的眼影呈淡青色,洋溢着一
种伤感的诗意;唇间带着一种忧郁、一种冷漠;额头带那么一种从骨子里淡淡透出
的清高;眼神中流出一种无法言喻的孤独和淡淡的落寞感;那秀气的略略带有一点
儿小鹰钩的鼻子尖儿似乎更加显出一种思想与理智,带那么一种悟性与拗劲
她打开浴室,G站在门口。
G拿一个麻绳辫出的精致的腰带往她腰上一扎,然后将一串穿在一起的夜光蝾螺、
小法螺、小马蹄螺、虎斑贝、白了蛎当项链挂在她的脖子上;然后将一些小小的夜
光螺像星星一般点缀在她胸前;将两个海胆用皮筋一套做成一个发卡卡住她的头发……
不到十分钟,那牛仔衬衫竟被G改造成一件美丽的荷叶边连衣裙。
她惊奇地看着G那双大手像魔术师一般变幻着。
G后退了几步,用右手习惯将头向后一梳任它们狂野奔乱,然后右手抚着自己不
知何时长出的胡须,头顶上闪烁着那么一种灵慧之光,望着仿佛是自己创造出来的
她。
“谁说民族性的全部秘密不在于服饰而在于思考和理解的方式?……”
G一边调侃,一边顽皮地将她推到镜前。G那紧闭的唇与井架一般的站式显出一
种撼动人心的内韵。
G的身子衬那幅《破壶》。那捂着自己被撕碎衣裙,抱着一堆碎花的被摧残的少
女的目光衬出G目光中潜在的野性,使她打了几个寒噤。
在G的目光的注视下,她隐约感到自己三点在隐隐地收缩,可自己不争气的肌肤
里雪青与粉白的水质、血质流得比平时快,翻滚得比平时激烈;一种迷蒙蒙的淡雪
青色雾又从她的肌肤中透出,使她的躯体整个儿似半透明,使整个房间都显得毛茸
茸的……
看了她这会的形态使人更加明白什么叫含苞欲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