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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拉住他的手,掀开被子,猛地就跪在了冰凉的地板上。
“你、你这是做什么?”他惊讶,连忙拉我起来。
“殿下,五殿下……”我依然跪着,虽然冷得浑身颤抖,“求您帮我,帮帮我找到那个凶手,您的恩德,我无以为报啊。”
“你、你起来再说,起来再说。”他急得满头大汗。
“求您了。”我长跪不起。
“你……唉,这本来就是我的意思,你放心,大叔的事情,我一定会管。”他叹息,对我说。
“多谢殿下。”我听到这样的话,热泪盈眶,“单瑞雪身无长才,愿随侍殿下身边,以报殿下恩德。”重重的叩了一个响头,却似乎耗光了浑身的气力。
4
融安三十七年春
“先皇去世,当今圣上继位是在平丰十二年。建号融安,元年即得喜得龙子,册封为太子。其后又得八子六女。”
“殿下是五子。”
“对。其中三子十一岁的时候得天花,少年夭折。四子集结党羽,扩大实力,妄图篡位,斩首于午门之外。七子身体孱弱,出生不到半年得了热风寒,也逝。如今只剩下,太子,二皇子,五皇子,六皇子,以及八皇子几位殿下。然而当今太子资质平平,只思玩乐,不思政治,皇上有废长立幼的意思。”
“所以随着皇上见老,众位皇子之间波涛暗涌,都只为了太子的位置?”我点头,提笔写了两句。群英逐鹿,何人得之。
近墨见我仔细记录,看了看,笑道:“单君近日笔锋日渐凌厉起来了。”
“平先生您过奖了。”近墨原本姓平,我却一直不知道他又是为了什么原因归顺五殿下,“教小人练剑的师傅,说以笔为剑,练锐练知,笔笔锐利,剑术上方能有所超脱。”
“呵呵呵……”近墨听了,笑了起来。
“平先生笑什么?”
“你那师傅我知道,他性子弯曲,说起话来也总是七拐八拐的,他的意思,恐怕是让你时时练剑,习惯成自然,让剑术融入本性吧。”
“啊?”我恍然大悟,也有些尴尬的笑了起来,“单瑞雪愚笨了。”
“呵呵……单君性情温和,天资聪颖,就是不够狡猾——”
“对啊对啊,瑞雪这样的性子,可不适合朝廷里的明争暗斗。”有人在屋外细声细气地说。
近墨笑了一下,“殿下来了。”
“来了来了,一从宫里请安出来,就来了。”他笑嘻嘻的从外面蹦蹦跳跳的进来,一身华丽的朝服,在他身上穿来特别耀眼,周身的佩饰随着他晃动的节奏晃动。
我和近墨立即起身,跪了下去:“殿下。”
“哎呀!自己人这么多礼做什么?起来起来。”他过来扶我,我顺势正要站起来。
“殿下,您这句话错了。”近墨跪在一边,抬头看他,“自古君臣有别,长幼有别。不可不礼,不礼则乱。殿下礼贤下士,固然值得赞贺,然而不可废了君臣之礼,不然,阵脚自乱啊。”
“啊……”他退后一步,不好意思地看看近墨,“这个……”
我的脸上顿时一热,平先生这句话,似乎是在说我平时没大没小,警告我注意分寸。
半天的安静。
“近、近墨。”晨曦结结巴巴的唤了他一声,“你要是没事情的话,先退下吧。”
“是,属下先退下了。”近墨站起来退了出去。
“咳,瑞雪,他都只是说说而已,你别放心上。”他说,“你、你别跪了,起来吧。”
我站起来,低头立在一侧。
“你不坐啊?”
我摇头:“平先生说得对,是属下做得不对,请殿下原谅。”
他坐下,半天没有说话。
我们俩就一个坐一个站,静静的过去了很久。
“母妃是父皇在融安二十年招入的才人。”他突然说话,“母妃当年也没有想过要蒙主恩宠什么的,结果在二十一年的时候,被父皇选中,第二年生了我,才被册封为妃子。为了防止外戚掌权,先祖的规矩就是在皇子八岁之后,与母亲分离,送出宫去。我出宫之后,也很少与母亲见面,后来过了两年,再去看她,却已经被打入冷宫。从那以后,再也不知道她任何的情况了。”
我低着头,不知道他是如何的表情,却听到了他孤寂悲伤的声音,心里慢慢的酸痛了起来,“殿下告诉属下这些事……”
“我只想告诉瑞雪,无论如何,我都相信你。告诉你最不能让人知道的事情,也希望瑞雪能够信任我。”他走过来,握住我的手。我听到他声音中有些羞涩,“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见到瑞雪,我就觉得和瑞雪心意相通了。”
我心里一动,暖流流过,温柔的连眼睛都有些酸涩。
过了几天,下午的时候,殿下让我拿东西过书房去。
“殿下正和平先生说话呢。”仆役在门外拦下我,“说是所有人等不得入内。听语气似乎非常严重。”
“啊?”我没有料到,想来应该是很重要的事情。我转身正打算走,在外面等一会儿。
“你不要胡说!”殿下的声音气急败坏,是我从来没有听到过的。
“属下没有真凭实据怎么敢来告诉殿下?”是近墨的声音。接着听到书本被扫落在地的声音,估计是殿下在耍脾气。
“胡说胡说!二哥怎么会是杀害瑞雪家人的真正凶手?!”
