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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对曹向东说:“快,把排长叫来!”
不大功夫,佟雷浑身透湿带着风钻了进来,“咣当”一声把钢盔扔在桌子上,抓起水壶猛喝几口,喘着粗气道:“怎么?没招啦?我们的大技术能手、大诗人,黔驴技穷啦?”
刘文一听,裂着嘴说:“排座,火烧屁股,咱别打哈哈行不行?有咸淡话打完仗随你讲,我保证洗耳恭听,现在赶快想办法吧。”
佟雷大大咧咧点支烟:“想办法?你们是专业,我有什么办法?”
“嘿,幸灭乐祸、见死不救是不是?完不成任务你当排长的可有责任啊!”刘文两手一插腰,脖子更长了。
许志宏见状,摘下耳机咽口唾沫说:“老佟,时间不等人哪,现实摆在这里,四面环山,咱这小机器根本不好使。有什么好办法,讲出来听听,你可别成心急人啊!”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我这是想让你们放松放松,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光急有什么用?告诉你们吧,出发前我就想好了一招。”佟雷故意停一停,神秘的一笑。
“什么招?”两人忙瞪圆眼睛问。
“绕!”
“绕?”
“就是迂回。”
“迂回?怎么迂回?”
“你们俩是不是累晕了?脑子这么慢!与师指直接联络已无希望,可是跟咱们大队指挥所却很容易勾通,现在就可以改变方式,调整频率,插进大队与师指的电台网络中,由大队做中继台进行接力通信。速度虽然慢了点,但保证联络畅通绝无问题,如何?”佟雷认真加以解释。
“好你佟雷子!留着锦囊妙计深藏不露,害得我们大活人差点让尿憋死!”许志宏大喜过望,兴奋得跳起来,头撞在顶棚上疼得直咧嘴,“快!就这么办!我们这里马上做准备,你赶快去请示领导,咱们回去再算账!到时候必须把护身符拿出来让大家复习复习。”他一叠声喊着。
因为战友们无一例外地知道,佟雷不管走到哪里,总是把安静的相片带在身边,紧张劳累之余时常拿出来看看,久而久之便有了“护身符”之称。那相片是他的至爱,自然也成了光棍儿们一饱眼福的想往。
“复习个屁!想得倒美,看了几十遍了,还没看够?赶快干活!”佟雷吼罢,抓起钢盔扭身走了。
杨团长冒着细雨站在山顶上,听罢佟雷的建议又征询了通信参谋的意见,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扫视群山说:“就这么干,要快!”
由于及时采取了人工接力通信的方法,联络迅速勾通,师指挥所的电报立即飞来。
下午两点,佟雷手持电文准时出现在团长身后:“报告一号,前进指挥所开设完毕,有、无线联络畅通,远、近方情报良好。师指通知,两日后天气转晴,命令我机动部队抓紧时间完善阵地,准备迎敌!”
杨天臣回转身爱惜地看看佟雷,有些动情的说:“很好,小雷子,辛苦啦!”说罢,悄悄摸出一包香烟递过去。
“首长辛苦!”佟雷一把抓过烟,做个鬼脸跑走了。
“这孩子!”
……
侦察班长金亮,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团长身旁,挺直腰杆比比划划,口中自言自语:“嗯,还差点儿。”
杨天臣回头看看他,感到奇怪:“小金,你在干什么?怎么鬼鬼祟祟的?什么还差点儿?”
金亮一边笑嘻嘻地往回走,一边心不在焉地说:“没什么,没什么。”
他跟了过去,荒草丛中一个隐蔽坚固的野战掩体出现在眼前。金亮光膀子还在往下挖,脊梁上泥水和着汗水,一条一条像爬满了小泥鳅,右手中指碰破了,绷带上浸透了鲜血。见团长走来,不好意思地擦把脸:“一号,这是您的指挥掩体,深浅一定要合适,挖浅了容易暴露有危险,挖深了遮挡视线影响指挥。我刚才跟您比比个子,好有个参照。现在还有点浅,再挖下去三十公分就安全了。”说着,举起大镐奋力向下刨去。
猛然间,一股热流涌上来,不知是雨水还是什么,杨团长触景生情觉得视线有些模糊,说声:“小金哪,谢谢你了!”便转身走开。
夜深人静,临时搭建的帐篷里传出战士们疲劳的鼾声。
所谓帐篷,不过是在指挥室旁平一小块草地,转圈掘出排水沟,铺上木板、雨衣,再用木头钉两个三角架支起一块防雨布而已。劳累一整天,大家连背包都懒得打开,便三五成群挤作一堆,和衣而卧进入梦乡。
山包上只有哨兵陈友高大的身影在竹林边静静地游动。“当啷”,弹匣与水壶碰了一下,发出轻轻的声响,他不由自主摸一摸早已磕碰得斑驳陆离的军用铝壶,忍不住拧开壶盖小小的抿了一口那辛辣香甜的液体,酒曲诱人的芬芳顿时充满苦涩的舌腔。“真美呀!”每当想起自己执行任务时,小队长一如既往的“特殊关照”,“铁匠”心里总是暖烘烘的。不过,今天这壶洋河大曲他可舍不得轻易消耗,准备打了胜仗再与弟兄们共享。嗅嗅味道,舔舔嘴唇,又小心地把盖拧上了,他舍不得多喝。
“砰、砰、砰、砰……”
北面坡下突然响起枪声,这响亮的枪声带着呼哨划破寂静的夜空,在大山里引起一连串的回音。
佟雷惊醒翻身坐起,拔出手枪推弹上膛第一个从帐篷里钻出来。
“哨兵!哨兵!”他低声呼唤,迎着急匆匆跑来的陈友问道,“铁匠,怎么回事,哪里放枪?”