手里的那包字画,哗啦散落一地。
“殿下息怒。二皇子当时贿赂大小监考官员,欺上瞒下,接受考生钱财,按名次不同收取巨额款项。许多真正有才之人落榜。然而,二皇子并不甘心,妄想笼络这些人。单君拒绝了。让二皇子大为慌张,若是这件事情泄露出去,二皇子的性命都有可能不保,所以、所以才出现了那天晚上的事情。”
可以很清楚地听见殿下急促的呼吸:“你真的找到证据?!”
“属下无能,没能找到任何证据。只是,这件事情绝无半分虚假。”
过了一会儿,听见殿下恼怒的声音:“那你让我怎么办?!一个是我二哥,一个是瑞雪!我答应要为瑞雪报仇,可是二哥、二哥……”说着说着,竟然要哭了起来。
“二皇子性好男色,属下安排了死士装扮成相公,只要殿下点头,他立即就潜入二王府为瑞雪报仇。若是殿下不忍心,属下自然把这个事情装在肚子里,烂掉。也绝对不会说出去半分。”
殿下犹豫:“我、我……”
我退后一步,没再听下去。一撑柱子,箭一样的飞上了屋顶。
几个起落,从西厢飞下,推开窗子,窜了进去,里面的人正是相公打扮。抬手一劈,狠狠的大在他的后颈,顿时昏了过去。
匆匆换上他的行装,预计之中的,在他内衣上找到了殿下的令符。
推门出来的时候,正是彩霞满天,暮色刚浓,微风吹来,还带着一丝春天的冰凉。后门外停着一顶轿子,轿夫见了我手中的令符,让我上了轿。
我靠在晃动的轿子里,看着轿子顶,不知道为什么本应该充满痛苦的心里,偏偏麻木。
殿下与我的仇人是兄弟。殿下对我恩重如山。我怎么可以让殿下为了我,背负杀害兄弟的罪名?
自己的仇,自己报。
“走了?”赵晨曦挑挑眉毛。
“是,刚走。”
“嗯……”他点点头,露出一个艳丽的笑容,“刀啊,要磨一磨才锐利。”
5
屋内的蜡烛,缓缓的燃尽,我看着烛光,猛地焦躁起来。按了按腋下藏着的短匕首,有一种想逃避的冲动。
屋外有凌乱的脚步声,接着是笑闹声。
我低头坐好,不到一刻钟,猛然被人从身后抱住,吓了我一跳。“小相公,害怕?”那人笑了起来,酒气冲天,“莫要怕……”说话之间,嘴唇已经凑了过来,在我耳朵后面亲吻,恶心得让我发抖。
他一推我,把我推到在床上,伸手开始解我的衣服,我闭上眼睛,任由他去做,待他靠了上来,疯狂在我裸露的肌肤上啃咬的时候,那匕首,随着我手臂的转动猛地翻了出来。
他的动作愣了一下,惊惧得想要开口大叫,我向上一挺,左手捂住他的嘴,右手拔出匕首,双腿一勾,瞬间翻身把他压在身下。
我低头,看进他的眼睛里,那眼睛,虽然和殿下得很像,却没有丝毫的明亮。
“我现在,要杀了你。”我的语气很平静,如果说在那样的惨剧发生之后有这么平静的声音,谁也不会认为我和自己的亲人有任何关系吧?然而,我就是如此的平静,我的心里,也丝毫没有悲伤。那天,那晚,那雪中,我的痛苦和悲痛都随着火光燃烧了,心里留下的反而是麻木。
“唔唔……”他拼命挣扎着。
“不过,我要让你知道为什么而死。”
他不停挣扎。
匕首雪亮,我高高举起,在烛光下反射出桔红的光芒,一刀霍地插进他的心脏,“这一刀,是为了我的阿爹。”
刀起,他的身体如同破了的皮球一般,迅速瘫软了下去,血如同流水一般飞涌了出来。
再一刀下去,“这一刀,是为了我的二弟。”
“这一刀,是我的小妹。”
“还有一刀,是幺弟。”
一刀比一刀深,一刀比一刀狠。
他已经无力挣扎,如同烂泥一样躺在满是鲜血的床上。
我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脸上一片湿漉,用手擦了擦,满手的血,不知道是泪水和了血,还是血和了泪。看看手中的匕首,上面是血,衣服上也是血,鞋子上,地上,被子上……都是血。二皇子的胸口,被匕首刺得泥烂。血腥味在房间里弥漫。
我一阵反胃,忍不住,呕了出来。
轿子摇晃着,远离了二王府,王府里正是一片喧闹杂乱,火把的光芒让天都亮了起来。看到那样的惨状,估计所有的人都束手无策吧?
我从轿子里下来的时候,近墨正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