陈友端着冲锋枪气喘喘地说:“佟排长,北面山下响枪,还他妈的挺密集,情况不明。”
佟雷浓眉紧锁,环视周围焦虑不安的人群,心想:天上战斗未曾开打,先来场陆战!干一仗也不错,说不定,闹个天上地下双丰收。他把袖子一卷,从容不迫地说:“不要慌,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什么了不起的。志宏,你带三个人守卫指挥室和电台,别让人端了老窝。金亮,你带三个人到露天掩体去担任东侧警戒,保证首长安全。铁匠,你把剩下的人全带上,再把那两箱手榴弹扛上,跟我一起把守北坡,没有命令不许开枪!走!”分派完毕,分开众人挥枪便走。
“砰、砰、砰……”
零乱的枪声继续在山下密林中不停的鸣放,黑影里似有火把闪动,还夹杂着“呜嗷”的喊叫声,甚至还有“咣咣”的锣响。
是敌人?是特务?部落殴斗?土匪火并?部队行动被发觉了?好像都不对。一个个问号在佟雷脑海中疾速闪过。
“佟排长,发生什么情况?”杨天臣带警卫员来到身后,他压低声音问。
“报告一号,下面枪声很紧、很乱,可是光听枪响不见人来,看架式不像是冲着咱们,要不要派人下去看看?”
团长想了想:“注意安全,不要打草惊蛇,防止暴露我军行踪,快去快回!”
惯打头阵的陈友挺身而出,不待佟雷阻拦,说声“走”,带着魏立财悄悄向山下摸去。时间一分钟一分钟过去,闹腾了半个多小时,嘈杂的枪声和叫喊声渐渐离远,最终恢复平静,人们悬着的心也随之慢慢放下,可仍然端着枪趴在草丛里凝神瞩目不敢松懈。
大约一个小时后,陈友他们大背着枪,就像没事儿人一样,嘻嘻哈哈爬上山来,手里还拎着一只死猴子。
“没事,没事。”走到众人面前,陈友乐呵呵地说,“虚惊一场,是一群猴子糊里糊涂跑到埋死人的‘神山’上去了,老挝人怕冲了风水,跟它们干了一仗,打死了好几只,现在都被赶跑了。这不是,大宝还捡了一只。”
魏立财举起死猴,一脸严肃地走到杨天臣面前:“一号,这也算咱们的战利品吧?明天让炊事员给您改善伙食,煮着吃、炖着吃都行,香着呢!就是扒完皮不大好看,有点像死孩子。”
陈友见“大宝”又走了板,忙呵斥道:“怎么跟首长讲话哪?胡说八道的!一号,您别理他,这块料嘴没把门儿的。”
“别这么说嘛,我看他倒是一片好心。”杨天臣也乐了,“送到嘴的好嚼货,我倒乐意接受。小伙子,明天我请你吃猴脑。”
“猴脑?”魏立财一捂嘴做呕吐状,“俺那娘,还是算了吧。”
“哈……”
东方现出一丝鱼肚白,鸟儿开始了清晨第一声鸣叫,天快亮了。
雨过天晴,云开雾散,碧空如洗,艳阳高照。被水雾锁闭了三天的高原,重又显现出美丽葱茏的身影。座座山峦像一群刚刚出浴的少女,或坐或倚或卧,千娇百媚、婀娜多姿。绿水青山流香扑面沁人心脾,几天来焦灼压抑的心情一扫而光。
杨天臣早早来到指挥室,迎面碰上佟雷。
“杨叔叔,起这么早,有什么事吗?”佟雷望着团长未及修饰、胡子拉碴的脸问。
“不早喽,敌人那边恐怕起得还早,战场形势变幻无常,前方战事吃紧,航空兵被这恶劣气象搞得上不了阵,一定也憋急了,今天会有大行动。通知你的人提前开饭,严密伪装,全部进入战位,咱们这只秘密铁拳要出击啦!”杨天臣扫视着指挥所说。
“您放心,我已经做了安排,同志们都去砍伪装了。这几个人绝大多数是党员,责任心强不怕苦不怕累,个个精明强干不需要多嘱咐。我们有信心完成任务!”佟雷腰杆笔直地说。
杨天臣笑了,拍拍他结实的后背:“好啦,好啦,指挥连的战斗骨干全让你带来了,兵精将猛,岂有不放心之理?小雷子,最近老首长来信了吗?”
“来了,让我问您好,还让我……还让我,别跟你捣乱!我哪捣乱了?”佟雷耷拉下眼皮嘟囔着。
“哈哈哈……”他忍不住大笑起来,“这老爷子,还拿你当小孩子呢!回头打完这一仗,我给他写封信,消除影响以正视听。”接着又说,“雷子,听说了吧,你的职务要动一动,这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领导和群众评价都不错,可不许骄傲自满。”
“是!”
“还有。”他眼睛里露出严厉的目光,“听说你在为周援朝的事奔走呼号鸣不平,居然擅自给政治部门打电话反映情况,谁给你的权利?作为支部委员,可以发表自己的意见,但不能固执已见一意孤行,